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訂通俗傷寒論》~ 第九章·傷寒夾證 (36)
第九章·傷寒夾證 (36)
1. 第七節·夾痞傷寒
酒積如酒麴、葛花、檳榔、橄欖、枳椇子等選用。茶積如薑黃、茱萸、川椒、生乾薑等選用。肉積如山楂、蘿蔔子、阿魏、朴硝、毛慄殼灰等選用。蟲積如雷丸、鶴蝨、雄黃、錫灰、蕪荑、巴霜、使君子、棗兒檳榔等選用。瘀積如三稜、莪朮、巴豆、大黃、鱉甲、䗪蟲、虻蟲、水蛭、夜明砂、地慄粉等選用。
各從其類。以直搗其巢穴。如經云、大積大聚。其可犯也。衰其大半而止。即調脾胃以養正。使積自除。前哲周慎齋曰。凡痞積不可先用下藥。徒損正氣。病亦不去。當用消積藥使之熔化。則除根矣。積去須大補。誠治由積成痞之格言也。惟素有遺泄。氣虛於下。痰結於上。
飲食難化。而成鬱結痞滿之證。似隔非隔之候。最為難治。（榮齋按：以下詳論痞積之上實下虛治法。）不但滋補陰虛藥。於開膈進食。固有大礙。即用香砂六君子湯。調補兼施。往往痞滿益甚。食即停留不下。因下虛者不宜驟升。升則濁氣在上。反生䐜脹。亦不宜專用破氣。
愈破愈痞。總宜疏導鬱滯。升降互用。合成疏通。使胸膈日寬一日。穀氣日增一日。則津液從上輸下。陰氣不補而自補矣。初用升降疏郁湯。（蘇子、山楂各二錢、廣皮紅、半夏曲各錢半、茯苓、烏藥、制香附拌炒五穀蟲各一錢、蜜炙升麻三分、柴胡四分、韭汁二匙、薑汁二滴、同沖。）次用和中暢衛湯。
（制香附、蘇葉梗炒神麯、北沙參各一錢、杜蒼朮、川貝、撫芎、連翹各八分、苦桔梗六分、廣木香四分、春砂仁三分沖。）又次用八物順氣湯。（白芷、烏藥、青皮、陳皮各一錢、茯苓、白朮各錢半、米炒黨參八分、清炙草五分。）送下沉附都氣丸。（熟地八兩、山萸肉、山藥各四兩、茯苓、澤瀉、丹皮各三兩、沉香、淡附片各一兩、北五味五錢、蜜丸、如桐子大、每服二錢。）臨臥口含陳氏噙化丸。
（米炒西洋參六錢、醋製香附、廣皮紅各四錢、川貝、桔梗各三錢、松蘿茶二錢蒸爛、同竹瀝梨膏為丸、每丸一錢。）使睡中常有藥氣。徐徐沁入。以疏通其胸膈中脘之間。必使新結不增。舊結漸解。然後朝用二加龍蠣湯。（生白芍、化龍骨各二錢、東白薇二錢、清炙草八分、煅牡蠣四錢、蜜煨生薑一錢、大紅棗三錢、淡附片五分。）滋陰潛陽。
封固下焦以收火。夜用運痰丸。（半夏曲四兩、薑汁竹瀝制、姜炒川連一兩、廣木香、沉香、清炙草五錢、黨參、於朮、茯苓各三兩、薑汁竹瀝泛丸、每服二錢。）益氣化痰。疏補中上以除根。此痞結之上實下虛。最為綿延難愈者也。雖然。氣虛中滿症。亦屬難治。每仿陸肖愚先生法。
進退調補。酌用補氣養榮湯。（黨參、白朮、歸身、白芍、川芎、茯苓木、香豆蔻、初用香蔻七八分至一錢。）調下寬膨散一錢。（頂大蛤蟆一隻、破開、用春砂仁蘿蔔子填滿、黃泥封固、炭上煅燒研、去渣。）參朮但用六七分。而中滿稍減。繼則參朮不減。香蔻寬膨。增至錢半。
白話文：
飲酒過多造成的積滯，可選用類似酒麴、葛花、檳榔、橄欖、枳椇子等藥材。喝茶過多造成的積滯，可選用薑黃、茱萸、川椒、生乾薑等藥材。吃肉過多造成的積滯，可選用山楂、蘿蔔子、阿魏、朴硝、毛栗殼灰等藥材。體內有蟲造成的積滯，可選用雷丸、鶴虱、雄黃、錫灰、蕪荑、巴霜、使君子、棗兒檳榔等藥材。體內有瘀血造成的積滯，可選用三稜、莪朮、巴豆、大黃、鱉甲、䗪蟲、虻蟲、水蛭、夜明砂、地栗粉等藥材。
各種積滯應當根據其性質來選擇藥物，直接針對其病根來治療。就像醫書上說的，「大的積滯和腫塊，是可以攻破的。」但也要適可而止，攻破一半就應該停止，然後調理脾胃以扶助正氣，讓積滯自然消除。前人周慎齋說：「凡是痞積病，不應該先用瀉藥，這樣只會損傷正氣，疾病也無法去除。應當用消積的藥物使積滯融化，才能徹底去除病根。積滯去除後，需要大補氣血。」這真是治療因積滯形成的痞病的至理名言。只是如果病人本身就有遺精、遺尿，下焦氣虛，痰液積聚在上，飲食難以消化，而形成鬱結痞滿的症狀，這種看起來像是痞病，又不太像的病症，最為難治。（榮齋按：以下詳細論述痞積病上實下虛的治療方法。）單純滋補陰虛的藥物，對於打開胸膈、促進食慾，會有很大的阻礙。即使使用香砂六君子湯這種調補兼顧的藥方，往往會使痞滿更加嚴重，吃下的食物也難以消化。這是因為下焦虛弱，不宜驟然提升陽氣。如果提升陽氣，濁氣反而會上逆，導致腹脹。也不宜單獨使用破氣的藥物，越破氣反而會讓痞滿更加嚴重。總的來說，應該疏導鬱滯，升降兼顧，配合使用，使胸膈一天比一天寬廣，脾胃運化一天比一天增強，這樣津液自然能從上往下輸布，陰氣不用補也會自己恢復。
初期可使用升降疏郁湯。（蘇子、山楂各二錢，廣陳皮、半夏曲各錢半，茯苓、烏藥、製香附（拌炒五穀蟲）各一錢，蜜炙升麻三分，柴胡四分，韭菜汁二匙，生薑汁二滴，一起沖服。）其次用和中暢衛湯。（製香附、蘇葉梗、炒神麯、北沙參各一錢，杜蒼朮、川貝、撫芎、連翹各八分，苦桔梗六分，廣木香四分，春砂仁三分沖服。）再次用八物順氣湯。（白芷、烏藥、青皮、陳皮各一錢，茯苓、白朮各錢半，米炒黨參八分，清炙甘草五分。）送服沉附都氣丸。（熟地八兩，山茱萸肉、山藥各四兩，茯苓、澤瀉、丹皮各三兩，沉香、淡附片各一兩，北五味子五錢，用蜂蜜製成藥丸，像梧桐子大小，每次服用二錢。）睡前口含陳氏噙化丸。（米炒西洋參六錢，醋製香附、廣陳皮各四錢，川貝、桔梗各三錢，松蘿茶二錢蒸爛，與竹瀝、梨膏製成藥丸，每丸一錢。）使睡眠中常有藥氣，慢慢滲入體內，以疏通胸膈和中脘。這樣一定能使新生的積滯不再增加，原有的積滯逐漸消解。然後早上服用二加龍蠣湯。（生白芍、化龍骨各二錢，東白薇二錢，清炙甘草八分，煅牡蠣四錢，蜜煨生薑一錢，大紅棗三錢，淡附片五分。）來滋陰潛陽，封固下焦以收斂虛火。晚上服用運痰丸。（半夏曲四兩，用薑汁、竹瀝製成，薑炒黃連一兩，廣木香、沉香、清炙甘草各五錢，黨參、於朮、茯苓各三兩，用薑汁、竹瀝泛丸，每次服用二錢。）來益氣化痰，疏通和補益中上焦以去除病根。這就是痞積病上實下虛，最為纏綿難愈的治療方法。
雖然，氣虛導致的中滿症，也是很難治療的。常常仿效陸肖愚先生的方法，進退調補，酌情使用補氣養榮湯。（黨參、白朮、當歸身、白芍、川芎、茯苓、木香、豆蔻，初期使用香豆蔻七八分到一錢。）來調理，並配合寬膨散一錢。（取一隻大蛤蟆，破開，用春砂仁、蘿蔔子填滿，用黃泥封住，放在炭火上燒烤，研磨成粉，去除雜質。）人參、白朮只用六七分，中滿的症狀就會稍稍減輕。然後人參、白朮的用量不減，將香豆蔻、寬膨散的用量增加到一錢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