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訂通俗傷寒論》~ 第六章·傷寒脈舌 (6)
第六章·傷寒脈舌 (6)
1. 第八節·察舌辨症歌
（歸安吳坤安先生撰。越醫何廉臣增訂。）
六淫感症有真傳。臨證先將舌法看。察色分經兼手足。營衛表裡辨何難。
【廉勘】吳氏曰。凡診傷寒。當先察舌苔形色。分別足經手經。在表在裡。衛分營分。再參脈症施治。此為辨症真傳。
白肺絳心黃屬胃。紅膽灰黑主脾經。腎臟紫赤兼圓嫩。焦紫肝陽陰又青。
【廉勘】吳氏曰。凡臨症。見舌無苔而潤。或微白而薄。即是太陽表症。若黃苔陽明裡症。鮮紅少陽膽火。灰黑太陰脾濕。絳主手少陰心經。紫赤屬足少陰腎經。焦紫厥陰陽邪。青滑厥陰陰邪。表白里黃分汗下。絳營白衛治更歧。次將津液探消息。潤澤無傷澀已虧。
白話文：
六種外邪入侵人體，確有其獨特的表現。診斷時首先要觀察舌苔的形狀和顏色，再根據舌苔的特徵判斷病症是屬於足經還是手經，是表證還是裡證，是衛分還是營分。如此才能準確地辨別病症，再根據脈象和症狀進行治療。這就是辨證施治的真傳。
觀察舌苔，舌苔無苔而潤，或微白而薄，則為太陽表證。若舌苔發黃，則為陽明裡證。舌苔鮮紅，則為少陽膽火。舌苔灰黑，則為太陰脾濕。舌苔絳紅色，則為手少陰心經。舌苔紫赤，則為足少陰腎經。舌苔焦紫色，則為厥陰陽邪。舌苔青滑，則為厥陰陰邪。舌苔白為表證，舌苔黃為裡證，表證則要發汗，裡證則要瀉下。絳色屬營分，白色屬衛分，治療方法也要有所區別。還要觀察津液的狀況，津液潤澤無傷，則表示身體健康。津液枯澀，則表示身體虧損。
【廉勘】吳氏曰。白苔主表。當汗。黃苔主裡。當下。舌絳主營分之熱。宜清。忌表。舌白主衛分之邪。宜汗。忌清。再辨其舌之燥潤。驗其津液之存亡。不拘何色。但以潤澤為津液未傷。燥澀為津液已耗。最宜深察。白為肺衛仍兼氣。絳主心營血後看。白內兼黃多氣熱。邊紅中白肺津干。
【廉勘】吳氏曰。凡外邪之入。先到衛分。不解。然後入氣分而營分。不解。然後入血分。白內兼黃。仍屬氣分之熱。不可早用清營藥。白苔兼紅。乃溫邪犯肺。灼傷肺津。不可辛溫過表。只須輕清涼散。此即葉氏所謂衛之後方言氣。營之後方言血。在衛汗之。到氣始可清氣。
白話文：
吳氏說，白苔代表表證，應該要發汗。黃苔代表裡證，應該要下瀉。舌頭發紅代表營分的熱，要清熱，忌諱發汗。舌頭發白代表衛分的邪氣，要發汗，忌諱清熱。
再仔細辨別舌頭的乾燥濕潤程度，觀察津液的有無。不論舌頭是什麼顏色，只要潤澤就代表津液未受損傷，乾燥粗糙就代表津液已經耗損。最重要的是要深入觀察。白苔代表肺衛，同時也兼顧氣分。舌頭發紅代表心營，然後再觀察血分。白苔裡面兼有黃苔，代表氣分有熱。舌頭邊緣發紅，中間發白，代表肺津乾燥。
吳氏說，凡是外邪侵入人體，首先會到達衛分。如果不解除，就會進入氣分，然後再進入營分。如果不解除，就會進入血分。白苔裡面兼有黃苔，依然屬於氣分的熱證，不能過早使用清營藥。白苔兼有發紅，代表溫邪犯肺，灼傷了肺津，不能使用辛溫過表的藥物，只可以用清涼散藥。這就是葉氏所謂的「衛之後言氣，營之後言血」，在衛分的時候要發汗，到了氣分才可以用清氣藥。
乍入營分。猶可透營泄熱。轉出氣分而解。至入於血。就恐耗血動血。直須涼血清火是也。
白黃氣分留連久。尚冀戰汗透重關。舌絳仍兼黃白色。透營泄衛兩和間。
【廉勘】吳氏曰。凡舌苔白中帶黃。日數雖多。尚在氣分留連。可冀戰汗而解。若舌紅絳仍帶黃白等色。是邪在營衛之間。當用犀羚以清透營熱。蔥豉荷翹以辛散衛分。兩解以和之可也。以上三歌。總論舌苔之白黃紅絳。邪之在表在裡。衛分營分。此為葉氏獨得之心法。吳鞠通、王孟英、林佩琴、石芾南。
悉遵此以辨症。竊思衛行脈外而主氣。營行脈中而主血。凡全體手足六經。奇經八脈。十五大絡。一身孫絡。貫乎臟腑之內。運乎軀殼之中。連續貫通。為之道路以傳變周流者。皆衛與營氣與血之作用也。故外邪之入。無不先到營衛。亦無不先傷氣血。必營衛氣血之功用失。
白話文：
一開始病邪入侵表層的營分，還可以用發汗的方法驅散熱邪。若病邪深入氣分，則可以透發解表。但如果病邪進一步侵入血分，就可能損傷血液，需要用涼血清火的藥物治療。
如果病邪在氣分停留較久，舌苔呈現白中帶黃，還可以嘗試發汗治療。但如果舌頭紅絳且仍帶黃白色，表示病邪已經深入營衛之間，需要用犀角、羚羊角清熱解表，同時用蔥、豉、荷葉、翹殼辛散衛分，使營衛兩者和諧。
以上三首歌曲，總結了舌苔白、黃、紅、絳的不同表現，以及病邪在表裡、衛分、營分之間的變化，是葉天士獨特的診斷方法。吳鞠通、王孟英、林佩琴、石芾南等醫家都遵循此方法辨證論治。
要了解衛氣與營血，需要認識人體經絡的運行。衛氣循行於脈外，主氣；營血運行於脈中，主血。六經、奇經、八脈、十五大絡、孫絡，貫穿臟腑，連接軀體，就像道路一樣，將氣血輸送到全身，維持人體的正常功能。因此，外邪入侵人體，必然先影響到營衛，進而傷及氣血，如果營衛氣血的功能失調，就會導致疾病。
而後臟腑之體質乃傷。此必然之理。葉先生以此辨症。真獨出心裁。活法推求之捷訣矣。白而薄潤風寒重。溫散何妨液不幹。燥薄白苔津已少。只宜涼解肺家安。
【廉勘】吳氏曰。此辨風寒與風熱治法不同。凡風寒初入太陽經。舌多無苔。或生苔白潤而薄。此津液不虧。可從足經用辛溫藥。輕如羌、防、蘇葉。重如麻黃、桂枝之類。如白苔雖薄而燥。或舌邊舌尖帶紅。此風熱犯肺。先傷氣分。津液已少。不可過汗。當於手經用輕清疏解藥。如桑葉、杏仁、焦梔、豆豉、連翹、薄荷、前胡、桔梗、栝蔞皮、竹葉之類。
白話文：
若臟腑體質受損，這是必然的道理。葉先生以此辨別病症，真是獨具慧眼，醫治疾病的快速訣竅。舌苔白而薄潤，表示風寒較重，可以用溫散的藥物，不必擔心津液不足。舌苔乾燥薄白，津液減少，就應該用涼解的藥物，以安撫肺部。
苔白而黏風濕重。解肌通氣自然安。苔干薄白邊紅色。潤燥清金救肺看。
【廉勘】此辨風濕與風燥治法迥殊。凡舌苔白而黏膩。或灰白而黏。必因身冒雨霧。濕著上焦氣分。症必發熱頭重。一身盡痛。口膩不渴。先宜解肌去濕。如桂枝、秦艽、羌活、防風、白芷、二陳、二苓之類。次宜宣通氣分。如藿梗、半夏、廣皮、白蔻、滑石、通草、苡仁、枯芩、浙苓皮之類。
白話文：
舌苔白且黏膩，表示體內風濕重，需要解肌通氣，才能恢復健康。舌苔乾燥薄白，邊緣呈紅色，則是風燥所致，需要潤燥清金，滋養肺部。
這兩種情況的治療方法截然不同。舌苔白而黏膩，可能是因為淋雨受寒，濕氣侵襲上焦，導致發熱頭重、全身疼痛、口膩不渴。治療時應先解肌去濕，可以使用桂枝、秦艽、羌活、防風、白芷、二陳、二苓等藥物。然後再宣通氣分，可以用藿梗、半夏、廣皮、白蔻、滑石、通草、苡仁、枯芩、浙苓皮等藥物。
使氣分濕走。熱自止矣。如苔白薄而干。或舌邊兼紅。氣咳痰少。此風燥傷肺。津液已虧。急宜清燥救肺。如霜桑葉、甜杏仁、南沙參、栝蔞仁、川貝、生甘、柿霜、梨汁、竹瀝之類。以上兩歌。總論舌苔之白潤白燥白黏白乾。辨症之風寒風熱風濕風燥。此為外感風邪之首要。
但其中又須活變。如同為舌白口渴之症。若濕邪內聚。津液不主上承者。當以舌白為主。而用辛溫開濕。不以口渴為忌也。若燥邪上受。津液不司通降者。當以口渴為主。而用清潤化燥。不以舌白為據也。
白話文：
讓氣分濕氣散去，熱症自然就會止住。如果舌苔是白薄而乾燥，或舌邊同時泛紅，並且出現氣喘咳嗽、痰少的情況，這是風燥傷肺，津液已經虧損的表現。應該立即用清燥救肺的藥物，例如霜桑葉、甜杏仁、南沙參、栝蔞仁、川貝母、生甘草、柿霜、梨汁、竹瀝等。以上兩首歌，總論了舌苔的白潤、白燥、白黏、白乾，以及辨證的風寒、風熱、風濕、風燥。這是外感風邪的首要辨證方法。
但是其中還需要靈活變通。比如同樣是舌白口渴的症狀，如果濕邪內聚，津液不能上承者，就應該以舌白為主，用辛溫開濕的藥物，不要因為口渴而忌諱。如果燥邪上受，津液不能通降者，就應該以口渴為主，用清潤化燥的藥物，不要因為舌白而依據。
舌苔黏膩分寒熱。色白色黃要辨明。濕結中焦多痞滿。辛開淡泄自然平。
【廉勘】吳氏曰。此以舌苔黏膩為濕邪之驗。白而黏膩者寒濕。其症胸腹痞滿。小便不利。大便反快。乃寒濕結於中焦。宜苦辛溫淡藥以開泄之。如蒼朮、川樸、半夏、陳皮、赤苓、豬苓之類。黃而黏膩者濕熱。其症脘悶嘔惡。二便不利。乃濕熱結於中焦。宜苦辛涼淡藥以開泄之。
如黃芩、川連、半夏、枳實、滑石、通草、茵陳、冬瓜皮子之類。以予所驗。吾紹寒濕症少。濕熱最多。濕熱者。濕與熱互結不解也。其先受濕。後化熱。在春秋冬三時。但名濕熱。先受濕。後冒暑。在夏令即名暑濕。其實皆濕熱之症也。其間因濕而蒸熱者。必化其濕而熱方退。
白話文：
舌苔黏膩分寒熱，色白黃要辨明。濕結中焦多痞滿，辛開淡泄自然平。
【廉勘】 吳氏說：這段話以舌苔黏膩來判斷濕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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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而黏膩者為寒濕。 這種情況下，病人會有胸腹痞滿、小便不利、大便反快等症狀，是因為寒濕結聚在中焦，應該用苦辛溫淡的藥物來開泄，例如蒼朮、川樸、半夏、陳皮、赤苓、豬苓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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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而黏膩者為濕熱。 這種情況下，病人會有脘悶嘔惡、二便不利等症狀，是因為濕熱結聚在中焦，應該用苦辛涼淡的藥物來開泄，例如黃芩、川連、半夏、枳實、滑石、通草、茵陳、冬瓜皮子等。
根據我的經驗，寒濕症比較少見，濕熱症則比較多。 濕熱症是濕氣與熱氣互相糾纏在一起，不容易消散。一般是先受濕氣，然後化為熱氣。在春秋冬三季，只稱為濕熱；先受濕氣，然後在夏天受到暑氣，則稱為暑濕。其實，它們都是濕熱症。
在濕熱症中，由於濕氣而產生熱氣的，必須先化解濕氣，熱氣才會消退。
因暑而蒸濕者。必清其暑而濕方行。此即先其所因。伏其所主之經旨也。
暑傷氣分苔多白。渴飲煩嘔咳喘連。身熱脈虛胸又滿。無形氣分熱宜宣。
【廉勘】暑傷氣分。舌苔多白。固已。但要辨其白糙者多挾穢。宜輕清芳透。如焦梔、豆豉、連翹、薄荷、茵陳、滑石、通草、青蒿腦、鮮淡竹葉、鮮枇杷葉、西瓜翠衣、鮮荷葉邊之類。白膩者必挾濕。參看後條歌訣可也。
暑濕合邪苔濁膩。三焦受病勢瀰漫。脘悶頭脹多嘔惡。腹痛還防瘧痢干。
白話文：
夏天热气导致体内湿气重的，一定要先清热，湿气才能消散。这就是先解决病因，再治病的道理。暑气伤了人体气分，舌苔多白，口渴、烦躁、呕吐、咳嗽、喘气，身体发热，脉搏虚弱，胸闷，说明热气已经侵入无形的氣分，需要疏散。白苔如果粗糙，就说明体内有秽气，应该用轻清芳香透气的药物，比如焦栀子、豆豉、连翘、薄荷、茵陈、滑石、通草、青蒿脑、鲜淡竹叶、鲜枇杷叶、西瓜翠衣、鲜荷叶边等。如果白苔光滑，就说明体内有湿气，可以参考后面歌诀。暑气和湿气结合，舌苔又厚又腻，三焦受损，病症蔓延，胸闷、头胀、呕吐、腹痛，还要预防疟疾和痢疾。
【廉勘】吳氏曰。暑邪挾濕。從口鼻空竅觸入。則三焦氣分受病。其舌苔白而濁膩。其症頭脹脘悶嘔惡。此邪初入。其勢尚輕。只用梔、豉、杏、橘、郁、樸、滑、通等。以清宣氣分。余如鮮枇杷葉、鮮佩蘭、鮮竹葉之類。亦可酌加。若暑濕之邪。留於膜原則變瘧。結於腸中則成痢。又當隨症施治。
微黃黏膩兼無渴。苦泄休投開泄安。熱未傷津黃薄滑。尤堪清熱透肌端。
【廉勘】吳氏曰。病有外邪未解而里先結者。如舌苔黏膩微黃。口不渴飲。胸中痞滿是也。此濕阻氣分。宜開泄氣鬱。使邪仍從肺衛而出。如白蔻、橘紅、杏仁、鬱金、枳殼、桔梗之類。不可用陷胸瀉心苦泄之法。逼邪入里。即純黃苔雖主裡熱。若苔薄而滑。是熱尚在氣分。
白話文：
吳氏說，暑氣帶著濕氣，從口鼻等空竅侵入身體，就會導致三焦氣分生病。舌苔會呈現白色且黏膩，症狀包括頭脹、脘悶、噁心嘔吐。這說明暑濕之邪剛侵入，病情還算輕微，只要用梔子、豉、杏仁、橘皮、郁金、樸硝、滑石、通草等藥物，清宣氣分即可。此外，也可以酌量添加新鮮枇杷葉、佩蘭、竹葉等藥材。如果暑濕之邪停留在膜原，就會變成瘧疾；如果積聚在腸道，就會變成痢疾。這些情況都要根據具體症狀進行治療。
舌苔微黃黏膩，又沒有口渴，苦寒瀉下的藥物就不要使用，以免傷害脾胃。如果熱邪尚未傷到津液，舌苔呈現淡黃色，薄而滑潤，這就屬於熱邪還停留在氣分，可以用清熱透肌的藥物治療。
吳氏說，有些病人是外邪未解，內裡卻先出現積滯的現象，比如舌苔黏膩微黃，口不渴，胸中發悶，這就說明濕氣阻礙了氣分，需要開泄氣鬱，讓邪氣從肺衛排出。可以使用白蔻、橘紅、杏仁、郁金、枳殼、桔梗等藥物。切忌使用陷胸瀉心，苦寒瀉下的方法，以免逼使邪氣進入內裡。即使舌苔呈現純黃色，雖然可能是內熱，但如果舌苔薄而滑，就說明熱邪還停留在氣分。
津液未亡。最好用輕清泄熱。芳透表邪。亦可外達肌分而解。如梔、豉、翹；薄、蘆筍、細辛之類。
若見邊紅中燥白。上焦氣熱血無干。但清膈上無形熱。滋膩如投卻疾難。
【廉勘】邵氏曰。舌苔邊紅。中心燥白。乃上焦氣分無形之熱。其邪不在血分。切勿妄投滋膩血分之藥。宜輕清涼解。故吳氏主涼膈散去硝、黃、加石膏。
濕熱久蒸成內著。厚黃嘔痞瀉心權。若兼身目金黃色。五苓梔柏共茵煎。
【廉勘】吳氏曰。濕熱內著。多從飲食中得之。嗜酒人尤多此苔。苔必厚黃黏膩。症必痞滿不飢。嘔吐不納。惟瀉心法最效。如川連、乾薑、黃芩、半夏、枳實、竹茹、廣皮、茵陳、通草、赤苓之類。濕熱內結。若誤治必致成疸。宜五苓散加減。如赤苓、豬苓、澤瀉、桂枝、滑石、茵陳、焦梔、川柏、伐木丸之類。
白話文：
體內的津液尚未耗竭，最好使用輕清的藥物來泄熱。芳香之氣可以透達表面的邪氣，也可以外達肌膚，使之消散。例如梔子、豉、翹；薄荷、蘆筍、細辛等。
如果看到舌頭邊緣紅，中間乾燥發白，這是上焦氣分無形之熱，邪氣不在血分。切勿隨意使用滋膩的補血藥物。應該使用輕清涼解的藥物。因此吳氏在涼膈散中去掉了硝石、黃連，並加入石膏。
濕熱長期蒸騰，導致內在積聚，出現厚黃的舌苔，伴隨嘔吐、痞滿、心煩，如果同時出現身體和眼睛發黃，可以使用五苓散、梔子、柏樹等藥物煎服。
吳氏說，濕熱內在積聚，大多是因飲食不當引起，嗜酒者尤其容易出現這種舌苔。舌苔必然厚黃黏膩，症狀必然是痞滿不飢，嘔吐不納，只有瀉心法最有效。例如川連、乾薑、黃芩、半夏、枳實、竹茹、廣皮、茵陳、通草、赤苓等。濕熱內在積聚，如果治療不當，就會導致黃疸。應該使用五苓散加減，例如赤苓、豬苓、澤瀉、桂枝、滑石、茵陳、焦梔子、川柏、伐木丸等。
但有陽黃陰黃之別。濕熱結胃。其膽必熱。則成陽黃。黃色鮮明。宜茵陳蒿湯加枳、樸、豬膽汁。濕熱蘊脾。其腎多寒。則成陰黃。黃色灰黯。宜茵陳附子湯加半硫丸。
太陰腹滿苔黏白。蒼樸陳苓濕結開。黃燥還兼心煩熱。瀉心陷胸二方裁。
【廉勘】吳氏曰。太陰濕盛。則痞而滿。滿在臍間大腹。苔多白而黏膩。陽明熱結，則煩而悶。悶在心下胃口。苔多老黃燥裂。濕盛者。宜苦辛溫以開之。如蒼樸、二陳、四苓之類。熱結者。因於熱痰固結。宜小陷胸法。如栝蔞仁、姜半夏、川連、枳實、竹瀝、薑汁之類。因於濕熱內結。宜瀉心法。如川連、半夏、黃芩、廣皮、白蔻、滑石、赤苓、通草之類。
白話文：
黃疸分為陽黃和陰黃兩種。濕熱積聚於胃，膽熱則為陽黃，顏色鮮明，可用茵陳蒿湯加枳實、厚朴、豬膽汁治療。濕熱蘊積於脾，腎寒則為陰黃，顏色灰暗，可用茵陳附子湯加半硫丸治療。
太陰證腹滿，舌苔白膩，可用蒼朮、厚朴、陳皮、茯苓等藥物治療濕邪積聚。黃疸伴有心煩熱，可用瀉心湯、陷胸湯治療。
吳氏認為，太陰濕盛，則腹脹滿，以臍周及腹部為主，舌苔多白且黏膩；陽明熱結，則心煩悶，以心下胃脘為主，舌苔多黃且燥裂。濕盛者宜用苦辛溫燥之藥開之，如蒼朮、陳皮、茯苓等；熱結者因熱痰凝結，宜用小陷胸法，如栝蔞仁、乾薑半夏、川連、枳實、竹瀝、薑汁等；因濕熱內結，宜用瀉心法，如川連、半夏、黃芩、廣皮、白蔻、滑石、赤苓、通草等。
苔若純黃無白色。表邪入里胃家干。更驗老黃中斷裂。腹中滿痛下之安。
【廉勘】吳氏曰。傷寒由表入里。故舌苔先白後黃。至純黃無白。邪已離表入里。即仲景所云胃家實也。然舌苔雖黃。而未至焦老裂紋起刺。大便雖秘。而未至痞滿硬痛。尚屬胃家熱而未實。宜清不宜攻。必再驗其舌苔黃厚焦老。中心裂紋。或尖起刺。腹中硬滿脹痛。方用承氣。
下之則安。凡舌中心屬胃。如腸中有燥矢。舌心必有黃燥黑燥等苔。若腹無硬滿耕痛之狀。亦但須養陰潤燥。不可妄用承氣法攻之。
黃厚方知邪入里。黑兼燥刺熱彌深。屢清不解知何故。火燥津亡急救陰。
白話文：
舌苔呈純黃色，沒有白色，表示表邪已入里，侵犯了胃部。如果舌苔老黃，且出現裂紋，腹部疼痛，說明病情加重，需要泻下通便。
【廉勘】吳氏曰。舌苔由黃轉黑。黑而且燥。雖為陽明之熱。而腹無痞滿硬痛。非承氣症。但宜清解。若清之不應。是腸中燥矢。與熱邪固結。胃土過燥。腎水不支。胃液已干。宜大小甘露飲。以救胃汁。使陰液充溢。陽邪自解。二便自通。
舌見邊黃中黑膩。熱蒸脾濕痞難禁。吐嘔便秘因傷酒。開泄中焦有瀉心。
【廉勘】舌苔邊黃。中心黑膩。較黃厚尤為深重。嘔痞便秘。較痞滿嘔吐症尤加重。嗜酒及恣食油膩者。尤多此症。瀉心者。苦瀉心下之胃腸積熱也。故仲景立三黃瀉心湯。極苦泄熱。盪滌胃腸。拙見仍擬加枳、樸、薑汁。苦與辛合。能降能通。病人如畏大黃。可用清寧丸緩通法以代之。
白話文：
廉勘
吳氏曰： 舌苔由黃轉黑，而且乾燥，雖然是陽明經的熱證，但腹部沒有痞滿、硬痛，不是承氣湯證。只宜清解。如果清解無效，說明腸中乾燥積滯，與熱邪凝結，胃土過於乾燥，腎水不足，胃液已經乾涸，宜用大甘露飲來救治胃液，使陰液充盈，陽邪自然消解，二便自然通暢。
舌頭邊緣黃，中心黑而膩， 熱邪蒸灼脾濕，痞塞難忍，吐嘔便秘是因傷酒所致。瀉心是中焦開泄，有瀉去心中積熱之意。
廉勘： 舌苔邊緣黃，中心黑而膩，比黃厚、更為深重，嘔吐、痞塞、便秘，比痞滿嘔吐症狀更為嚴重。嗜酒及過食油膩者，更容易出現這種症狀。瀉心者，是指苦瀉心下胃腸積熱。因此仲景立三黃瀉心湯，極苦泄熱，盪滌胃腸。拙見認為可以加枳實、厚朴、薑汁，苦與辛相合，能降能通。病人如果畏懼大黃，可以用清寧丸緩通法代替。
黑滑太陰寒水侮。腹疼吐利理中宜。更兼黏膩形浮胖。伏飲凝痰開逐之。
【廉勘】吳氏曰。舌苔黑滑。為太陰之寒。所謂寒水侮土。理中症也。若兼黏膩浮胖。是濕痰寒飲。伏於太陰。當用溫藥和脾。如二陳、厚朴、薑汁合五苓之類。開之逐之。痰飲自去。以上十一歌。總論舌苔之白黃灰黑。及其燥刺黏膩。辨症之寒濕、濕熱、暑濕、酒濕、燥火、寒水。此為外感六淫之總要。
傷寒入里陽明主。熱病陽明初便纏。先白後黃寒化熱。純黃少白熱蒸然。熱病無寒惟壯熱。黃芩梔豉古今傳。惡寒發熱傷寒症。發汗散寒表劑先。
白話文：
舌苔黑滑，代表寒氣侵犯脾胃，導致腹痛、腹瀉，適合用理中湯溫暖脾胃。如果舌苔還黏膩，身體浮腫肥胖，說明是濕痰寒飲積聚在脾胃，需要用溫和的藥物，例如二陳湯、厚朴、薑汁、五苓散等，化解痰飲，使之排出體外。
【廉勘】吳氏曰。傷寒由表達里。故在表屬太陽。入里即屬陽明腑病。熱病自內發外。借陽明為出路。故初起即在陽明。但看舌苔先白後黃者。傷寒由表入里。寒化為熱也。若初起純黃少白。或黃色燥刺。是病發於陽明。由里出表。熱勢蒸然內盛也。更參外症。初起惡寒發熱為傷寒。
可用表劑發汗。壯熱無汗為熱病。按其胸腹熱蒸灼手。如仲景陽明病之梔豉湯。少陽病之黃芩湯。皆可通治。以上一歌。論舌苔之白黃。辨時病新感伏氣之總訣。
少陽溫病從何斷。舌絳須知木火然。目赤耳聾身熱甚。梔翹犀角牡丹鮮。
白話文：
吳氏說，傷寒是由表及里，所以初期在表屬太陽，進入里就屬陽明腑病。熱病從內部發作，借陽明經作為出口，因此初期就在陽明。觀察舌苔先白後黃，代表傷寒由表入里，寒氣化為熱氣。若初期舌苔純黃少白，或黃色乾燥粗糙，則病發於陽明，由里出表，熱勢蒸騰旺盛。再參考外症，初期惡寒發熱是傷寒，可用表劑發汗；壯熱無汗則是熱病。根據其胸腹熱氣蒸騰，手心灼熱，就像仲景陽明病的梔豉湯、少陽病的黃芩湯，皆可通治。以上這段話論述舌苔的黑白黃色，辨別時病是新感還是伏氣的總訣竅。
少陽溫病怎麼判斷？舌頭發紅就表示肝木火盛。眼睛紅腫、耳朵聾、身體發熱嚴重，要用梔子、翹翹、犀角、牡丹等藥。
【廉勘】吳氏曰。凡溫病熱病。皆純熱無寒。熱病發於陽明。溫病發於少陽。當從柯韻伯法斷之。但看舌苔黃燥為陽明熱病。舌色絳赤為少陽溫病。溫病宜用犀角、梔、翹、丹皮、鮮地之類。以清解木火之郁。大忌汗散。
舌絳須知營分熱。犀翹丹地解之安。若兼鮮澤純紅色。胞絡邪干菖郁攢。素有痰火成內閉。西黃竺貝可加餐。
【廉勘】吳氏曰。溫邪入營。舌即絳赤。急宜清營透熱。如犀角、鮮地、連翹、丹皮之類。若邪入心包絡。舌色鮮澤純紅。症必神昏內閉。輕加廣鬱金、石菖蒲等以開之。重則用牛黃丸、至寶丹、紫雪等。芳香開閉。如素有痰火。邪熱內陷。里絡就閉。更當加西黃、川貝、竹瀝、竺黃之類。清火豁痰。
白話文：
廉勘 - 吳氏論溫病熱病
吳氏說： 所有溫病熱病，都是純粹的熱症，沒有寒症。熱病發於陽明經，溫病發於少陽經。應該根據柯韻伯的辨證方法來判斷。
判斷方法：
- 觀察舌苔黃燥，為陽明熱病。
- 觀察舌色絳赤，為少陽溫病。
治療方法：
- 溫病宜用犀角、梔子、連翹、丹皮、鮮地黃等藥物，以清解肝膽木火之鬱結。
- 溫病忌諱汗散。
舌絳辨證：
- 舌頭絳赤，說明營分有熱。
- 犀角、連翹、丹皮、地黃等藥物可以清解營分熱。
- 若舌色鮮澤純紅，說明邪氣侵入心包絡，症狀必然神昏內閉。
- 應當輕用廣鬱金、石菖蒲等藥物開通心包。
- 若病情嚴重，則用牛黃丸、至寶丹、紫雪等芳香開竅藥物。
- 若病人平素有痰火，邪熱內陷，里絡閉塞，更應該加用西黃連、川貝、竹瀝、竺黃等藥物，清熱豁痰。
心承胃灼中心絳。清胃清心勢必殘。君火上炎尖獨赤。犀兼導赤瀉之安。
【廉勘】吳氏曰。凡黃苔而中心絳者。心受胃火蒸灼也。當於清胃藥中加清心藥。如川連、鮮地、竹葉捲心之類。如舌尖獨赤起刺。心火上炎也。犀角合導赤以瀉之。
絳舌上浮黏膩質。暑兼濕濁欲蒸痰。恐防內閉芳香逐。犀珀菖蒲滑郁含。
【廉勘】吳氏曰。暑蒸濕濁則成痰。痰迷則神昏譫語。宜於清暑藥中加竹瀝、竺黃之類。暑濕兼穢。恐蒙閉心包。釀成昏厥不語之危候。故用鮮石菖蒲、廣鬱金等。藉其芳香逐穢。犀角以透營分暑邪。琥珀、滑石、粟米。
白話文：
舌頭中央發紅，是心臟受到胃火灼傷的表現。要清熱解毒，同時滋陰降火，才能避免心臟受到傷害。如果舌尖發紅，則說明心火上炎，可以用犀角和導赤藥物來瀉火解毒。如果舌苔上浮黏膩，則說明暑濕困脾，容易形成痰濁。可以用芳香化濕、利水消痰的藥物，配合犀角、琥珀、滑石等清熱解暑，才能避免昏迷不醒。
白苔絳底因何故。熱因濕遏透之難。熱毒乘心紅點重。黃連金汁狂亂安。
【廉勘】吳氏曰。熱因濕邪遏伏。舌苔白而底絳。恐防其變干。急宜泄濕透熱。如犀角、滑石、苓皮、豬苓、苡仁、茵陳、青蒿、蘆筍、細辛之類。若濕溫症。舌現紅星點。此熱毒乘心。必神昏譫語。宜苦寒之品瀉之。狂亂者。非黃連、金汁不解。如無金汁。以人中黃代之。
暑入心營舌絳紅。神呆似寐耳如聾。溺淋汗出原非鮮。失治邪干心主宮。犀滑翹丹元地覓。銀花竹葉石菖同。本成內閉多昏昧。再入牛黃即奏功。
白話文：
白苔絳底因何故。熱因濕遏透之難。熱毒乘心紅點重。黃連金汁狂亂安。
白苔絳底的原因是什麼呢？是因為熱邪被濕邪阻遏，難以透出。熱毒侵犯心臟，舌頭上出現紅色點點，情況嚴重。黃連金汁可以治療狂躁不安。
【廉勘】吳氏曰。熱因濕邪遏伏。舌苔白而底絳。恐防其變干。急宜泄濕透熱。如犀角、滑石、苓皮、豬苓、苡仁、茵陳、青蒿、蘆筍、細辛之類。若濕溫症。舌現紅星點。此熱毒乘心。必神昏譫語。宜苦寒之品瀉之。狂亂者。非黃連、金汁不解。如無金汁。以人中黃代之。
吳氏說，熱邪被濕邪阻遏，舌苔呈現白色而底部發紅，要小心它轉變為乾燥。應該趕快用藥物來排除濕氣，透散熱邪。可以用犀角、滑石、苓皮、豬苓、苡仁、茵陳、青蒿、蘆筍、細辛等藥材。如果患有濕溫症，舌頭上出現紅色星星點點，這是熱毒侵犯心臟，患者會神志不清、胡言亂語。應該使用苦寒的藥材來瀉火。如果患者出現狂躁不安，只有黃連金汁才能治療。如果沒有金汁，可以用人中黃來代替。
暑入心營舌絳紅。神呆似寐耳如聾。溺淋汗出原非鮮。失治邪干心主宮。犀滑翹丹元地覓。銀花竹葉石菖同。本成內閉多昏昧。再入牛黃即奏功。
暑氣入侵心臟，舌頭呈現紅色。患者神志呆滯，像睡著了一樣，耳朵聽不見。小便頻繁，汗液淋漓，這些都是常見的症狀。如果不及時治療，邪氣就會侵犯心臟，導致昏迷。可以用犀角、滑石、丹皮等藥材，再加入銀花、竹葉、石菖蒲一起服用。如果患者已經昏迷不醒，可以加入牛黃，效果更佳。
【廉勘】吳氏曰。暑邪直入心經。上蒙清竅則耳聾。乘於胞絡則神昏。宜清心開閉。紫雪、行軍散最妙。其次至寶丹、牛黃丸等。最忌柴、葛。
濕溫氣分流連久。舌赤中黃燥刺干。咯血毋庸滋膩入。耳聾莫作少陽看。三焦並治通茹杏。金汁銀花膏滑寒。若得疹痧肌肉透。再清痰火養陰安。
【廉勘】吳氏曰。濕溫症。初尚氣分鬱結。肺氣不得宣暢。則釀成膿血。故咯血。濕熱上蒙清竅。則耳聾無聞。重則三焦俱病。變症百出。治當急清三焦。氣分一鬆。則疹痧得以外達。再議清火清痰。漸入養陰之品。以上七歌。統論舌色之紅絳。辨症之溫暑濕溫。
白話文：
廉勘
吳氏曰： 暑邪直接侵入心經，上蒙清竅就會導致耳聾，乘於胞絡就會神志昏迷。應當清心開閉，紫雪散、行軍散最為有效。其次是至寶丹、牛黃丸等。最忌諱柴胡、葛根。
濕溫病氣分流連日久，舌頭赤紅，中間黃色，乾燥刺痛，乾澀無津。咯血時不必滋膩補益，耳聾也不要誤認為少陽經病。應當治療三焦，通利腸胃，使用茹杏仁、金汁銀花膏等寒涼之品。如果能夠出現疹子或痧痘，表示邪氣透發於肌肉，再清熱化痰，滋陰安神即可。
吳氏曰： 濕溫症初期，氣分鬱結，肺氣不能宣暢，就會釀成膿血，所以會咯血。濕熱上蒙清竅，就會導致耳聾，嚴重者三焦皆病，變症百出。治療應當急清三焦，氣分一鬆，疹子或痧痘就會外達。再考慮清熱化痰，逐漸加入滋陰之品。以上七首歌訣，總論舌頭紅絳的顏色，辨析溫暑病、濕溫病的症狀。
舌絳碎生黃白點。熱淫濕䘌欲生疳。古名狐蜮皆同此。雜症傷寒仔細探。
【廉勘】吳氏曰。狐蜮。即牙疳下疳之古名也。皆屬蟲症。牙疳即蜮。上唇有瘡。蟲食其臟。蝕唇則上唇內生瘡如粟。蝕齒則腐齦。甚則脫牙穿腮破唇。蝕肺則咳血唾血。心內懊憹而痛。甚則失音聲啞。金匱統用甘草瀉心湯。（清炙草、黃連、黃芩、乾薑、半夏、人參、大棗。
）和胃殺蟲。外吹珠黃十寶散。（滴乳石八分、蘇薄荷兒茶各一錢二分、制川柏一錢、人中白六分、化龍骨五分、梅冰四分、飛辰砂一分五釐、牛黃珠粉各一分。）不論走馬牙疳。穿牙疔毒。及骨槽風。初生小兒胎毒口疳。頻吹皆妙。若黑腐。原方加真銅綠一錢二分。
白話文：
舌頭紅絳，表面佈滿黃白色的小點，這是熱毒濕邪入侵，快要生出疳積的徵兆。古時候稱之為狐蜮，指的是同樣的病症。各種雜症和傷寒都要仔細探究。
燈草灰六分。胡黃連三分。下疳即狐。下唇有瘡。蟲食其肛。蝕爛肛陰。咽乾便膿。如腸毒痔漏肛癰之類。《金匱》用赤小豆當歸散。（赤小豆浸芽出三錢、當歸錢半。）排膿活血。外用苦參湯（苦參一兩煎湯、乘熱熏洗三次。）洗之。雄黃（雄黃末二錢、筒瓦二枚合之、燒向肛熏之。
）其症狀如傷寒。默默欲眠。目不得閉。臥起不安。不欲飲食。惡聞食臭。其面目乍赤乍白乍黑。此皆蟲擾之候也。以上一歌。論舌絳碎而有黃白腐點。辨症之濕熱蒸腐化蟲。為狐為蜮之害人。
白話文：
用燈草灰六分、胡黃連三分治療下疳，下疳就是狐惑病。患者下唇有瘡、肛門被蟲咬食、肛門周圍潰爛、咽喉乾燥、大便帶膿，類似腸毒、痔漏、肛癰等病症。可以參考《金匱》的赤小豆當歸散（赤小豆浸芽取三錢、當歸錢半）來排膿活血。外用苦參湯（苦參一兩煎湯，趁熱熏洗三次）清洗。用雄黃末二錢、筒瓦兩枚混合，燒熱熏肛門。這些症狀類似傷寒，患者昏昏欲睡、眼睛難以閉合、翻來覆去睡不安穩、不想吃東西、聞到食物就厭惡，臉色忽紅忽白忽黑，都是蟲子作祟的徵兆。以上這些症狀，如果舌頭顏色紅絳，表面有黃白色腐點，就說明是濕熱蒸灼腐化成蟲，是狐惑病或蜮蟲的危害。
舌絳不鮮枯更痿。腎陰已涸救之難。紫而枯晦凋肝腎。紅澤而光胃液干。
【廉勘】吳氏曰。舌形紫晦如豬肝色。絕無津液者為枯。舌形斂縮。伸不過齒者為痿。此肝腎已敗。不治。若舌色紅澤而光。其色鮮明者。屬胃陰乾涸。猶可滋養胃陰。甘涼純靜之品主之。如鮮生地、鮮石斛、蔗漿、梨汁之類。以上一歌。論舌紫枯痿。及舌紅潤而光。辨症之不治可治。
苔形粉白四邊紅。疫入膜原勢最雄。急用達原加引藥。一兼黃黑下匆匆。
【廉勘】吳氏曰。凡時症初起。苔形粉白而厚。四邊紅絳者。此疫症也。邪在膜原。其勢最雄。頃刻傳變。診家不可輕視。吳又可用達原飲加引經表藥。透之達之。如兼太陽加羌活。陽明加葛根。少陽加柴胡。如舌變黃燥色。乃疫邪入胃。加大黃下之。如變黑色。入里尤深。用承氣加解毒藥下之。疫勢甚者。其舌一日三變。由白變黃。由黃變黑。當速下之。
白話文：
舌頭顏色暗紅且乾燥，甚至萎縮，說明腎陰已耗竭，難以救治。舌頭呈紫色，黯淡無光，則肝腎已衰敗，無法治療。舌頭紅潤且光亮，顏色鮮明，則胃陰乾涸，可以用滋養胃陰的甘涼純靜藥物治療，例如鮮生地、鮮石斛、蔗漿、梨汁等。
如果舌苔呈現白色粉末狀，四邊泛紅，則可能感染了疫病，邪氣侵襲了膜原，勢頭凶猛，需要迅速用達原飲加引經表藥來透達邪氣，比如太陽病加羌活，陽明病加葛根，少陽病加柴胡。如果舌頭變黃乾燥，說明疫邪入侵了胃部，需要加大黃瀉下。如果舌頭變黑，說明疫邪深入里層，需要用承氣湯加解毒藥瀉下。如果疫病嚴重，舌頭一天之內顏色變化三次，從白變黃，再從黃變黑，就要立即瀉下。
若見鮮紅純絳色。疫傳胞絡及營中。清邪解毒銀犀妙。菖鬱金黃溫暑通。
【廉勘】吳氏曰。溫疫一症。治分兩途。但看舌苔白而黃。黃而黑者。疫邪自表入里。汗之下之可也。如見舌苔鮮紅絳色。此疫邪入於營分及胞絡之間。汗下兩禁。惟宜清營解毒。逐穢開閉。如犀角、銀花、菖蒲、鬱金、西黃、金汁、人中黃之類。與溫熱暑症。治法相通。
疹癍色白松肌表。血熱知丹犀莫遲。舌白荊防翹薄力。舌紅切忌葛升醫。
【廉勘】吳氏曰。疹癍發於氣分。其色淡紅而白者。舌苔亦白。宜葛根、防風、蟬蛻、荊芥、連翹、薄荷、牛蒡等。松肌達表。若見赤癍丹疹。邪在營分血分。舌必絳赤。宜犀角、連翹、鮮生地、人中黃、淨銀花等。透營解毒。大忌升、葛、足經之藥。以上三歌。統論舌色之紅絳。及舌苔之兼白兼黃。辨疫症之分途。
白話文：
如果看到舌頭呈現鮮紅色，像是純粹的絳色，就表示疫病已經傳染到胞絡和營氣之中。這時候應該使用清熱解毒的藥物，像犀角、銀花等，以及菖蒲、鬱金等溫暖祛暑的藥物。
凡屬正虛苔嫩薄。淡紅微白補休遲。厚黃膩白邪中蘊。診者須知清解宜。
【廉勘】吳氏曰。不拘傷寒雜症。正氣虛者。其舌苔必嬌嫩而薄。或淡紅。或微白。皆可投補。若見黃而白。厚而膩。總屬內邪未清。不可遽進補藥。以上一歌。總論舌質之老嫩。及舌苔之黃白厚薄。辨症候虛實之要訣。統計吳氏三十二歌。最切時用。予曾刊入於感證寶筏中。
茲又重為增刪。附錄於此。以便學者記誦。近惟劉氏吉人。亦多所發明。試為之節述其說曰。（二）白苔類總論。白苔有厚薄疏密之殊。其形似亦有淺深間雜之異。有薄白如米飲敷舌者。此傷寒中寒之初候也。無表症者飲停膈上也。有白滑如豆漿敷舌者。此傷寒中寒濕邪痰飲等病也。
白話文：
舌苔薄嫩，顏色淡紅或微白，代表正氣虛弱，需要補益。如果舌苔厚實，顏色黃膩，則代表體內有邪氣，需要先清解，不可急於進補。舌苔的厚薄、顏色和質感可以幫助判斷身體虛實，是辨證的重要依據。
當以脈症分別斷之。白而厚如豆腐腦鋪舌者。痰熱症也。白而疏如米粉鋪舌者。傷寒傷暑初傳之候也。白如粟米成顆粒者。熱邪在氣分也。白如銀色光亮者。熱症誤補之變苔也。白如旱菸灰色者。不問潤燥。皆熱症誤燥之變苔也。白如銀錠底而有孔者。此熱症誤補誤燥。津液已傷。
元氣欲陷。邪將深入之候也。白如腐渣堆積者。此熱症誤燥。腐濁積滯胃中。欲作下症也。如中心開裂。則為虛極反似實症之候。當補氣。須以脈症分別之。似白非白。如畫工以脂調粉者為雪青色。有深淺二種。淺者如雪青湖縐色。此乃熱邪入營初候。深者如雪青杭縐色。此乃暑熱二邪已入血分之候。
白話文：
要根據脈象和症狀來分別判斷。舌苔白色厚實，像豆腐腦一樣鋪滿舌頭，這是痰熱症。舌苔白色稀疏，像米粉一樣鋪滿舌頭，這是傷寒或中暑初期。舌苔白色像小米粒一樣，顆粒分明，這是熱邪在氣分。舌苔白色像銀子一樣光亮，這是熱症誤用補藥導致的變化。舌苔白色像旱煙灰一樣，不論是潤燥還是其他，都是熱症誤用燥藥導致的變化。舌苔白色像銀錠底部，有小孔，這是熱症誤用補藥和燥藥，津液已經受損，元氣將要下降，邪氣將要深入的徵兆。舌苔白色像腐爛的渣滓堆積，這是熱症誤用燥藥，腐敗濁氣積滯在胃中，將要出現下痢症狀。舌頭中央像裂開一樣，這是虛極反似實症的徵兆，應該補氣。一定要根據脈象和症狀來分別判斷。舌苔看似白色，卻又不是純粹的白色，像是畫工用油脂調和粉末，呈現出雪青色，分為淺色和深色兩種。淺色像雪青色的湖縐綢，這是熱邪入侵營氣的初期徵兆。深色像雪青色的杭縐綢，這是暑熱二邪已經入侵血分的徵兆。
（此苔類似薄白、但青質紅而細看有乳頭微點者、故以雪青色名之、為血分症必有之苔、常見之苔也、但人以白苔視之、多誤作寒病、故特提出以醒眉目、古人但以舌絳二字了之、後學何從解悟、故以細心體認比例法直告之、俾無誤認之弊。）舌質深紅如紅蘿蔔干有鹽霜者。
乃熱邪深入久留。誤投攻燥之藥。胃陰大傷之候。溫熱末傳危症也。（三）黃苔類總論。黃色有深淺老嫩之殊。其形似亦有燥潤滑澀之異。有正黃色。老黃色。黃如炒枳殼色。黃如鍋焦粑而兼微黑者。有嫩黃色。牙黃色。有色如表心紙而兼灰青色者。有黃如粟米染黃者。有黃如魚子者。
白話文：
舌頭顏色深紅，像紅蘿蔔乾一樣，表面還有一層白色鹽霜，這是熱邪深入體內停留很久，誤用燥熱藥物，導致胃陰受損的徵兆，屬於溫熱病症末期，十分危險。黃苔的顏色深淺不一，老嫩程度也有區別，形狀也呈現燥潤、滑澀的不同狀態。包括正黃色、老黃色、像炒枳殼的顏色、像鍋巴又帶點黑色的顏色，以及嫩黃色、牙黃色、像表心紙又帶點灰青色的顏色、像粟米染黃的顏色、像魚子的顏色。
有黃如虎斑紋者。有黃如黃蠟敷舌上者。有水黃如雞子黃白相兼染成者。此皆黃色之類。而症候之殊。及分別診斷法。已詳前六經舌苔勘語中。（四）舌質無苔類總論。舌質無苔。亦有分別。如舌質紫而無苔者。熱在陰分也。舌質紅而無苔者。熱邪初入陰分。或老人傷食。胃氣不能上升。
或憂思鬱抑。陽氣不能上升。須以脈症參斷。舌光如鏡。為胃陰胃陽兩傷。腸胃中之茸毛貼壁。完穀不化。飢不受食之候。亦有頑痰膠滯胃中。茸毛不起。皆有此候。須以脈症診斷。前症完穀陰傷。脈必細澀。後症痰滯。脈必洪滑而大。質干如刺無苔。紫而乾者。熱傷陰液。
白話文：
舌頭上有黃色斑紋，有像黃蠟塗在舌頭上的，也有像雞蛋黃和白色混合在一起的。這些都是黃色的表現，但症狀和診斷方法各有不同，之前在六經舌苔勘語中已經詳細說明了。
舌頭上沒有苔，也有不同的情況。例如舌頭紫色沒有苔，代表熱在陰分；舌頭紅色沒有苔，代表熱邪剛進入陰分，或是老人消化不良，胃氣無法上升，或是憂思鬱抑，陽氣無法上升，需要結合脈象來判斷。舌頭光滑像鏡子，代表胃陰胃陽都受損，腸胃中的絨毛貼在壁上，食物無法消化，吃不下東西。也可能是頑痰阻滯在胃中，絨毛無法生長，這兩種情況都需要根據脈象來診斷。前者食物消化不良，陰氣受損，脈象一定細澀；後者痰滯，脈象一定洪滑而大。舌頭乾燥如刺，沒有苔，而且紫色乾燥，代表熱傷陰液。
紅而乾者。氣不化津。須以脈症參斷。舌質無苔。中凹如駁去者。胃有燥結傷陰。或盲腸有燥結久留不去之候。舌質無苔。中有直溝如刀背印成者。陰液元氣皆虛也。舌中橫裂。素體陰虧也。舌生裂紋如冰片者。老年陰虛常見之象也。少年罕見。有此不吉。前半光滑無苔。後根有肉瘤二粒如舌肉色者。
陰虛勞症之象也。表面無苔。而皮肉有一塊如錢大。或黃或白者。正氣不足。血液又虛。或有痰凝之候。須以脈證參斷。苔上見圓暈分二三色者。燥氣內結。燥屎不下之候。其症必險。苔見青綠二色。必死之症也。（五）苔色變換吉凶總論。總之黃苔為正。白次之。無論何症。
白話文：
舌頭紅而乾燥，表示氣血不能化為津液，需要根據脈象和症狀綜合判斷。舌頭沒有苔，中間凹陷像被剝皮一樣，表示胃中有燥熱積聚，損傷了陰液，或者盲腸有燥熱積聚，長期無法排除。舌頭沒有苔，中間有一條直溝，像是刀背印上去的，表示陰液和元氣都虛弱。舌頭中間有橫裂，表示天生體質陰虛。舌頭上有裂紋，像冰片一樣，是老年人陰虛的常見表現，年輕人很少見，如果有這種情況，預兆不佳。舌頭前半部分光滑無苔，後根有兩個肉瘤，像舌頭肉的顏色，表示陰虛勞損的徵兆。舌頭表面沒有苔，但皮肉上有一塊像錢幣大小的斑點，可能是黃色或白色，表示正氣不足，血液也虛弱，或者有痰凝的徵兆，需要根據脈象和症狀綜合判斷。舌苔上出現圓圈狀的暈，分為二三種顏色，表示燥氣在體內積聚，乾燥的糞便無法排出，這種症狀非常危險。舌苔呈現青綠兩種顏色，必定是死亡的徵兆。
總之，黃苔是正常的，白苔次之。無論是什麼症狀，舌苔的顏色變化都能反映身體的狀況，需要根據具體的情況進行判斷。
若用藥當。皆由白而黃。由黃而退。由退須生新薄白苔。此為順象，無論何症。若用藥不當。則由黃而白。由白而灰。由灰而黑。由活苔變為死苔。此逆象也。驟退驟無。不由漸退。此陷象也，更有氣聚苔聚。氣斂苔斂。氣化苔化。氣散布苔亦散布。氣凝結苔亦凝結。氣結於一邊。
苔亦結於一邊。故氣鬱之症。苔邊整齊。如石階之起邊線。線內有苔。線外無苔。但紅邊而已。若氣化則散布。內密而疏散。則不似斬然齊一之邊矣。故苔有邊齊如斬者。皆氣聚也。有積滯抑鬱者也。若苔之真退真化。與駁去驟退有別。真退必由化而後退。何謂化退。因苔由厚而漸薄。
白話文：
用藥得當，舌苔會由白轉黃，再由黃退去，最後長出新的薄白苔，這就是正常的變化。不論什麼病症，都應如此。若用藥不當，則舌苔會由黃轉白，再由白轉灰，最後變成黑苔，活苔也變成死苔。這就是逆向變化。舌苔快速退去，消失得突然，沒有逐漸退去的過程，就是陷象。此外，舌苔的變化與氣息有關。氣聚集，舌苔也聚集；氣收斂，舌苔也收斂；氣化，舌苔也化；氣散布，舌苔也散布；氣凝結，舌苔也凝結。氣積聚在舌苔的一邊，舌苔也會積聚在那一邊。因此，氣鬱的病症，舌苔邊緣整齊，像石階邊的線一樣，線內有苔，線外無苔，只有紅邊而已。若氣化，舌苔就會散布，內密而外疏散，不再像斬然齊一的邊緣。所以，舌苔邊緣整齊如斬的，都是氣聚，或有積滯抑鬱。舌苔真退真化，與突然退去、消失有別。真退必須由化而後退。什麼是化退？就是舌苔由厚漸薄。
由板而生孔。由密而漸疏。由舌根外達至舌尖。由尖漸變疏薄。由退而復生新苔。此皆吉兆。若驟然退去。不復生新苔。或如駁去。斑斑駁駁。存留如豆腐屑鋪舌上。東一點西一點。散離而不連續。皆逆象也。皆因誤攻誤消或誤表所致。胃氣胃汁俱傷。故有此候。
【榮齋按】劉吉人察舌辨證法第一條，已見於本章第二節何廉臣先生勘語中，故此處僅從第二條「白苔總論」起。
白話文：
舌苔變化吉凶論
由板而生孔。由密而漸疏。由舌根外達至舌尖。由尖漸變疏薄。由退而復生新苔。此皆吉兆。
這段話的意思是，舌苔從厚實板結，慢慢出現孔洞，再逐漸變得稀疏；從舌根部往舌尖方向發展，並且舌尖部位的苔質也越來越薄。最後，原來的苔退去，新的舌苔又重新長出來。這些都是好的徵兆。
若驟然退去。不復生新苔。或如駁去。斑斑駁駁。存留如豆腐屑鋪舌上。東一點西一點。散離而不連續。皆逆象也。
但是，如果舌苔突然消失，而且不再長出新的苔，或者像被駁去一樣，留下斑斑點點，像是豆腐屑散落在舌頭上，東一塊西一塊，彼此分離而不連續，這些都是不好的預兆。
皆因誤攻誤消或誤表所致。胃氣胃汁俱傷。故有此候。
這些不好的徵兆，大多是因為錯誤地攻邪、消食或治療外感風寒所造成的。由於胃氣和胃液都受了損傷，才會出現這些舌苔變化。
【榮齋按】劉吉人察舌辨證法第一條，已見於本章第二節何廉臣先生勘語中，故此處僅從第二條「白苔總論」起。
這段話是作者的註釋，說明了劉吉人所著的《察舌辨證法》的第一條內容，已經在本章第二節何廉臣先生的講解中出現，所以這裡就直接從第二條「白苔總論」開始講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