《重訂通俗傷寒論》~ 第十二章·調理諸法 (3)
第十二章·調理諸法 (3)
1. 第三節·食物調理法
傷寒溫熱之症。多屬胃腸伏邪。早已失其消化力。最宜忍飢耐餓。平臥安靜。熱退舌淨無苔。始可漸進粥飲湯。漸進漸厚。不致轉復。爰將瘥後進食法。食物之忌宜。食物調補法。臚舉於下。
（甲）瘥後進食法
龐安常曰。凡病瘥後。先進清粥湯。次進濃粥湯。次進糜粥。亦須少與之。切勿任意過食也。至於酒肉。尤當禁忌。若有不謹。便復發熱。名曰食復。王士雄云。瘥後必小便清。舌苔淨。始可吃粥飯、鯽魚、臺鯗之類。油膩酒醴甜食新鮮補滯諸物。必解過堅矢新糞。始可漸漸而進。
切勿欲速。以致轉病。陳氏云。傷寒初瘥。進食最難。如胃中餘熱未清。進食過早。則邪熱必復發。若胃熱已清。舌苔亦淨。不與飲食。使幾微之元氣一脫。從何處續命耶。此際全以驗舌苔為主。如胃中有積熱者。舌必有苔。苔必乾燥。重則焦槁。甚則芒刺。在此時期。止可與白滾湯頻頻調之。
白話文：
傷寒溫熱之症，多屬胃腸伏邪。早已失其消化力。最宜忍飢耐餓，平臥安靜。熱退舌淨無苔，始可漸進粥飲湯。漸進漸厚，不致轉復。爰將瘥後進食法，食物之忌宜，食物調補法，臚舉於下。
（甲）瘥後進食法
龐安常說，凡是病癒之後，要先吃清粥湯，接著再吃濃粥湯，然後是糜粥，而且每次都要少吃一點，切勿任意過食。至於酒肉，更要禁忌。若有不謹，便會再次發熱，稱為食復。王士雄說，病癒後必須小便清澈，舌苔乾淨，才可以開始吃粥飯、鯽魚、臺鯗之類的食物。油膩、酒醴、甜食、新鮮、補滯等食物，一定要等到大便通暢、糞便正常後，才能慢慢地吃。
切勿急於求成，以免病情反復。陳氏說，傷寒初癒，進食最為困難。如果胃中餘熱未清，進食過早，則邪熱必定會再次發作。若胃熱已清，舌苔也乾淨，不給予飲食，就會使微弱的元氣流失，從何處補充生命呢？此時完全以觀察舌苔為主。如果胃中有積熱，舌頭必定有苔，苔必定乾燥，嚴重者會焦乾，更甚者會像芒刺一樣。在此時期，只能喝白滾湯，頻頻調養。
禁絕穀氣。全要使胃脘空虛。則邪熱易退。今之為父母者。不知傷寒食復之利害。但狃於平昔之愛好。止記傷寒之不吃粥飯。而床頭果品。枕邊酸甜。一概不禁。不知此等滋味。一入胃腸。則稠黏膠結。反助胃火里邪。其害甚於穀氣。如果看得舌苔漸淨。即宜漸進穀氣。以扶正勝邪。
其法、先用荷葉擦洗杓器。次用青竹葉帶水一滾。傾去竹葉。止用淨水一碗。次入嫩鮮蘆根指大數寸。置湯中一滾。再去蘆根。次入陳冬米研磨之粉。法以水攪和粉。澄去沉底粗者。止取上浮細者。入前湯中十數沸後。粉糊已熟。蘆根、竹葉。氣清香入胃。能回清氣退濁氣。
白話文：
生病期間要避免吃米飯等穀物，讓胃腸保持空虛，這樣才能更容易退燒。現在的父母不懂得傷寒飲食的利弊，只知道生病不能吃粥飯，卻任由孩子吃水果、糖果，甚至枕邊放著酸甜零食。殊不知，這些味道一入胃腸，就會黏稠膠結，反而助長胃火和裡邪，比吃穀物害處更大。如果看到舌苔慢慢變乾淨，就應該逐漸恢復吃米飯，以增強正氣，戰勝邪氣。
做法是：先用荷葉擦洗鍋具，再用青竹葉加水煮沸，去除竹葉，只留清水一碗。然後放入嫩鮮蘆根，煮沸後去除蘆根。接著加入陳冬米研磨成的粉末，用清水攪拌，去除沉底的粗粉，只留下浮在上面的細粉，放入之前的湯水中煮沸十幾次，直到粉糊煮熟。蘆根、竹葉氣味清香，可以進入胃中，恢復清氣，去除濁氣。
有濕化濕。有火清火。有痰消痰。如有燥糞。自能潤下之。此傷寒瘥後進食第一法也。其糊初進最薄。續進逐漸加厚。至後進糜粥軟飯。若進米糊數日。大便不下。藥方中加當歸、紫菀、麥冬。大便液足。燥糞自行矣。若誤用大黃。多損氣血陰液。戒之戒之。
（乙）食物之忌宜
傷寒溫熱愈後。雖能食糜粥軟飯。正氣未復。凡飲食居處。俱不可不慎也。如酒餚、甘脆、肥鮮、生冷等物。皆不可犯。少食而頻。則易運化。不可過飽。及他有所食。雖思之勿與也。不但油膩腥發麴櫱炙煿。薰灼臟腑者。固宜禁絕。即瓜果生冷。凡能冰伏脾胃者。亦宜禁不入口。
白話文：
如果身體有濕氣，就應該去除濕氣；有火氣，就應該降火；有痰，就應該化痰；如果有燥糞，自然就能潤腸通便。這是傷寒痊癒後進食的第一個原則。一開始要吃最稀的米糊，然後逐漸加厚，最後才能吃糜粥和軟飯。如果吃了好幾天米糊，大便仍然不暢，可以在藥方中加入當歸、紫菀、麥冬，讓大便變得順暢，燥糞自然就會排出。千萬不要誤用大黃，因為它會損傷氣血陰液，一定要避免！
傷寒或溫熱病痊癒後，雖然可以吃糜粥和軟飯，但正氣尚未恢復，所以飲食起居都要格外謹慎。例如酒餚、甘脆、肥鮮、生冷等食物，都不可食用。少吃多餐，可以幫助消化吸收，不要過飽。其他任何食物，即使很想吃，也不要碰。不僅油膩、腥味、發酵、油炸、燒烤的食物會薰灼臟腑，必須禁止，就連瓜果生冷，凡是能損傷脾胃的，也都不要吃。
最妙以蘿蔔湯。陳乾菜湯。疏導其胃腸。渴則飲清快露。和開水少許。或但飲細芽茶。輸運其精液。病勢輕減後。佐其點心。可略進流動性之滋養品。如藕粉、燕窩粥。及開水沖雞蛋等。每次之食量宜少。每日之次數宜多。不過以之略充飢腸而已。病將就痊時。凡各種未熟之果實油類。
及一切之固形物而不易消化者。均不宜入口。恐損胃腸。反增病也。
（丙）食物調補法
程鍾齡云。藥補不如食補。凡病邪未盡。元氣雖虛。而不任重補。則從容和緩以補之。相其機宜。循序漸進。脈症相安。漸為減藥。穀肉果菜。食養盡之。以底於平康。故飲食之補。但取其氣。不取其味。如五穀之氣以養之。五菜之氣以充之。每食之間。便覺津津汗透。將身中蘊蓄之邪熱。
白話文：
最棒的選擇是喝蘿蔔湯和陳乾菜湯，可以幫助消化道順暢。口渴時喝清涼的露水，加一點開水，或者只喝細芽茶，能幫助精液運輸。病況減輕後，可以少量吃一些流質的營養品，像是藕粉、燕窩粥和開水沖雞蛋等等。每次的食量要少，但次數可以多一點，目的只是稍微充飢而已。病快好的時候，任何未熟的水果、油類，以及所有不易消化的固體食物都不要吃，以免傷胃腸，反而加重病情。
程鍾齡說，藥補不如食補。當病邪尚未完全消除，元氣雖然虛弱，但不能用大量補品，應該緩慢地補充，根據身體狀況，循序漸進地調整。脈象和症狀都改善後，慢慢減少藥物。各種穀物、肉類、水果、蔬菜都要均衡攝取，讓身體慢慢恢復健康。飲食的補益，只取其精華，不求其味道。像是用五穀的精華來滋養身體，用五菜的精華來補充能量。每次吃完飯後，就會感覺津津有味，並且微微出汗，將體內積聚的邪熱排出。
以漸運出於毛孔。何其快哉。人皆不知此理。急於用肥甘之味以補之。暫時雖精采健旺可喜。不思油膩阻滯經絡。邪熱不能外出。久久充養完固。愈無出期矣。龐安常有鑑於此。如所云凡病新瘥。只宜先進白稀粥。次進濃粥湯。又次進糜粥。亦須少少與之。不得早吃肉食。旨哉言乎。
顧松園云。百合麥冬湯。清肺止咳。真柿霜消痰解熱。人乳為補血神品。童便為降火仙丹。雪梨生食能清火。蒸熟則滋陰。苡仁湯、肺熱脾虛。服之有益。淡蓮子湯、芡實粥、遺精泄瀉。最屬相宜。扁豆紅棗湯。專補脾胃。龍眼肉湯。兼養心脾。鰉鱘鰾、線魚膠、（同豬蹄、燕窩、海參、或雞、鴨、葷中煮爛、飲汁更佳。
白話文：
汗液慢慢地從毛孔中排出，多麼令人感到舒暢！人們大多不知道這個道理，急於用肥膩的食物來補充身體。雖然短時間內會顯得精神飽滿，讓人欣喜，卻沒有想到油膩的食物會阻塞經絡，導致邪熱無法排出。時間久了，身體被過度滋養，反而更加堅固，病症就更加難以痊癒了。龐安常意識到這點，就如同他所說，凡是新病初癒的人，應該先喝稀粥，然後喝濃粥，再喝米粥，而且每次都要少量食用，不能馬上吃肉。這句話真是精闢！
顧松園說，百合麥冬湯可以清肺止咳，柿霜可以消痰解熱。人乳是補血的神品，童便可以降火，是仙丹。梨子生吃可以清火，蒸熟則滋陰。苡仁湯適合肺熱脾虛的人食用。淡蓮子湯、芡實粥適合遺精泄瀉的人食用。扁豆紅棗湯專門補脾胃，龍眼肉湯兼顧養心脾。鰉鱘鰾、線魚膠、豬蹄、燕窩、海參，或者雞、鴨等葷食，煮爛後喝湯，效果更好。
）填精益髓。鳳頭白鴨。烏骨白雞。補陰除熱。豬肺蘸白芨末。保肺止血。以上諸物。病人如已食飯多日。行動自如。方可隨宜恆食。此食補方法之大要也。
白話文：
填精益髓。鳳頭白鴨和烏骨白雞都可以補陰退熱。用豬肺蘸白芨粉，可以保護肺部並止血。以上這些食物，如果病人已經能多吃幾天飯，並且行動自如，就可以適量地常吃。這是飲食補養的主要方法。
2. 第四節·氣候調理法
氣候調理之法。如冬溫夏涼。不失時序。即所以自護其身者也。前賢知攝生者。臥起有四時之早晚。興起有至和之常制。調養筋骨。有偃仰之方法。節宣勞逸。則有予奪之要則。溫涼調節合度。百病不生。《太素經》云。適寒溫者。寒無悽悽。暑無出汗。居處無犯八邪。則身自安矣。不獨病後調理如此。平時無病攝生。亦當遵此。茲述四時調理各法。分季列後。
春季，春三月。此謂發陳。天地俱生。萬物以榮。早臥宴起。廣步於庭。披髮緩行。以使志生。生而勿殺。與而勿奪。此春氣之應。養生之道也。春陽初生。萬物發萌。正二月間。乍寒乍熱。人有宿疾伏熱。春氣一動。遂即遄發。又兼去冬薰衣。烘炙禦寒。積藏餘熱。至春而發泄。致體熱頭昏。咳嗽脘悶。四肢倦怠。如風溫春溫稍發。不可使行疏利之藥。恐傷肺臟。宜用消風泄熱和氣。或涼膈化痰之劑。若病後調養。當此春日融和之際。宜處園林寬敞之處。用攄滯懷。以暢生氣。不可兀坐久臥。以郁生化。天氣寒暄不一。不可頓去棉衣。逐漸減服。稍寒莫強忍。即仍加衣。不可令背寒。寒即傷肺。致鼻寒咳嗽。肺俞五臟之表。胃俞經絡之長。皆勿失寒熱之節。春夜臥時。間或用熱水下鹽一撮。洗膝上下至足方臥。能消風邪。利腳氣。此春季未病人。及病後調理之法也。
白話文：
氣候的調理方法，就像冬天要溫暖，夏天要涼爽一樣，要順應時令變化。這是保護自己身體的方法。古代的養生專家，睡眠和起床都有春夏秋冬的早晚之分，活動也遵循四季的規律，鍛鍊筋骨有不同的方法，勞逸結合也有自己的原則。溫涼調節得當，百病就不會產生。《太素經》說，適應寒熱的人，寒冷時不感到寒冷，炎熱時也不出汗，居住環境也不受八邪侵犯，這樣身體就能安然無恙。不僅生病後要這樣調理，平時沒有病也要遵循這些原則來養生。以下列出四季調理的具體方法，分為春夏秋冬四個季節。
春季，從正月到三月，稱為發陳，天地萬物開始生長，萬物欣欣向榮。早睡晚起，在庭院中散步，披散頭髮緩慢行走，以使心情舒暢。生發而不殺伐，給予而不奪取，這是順應春氣的養生之道。春天陽氣初生，萬物萌發，二月天氣忽冷忽熱，有些人有宿疾伏熱，春氣一動，就會發作。加上冬天穿著厚重的衣服，用火取暖，積蓄了餘熱，到春天就容易發洩出來，導致體熱頭昏、咳嗽胸悶、四肢乏力。如果出現風溫或春溫的輕微症狀，不可使用行氣疏利藥物，以免傷及肺臟，宜用消風泄熱和氣，或涼膈化痰的藥物。如果病後調養，在春天溫和的時節，宜到寬敞的園林中散步，舒展胸懷，以暢通生氣。不可久坐久臥，以免郁積生化。天氣冷暖不一，不可馬上脫掉棉衣，要逐漸減少衣物。稍微寒冷也不要強忍，要及時加衣，不可讓背部受寒，寒氣會傷及肺，導致鼻子寒冷咳嗽。肺俞是五臟之表，胃俞是經絡之長，都要注意寒熱的節度。春夜睡眠時，可以間或用熱水加鹽少許，洗膝蓋到腳，然後再睡，可以消散風邪，利於腳氣。這是春季未病時和病後調理的方法。
夏季，夏三月。此謂蕃秀。天地氣交。萬物花實。晏臥早起。無厭於日。使志無怒。使華成實。使氣得泄。此夏氣之應。養長之道也。夏季暑氣酷烈。爍石流金於外。心火焚熾於內。即或無病之人。亦應獨宿淡味。節嗜欲。定心息氣。兢兢業業。保身養生。因一歲惟夏為疾病之生死關也。試看草枯木落。其汁液盡消竭於夏季。故夏季之病。較別季為獨多。而夏令調養。尤當謹慎。不論無病病後。如平居檐下、過街棚、弄堂、無窗屋內。弗納涼夜臥。勿露臥。勿有汗當風而臥。勿使人扇風取涼。雖大熱。不得吃冰水、涼粉、冰淇淋、冷粥、一切生冷煎炒炙煿肥膩甜辣諸物。勿用冷水洗面。伏熱在身。烈日曬熱之衣。及汗透之衣。皆不可便穿。飽腹受寒。必起霍亂。莫食瓜茄生菜。腹中方受陰氣。食凝滯之品。多為痞積。若患冷氣痰火之人。尤宜忌之。此夏季未病人及病後調理之法也。
白話文：
夏季養生之道
夏季，是夏天的三個月。這個時候，萬物欣欣向榮，生長茂盛。天地之氣交合，萬物開花結果。人們應該早睡晚起，享受陽光，心情舒暢，不發怒，讓花朵結果實，讓體內之氣順利宣洩。這是順應夏季氣候的養生之道。
夏季暑氣酷熱，外邊如同烈日熔金，內心如同火燒一般。即使身體健康的人，也應該獨自睡覺，飲食清淡，節制欲望，安定心神，調和氣息，兢兢業業，保護身體，保養生命。因為一年之中，夏季是疾病生死攸關的季節。
觀察一下，草木枯萎凋零，它們的汁液在夏季時都消散殆盡。因此，夏季的病患比其他季節多。所以，夏季的養生調養尤為重要，不可疏忽。無論是身體健康的人，還是病後調養的人，都應該注意以下幾點：
- 不要在屋簷下、過街棚、弄堂、無窗屋內納涼夜臥。
- 不要露宿。
- 不要汗流浹背時吹風。
- 不要讓別人用扇子扇風取涼。
- 即使天氣炎熱，也不要吃冰水、涼粉、冰淇淋、冷粥、以及一切生冷煎炒炙煿肥膩甜辣的食物。
- 不要用冷水洗臉。
- 避免身體處於炎熱狀態時，穿著被烈日曬熱的衣服，或是汗濕的衣服。
- 不要飽腹受寒，否則容易導致霍亂。
- 不要吃瓜茄生菜，因為這些食物會讓身體吸收寒氣。
- 不要吃凝滯的食物，容易造成痞積。
- 如果有寒氣痰火的人，更應該忌口。
以上是夏季未病之人及病後調理的養生方法，希望大家都能順應時令，健康度過炎炎夏日。
秋季，秋三月。謂之容平。天氣以急。地氣以明。早臥早起。與雞俱興。使志安寧。以緩秋刑。收斂神氣。使秋氣平。無外其志。使肺氣清。此秋氣之應。養收之道也。秋風雖爽。時主肅殺。萬物於此凋傷。順時調攝。使志安寧。若夏病暑濕將瘥。至立秋後宜善自調攝。秋不宜吐。致臟腑不安。不宜吃炙煿牛豬各肉。及雞、生鱠、濁酒、陳臭、咸、醋、黏滑難消之物。若夏月好吃生冷。至秋患痢瘧。夏月貪涼露臥。非即病霍亂。至秋必成瘧疾。勿食新姜。大熱損目。勿貪取新涼。（凡人五臟俞穴。皆會於背。酷熱之後。貪取風涼。此中風之源也。故背宜常暖護之。）凡清晨睡覺。閉目叩齒咽津。搓手慰眼。可以明目。此秋季未病及病後調理之法也。
白話文：
秋季養生之道
秋季，是農曆的九月、十月、十一月，也稱為秋三月。這時節叫做容平，代表著天氣逐漸轉涼，地氣也趨於明朗。
早睡早起，與雞一同醒來，保持心神安寧，以緩解秋天的肅殺之氣。收斂神氣，使秋天的氣息平穩，心志安定，讓肺氣保持清淨。這是順應秋季氣候變化，養生收斂的道理。
秋風雖然清爽，但也容易讓人感到肅殺。萬物到了秋季都會凋零，因此要順應時令，調養身心，保持心志安寧。
如果夏天患有暑熱濕氣導致的疾病，到了立秋之後更要善於調理。秋季不宜吐，會導致臟腑不安；也不宜吃烤炙、油膩的牛肉、豬肉，以及雞肉、生魚片、濁酒、陳腐的食物，以及鹹、醋、黏滑難消化的食物。
如果夏天喜歡吃生冷食物，到了秋季容易患上痢疾和瘧疾。夏天貪涼露宿，即使當時沒有立即生病，到了秋季也容易患上瘧疾。不要吃新鮮的生薑，它性熱，容易傷眼睛。也不要貪圖涼爽，過度接觸寒涼。
（人體五臟的俞穴都彙聚在背部，酷熱之後，貪圖風涼，容易導致中風。所以背部要保持溫暖。）
清晨起床，閉眼叩齒，嚥下津液，搓手按摩眼睛，可以明目。這是秋季未病先防，以及疾病之後的調理方法。
冬季，冬三月。此謂閉藏。天地閉藏。水冰地坼。無擾乎陽。早臥晚起。必待日光。去寒就溫。毋泄皮膚。逆之傷腎。春為痿厥。奉生者少。此冬氣之應。養藏之道也。斯時陷伏在下。於時為冬。當閉精養神。以厚斂藏。如植物培護於冬。至來春方得榮茂。此時若戕賊之。春升之際。下無根本。枯悴必矣。調理之法。有痰宜吐。心膈多熱。所忌發汗。恐泄陽氣。宜服藥酒滋補。寒極漸加棉衣。不得頻用大火烘炙。手足應心。不可以火炙手。引火入心。使人煩躁。冷藥勿治熱疾。熱藥勿治冷疾。宜減咸增苦。以養心氣。冬月陰氣在外。老人多有上熱下冷之患。陽氣在內。不宜沐浴。勿加熱湯。逼令大汗。毛孔不密易感外邪。不宜早出犯霜。或略飲酒以沖寒氣。勿多食蔥。亦防發散陽氣。此冬季未病及病後調理之法也。
白話文：
冬令養生之道
冬季，也就是冬三月，這時節稱為「閉藏」。天地萬物都收斂閉藏，水結成冰，土地龜裂。不要擾動陽氣，早睡晚起，要等到太陽出來才起床。避寒就暖，不要讓皮膚受寒，違反自然規律就會傷腎，春季就會出現痿厥之症，生命力衰弱。這是冬季氣候的特性，也是養藏之道。
此時陰氣潛伏於下，季節屬冬，應當閉精養神，以厚實收斂。就像植物在冬天得到休養，才能在春天繁茂生長。如果在這個時候損害它，等到春天生長的時候，沒有根基，就會枯萎衰敗。
調理方法如下：
- 有痰者宜吐出。心膈有熱者，忌諱發汗，以免耗損陽氣。可以服用滋補藥酒。
- 極寒之時，要逐漸增加棉衣，不可頻繁使用大火烘烤。手腳應合心意，不可用火烤手，以免引火入心，導致心煩躁。
- 寒症勿用熱藥治療，熱症勿用寒藥治療。
- 宜減少鹹味食物，增加苦味食物，以養護心氣。
- 冬月陰氣在外，老人多有上熱下冷之症。陽氣在內，不宜沐浴，也不要喝熱湯，逼出大量汗水。毛孔不密易受外邪侵襲。
- 不宜早出犯霜，可以少量飲酒以驅寒氣，但不可多食蔥，以免發散陽氣。
以上是冬季未病先防及生病後的調理方法。
綜觀上述。四時應候調理。猶關平時攝生。臨病調理。其他病室之氣候。亦須寒溫適宜。空氣流通。使清氣能進。濁氣可出。室中燈火。尤宜少燃也。吾紹病家習慣。凡病傷寒時疫。素重迷信。最怕鬼祟。不但夜間紅燭高燒。即日中於病室床內。亦必以多燃燈火為陽光。而滿屋皆侍病之人。
駢肩並足。交頭接耳。七口八啐。汗霧交流。豈知人氣最熱。燈火最毒。炭氣、汗酸、穢氣、密布滿室。清氣反失流通。即使無病之人。久居此室。亦必頭目昏暈。胸膈氣悶。況在患時病之人乎。口鼻之所吸受。肺胃之所浸淫。往往輕者重。重者即死。此等惡習慣階之厲也。
凡疫皆然。凡病亦皆然。此皆病家乏衛生常識故也。
白話文：
總體而言，四季應時調養，如同平時養生一樣重要。生病時調養，也需要根據病室的氣候，保持寒溫適宜，空氣流通，讓新鮮空氣能進入，濁氣能排出。病室內尤其要少點燈火。我觀察到很多病人家中的習慣，凡是患有傷寒、時疫的病人，往往迷信鬼神，害怕鬼祟。他們不僅在夜晚點燃高高的紅燭，即使白天也在病床邊燃點很多燈火，以為這是陽光，而滿屋子都是照顧病人的人。
他們肩挨肩，腳碰腳，互相交頭接耳，七嘴八舌，汗霧交織，卻不知道人氣是最熱的，燈火是最毒的。炭氣、汗酸、穢氣瀰漫整個房間，新鮮空氣反而無法流通。即使是健康的人，長時間待在這樣的房間裡，也會頭昏眼花，胸悶氣短，更何況是正在生病的人呢？他們吸入的空氣，肺胃吸收的氣息，往往使病情加重，嚴重的甚至會致命。這些惡劣的習慣，實在是害人不淺。
無論是任何傳染病，還是其他疾病，都是因為病人家中缺乏衛生常識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