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訂通俗傷寒論》~ 第二章·六經方藥 (15)
第二章·六經方藥 (15)
1. 第三節·攻下劑
古聖心傳。大抵如斯。但必辨證精切。明告病家。此為背城一戰之策。效否亦難預必。信則服之。否則另請高明可也。
解毒承氣湯，峻下三焦毒火法，俞氏經驗方
銀花（三錢），生山梔（三錢），小川連（一錢），生川柏（一錢），青連翹（三錢），青子芩（二錢），小枳實（二錢），生錦紋（三錢），西瓜硝（五分），金汁（一兩，沖），白頭蚯蚓（兩支）
先用雪水六碗。煮生綠豆二兩。滾取清汁。代水煎藥。
【秀按】疫必有毒。毒必傳染。症無六經可辨。故喻嘉言從三焦立法。殊有卓識。此方用銀翹梔芩。輕清宣上。以解疫毒。喻氏所謂升而逐之也。黃連合枳實。善疏中焦。苦泄解毒。喻氏所謂疏而逐之也。黃柏、大黃、瓜硝、金汁。鹹苦達下。速攻其毒。喻氏所謂決而逐之也。
即雪水、綠豆清。亦解火毒之良品。合而為瀉火逐毒。三焦通治之良方。如神昏不語。人如屍厥。加《局方》紫雪。消解毒火。以清神識。尤良。
養榮承氣湯，潤燥兼下結熱法，俞氏經驗方載吳又可《溫疫論》
鮮生地（一兩），生白芍（二錢），小枳實（錢半），真川樸（五分），油當歸（三錢），白知母（三錢），生錦紋（一錢）
【秀按】火鬱便閉。不下則無以去其結熱。液枯腸燥。不潤則適以速其亡陰。方以四物湯去川芎。重加知母。清養血液以滋燥。所謂增水行舟也。然徒增其液。而不解其結。則揚湯止沸。轉身即干。故又以小承氣去其結熱。此為火盛爍血。液枯便閉之良方。
【廉勘】吳鞠通重用細生地、元參、麥冬、合調胃承氣。名曰增液承氣湯。從此方套出。皆為熱結液枯。腸燥便閉而設。
【榮齋按】本方何秀山按語中有「重加知母」句，我認為「知母」是「生地」二字之誤。
厚朴七物湯，攻裡兼解表法，俞氏經驗方，載《金匱要略》
薄川樸（二錢），生錦紋（酒浸一錢），鮮生薑（一錢），大紅棗（四枚），小枳實（錢半），川桂枝（八分），清炙草（六分）
【秀按】腹滿而痛。大便不通。為內實氣滯之的證。故君以小承氣法。疏氣機以泄裡實。但肢冷身熱。表邪未淨。佐桂枝湯去白芍之酸收。解表邪而和營衛。此為太陽陽明。攻裡解表之良方。
柴芩清膈煎，攻裡兼和解法，俞氏經驗方
川柴胡（八分），生錦紋（酒浸，錢半），生枳殼（錢半），焦山梔（三錢），青子芩（錢半），蘇薄荷（錢半），苦桔梗（一錢），青連翹（二錢），生甘草（六分），鮮淡竹葉（三十六片）
【秀按】少陽表邪。內結膈中。膈上如焚。寒熱如瘧。心煩懊憹。大便不通。故君以涼膈散法。生軍領梔芩之苦降。蕩胃實以泄裡熱。佐以枳桔。引荷、翹、甘、竹之辛涼。宣膈熱以解表邪。妙在柴胡合黃芩。分解寒熱。此為少陽陽明。攻裡清膈之良方。
白話文：
第三節·攻下劑
古時聖賢留下的經驗，大致就是這樣。但必須仔細辨別病症，明確告知病患，這像是背水一戰的策略，效果如何也很難預料。相信就服用，不相信就另請高明也可以。
解毒承氣湯，是快速清除三焦毒火的方法，俞氏的經驗方：
銀花（三錢），生山梔（三錢），小川連（一錢），生川柏（一錢），青連翹（三錢），青子芩（二錢），小枳實（二錢），生錦紋（三錢），西瓜硝（五分），金汁（一兩，沖服），白頭蚯蚓（兩條）
先用雪水六碗，煮生綠豆二兩，取煮好的清汁，代替水煎藥。
【筆者按】瘟疫一定有毒，毒一定會傳染。症狀無法用六經來辨別，所以喻嘉言從三焦的角度來確立治療方法，非常有見地。這個方子用銀花、連翹、梔子、黃芩，輕清上揚，可以解除上焦的疫毒，這就是喻氏所說的“升而逐之”。黃連、合枳實，善於疏通中焦，用苦味來解毒，這就是喻氏所說的“疏而逐之”。黃柏、大黃、瓜硝、金汁，用鹹味和苦味來達到下焦，快速攻下毒素，這就是喻氏所說的“決而逐之”。
雪水和綠豆清汁也是解除火毒的好東西，合在一起，就能瀉火驅毒，是治療三焦的良方。如果病人出現神志不清、說不出話，像死了一樣，可以加入《局方》的紫雪，來消除毒火，使神志清醒，效果更好。
養榮承氣湯，是潤燥同時瀉下結熱的方法，俞氏經驗方，出自吳又可的《溫疫論》：
鮮生地（一兩），生白芍（二錢），小枳實（一錢半），真川朴（五分），油當歸（三錢），白知母（三錢），生錦紋（一錢）
【筆者按】火氣鬱結導致大便不通，如果不瀉下，就無法去除結熱。體液枯竭、腸道乾燥，如果不滋潤，反而會加速陰液的損耗。這個方子用四物湯去掉川芎，並增加知母，可以清養血液來滋潤乾燥，這就是所說的“增水行舟”。然而，如果只增加體液，而不解除結熱，就像用熱水止沸騰一樣，很快就會恢復原樣。所以又用小承氣湯來去除結熱。這是治療火氣旺盛導致血液損耗、體液枯竭、大便不通的好方子。
【廉氏研究】吳鞠通重用細生地、玄參、麥冬，再合用調胃承氣湯，稱為增液承氣湯，是從這個方子衍生出來的。這些方子都是為了治療熱結液枯、腸道乾燥、大便不通而設的。
【榮齋按】何秀山在這方子的按語中提到“重加知母”，我認為“知母”應該是“生地”二字之誤。
厚朴七物湯，是攻下裡部，同時解散表邪的方法，俞氏經驗方，出自《金匱要略》：
薄川朴（二錢），生錦紋（酒浸一錢），鮮生薑（一錢），大紅棗（四枚），小枳實（一錢半），川桂枝（八分），清炙甘草（六分）
【筆者按】肚子脹滿疼痛，大便不通，是內部有實邪、氣機停滯的典型症狀。所以用小承氣湯的方法，疏通氣機，泄掉內部的實邪。但肢體寒冷、身體發熱，表邪還沒有完全清除，所以佐用桂枝湯去掉白芍的酸澀收斂，來解除表邪、調和營衛。這是治療太陽陽明合病，攻下裡部、解除表邪的好方子。
柴芩清膈煎，是攻下裡部，同時調和表裡的方法，俞氏經驗方：
川柴胡（八分），生錦紋（酒浸，一錢半），生枳殼（一錢半），焦山梔（三錢），青子芩（一錢半），蘇薄荷（一錢半），苦桔梗（一錢），青連翹（二錢），生甘草（六分），鮮淡竹葉（三十六片）
【筆者按】少陽經的表邪，結聚在胸膈之中，胸膈像火燒一樣，忽冷忽熱像瘧疾一樣，心中煩躁不安，大便不通。所以用涼膈散的方法，用生大黃，梔子、黃芩的苦味降泄，蕩滌胃中的實邪，泄掉裡熱。再佐以枳殼、桔梗，引導薄荷、連翹、甘草、淡竹葉的辛涼之氣，宣散胸膈的熱邪，解除表邪。巧妙之處在於柴胡合用黃芩，分解寒熱。這是治療少陽陽明合病，攻下裡部，清除胸膈熱邪的好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