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訂通俗傷寒論》~ 第八章·傷寒兼證 (18)
第八章·傷寒兼證 (18)
1. 第十九節·發狂傷寒
【因】胃熱蒸心。陽盛發狂。其主因也。傷寒少。溫熱病多。溫熱病夾癍毒。夾痰火者尤多。其先夾醉飽、夾驚、夾怒者亦多。此皆謂之陽狂。他如作汗發狂。蓄血發狂。陰躁發狂。心風發狂。此皆謂之如狂。病源既異。病狀自殊。故治病必求其受病之源。
【證】傷寒化熱傳裡。及溫熱病裡熱亢盛。症皆目赤唇焦。齒燥舌乾。大渴飲水。始得少臥。不安。妄語悲嘆。繼即棄衣狂奔。罵詈叫喊。不避親疏。甚則逾垣上屋。登高而歌。舌苔深黃厚膩。甚則老黃焦黃。或夾灰黑。多起芒刺。夾癍毒者。胸悶心煩。起臥無定。靜躁不常。
癍點隱隱。壯熱無汗。舌苔純黃邊黑。中見紅點。夾痰火者。痰壅氣逆。胸悶嘔吐。靜則迷濛昏厥。躁則狂妄舞蹈。舌苔黃厚而滑。或黃白相兼。或夾灰膩。捫之濕潤。夾醉飽者。或歌或罵。或笑或哭。噯腐難聞。酒氣噴人。舌色深紫而黯。捫之滑潤。或中見黃膩。或後根黃厚。
白話文：
由於胃火過盛，熱氣上蒸心臟，導致陽氣亢盛而發狂。這是發狂的主要原因。傷寒引起的發狂比較少見，溫熱病引起的發狂比較多。溫熱病中夾雜著癍毒的，夾雜著痰火的，就更多了。而且，一開始夾雜著醉酒飽食、驚嚇、怒氣的也不少。這些都屬於陽狂。
其他如出汗後發狂、積蓄血液發狂、陰虛燥熱發狂、心風發狂，這些都屬於類似狂躁的狀態。病源不同，病狀自然也就不一樣。所以治療疾病，一定要找出病患染病的源頭。
傷寒轉化為熱邪入侵內臟，以及溫熱病內熱過盛，症狀都是眼睛發紅，嘴唇乾裂，牙齒乾燥，舌頭乾燥，口渴難耐，喝水後才能稍微躺下，坐立不安，胡言亂語，悲傷嘆息，接著就開始脫衣服狂奔，辱罵叫喊，不分親疏，嚴重者甚至翻牆上屋，登高唱歌。舌苔深黃厚膩，嚴重者會呈現老黃、焦黃，或夾雜灰黑色，多起芒刺。夾雜著癍毒的，胸悶心煩，坐立不安，靜躁不常，身上隱隱約約出現癍點，發燒無汗，舌苔純黃邊緣黑色，中間有紅色斑點。夾雜著痰火的，痰氣阻塞，呼吸不順暢，胸悶嘔吐，平靜時迷迷糊糊昏厥，躁動時狂妄跳舞，舌苔黃厚而滑，或黃白相間，或夾雜灰膩，觸摸起來濕潤。夾雜著醉酒飽食的，或唱歌或罵人，或笑或哭，噯氣腐臭，酒氣撲鼻，舌頭顏色深紫而暗，觸摸起來濕潤，或中間有黃膩，或舌根黃厚。
夾受驚者。痰涎壅塞。牙關緊急。躁則狂言多驚。臥起不安。靜則短氣心悸。神識如癡。舌苔多黃而滑。或夾紅星。夾觸怒者。兩目斜視。勢欲殺人。見人慾齧。咬牙齘齒。發則怒狂罵詈。醒則歌哭吁嘆。舌多焦紫。或鮮紅起刺。此皆陽狂之本證夾證。有實無虛。若作汗發狂。
其人慾食。大便自調。溺反不利。骨節作痛。翕然發熱。奄然發狂。濈然汗出而解。舌苔薄白微黃。蓄血發狂。太陽病不解。熱在下焦。少腹硬滿而痛。小便自利。大便反黑。瘀熱在裡。其人發狂。舌色多紫而黯。捫之滑潤。陰躁發狂。初起無頭痛。不煩悶。但手足逆冷。陰極發躁。
白話文：
遇到驚嚇的人，痰液堵塞，牙關緊閉，躁動時會胡言亂語，驚恐不安，躺下或起身都感到不適，安靜時則呼吸短促，心悸，神志恍惚，舌苔多黃且滑，可能夾雜著紅色斑點。遇到生氣的人，兩眼斜視，想要殺人，看到人就想咬，咬牙切齒，發作時怒吼狂叫，辱罵他人，清醒後就唱歌哭泣，唉聲嘆氣，舌頭多焦黑發紫，或呈現鮮紅色並有刺痛感。這些都是陽狂的本症和夾雜症狀，屬於實證而非虛證。如果出現出汗發狂的情況，患者可能想吃東西，大便正常，小便不暢，骨節疼痛，突然發熱，突然發狂，突然出汗而緩解，舌苔薄白微黃。
由於蓄血導致的發狂，太陽病沒有痊癒，熱氣下沉至下焦，小腹堅硬脹滿疼痛，小便順暢，大便卻發黑，瘀熱停留在體內，患者發狂，舌頭多呈現紫黑色，摸起來光滑潤澤。陰躁發狂的初期沒有頭痛，也不煩躁，但手腳發冷，陰氣極盛導致躁動。
欲坐臥於泥水井中。或欲陰涼處坐。或煩渴而不能飲水。躁亂不安。如發狂狀。舌多灰而淡白。或灰黑而嫩滑。心風發狂。發則牙關緊急。痰涎上塞。口吐白沫。迷悶恍惚。醒則狂言多驚。喜怒不常。甚則或歌或哭。舌色純絳鮮澤。略有垢濁薄苔。或紅而上罩黏膩。似苔非苔。
此皆如狂之陰陽錯雜證。虛實皆有。
【脈】榮齋按：狂症脈多滑大（見王馥原醫方簡義），只有蓄血如狂則脈見沉弦，或沉數而實；俞氏原文羅列了十一種脈症，頭緒紛繁，徒亂人意。茲刪之。
【治】發狂無汗者。新加白虎湯。加蔥豉。涼泄鬱熱以出汗。汗仍不出。而熱甚狂亂者。三黃石膏湯。（川連、條芩、川柏各一錢、石膏八錢、知母四錢、生山梔、淡香豉各三錢、麻黃六分、雪水煎藥）加辰砂、連翹心（各一錢）、竹葉捲心（三錢）、大發其汗以泄熱。熱泄汗出。
白話文：
病人可能想坐臥在泥水井中，也可能想坐在陰涼處，感到口渴卻無法喝水，躁動不安，像發狂一樣。舌頭上佈滿灰色的薄苔，顏色淡白或灰黑而光滑。這是心風導致的發狂，發作時牙關緊閉，痰液堵塞，口吐白沫，神智迷糊恍惚。清醒時則胡言亂語，驚恐不安，喜怒無常，嚴重時甚至會又哭又笑。舌頭顏色呈現鮮紅的絳色，表面略有垢濁的薄苔，或呈現紅色，上面覆蓋著黏膩的白色物質，看起來像是苔但又不是苔。
這些症狀都屬於狂症的陰陽錯雜表現，既有虛證也有實證。
脈象方面，狂症的脈象大多滑數而大，只有蓄血導致的狂躁症脈象才會沉弦，或沉數而實。
治療方法：發狂沒有汗的病人，可以服用新加白虎湯，加入蔥豉，以清泄鬱熱，讓患者出汗。如果汗仍然出不來，而且熱症嚴重，狂躁不止，可以服用三黃石膏湯，加入辰砂、連翹心和竹葉捲心，促進出汗以泄熱。熱症消退，汗液排出後，病症就會好轉。
其狂自止。發狂便結者。白虎承氣湯。加蘆筍、竹葉芯。涼瀉實火以通便。便仍不暢。而熱閉狂昏者。牛黃瀉心湯。（西牛黃、辰砂各五分、生大黃三錢、梅冰一分、共研、先用生薑汁一滴、白蜜兩小匙、和開水調服）、兩清心胃以瀉火。火泄熱清。其狂自愈。陽毒發狂。解毒承氣湯。
加紫雪丹（八分、藥湯調下）活水蘆筍（二兩）、大青葉（八錢、與方中綠豆煎湯代水）。峻逐毒火以瀉陽。陽毒雖解。而癍發未透。神識昏迷者。犀地清絡飲。加三黃瀉心丸。（川連三錢、青子芩、煨甘遂各二錢、西牛黃、廣鬱金各錢半、豬心血一枚為丸、重一錢、硃砂為衣、藥湯調下）。開竅透癍以清神。
白話文：
如果狂躁症自己就停止了，如果是發狂之後便秘的，可以用白虎承氣湯，再加蘆筍和竹葉芯，清熱瀉火通便。如果大便仍然不通暢，而且發熱昏迷的，可以用牛黃瀉心湯，清心瀉火。火瀉熱清，狂躁自然會痊癒。如果是陽毒引起的發狂，可以用解毒承氣湯，加紫雪丹、活水蘆筍和大青葉，峻烈地驅逐毒火瀉掉陽毒。即使陽毒解了，但疹子還沒完全發出來，神志昏迷的，可以用犀地清絡飲，加三黃瀉心丸，開竅透疹，清神醒腦。
神清癍透。其病自痊。痰火發狂。輕則陷胸承氣湯。重則加味涼膈煎。調下安神滾痰丸。（煅礞石、風化硝、辰砂各一兩、沉香、珠粉各五錢、研細、竹瀝薑汁皂莢膏為丸、如芡實大、每服三丸）。峻下痰火以除狂。狂除而神識迷濛者。玳瑁鬱金湯去紫金片。調下《局方》妙香丸。
白話文：
精神清明，病症自然痊癒。痰火導致發狂，輕則服用陷胸承氣湯，重則服用加味涼膈煎。接著服用安神滾痰丸來調理，丸藥由煅礞石、風化硝、辰砂各一兩、沉香、珠粉各五錢研磨成細粉，再以竹瀝、薑汁、皂莢膏製成丸狀，大小如芡實，每次服用三丸。此法能迅速清除痰火，消除狂躁。如果狂躁消除後仍神志迷糊，則服用去紫金片的玳瑁鬱金湯，並服用《局方》妙香丸來調理。
清涼芳烈以開竊。肅清痰火以醒神。神識清醒。其根自除。醉飽發狂。先以炒鹽湯調下瓜蒂末（一錢）吐之。繼以枳實導滯湯。加檳榔（三錢）。枳椇子（五錢）下之。終以葛花解酲湯加減。（生葛花一錢、枳椇子四錢、青皮八分、廣皮錢半、生於術一錢、赤苓、豬苓、澤瀉各錢半、六神麯三錢、廣木香、春砂仁各六分、鮮青果二枚）。解其酒毒。
白話文：
使用清涼芳香且強烈的藥物來打通閉塞。清除痰火以使精神清爽。當神智清醒後，病根自然會消除。對於醉酒飽食後發狂的情況，先用炒鹽水調和瓜蒂末一錢使其催吐，接著再用枳實導滯湯，加入檳榔三錢、枳椇子五錢來瀉下。最後用葛花解酲湯加減方來解除酒毒，其中包括葛花一錢、枳椇子四錢、青皮八分、廣皮一錢五分、生於術一錢、赤苓、豬苓、澤瀉各一錢五分、六神麯三錢、廣木香、春砂仁各六分、新鮮青果兩枚。
調其脾胃以善後。觸驚發狂。先與蒿芩清膽湯。調下許氏驚氣丸。（鐵粉、橘紅、姜南星、南木香、白殭蠶、白花蛇、麻黃、天麻各五錢、蘇子一兩、全蠍、辰砂各一錢、龍腦、麝香各一釐、同研極勻、蜜丸如龍眼大、每服一丸）。鎮肝清膽以定狂。終與十味溫膽湯。（潞黨參、辰茯神、淡竹茹、熟地、枳實各錢半、姜半夏、廣皮各二錢、炒棗仁、遠志肉各一錢、炙甘草五分、生薑一片、紅棗一枚）。補虛壯膽以善後。
白話文：
要調理好脾胃才能恢復健康。如果受到驚嚇而發狂，先服用蒿芩清膽湯，再服用許氏驚氣丸來調理。鎮定肝臟、清熱膽汁才能平息狂躁，最後服用十味溫膽湯，補虛壯膽，幫助恢復健康。
大怒發狂。便通而痰氣上逆者。生鐵落飲加減。（生石膏八錢、天竺黃、青龍齒、辰茯神各三錢、制香附、元參心各二錢、淡竹瀝兩瓢、石菖蒲汁二匙、同沖、先用生鐵落一兩、同生石膏煎湯代水）。墜痰鎮肝以定狂。便閉而火勢大盛者。白虎承氣湯去粳米。加川連（一錢）。
鐵粉（三錢、同石膏先煎清湯代水）。瀉火解結以除狂。欲汗發狂。只與蔥豉荷米煎。和中解肌以助汗。或但飲沸水以發汗。汗出則狂自止。蓄血如狂。輕則犀角地黃湯加味。（方載傷寒變證蓄血條）重則代抵當湯加減。（酒浸生川軍四錢、光桃仁十粒、風化硝、酒炒莪朮、歸尾各一錢、鮮生地一兩炒、穿甲八分、官桂三分、青糖一錢拌炒䗪蟲五隻）。搜逐瘀積以消之。
白話文：
如果病人暴怒發狂，且大便通暢，痰氣上逆，可以服用生鐵落飲加減。用生石膏八錢、天竺黃、青龍齒、辰茯神各三錢、制香附、元參心各二錢、淡竹瀝兩瓢、石菖蒲汁二匙，一起沖服。先用生鐵落一兩，與生石膏煎湯代水。此方能墜痰鎮肝，以平息狂躁。如果病人大便閉塞，火勢旺盛，可以服用白虎承氣湯去粳米，加入川連一錢。另用鐵粉三錢與石膏先煎清湯代水服用。此方能瀉火解結，以消除狂躁。若病人欲汗發狂，只需服用蔥豉荷米煎，和中解肌，以助發汗。或單喝沸水以發汗，汗出則狂躁自止。若病人蓄血如狂，症狀輕者可服用犀角地黃湯加味；症狀重者可服用代抵當湯加減。此方用酒浸生川軍四錢、光桃仁十粒、風化硝、酒炒莪朮、歸尾各一錢、鮮生地一兩炒、穿甲八分、官桂三分、青糖一錢拌炒䗪蟲五隻。此方能搜逐瘀積，以消除狂躁。
瘀消血行。如狂自止。終與四物絳覆湯。養血活絡以善後。陰躁如狂。脈沉細而肢冷煩躁者。真武湯加辰砂（一錢沖）、冷服。回陽攝陰以除之。脈數大而空。陰盛格陽而躁者。通脈四逆湯去蔥白。加別直參（三錢）冷服。破陰回陽以救之、若仍躁不得眠。脈伏不出者。回陽急救湯。
生脈回陽以固其脫。心風如狂。參珀茯神湯（西洋參、炒棗仁各錢半、茯神四錢、石菖蒲、遠志肉各一錢、乳香六分、琥珀、辰砂各五分、二味和勻同沖）。調下金箔鎮心丸。金箔五片、人參、茯神、犀角各一錢、西牛黃、天竺黃、青龍齒、龍膽草、生地、遠志、硃砂、鐵粉各七分、為細末、蜜丸如桐子大、每服七丸、鎮心宣竅以安神。神安則如狂自止。
白話文：
瘀血消散，血液流通，狂躁症状就会自然停止。最终可以服用四物絳覆湯调理，养血活络，以善后。阴虚躁动如同狂躁，脉象沉细，肢体冰冷烦躁的人，可以用真武湯加辰砂冷服，回阳摄阴以去除躁动。脉象数大而空，阴盛格阳而躁动的人，可以用通脉四逆湯去蔥白，加別直參冷服，破阴回阳以救治。如果躁动仍然无法入睡，脉象伏而不出的，可以用回陽急救湯，生脉回阳以固护元气。心风如狂，可以用參珀茯神湯，再服用金箔鎮心丸，镇心宣窍以安神。神志安宁，狂躁症状就会自然停止。
總之發狂一證。雖有虛實寒熱之不同。畢竟實證多。虛證少。治此者。總以瀉火為先。參以消痰、理氣、涼血、通絡。察其孰輕孰重而兼治之。此為治狂之要訣。若夫似狂非狂。則求其病源而分治之。若誤作陽狂實熱。驟用涼瀉。反速其死。臨證者務詳審而明辨之。當其狂勢正盛之時。
莫妙於病人處生火一盆。用醋一碗。傾於火上。使其氣衝入病人鼻內。再將冷姜水。噴於病人頭面心胸。狂即暫安。方可審察病機。色脈合參。以辨其陰陽虛實。對證發藥。庶免草率誤人之弊。一面囑病家洞開窗戶。揭起床帳。放入清爽之氣。使病人心氣豁然開朗。亦為要務。
白話文：
總之，發狂症雖然有虛實寒熱的不同，但實證居多，虛證較少。治療發狂，首要原則是瀉火，同時佐以消痰、理氣、涼血、通絡，根據病情的輕重程度兼顧治療。這就是治療發狂的要訣。如果患者看似發狂，卻非真正的狂症，則應尋找病因，分別治療。若誤將陽狂實熱當作發狂，急於使用涼瀉藥物，反而會加速死亡。臨證時務必仔細審慎，明辨虛實。當狂症正盛時，最好的方法是病人床邊放置一盆生火，用醋一碗澆在火上，讓醋氣衝入病人鼻內。然後用冷薑水噴灑病人的頭面、心胸，狂症就會暫時平息。此時方可仔細觀察病情，結合面色和脈象，判斷陰陽虛實，對症下藥，避免草率誤治。同時囑咐病人家屬打開窗戶，掀開床帳，讓新鮮空氣流通，使病人心氣豁然開朗，這也是治療的重點。
【秀按】熱結在胃。胃熱蒸心。竄入陽絡則發狂。竄入陰絡則發厥。多兼痰氣鬱結。治以辛涼清胃。芳香開結為首要。予治狂證。每用內外兼施。外治以芒硝一斤。用開水一盆烊化。將青布方圓一尺許三五塊。浸於硝水中。俟冷。微攪半乾。搭在病人胸膛並後心上。頻易冷者搭之。
如得睡汗。狂勢即輕。內治以陶氏解結湯。（即三汁寧絡飲、用竹瀝薑汁調下。）開竅透絡。兩清心胃之熱。以解其痰結氣結。服後。作寒戰汗出。狂勢即定。陶氏謂發狂得汗出者生。不得汗出者死。誠心得之言也。但此就傷寒失汗。病轉陽狂而言。若伏氣溫熱。時行溫疫。
白話文：
熱氣積聚在胃裡，胃熱向上蒸灼心臟，進而侵入陽經就會發狂，侵入陰經則會昏厥。常常伴隨著痰氣阻塞。治療要以辛涼清胃、芳香開結為主要方法。我治療狂症，常常內外兼治。外治用芒硝一斤，用一盆開水溶解，再用青布剪成一尺見方大小，浸泡在硝水裡，待其冷卻，稍微攪拌至半乾，敷在病人胸膛和後背上，頻繁地更換冷布敷之。
如果能出汗入睡，狂躁的症狀就會減輕。內服陶氏解結湯（就是三汁寧絡飲，用竹瀝和薑汁調服），可以開竅透絡，同時清熱心胃，解除痰結氣結。服藥後，病人會出現寒戰出汗，狂躁症狀就會消失。陶氏說，發狂能出汗者生，不能出汗者死，這確實是肺腑之言。但這只是針對傷寒失汗後，病情轉為陽狂而言。如果屬於伏氣溫熱、時行溫疫，則需另當別論。
多因失清失下。以致陽盛發狂。失清者。以白虎合黃連解毒湯清之。失下者。以白虎承氣湯下之。痰盛者。佐以礞石滾痰丸。火盛者。佐以當歸龍薈丸。皆狂證應用之正方。惟熱結胸口噤不能言。陽毒狂言不得汗。溫熱病狂妄不得汗。熱毒壅閉。精神將竭者。每以人參竹瀝飲。
（吉林參錢半、淡竹瀝兩瓢、重湯燉好、去參渣、沖熱童便一杯。）調下狂證奪命丹。（釜底墨、灶突墨、粱上倒掛塵、青子芩、小麥奴、寒水石、麻黃各一兩、川連一兩五錢、雄精三錢、辰砂二錢、西牛黃錢半、珍珠粉一錢各為細末、同研極勻、煉蜜為丸、每重一錢、曬乾蠟匱、每服一丸、尋常以新汲水一盞、研一丸放水中、令化盡服之、若病人渴欲飲水者與之、多飲為妙。）須臾。
白話文：
很多狂躁症是因為體內津液不足或下焦不通導致陽氣過盛而發作。津液不足的，可以用白虎湯加黃連解毒湯來清熱解毒；下焦不通的，可以用白虎承氣湯來瀉熱通腑。痰盛的，可以配合礞石滾痰丸化痰；火盛的，可以配合當歸龍薈丸清熱解毒。這些都是治療狂躁症的有效藥方。不過，如果患者胸口熱結，張口不能說話，陽毒發作，說胡話，而且沒有汗出；或者溫熱病導致狂妄，沒有汗出；或者熱毒壅閉，精神將要衰竭的，可以用人參竹瀝飲來救急。具體做法是用半錢吉林參，兩瓢淡竹瀝，用重湯燉好，去參渣，再沖入一杯熱童尿，然後調服狂證奪命丹。狂證奪命丹的製作方法是用釜底墨、灶突墨、粱上倒掛塵、青子芩、小麥奴、寒水石、麻黃各一兩，川連一兩五錢，雄精三錢，辰砂二錢，西牛黃半錢，珍珠粉一錢，研成細末，煉蜜為丸，每丸重一錢，曬乾後存放在蠟盒裡。每次服用一丸，用新汲水一杯，研磨一丸放入水中，待其化開後服用。如果病人感到口渴想喝水，就多喝一些。服用藥丸後，很快就會見效。
當發寒戰汗出。其狂即止。若服一時許不作汗。再服一丸。以汗出狂定為止。此皆予從陶氏歷治多驗之方法。節錄之。以備後學採用。
【廉勘】前哲皆謂胃熱蒸心乃發狂。余獨謂胃熱蒸腦則發狂。胃熱蒸心則發厥。蓋頭為六陽之首。腦在其間。而為元神之府。包絡為手厥陰經。心居其中。而為藏神之臟。神明被逼而內亂。故邪熱入陽則狂。入陰則厥。狂證致病之由。外感多由於陽盛。《內經》曰。陽盛則四肢實。
實則能登高。熱盛於身。則棄衣而走。《難經》所謂重陽者狂也。故通稱為陽狂。內傷多由於鬱怒。石頑曰。陽厥暴怒發狂者。以陽氣暴折。鬱而多怒。則發狂。《內經》所謂狂病善怒也。故通稱為怒狂。治陽狂法。《李氏入門》。以大承氣湯加黃連主之。治怒狂法。張氏《緒論》。
白話文：
當人發冷戰、出汗時，若出現狂躁症狀，就立刻停止。如果服用藥物一小時後沒有出汗，就再服用一丸，直到出汗並狂躁症狀消失為止。這些都是我從陶氏歷代治療經驗中總結出來的有效方法，特地摘錄下來，供後學參考。
以大承氣湯加鐵落主之。此即龔商年所謂狂之實者。以承氣白虎等湯。直折陽明之火。生鐵落飲。重製肝膽之邪是也。俞東扶曰。發狂實證十居八九。故予治狂。多用吐下清鎮四法。吐法以紫雪（九分）、品三物白散（一分）。通神明以湧痰涎。下法。以尤氏瀉狂湯。（生大黃、青龍齒、煅牡蠣各三錢、炒蜀漆一錢、小川連五分）。
瀉實火以劫驚痰。清法以羚熊清狂湯。（羚角片錢半、老竺黃三錢、寒水石四錢、小川連八分、九制膽星五分、金汁一兩、鮮石菖蒲汁兩小匙同沖、熊膽一分、藥湯調下。）消痰熱以熄風火。鎮法以生鐵落飲。平肝火以墜痰涎。吐下並治法。輕則遂心丸。（煨甘遂二錢、豬心血一枚為丸、分作四粒、鮮石菖蒲葉一錢、鮮竹葉心五十支、燈心三小帚、煎湯調下。）重則龍虎丸。
白話文：
治療狂症，應以大承氣湯加上鐵落湯為主。這正是龔商年所說的狂症實證。以承氣湯、白虎湯等清熱瀉火的方劑，直接攻瀉陽明經的實火。生鐵落湯則針對肝膽鬱熱，重製其邪氣。俞東扶說，發狂的實證佔了十之八九，所以治療狂症，多用吐、下、清、鎮四法。
吐法以紫雪散（九分）和三物白散（一分）合用，以通神明、湧痰涎。下法則用尤氏瀉狂湯（生大黃、青龍齒、煅牡蠣各三錢、炒蜀漆一錢、小川連五分），瀉實火以劫驚痰。清法以羚熊清狂湯（羚角片錢半、老竺黃三錢、寒水石四錢、小川連八分、九制膽星五分、金汁一兩、鮮石菖蒲汁兩小匙同沖、熊膽一分，藥湯調服）消痰熱以熄風火。鎮法以生鐵落飲平肝火以墜痰涎。
吐下並治法，輕則用遂心丸（煨甘遂二錢、豬心血一枚為丸，分作四粒、鮮石菖蒲葉一錢、鮮竹葉心五十支、燈心三小帚，煎湯調服）。重則用龍虎丸。
（白石、辰砂各二分、西牛黃、巴霜各三分、共研極勻、作二十丸、辰砂為衣、輕者一丸、重者二三丸、溫開水送下、約半時許、非吐即瀉、武者即愈、文者較遲、如年遠者、須服十餘丸、方見效、愈後、忌食豬肉二年。）吐盡胸膈之痰濁。攻下腸胃之宿垢。此治實狂之方法也。
歷治多驗。然虛狂亦不鮮。余每作神經衰弱。驟有感觸。五志之火。上爍腦髓。神經頓失其常性。遂發似狂非狂之證。東醫所謂性情之狂。通稱為精神病是也。與感證之陽盛發狂迥異。自制牛馬二寶散。（西牛黃、馬寶各一錢、共研勻細、每服二分、一日二服。）用人參竹瀝飲調下。
白話文：
將白石、辰砂各兩分，西牛黃、巴霜各三分，研磨成極細的粉末，製成二十粒藥丸。以辰砂作為藥丸的外衣。體質較輕的人每次服用一丸，較重的人服用二到三丸，用溫開水送服。大約半個小時後，就會出現嘔吐或腹瀉的現象，體質強健的人很快就會痊癒，體質虛弱的人則需要更長的時間。年紀較大的人可能需要服用十幾粒藥丸才會見效。痊癒後，忌食豬肉兩年。這種藥方可以有效地將胸膈中的痰濁吐出，並將腸胃中積存的宿垢排泄出去，是治療實狂的有效方法。
我親自試驗過許多次，效果顯著。但是，虛狂的患者也不少。我經常會出現神經衰弱的情況，一遇到刺激，五志之火就會上炎腦髓，神經功能異常，表現出看似發狂又非發狂的症狀，這就是中醫所說的性情之狂，也就是現代醫學所說的精神病。這與因感邪而引起的陽盛發狂是截然不同的。我特製了牛馬二寶散，由西牛黃、馬寶各一錢研磨成細粉，每次服用兩分，每天服用兩次，用人參竹瀝飲調服。
歷治多驗。此外以六味地黃湯加犀角汁（約磨六分至八分）清童便（一杯同沖）治快樂狂（其人時發狂笑、手舞足蹈、倏而狂言、倏而狂跳）。以新加甘麥大棗湯（生白芍、山萸肉各錢半、淮小麥、紅棗肉、白石英各三錢、清炙草一錢、此葉氏治驗方。）治悲苦狂（其人數欠伸、喜悲傷欲哭、象如神靈所作、婦女最多此病、金匱名曰臟燥、日醫名曰臟躁。）以加減散花去癲湯。
白話文：
這個方子經過多次治療，驗證效果良好。除此之外，可以用六味地黃湯加入犀角汁（大約磨成六分到八分），用童尿（一杯一起沖泡）來治療狂喜症（患者時而發狂大笑、手舞足蹈，時而胡言亂語、時而狂跳）。
可以用新加甘麥大棗湯（生白芍、山萸肉各半錢，淮小麥、紅棗肉、白石英各三錢，清炙草一錢，這是葉氏驗證有效的方子）來治療悲苦狂（患者經常伸懶腰，喜歡悲傷欲哭，行為像是被神靈操控，婦女最容易患上此病，金匱要略稱之為臟燥，日醫稱之為臟躁）。
可以用加減散花去癲湯來治療癲癇。
（生白芍一兩、當歸、麥冬各五錢、焦梔、元參、辰茯神、杜牛膝各三錢、川柴胡二錢、生甘草、白芥子、鮮石菖蒲各一錢、當門子五釐沖。）治情欲狂（婦女思慕男子不得、忽然發狂、見男子抱住不放、以為情人、罔識羞恥、甚至裸體奔走、脈必弦出寸口、此名花癲、俗稱發花呆。）皆有特效。
惟憂悶狂多由失望而來。必如其願而病始痊。非無情之草木所可療。前哲謂藥逍遙而人不逍遙。何益之有。誠哉是言。昔吾老友。趙晴初君。曾對予言。耶溪胡在茲先生。善治狂證。其自述云。狂病或善食。或不食。若聲音壯厲。面色黃赤。目神郁忿。氣力逾常。二便秘澀黃赤者。
白話文：
生白芍一兩、當歸、麥冬各五錢、焦梔、元參、辰茯神、杜牛膝各三錢、川柴胡二錢、生甘草、白芥子、鮮石菖蒲各一錢、當門子五釐沖。此方可治情欲狂，即婦女思慕男子不得，突然發狂，見男子就抱住不放，以為是情人，不顧羞恥，甚至裸體奔走，脈象必弦出寸口，此病名為花癲，俗稱發花呆，都有特效。
但憂悶狂大多由失望而來，必須如其願才能痊癒，不是無情草木可以治療的。古人說藥物能逍遙，但人不能逍遙，又有何益呢？這話真是至理名言。以前我一位老朋友趙晴初君，曾對我說，耶溪胡在茲先生擅長治療狂證，他自己曾說：狂病患者有的喜歡吃，有的不喜歡吃。若聲音洪亮有力，面色黃赤，眼神鬱悶憤怒，氣力比平常還強，大便乾燥且顏色黃赤，則…
只須別其氣機之清濁。而決治法。面色清皎者。多從忿鬱暴怒上逆。而為狂躁笑哭。若大便通調者。宜加味鐵落飲。（生石膏三兩、青龍齒、辰茯神、青防風各一兩五錢、元參、秦艽各一兩、鮮生地四兩、先用鐵落八兩、長流水一斗、煮取五升、並以上七味、加竹瀝半升、羚角五錢、入鐵汁中、煮取二升、去渣、和入竹瀝、溫分五服、一日服盡。）以泄肝陽。
如面色濁悶。二便結澀者。多從醇酒厚味。種熱蒸痰。或乘天氣極熱。盛怒不釋。而為狂妄罵詈歌笑。甚則逾垣上屋。宜加減大承氣湯（生川軍、風化硝、枳實各五錢、煅礞石、皂莢各二錢、煎成、衝入豬膽汁、米醋各兩小匙、調服西牛黃二分）。以下濁穢。若面色板鈍。目神滯頓。
白話文：
只需要區分病人氣機的清濁，就能決定治療方法。
面色清皎者，大多是因為鬱悶、暴怒之氣上逆，而導致狂躁、笑哭。如果大便通暢，宜服用加味鐵落飲：
生石膏三兩、青龍齒、辰茯神、青防風各一兩五錢、元參、秦艽各一兩、鮮生地四兩，先用鐵落八兩、長流水一斗，煮取五升，並以上七味，加竹瀝半升、羚角五錢，入鐵汁中，煮取二升，去渣，和入竹瀝，溫分五服，一日服盡。
此方可以泄肝陽。
如面色濁悶，二便結澀者，大多是因為經常飲酒吃肉，導致熱邪蒸痰，或是遇上天氣酷熱，怒氣難消，而導致狂妄、罵詈、歌笑，嚴重者甚至會翻牆上屋。宜服用加減大承氣湯：
生川軍、風化硝、枳實各五錢、煅礞石、皂莢各二錢，煎成，衝入豬膽汁、米醋各兩小匙，調服西牛黃二分。
此方可以瀉下濁穢。
若面色板鈍，目神滯頓，…
迷妄少語。喜陰惡陽。飲食起居若無病者。多從屈郁不伸。而為失志癡呆。宜癲狂霹靂散。〔雄黃、雌黃、冰片、西牛黃各五分、生山梔二十枚、白急性子一錢、生白砒四分、生綠豆百八十粒、將綠豆冷水浸少頃、去皮、同餘各生曬為末、另研入冰黃、大人可服一錢、十五六歲者、用四分、白湯下、再令食粉面糕餅等少許、當吐、如一時未吐、以硬鵝毛蘸桐油攪喉探吐、吐後人倦、安臥半日、欲食、少少進微溫米飲、切勿多、亦勿熱、越日方進米粥、吐後每多口渴、不可飲茶、即取清童便飲之、或服自己小便、名輪迴酒、皆能洗滌余濁、兼解毒藥、（廉勘）此方較龍虎丸稍烈、比張天池紅白斷狂丸稍輕、方用生白砒、巴豆霜、硃砂各一錢、麵糊為丸、如芥菜子大、每服七八丸、新汲井花水送下。〕以吐頑痰濁涎。
白話文：
病人神志迷糊、少言寡語，喜歡陰暗，厭惡陽光，吃飯睡覺都像沒病一樣，大多是因為郁郁寡歡、壓抑不舒而導致失志癡呆，可以用癲狂霹靂散治療。
如面色赤亮。或色青赤不常。日夜不寐。月餘遂發狂言。逾垣上屋。經閉三月。脈搏長大有力。多從心火熾盛。燔胃燒肝。而為狂惑哭詈。宜犀羚三黃湯。（犀角、川連各一錢、羚角、鐵粉、桃仁各二錢、鮮生地、丹參、石決明各五錢、琥珀、青黛各五分、西牛黃二分調服、此方治男子多五六日而愈、治婦女必半月經至而定）。以清心而瀉肝。
發狂雖有陰陽虛實。經絡臟腑新久之異。要皆必經心肝兩臟而發。以心藏神。主知識。肝藏魂。主云為。未有神魂清醒。而昏狂迷妄至於此極者也。噫。胡君能立此鎮下吐清四大劑。可謂大手筆矣。即其補法兩方。亦頗穩健。一參茯安神丸。
白話文：
如果臉色紅潤發亮，或者臉色青赤不穩定，日夜難以入睡，持續一個多月後開始說胡話，翻牆上屋，月經停止三個月，脈搏強勁有力，大多是心火旺盛，灼傷胃部，燒傷肝臟，導致精神錯亂，胡言亂語，發狂哭鬧。適合服用犀羚三黃湯，藥方為：犀角、川連各一錢，羚角、鐵粉、桃仁各二錢，鮮生地、丹參、石決明各五錢，琥珀、青黛各五分，西牛黃二分，調服。此方治療男性多在五六天內痊癒，治療女性則必須在半個月經期後才能穩定。藥性清心瀉肝。
發狂雖然有陰陽虛實、經絡臟腑新舊的區別，但最終都必須經過心肝兩臟才會發作。因為心臟藏神，主掌思維，肝臟藏魂，主掌言語。沒有神魂清醒，就不會出現如此嚴重的昏迷狂妄。真是令人嘆服，胡君能創立鎮下吐清四大劑，可謂是醫術精湛。他所創立的補法兩方，也十分穩妥。一個是參茯安神丸。
（人參、茯神、炒棗仁、當歸、生地、酒炒川連、橘紅、姜南星各一兩、天竺黃五錢、雄黃、西牛黃各二錢、為末蜜丸、梧子大、硃砂為衣、米飲下五十丸、忌動風辛熱葷濁甜膩之物。）治失志驚狂。經吐下後。大勢已瘥。尚有目神昏鈍。迷妄無定之狀。以此鎮心安神。滌痰清火而痊。
一柔肝息風煎。（制首烏、黃甘菊、辰茯神、歸身、石斛、川斷、廣鬱金各三錢、白蒺藜、遠志肉各錢半、川芎、明礬各八分。）治肝陰虛。內風上冒神明。兼挾涎沫。而為失心癲狂。延久不愈。以此柔肝育陰。熄風除涎而愈。趙晴老謂其善治狂證。洵不愧焉。總之外感發狂。
白話文：
人參、茯神、炒棗仁、當歸、生地、酒炒川連、橘紅、姜南星各一兩，天竺黃五錢，雄黃、西牛黃各二錢，研磨成粉末，用蜂蜜製成梧子大小的藥丸，外裹硃砂，用米湯送服，每次五十丸。忌食風寒辛熱、油膩甜膩的食物。此方適用於失志驚狂，經吐下治療後病情已趨緩，但仍有目神昏鈍、神志迷糊不定等症狀，用此方鎮心安神，滌痰清火，以求痊癒。
一時之狂也。其死速。其愈亦速。內傷發狂。終年之狂也。其死緩。其愈亦緩。俞氏分辨陽狂如狂。雖為狂病之正治。然藥力之峻。效驗之速。尚不逮胡君在茲手筆之大。故節述之。
【榮齋按】傷寒陽明發狂，與癲狂不同。陽明之狂，因迷走神經起於延髓，終於腸胃，胃熱而迷走神經受炙，以致影響到大腦皮層，於是譫語、發狂出現了。所以陽明發狂，是由於腸胃的實熱壅閉；清其熱，通其閉，則神經自安，譫狂便息，。然陽明之狂，有潮熱便閉等症狀，而癲狂病則無：癲狂病有發作性，時劇時已，而陽明病則不然。以此為辨。
至於「陽明發狂」的證治，根據文獻記載及臨床觀察，經過初步的分析，得出如下幾點：
白話文：
這是暫時性的發狂，病死得快，病癒得也快。內傷導致發狂，是持續一整年的發狂，病死得慢，病癒得也慢。俞氏區分陽狂如同發狂，雖然是治療發狂病的正統方法，但是藥效峻猛，見效迅速，仍然比不上胡君在這裡所寫的方法厲害。所以節錄一部分來講述。
傷寒陽明發狂，跟癲狂不同。陽明發狂，是因為迷走神經從延髓開始，到腸胃結束，胃熱讓迷走神經受熱，導致影響到大腦皮層，所以出現了胡言亂語、發狂的現象。因此陽明發狂，是因為腸胃的實熱壅塞；清熱通閉，神經自然安靜，胡言亂語、發狂就停止了。然而陽明發狂，有潮熱便秘等症狀，而癲狂病則沒有；癲狂病有發作性，時而嚴重時而緩解，而陽明病則不是這樣。以此來區分。
關於「陽明發狂」的證治，根據文獻記載和臨床觀察，經過初步分析，得出以下幾點：
關於症狀方面——（一）熱度在四十度上下，最高是四十一度。（二）情緒及動作的表現，是：煩躁不安，神昏囈語，或欲登高而歌，棄衣而走，不能靜臥，時或一躍而起，且能奔走下樓；精神若明若糊，不能自制其行動。初時呼之則神志轉清，漸則喚之亦沉沉昏睡。（三）病重者兩手時張時舉，手指振顫，舉措不全適意，或尋衣，摸床、撮空。
（四）兩耳作聾，唇皮顫動，臥時吐氣，鼻孔煽動，齒垢唇焦。（五）大小便秘澀或失禁。（六）囈語約分三類：一為日常生活或賣買之對答（平日勞心過度之故），一為奔走操作之演述（平日勞力過度之故），一為夢見神鬼之怪語（平日向畏鬼神因高熱而神經生幻覺狀態）。
白話文：
關於症狀方面——
（一） 體溫在四十度上下，最高達四十一度。
（二） 情緒和行為表現為：煩躁不安，神志不清，胡言亂語，或想爬高唱歌，脫掉衣服亂跑，無法安靜躺臥，時而跳起來，還能跑下樓梯。精神時而清醒，時而迷糊，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起初呼喚時還能恢復清醒，漸漸地即使呼喚也沉沉昏睡。
（三） 病重者雙手時而張開，時而舉起，手指顫抖，動作不協調，或摸索衣服，摸床，抓空。
（四） 雙耳失聰，嘴唇和皮膚顫抖，躺下時呼氣，鼻孔翕動，牙齒上積滿牙垢，嘴唇乾燥。
（五） 大小便排泄困難或失禁。
（六） 胡言亂語大致分為三類：
- 一為日常對話或買賣的對答（平日思慮過度所致）。
- 一為奔走勞作的描述（平日勞碌過度所致）。
- 一為夢到神鬼的怪話（平日害怕鬼神，因高燒導致神經產生幻覺）。
關於藥治方面——（一）清熱解毒安定神經，如犀角、黃連、牛黃為主要藥；佐以石膏、竹瀝、金汁、大青葉、板藍根。（二）鎮靜神經防止發厥，如羚角、牛黃、龍膽草。（三）消炎退熱，如知母、黃柏、丹皮、赤芍、青黛、花粉、甘中黃、寒水石、黃芩。（四）清滌神經開竅醒腦，如硃砂、鉤勾、冰片、西黃、廣鬱金、麝香。
（五）清肺化痰，如川貝、桑皮、鮮菖蒲、陳膽星。（六）養營，如生地、元參、麥冬。其中也有應用下劑的，但須以腹診及大便是否秘結為準。
白話文：
治療方面主要有以下幾種方法：第一，清熱解毒安定神經，常用犀角、黃連、牛黃等藥材，並輔以石膏、竹瀝、金汁、大青葉、板藍根等。第二，鎮靜神經防止發厥，常用羚角、牛黃、龍膽草等藥材。第三，消炎退熱，常用知母、黃柏、丹皮、赤芍、青黛、花粉、甘中黃、寒水石、黃芩等藥材。第四，清滌神經開竅醒腦，常用硃砂、鉤勾、冰片、西黃、廣鬱金、麝香等藥材。第五，清肺化痰，常用川貝、桑皮、鮮菖蒲、陳膽星等藥材。第六，養營，常用生地、元參、麥冬等藥材。有時也需要使用下劑，但需根據腹診以及是否便秘來判斷。
又按：俞氏所說「心風發狂」，體味他敘述的症狀，相當於「癲癇」，不能說是發狂。根據古人治法，應用吐劑以祛肺胃過多的分泌，以減少體內刺激（如張子和嘗用瓜蒂散以治癲癇，東人也屢用之。）安神鎮逆以鎮靜神經；（茯神、遠志、棗仁、龍牡等。）鐵劑（如《內經》生鐵落飲）以除血結而益貧血；毒劑（如龍虎丸、妙功丸、龍馬自來丹。
）以祛痰除毒，亢進血行；辛涼（羚羊、石膏之類）以除腦熱；也有用大補氣血，以強壯腦神經。總之，法無一定，俞氏所謂「辨其陰陽虛實，對證發藥。」這是要訣。
白話文：
俞氏認為心風發狂，但觀察其症狀其實是癲癇，並非真正的發狂。古人治療癲癇的方法，會使用吐劑清除肺胃過多的分泌物，減少體內刺激，例如張子和常用的瓜蒂散，東人也經常使用。另外，也會使用安神鎮逆的藥物鎮靜神經，例如茯神、遠志、棗仁、龍牡等。此外，鐵劑如《內經》中的生鐵落飲，可以去除血結改善貧血。毒劑如龍虎丸、妙功丸、龍馬自來丹等，則可以祛痰除毒，促進血液循環。辛涼藥物，如羚羊、石膏等，可以去除腦熱。還有一些方法是用大補氣血來增強腦神經。總之，治療癲癇的方法並無定法，俞氏所說「辨其陰陽虛實，對證發藥」才是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