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訂通俗傷寒論》~ 第五章·傷寒診法 (4)
第五章·傷寒診法 (4)
1. 第五節·問口渴否
《難經》云。問而知之之謂工。工於問者。即其現症以求其病源。定其病名。察其病所。明其病情。度其病勢。防其病變。茲必先問其口渴與否。以胃為十二經之海。凡傷寒傳變。必歸陽明。傷寒證治。全藉陽明。欲知里症之寒熱。全在渴。不渴。辨之。此勘傷寒之精要也。
於診法上為第五要訣。凡症屬虛寒者。口多不渴。症屬實熱者。口多燥渴。其常也。若論其變。凡渴喜熱飲者。皆屬痰飲阻中。否則氣不化津。渴喜冷飲者。飲多者火就燥。飲少者濕化火。陽明實熱之渴。大渴引飲。太陰濕熱之渴。渴不引飲。少陰虛熱之渴。口燥而渴不消水。
厥陰風火之渴。口苦而渴則消水。自利而渴者。陽明熱瀉。自利不渴者。太陰寒瀉。胃中液干而欲飲。飲必喜冷而能多。膀胱蓄水而欲飲。飲必吐水而不多。先渴後嘔者。水停心下。先嘔後渴者。火爍胃液。口中乾而消渴者。總屬肝胃熱病。口中和而不渴者。多屬脾腎寒症。
白話文：
《難經》云：
問而知之之謂工。 意思是說，能透過詢問就了解病情的，才是醫術精湛的醫生。
工於問者， 精通問診的醫生，即其現症以求其病源， 會從患者目前的症狀去尋找病根，定其病名， 確定疾病的名稱，察其病所， 觀察病變的部位，明其病情， 了解疾病的程度，度其病勢， 推斷疾病的發展趨勢，防其病變。 預防疾病的變化。
茲必先問其口渴與否。 因此，診病時首先要問患者是否口渴。以胃為十二經之海， 因為胃是十二條經脈的匯聚之處，凡傷寒傳變，必歸陽明。 所有的傷寒病症傳變，最終都會影響到陽明經。傷寒證治，全藉陽明。 診治傷寒病，關鍵就在陽明經。欲知里症之寒熱，全在渴。 要想知道內在病症是寒還是熱，就看患者是否口渴。不渴，辨之。 如果不口渴，就要仔細辨別。此勘傷寒之精要也。 這是診斷傷寒病的關鍵所在。
於診法上為第五要訣。 這屬於診斷方法的第五個要訣。凡症屬虛寒者，口多不渴。 凡是症狀屬於虛寒的，患者大多不口渴。症屬實熱者，口多燥渴。其常也。 凡是症狀屬於實熱的，患者大多口乾舌燥，經常口渴。
若論其變， 如果要講究病情的變化，凡渴喜熱飲者，皆屬痰飲阻中。 凡是口渴並且喜歡喝熱飲的，多半是因為痰飲阻礙了中焦。否則氣不化津。 否則，氣無法化生津液。渴喜冷飲者，飲多者火就燥，飲少者濕化火。 凡是口渴並且喜歡喝冷飲的，喝得多就容易導致火氣旺盛而燥熱，喝得少就容易導致濕氣化火。
陽明實熱之渴，大渴引飲。 陽明經實熱導致的口渴，患者會非常渴，而且不停地想喝水。太陰濕熱之渴，渴不引飲。 太陰經濕熱導致的口渴，患者雖然口渴，卻不想喝水。少陰虛熱之渴，口燥而渴不消水。 少陰經虛熱導致的口渴，患者會口乾舌燥，但喝水也無法緩解口渴。
厥陰風火之渴，口苦而渴則消水。 厥陰經風火導致的口渴，患者會口苦，但是喝水就能緩解口渴。自利而渴者，陽明熱瀉。 患者腹瀉且口渴，是陽明經熱盛導致的。自利不渴者，太陰寒瀉。 患者腹瀉但不口渴，是太陰經寒盛導致的。胃中液干而欲飲，飲必喜冷而能多。 患者胃中津液不足，很想喝水，而且喜歡喝冷水，而且能喝很多。膀胱蓄水而欲飲，飲必吐水而不多。 患者膀胱中積存了水，很想喝水，但是喝了就馬上會吐出來，而且喝不了太多。
先渴後嘔者，水停心下。 患者先口渴後嘔吐，是水停積在心下導致的。先嘔後渴者，火爍胃液。 患者先嘔吐後口渴，是火氣灼傷了胃液導致的。口中乾而消渴者，總屬肝胃熱病。 患者口乾舌燥，而且口渴不止，一般是肝胃熱病。口中和而不渴者，多屬脾腎寒症。 患者口中和緩，沒有口渴的感覺，多半是脾腎虛寒導致的。
2. 第六節·詢二便
《內經》云。中氣不足。溲便為之變。變也者。如中氣不足以禦寒。溲則澄澈清冷。甚則膀胱不約而遺溺。便則溏瀉飧泄。甚則大小腸直傾而洞泄。中氣不足以制熱。溲則水液渾濁。甚則膀胱不利為癃。便則膠閉燥結。甚則大小腸膠結為痢。
【廉勘】觀察二便。西醫於診斷上最為注重。謂二便中往往含有黴菌微蟲。必以化學藥品。投入二便之中。細細辨析。以判其病毒之所在。此種診斷。實堪效法。凡腸寒者溺白。腸熱者溺黃。清白如冷水者為陰寒。渾白如米泔者為濕熱。紅黃色者為實熱。淡黃色者為虛熱。深紅老黃者為肝陽盛。
淺紅淡黃者為腎陰虛。清長而利者。心陽虛而腎氣下陷也。短澀而痛者。心火盛而膀胱熱結也。溺自遺而不知者。病必死。溺極多而虛煩者。病亦危。小兒由睡中遺溺者。謂之尿床。腎與膀胱虛寒也。小兒初溲黃赤色。落地良久。凝如白膏者。謂之溺白。肝熱逼成腎疳也。如飲一溲一。
白話文：
《內經》說，中氣不足，就會導致大小便異常。如果中氣不足以抵禦寒冷，小便就會清澈冰冷，嚴重時甚至會出現尿失禁。大便則會稀軟溏泄，甚至出現腹瀉。如果中氣不足以控制熱氣，小便就會混濁，嚴重時會出現膀胱不利而導致小便不通。大便則會乾燥黏結，嚴重時會出現痢疾。
觀察大小便，是西醫診斷中非常重要的指標。西醫認為大小便中往往含有細菌、黴菌等微生物，需要用化學藥品進行細致分析，才能判斷病因。這種診斷方法值得中醫借鑒。一般來說，腸寒者小便顏色偏白，腸熱者小便顏色偏黃。清澈如冷水的小便屬於陰寒，混濁如米湯的小便屬於濕熱，紅黃色的小便屬於實熱，淡黃色的小便屬於虛熱，深紅或老黃的小便屬於肝陽盛，淺紅或淡黃的小便屬於腎陰虛。小便清長而暢通，可能是心陽虛而腎氣下陷；小便短澀而疼痛，可能是心火盛而膀胱熱結；小便失禁而不自知，預後不佳；小便量過多而伴隨虛煩，也屬於危重症狀。小兒睡夢中尿床，屬於腎與膀胱虛寒；小兒剛出生時小便顏色黃赤，落地很久後，凝固成白色膏狀，屬於溺白，是肝熱逼迫導致腎疳。如果小兒喝水就拉尿，也屬於病症。
色亦凝如白膏。味甜無臭者。三消症中之下消也。溺時點滴。尿管痛如刀割者。砂淋、石淋、血淋、膏淋、勞淋等之五淋症也。輕為濕火。重為淋毒。溺時不痛。色凝如膏。細白稠黏者。精濁之候。色如米泔。渾濁滑流者。溺濁之候。一為房事傷腎。一為濕火下注。太陽蓄血在膀胱。
驗其小便之利與不利。陽明蓄血在腸胃。驗其大便之黑與不黑。大抵虛寒之證。大便必或溏或瀉。實熱之證。大便必既燥且結。故凡大便形如鴨糞而稀者寒濕。形如蟹渤而黏者暑濕。下利清穀。有生腥氣者。為陰寒。有酸臭氣者。為積熱。大便色青。形稀而生腥氣重者為脾腎虛寒。
白話文：
尿液的顏色像白色膏狀物，味道甜而無臭，這是三消症中的下消。排尿時點滴困難，尿道疼痛如刀割，這是砂淋、石淋、血淋、膏淋、勞淋等五種淋證。輕者爲溼火，重者爲淋毒。排尿時不痛，顏色像膏狀物，細白粘稠，這是精濁的症狀。尿液顏色如米泔水，渾濁順滑流動，這是尿濁的症狀。一種情況是因爲房事傷腎，另一種情況是因爲溼火下注。太陽經蓄血在膀胱。
- 檢查小便是否通暢來判斷陽明經是否有蓄血。檢查大便是否黑色來判斷陽明經是否有蓄血。一般來說，虛寒證的大便會或稀或瀉，實熱證的大便會幹燥且結塊。因此，大便形狀像鴨糞且稀的是寒溼，形狀像蟹泥且粘稠的是暑溼。腹瀉清谷，帶有生腥氣味的是陰寒，帶有酸臭氣味的是積熱。大便顏色發青，形狀稀且生腥氣味重的是脾腎虛寒。
汁黏而臭穢氣重者為肝膽實熱。大便老黃色者為實熱。淡黃色者為虛熱。大便紅如桃漿者為血熱。黑如膠漆者為瘀熱。大便白色者屬脾虛。亦主膽黃。醬色者屬脾濕。亦主腸垢。大便褐色者火重。黑色者火尤重。大便酸臭如壞醋者傷食滯。腥臭如敗卵者傷乳積。大便急迫作聲者小腸熱。
肛門熱灼而痛者直腸熱。
【榮齋按】問大便應瞭解其稀硬度、數量、顏色、有沒有血或黏液。普通腹瀉的大便是稀的（水樣）。數量很多。而痢疾病人的大便，則是很少而有血、黏液或膿。霍亂病人的大便好像淘米水。同時，還應問大便時有沒有痛苦，腹痛還是肛門痛？有沒有「裡急後重」的現象。
（裡急後重，是直腸里一種想解大便的感覺，而實在又解不出大便來，常見於痢疾病人。）
白話文：
大便黏稠且有惡臭，表示肝膽有實熱。大便呈現深黃色，代表實熱。淡黃色則代表虛熱。大便紅色如桃漿，是血熱的徵兆。黑色如膠漆，則代表瘀熱。大便呈現白色，代表脾虛，也可能與膽黃有關。醬色則代表脾濕，也可能與腸垢有關。大便呈褐色代表火氣旺盛，黑色則代表火氣更盛。大便酸臭如壞醋，表示傷食積滯。腥臭如敗卵，表示傷乳積。大便急迫並伴隨聲音，代表小腸有熱。肛門灼熱疼痛，則代表直腸有熱。
3. 第七節·查舊方
問其所服何藥。某藥稍效。某藥不效者。明其有否藥誤。以便核前之因。酌己之見。默為挽救。亦不必吹毛求疵。信口雌黃。有傷雅道。如果病已垂危。無可挽救。慎勿貪功奏技。而違眾處方。以招鑠金之謗。而最為吾紹慣習。不究其病之寒熱虛實。標本陰陽。而病家專好議藥以責問醫者。
醫家專好議方以傷殘同道。釀成一議藥不議病之惡俗。此喻西昌所以定議病式。有先議病後議藥之名論也。
【榮齋按】「查舊方」的作用，尚具有其他重要意義。由於過去的治療，能影響現在的病狀和徵候。傷寒病人如果吃過退熱藥，它的正常熱型（稽留熱）就要改變。有痛感的病人如果吃過止痛藥，他的痛感會暫時減輕。我們要知道那些症狀是因為治療或藥物的關係而加重或減輕的。所以症狀與過去接受的治療的關係，我們須徹底瞭解。
白話文：
詢問病人服用了什麼藥，哪種藥物稍有效果，哪種藥物沒有效果。要明白是否有用藥錯誤，以便根據以前的病因，考慮自己的看法，默默地進行救治。也不必吹毛求疵，信口胡說，有傷風雅。如果病人已經垂危，無法挽救，就不要貪圖功勞，違背眾人的處方，以招致毀謗。
最重要的是要遵循醫學的傳統，要仔細地分析病人的寒熱虛實、標本陰陽，而不是讓病人家屬專門討論藥物，以責問醫生。
醫生專門討論藥方，會傷害同行的醫術，形成只討論藥物不討論疾病的惡習。這是西昌制定議病方式的原因，有先討論疾病再討論藥物的論述。
「查舊方」的作用還有其他重要的意義。因為過去的治療會影響現在的病症和徵候。傷寒病人如果吃過退熱藥，他正常的熱型（稽留熱）就會改變。有痛感的病人如果吃過止痛藥，他的痛感會暫時減輕。我們要知道哪些症狀是因治療或藥物的關係而加重或減輕的。所以症狀與過去接受的治療的關係，我們必須徹底了解。
4. 第八節·察新久
新病易治。久病難已。暴病無虛。久病無實。夫人而知之。然新病猝中。如中風、中寒、中暑、中濕、中惡、中毒、及痰中虛中、食厥、色厥之類。何嘗易治。亦未嘗無虛症。久病如頑痰蓄飲氣滯血瘀。及三痼六郁之類。盡多實症似虛。果能審症詳明。投劑果決。自然病勢漸減。
逐日見功。亦未必難已。問其病之新久者。欲察其為外感。為內傷。為外感夾內傷。為內傷夾外感。為實為虛。為實中夾虛。為虛中夾實。以定病之準的而已。總而言之。在醫者博歷知病。多診識脈。屢用達藥。有真學問。肯負責任。而病人又深信不疑。善為調養。二難並。
兩美合。何致有世無良醫。病多不治之長嘆也哉。至於切脈之道。一載六經脈象。一載診脈舉要。茲不贅述。
白話文：
新出現的疾病容易治療，久病難治。急性病症往往不虛弱，而久病則容易虛弱。這是人人皆知的道理。然而，新病症即使來勢洶洶，例如中風、中寒、中暑、中濕、中惡、中毒，以及痰中虛中、食厥、色厥等，也不一定容易治療，也不一定沒有虛症。久病就像頑固的痰飲、氣滯、血瘀，以及三痼六郁等，雖然看似實症，卻常帶有虛症的成分。如果能仔細診察，明確診斷，果斷用藥，自然病況會逐漸減輕，逐日見效，也不一定難治。詢問病人病情的時間長短，是為了判斷疾病是外感、內傷，還是外感夾雜內傷、內傷夾雜外感，是實症還是虛症，是實症夾雜虛症還是虛症夾雜實症，以此確定疾病的準確診斷。總之，醫者需要經驗豐富，精通醫術，善於診斷脈象，常年使用藥物，擁有真才實學，並且願意承擔責任，而病人則要深信不疑，並積極配合治療，才能共同克服難關。醫術高超，病人配合，雙管齊下，何至於世上有「良醫難求，病多不治」的嘆息呢？至於切脈的學問，在《一載六經脈象》和《一載診脈舉要》中已有詳細論述，在此就不再贅述了。
【秀按】俞氏診法。簡而得要。固足為後學典型。喻西昌議病式。繁而得當。亦足為後學模範。試述其式。某年、某月、某地、某人、年紀若干。形之肥瘦長短若何。色之黑白枯潤若何。聲之清濁長短若何。人之形志苦樂若何。病始何日。初服何藥。次後再服何藥。某藥稍效。
某藥不效。現在晝夜孰重。寒熱孰多。飲食喜惡多寡。二便滑澀有無。脈之三部九候。何候獨異。二十四脈中。何脈獨見。何脈兼見。其症或內傷。或外感。或兼內外。或不內外。依經斷為何病。其標本先後何在。汗吐下和。寒溫補瀉何施。其藥宜用七方中何方。十劑中何劑。
五氣中何氣。五味中何味。以何湯名為加減和合。其效驗定於何時。一一詳明。務令纖毫不爽。起眾信從。允為醫門矜式。不必演文可也。其自釋義云。某年者。年上之干支。治病先明運氣也。某月者。治病先明四時也。某地者。辨高卑燥濕。五方異宜也。某齡某形某聲某氣者。
白話文：
俞氏診法精簡要點，是後學的典範，如同西昌的議病式，雖然繁複卻很精準，同樣可以作為後學的模範。其診病方式如下：記錄病人出生年份、月份、地點、姓名、年齡、體型、膚色、聲音、精神狀態、疾病發病時間、初始服用的藥物、之後服用的藥物、藥效表現、目前病症表現（例如白天夜晚哪個時間段症狀嚴重、寒熱表現、飲食喜好、大小便狀況）、脈象的具體表現（三部九候，以及二十四脈中哪個脈象獨特、哪些脈象同時出現）、病因判斷（是內傷、外感，還是兼有內外傷，或是純粹內傷或外感）、疾病的標本虛實、治療方案（汗、吐、下、和，以及寒、溫、補、瀉的運用）、藥方選擇（七方中哪一方，十劑中哪一劑）、藥性選擇（五氣、五味）、湯劑命名以及加減和合、預期療效時間。以上內容務必詳盡，不容一絲偏差，讓所有人都能信服，成為醫學界學習的典範。
不需要花費太多筆墨在文辭上。簡單來說，年份指的是干支紀年，因為治療疾病需要先了解運氣；月份指的是四時，因為治療疾病需要先了解季節；地點指的是高低、乾燥濕潤，因為五方不同，治療方法也有所不同；年齡、體型、聲音、精神狀態，則是為了更全面地了解病人狀況。
用之合脈以圖萬全也。形志苦樂者。驗七情勞逸也。始於何日者。察久近傳變也。歷問病症藥物驗否者。以之斟酌己見也。晝夜寒熱者。辨氣分血分也。飲食二便者。察腸胃乖和也。三部九候。何候獨異者。推十二經脈受病之所也。二十四脈見何脈者。審陰陽表裡無差忒也。
依經斷為何病者。名正則言順。事成如律度也。標本先後何在者。識輕重次第也。汗、吐、下、和、寒、溫、補、瀉何施者。求一定不瘥之法也。七方。大、小、緩、急、奇、偶、復。乃藥之制不敢濫也。十劑。宜、通、補、瀉、輕、重、滑、澀、燥、濕。乃藥之宜不敢泛也。
五氣中何氣。五味中何味者。用藥最上之法。寒熱溫涼平。合之酸辛甘苦鹹也。引湯名為加減者。循古不自由也。刻效於何時者。逐款辨之不差。以病之新久定痊期也。則是則醫案之在人者。工拙自定。積之數十年。治千萬人而不爽也。
白話文：
醫生診病時，要先了解患者的脈象，以便制定整體治療方案。觀察患者的形貌和精神狀態，可以判斷其喜怒哀樂，以及七情勞逸的程度。詢問疾病發生的時間，可以判斷病程的長短和病情的變化。詳細詢問病症和藥物效果，可以幫助醫生根據自己的經驗做出判斷。觀察患者的晝夜寒熱，可以分辨是氣分病還是血分病。詢問患者的飲食和大小便情況，可以了解腸胃的運化是否正常。觀察患者的三部九候，找出異常的候，可以推斷十二經脈受病的位置。診斷患者的二十四脈，可以判斷陰陽表裡的狀態是否準確。
根據經脈的變化診斷疾病，醫生的描述要準確，才能使治療方法得當，達到預期的效果。要判斷病情的輕重緩急，需要了解病情的標本先後關係。根據病情需要，選擇汗、吐、下、和、寒、溫、補、瀉等不同治療方法，追求療效穩定，不再反复。七方是指大、小、緩、急、奇、偶、復等七種劑量，醫生在用藥時要謹慎，不可隨意濫用。十劑是指宜、通、補、瀉、輕、重、滑、澀、燥、濕等十種性質，醫生在用藥時要根據病情選擇合適的藥物，不可泛用。
醫生用藥最上乘的方法是，根據五氣和五味，選擇寒熱溫涼平的不同性質的藥物，並結合酸辛甘苦鹹五味。藥方中的「引湯」是指一些常用的藥方，醫生在臨床上會根據病情的需要進行加減。醫生在治療時要嚴格遵循古人的醫學理論，不可自行更改。要觀察藥物發揮功效的時間，並且逐條分析，不可出現偏差。根據病情的新舊程度預測痊癒的時間，這才是醫案的精華所在。醫生的醫術高低，由醫案來決定。如果醫生能夠積累幾十年的醫案，治療成千上萬的病人，就能做到百發百中。
【廉勘】前清國初張石頑老人。於診法。多所發明。爰為節述其說。以補俞氏之不逮。（一）辨形。細觀肌之滑澀。以徵津液之盛衰。理之疏密。以徵營衛之強弱。肉之堅軟。以徵胃氣之虛實。筋之粗細。以徵肝血之充餒。骨之大小。以徵腎氣之勇怯。爪之剛柔。以徵膽液之淳清。
指之肥瘦。以徵經氣之榮枯。掌之厚薄。以徵臟氣之豐歉。尺之寒熱。以徵表裡之陰陽。至於深閨窈窕。往往密護屏幃。不能望見顏色。但須驗其手腕色澤之蒼白肥瘠。已見一斑。若夫肌之滑澀。理之疏密。肉之堅軟。筋之粗細。骨之大小。爪之剛柔。指之肥瘦。掌之厚薄。
白話文：
廉勘：張石頑老人診法
清朝初年，張石頑老人在診法方面有很多創新。特地摘錄他的觀點，以補充俞氏診法之不足。
（一）辨形
細觀肌膚的滑潤或粗糙，可以判斷津液的盈虧。肌理的疏鬆或緊密，可以判斷營衛氣血的強弱。肌肉的堅實或鬆軟，可以判斷胃氣的虛實。筋腱的粗細，可以判斷肝血的充盈或不足。骨骼的大小，可以判斷腎氣的強弱。指甲的堅硬或柔軟，可以判斷膽液的純淨與否。
手指的肥瘦，可以判斷經氣的盛衰。手掌的厚薄，可以判斷臟腑之氣的豐盈或不足。手腕的寒熱，可以判斷表裡之氣的陰陽狀態。
對於深閨之中的女子，往往被密密的帷帳遮掩，無法看到她們的臉色。但只要察看她們手腕的色澤，是否蒼白、肥胖或瘦弱，就能略知一二。
至於肌膚的滑潤或粗糙、肌理的疏鬆或緊密、肌肉的堅實或鬆軟、筋腱的粗細、骨骼的大小、指甲的堅硬或柔軟、手指的肥瘦、手掌的厚薄，這些都是觀察身體狀況的重要指標。
尺之寒熱。及乎動靜之安危。氣息之微盛。更合之以脈。參之以證。則氣血之虛實。情性之剛柔。形體之勞逸。服食之精粗。病苦之逆順。皆瞭然心目矣。（二）辨色。色貴明潤。不欲沉夭。凡暴感客邪之色。不妨昏壅滯濁。病久氣虛。只宜瘦削清癯。若病邪方銳。清白少神。
虛羸久困。而嫵媚鮮澤。咸非正色。五色之中。青黑黯慘。無論病之新久。總屬陽氣不振。惟黃色見於面目。而不至索澤者。皆為向愈之候。若眼胞上下如煙煤者。寒痰也。眼黑頰赤者。熱痰也。眼黑而行步艱難呻吟者。痰飲入骨。眼黑而面帶土色。四肢痿痹。屈伸不便者。
風痰也。病人見黃色光澤者。為有胃氣。不死。干黃者。為津液之槁。多凶。目睛黃者。非癉即衄。目黃大煩為病進。平人黑氣起於口鼻耳目者危。若赤色見於兩顴。黑氣出於神庭。乃火氣入於心腎。暴亡之兆也。他如黃屬脾胃。若黃而肥盛。胃中有痰濕也。黃而枯癯。胃中有火也。
白話文：
要判斷一個人的健康狀況，必須綜合考慮他們的身體狀況、脈象和症狀。觀察他們的體溫、活動能力、呼吸狀況，並結合脈象和外在表現，就能了解他們氣血的虛實、性格的剛柔、身體的勞逸程度、飲食的精粗和病情的輕重。
辨色也很重要，顏色以明亮潤澤為佳，不要沉濁暗淡。如果因為突然受寒或感染而生病，顏色可能會昏暗、滯濁；如果病情拖延，氣虛體弱，顏色則會偏瘦削清癯。如果病邪正盛，顏色就會清白而缺乏神采。
虛弱無力、久病纏身的人，如果面容嫵媚鮮澤，就不是正常的顏色。五種顏色中，青黑黯淡，不論病程長短，都代表陽氣不足。只有面色發黃，但並非乾枯無光澤，才預示著病情好轉。
如果眼瞼上下像蒙著煙灰一樣，是寒痰；眼黑頰紅，是熱痰；眼黑且行動困難、發出呻吟聲，是痰飲入骨；眼黑且面帶土色，四肢痿痺、屈伸不便，是風痰。
病人如果出現黃色光澤，說明有胃氣，不會死亡；如果顏色是乾黃色，說明津液枯竭，預示凶險。眼球發黃，不是癉病就是鼻衄。眼黃且神志不清，病情加重。普通人如果口鼻耳目出現黑氣，非常危險。
如果兩頰出現紅色，神庭部位出現黑氣，說明火氣侵入心腎，預示著突然死亡。其他方面，黃色屬於脾胃。如果面色黃而肥胖，說明胃中有痰濕；如果面色黃而瘦弱，說明胃中有火。
黃而色淡。胃氣本虛也。黃而色黯。津液久耗也。黃為中央之色。其虛實寒熱之機。又當以飲食便溺消息之。色白屬肺。白而淖澤。肺胃之充也。肥白而按之綿軟。氣虛有痰也。白而消瘦。爪甲鮮赤。氣虛有火也。白而夭然不澤。爪甲色淡。肺胃虛寒也。白而微青。或臂多青脈。
氣虛不能統血。若兼爪甲色青。則為陰寒之證矣。白為氣虛之象。縱有失血發熱。皆為虛火。斷無實熱之理。蒼黑屬肝與腎。蒼而理粗。筋骨勞勩也。蒼而枯槁。營血之涸也。黑而肥澤。骨髓之充也。黑而瘦削。陰火內戕也。蒼黑為下焦氣旺。雖犯客寒。亦必蘊為邪熱。絕無虛寒之候也。
白話文：
臉色發黃且色澤淡薄，代表胃氣原本就虛弱。臉色發黃且色澤黯淡，代表津液長期耗損。黃色是中央的顏色，要判斷虛實寒熱，還需要觀察飲食、排泄的情況。
白色屬於肺，臉色發白且潤澤，代表肺胃充實。臉色白胖，按壓起來柔軟，代表氣虛有痰。臉色發白且消瘦，指甲鮮紅，代表氣虛有火。臉色發白，沒有光澤，指甲顏色淡薄，代表肺胃虛寒。臉色發白且帶點青色，或者手臂上有許多青色的血管，代表氣虛不能統攝血液。如果同時指甲也呈青色，則屬於陰寒症狀。
白色是氣虛的表現，即使出現失血發熱，也都是虛火，絕不可能是實熱。蒼黑色屬於肝腎，臉色蒼白且紋理粗糙，代表筋骨勞損。臉色蒼白且枯槁，代表營血不足。臉色黝黑且潤澤，代表骨髓充盈。臉色黝黑且瘦削，代表陰火內傷。
蒼黑色是下焦氣旺的表現，即使受到寒邪入侵，也必然會轉化為邪熱，絕不會出現虛寒的症狀。
赤屬心。主三焦。深赤色堅。素稟多火也。赤而胭堅。營血之充也。微赤而鮮。氣虛有火也。赤而索澤。血虛火旺也。赤為火炎之色。只慮津枯血竭。亦無虛寒之患。大抵火形人。從未有肥盛多濕者。即有痰嗽。亦燥氣耳。此皆望診之大要也。（三）辨聲。聲雖發於肺。實發自丹田。
其輕清重濁。雖由基始。要以不異平時為吉。而聲音清朗如常者。形病氣不病也。始病即氣壅聲濁者。邪干清道也。病未久而語聲不續者。其人中氣本虛也。脈之呻吟者。痛也。言遲者。風也。多言者。火之用事也。聲如從室中言者。中氣之濕也。言而微。終日乃復言者。正氣奪也。
白話文：
紅色屬於心臟，主導三焦。深紅色堅硬，天生就帶有火氣。紅色而帶有胭脂色且堅硬，代表營血充盈。微紅色而鮮豔，代表氣虛有火氣。紅色而乾燥，代表血虛火旺。紅色是火焰的顏色，要擔心津液枯竭，也無虛寒的病症。總之，火形的人從未有過肥胖多濕的情況，即使有痰咳，也是燥氣引起的。這些都是望診的重要原則。
辨別聲音。聲音雖然發自肺部，但實際上源自丹田。
聲音的輕重清濁，雖然由根本決定，但重要的是要與平常無異，才是吉兆。聲音清朗如常，代表形體生病，氣不生病。剛開始生病就氣壅聲濁，代表邪氣干擾清道。疾病未久而說話聲音不連貫，代表此人中氣本虛。脈象呻吟，代表疼痛。說話遲緩，代表風邪。說話過多，代表火氣盛行。聲音如同從室內說話，代表中氣濕濁。說話微弱，整天才能說幾句話，代表正氣衰敗。
衣被不斂。言語善惡。不避親疏者。神明之亂也。出言懶怯。先重後輕者。內傷元氣也。出言壯厲。先輕後重者。外感客邪也。攢眉呻吟者。頭痛也。噫氣以手撫心者。中脘痛也。呻吟不能轉身。坐而下一腳者。腰痛也。搖頭以手捫腮者。齒頰痛也。吟呻不能行步者。腰腳痛也。
診時吁氣者。鬱結也。搖頭而言者。里痛也。形羸聲啞者勞瘵。咽中有肺花瘡也。暴啞者。風痰伏火。或怒喊哀號所致也。語言蹇澀者。風痰也。診時獨言獨語。不知首尾者。思慮傷神也。傷寒壞病。聲啞唇口有瘡者。狐惑也。平人無寒熱。短氣不足以息者。痰火也。此皆聞證之大要也。
白話文：
衣服被子不整齊，言語善惡不分，不分親疏的人，是神志混亂的表現。說話懶散怯懦，先重後輕，是內傷元氣的徵兆。說話強硬，先輕後重，是外感邪氣的表現。皺眉呻吟，是頭痛。嘆氣用手撫摸胸口，是胃脘疼痛。呻吟不能翻身，坐著時只用一隻腳支撐，是腰痛。搖頭用手摸腮，是牙齒面頰疼痛。呻吟不能行走，是腰腳疼痛。
診病時嘆氣，是鬱結的表現。搖頭說話，是裡痛。身體瘦弱聲音嘶啞，是勞傷或肺部有瘡。突然失聲，是風痰伏火，或是怒喊哀號引起的。說話遲鈍，是風痰。診病時自言自語，前言不搭後語，是思慮過度傷神。傷寒病發展嚴重，聲音嘶啞嘴唇和口腔有瘡，是狐惑病。平時沒有寒熱，呼吸短促，是痰火。以上都是診斷疾病的重要依據。
前清咸同間石芾南先生。於問證頗為扼要。爰為節述其說。以補俞氏之未備。病、藏於中者也。症、形於外者也。工於問者。非徒問其症。殆欲即其症見。以求其病因耳。法當先問其人之平昔。有無宿痰。有無恚怒憂思。飲食喜淡喜濃。喜燥喜潤。嗜茶嗜酒。大便為燥為溏。
婦人問。其有無胎產。月事先期後期。有無脹痛。再問其病。初起何因。前見何症。後變何症。惡寒惡熱。孰重孰輕。有汗無汗。汗多汗少。汗起何處。汗止何處。口淡口苦。渴與不渴。思飲不思飲。飲多飲少。喜熱喜涼。（喜熱飲不皆屬寒、嘗有郁遏不通者、亦喜熱飲、以熱則流通故也。
白話文：
清朝咸豐年間的石芾南先生，在問診方面非常精要。因此將他的診治方法整理出來，補充俞氏醫書的不足。疾病藏於體內，症狀顯露於外。善於問診的人，不只是詢問症狀，而是要從症狀中推斷疾病的根源。首先要問患者平時的情況，是否有宿痰，是否有怒氣憂思，飲食偏好清淡或濃郁，喜歡乾燥或潮濕，嗜茶還是嗜酒，大便乾燥還是溏泄。
如果是婦女，還要詢問是否有懷孕生產史，月經是否提前或延後，是否有脹痛。再詢問疾病的起因，最初出現什麼症狀，之後如何變化，怕冷還是怕熱，哪個更嚴重，出汗還是不出汗，出汗多還是出汗少，汗從哪裡開始，哪裡停止，口淡還是口苦，口渴還是不渴，想喝水還是不想喝水，喝得多還是喝得少，喜歡喝熱水還是喝冷水。
）思食不思食。能食不能食。食多食少。化速化遲。胸心脅腹。有無脹痛。二便通澀。大便為燥為溏。小便為清為濁。色黃色淡。（二便最為緊要、乃病之外見者。）種種詳詰。就其見證。審其病因。方得軒岐治病求本之旨。此皆問診之大要也。他如寇宗奭曰。未診先問。最為有準。
如看婦人病。尤必先問經期。張子和云。凡看婦病。當先問孕。若孕在疑似間。不可輕用破氣行血藥。彭用光曰。凡看產婦病。須問惡露多少有無。及少腹中有無結塊。何西池曰。凡婦人經停四五個月。當問其乳頭乳根黑否。乳房升發否。若系垢胎。必每月行經。須問其經行多少。
白話文：
病人食慾如何，能吃卻又吃不下，食量多寡，消化快慢，胸、心、脅、腹是否有脹痛，大小便是否通暢，大便是否乾燥或稀軟，小便是否清澈或混濁，顏色深淺。大小便的情況尤為重要，是病症的外在表現。仔細詢問，根據患者的描述，判斷病因，才能遵循醫聖張仲景、扁鵲“治病求本”的原則。這些都是問診的重要內容。
此外，寇宗奭說，未診斷前先詢問病史，最為準確。
例如看婦科病，一定要先問經期。張子和說，看婦科病一定要先問是否懷孕，如果懷孕存在疑慮，不可輕易使用破氣行血的藥物。彭用光說，看產婦的病，必須問惡露的多少，是否有惡露，以及下腹部是否有腫塊。何西池說，婦女經期停滯四五個月，應該詢問乳頭和乳根是否發黑，乳房是否發育，如果是垢胎，必然每月行經，要詢問經血量多少。
及腹中果動否。此皆婦科扼要之問法也。至若景岳十問歌。一問寒熱二問汗。三問頭身四問便。五問飲食六問胸。七聾八渴俱當辨。九問舊病十問因。再兼服藥參機變。婦人尤必問經期。惡露有無產後驗。亦屬問法之要略。惟趙晴初老醫。謂診病雖須詳問。又當色脈合參。不可徇病人之言。
為其所惑。
【榮齋按】木章俞氏所講和轉載喻西昌等八家對於診察傷寒的各種方法，是很符合現代「調查病史」的要求的。本節所謂「察新久」，就是採取「現在病史」和過去病史」，它不僅能給予診斷上許多佐證，而且在某些特殊條件下它還可以作為診斷的根據；這就是我們「四診」中的「問診」。
白話文：
檢查孕婦時，要問她肚子裡的胎兒是否活動。這些都是婦科診察中重要的問題。另外，還有景岳十問歌，分別詢問寒熱、汗液、頭身、大小便、飲食、胸部、耳聾、口渴、舊病、發病原因，並結合服藥情況來判斷病情。針對婦女，還要特別詢問經期、惡露是否正常，以及產後恢復情況，這些也是診斷的重要參考。趙晴初老醫生說，診病時雖然要詳細詢問，但也要結合患者的氣色和脈象，不能完全被患者的描述所迷惑。
木章俞氏總結了喻西昌等八位醫家關於診治傷寒的各種方法，與現代的「調查病史」要求十分契合。其中提到的「察新久」，也就是要了解患者的「現在病史」和「過去病史」，這不僅能為診斷提供佐證，在某些特殊情況下，甚至可以作為診斷的依據。這就是中醫「四診」中的「問診」。
我認為採取病史的範圍，除本章所說各項外，還應該注意到：（一）起病的時間和情形——時間要愈準確愈好。可以用各種記時的方法，如某日幾點幾分鐘或某日清晨、正午、黃昏或半夜，或起床前後，早飯前後，午飯前後……等。起病情形有驟起的（如大葉肺炎和瘧疾），有漸起的（如傷寒），但也有不知不覺中而起病的（如各種慢性疾病）。（二）症狀與時間的關係——各種症狀的表現都有它一定時間的規律。
如果忽略了它的時間性，則症狀就失掉了它對診斷上的意義。如瘧疾病人的發熱，有間日一次的，也有三日一次的。每次發熱時間有數十分鐘的，也有幾個鐘點以上的。傷寒病人是繼續不斷的高熱，而肺結核病人則是每日下午發微熱。因此，要注意它發生的時間。（三）症狀與症狀之間的關係——各種症狀的表現都是互相關聯的，它們之間都有一定的關係。
白話文：
我認爲在收集病史時，除了本章節提到的各項內容之外，還應該特別注意以下幾個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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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病的起始時間與情況 - 越詳細準確越好。可以採用各種計時方法，比如具體到某日幾點幾分，或者是在清晨、中午、黃昏或是半夜，又或者是起牀前後、早飯前後、午飯前後等。疾病的起始情況可能有急性的，如大葉肺炎和瘧疾；有漸進式的，如傷寒；也可能是在不知不覺中突然發病的，如各種慢性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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症狀與時間的關係 - 各種症狀的表現都遵循一定的時間規律。如果忽視了這些時間特徵，症狀的價值對診斷就失去了意義。例如，瘧疾患者的發熱可能是一天一次，也可能是三天一次，每次發熱的時間從幾分鐘到幾個小時不等。傷寒患者持續高熱，而肺結核患者則可能每天下午出現輕微發熱。因此，關注症狀出現的具體時間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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症狀之間的關係 - 各種症狀的出現往往是相互關聯的，它們之間存在一定的聯繫。在分析症狀時，需要考慮到症狀間的相互影響，以及它們如何共同反映疾病的整體狀況。
如瘧疾病人應該是先發寒、再發熱、後出汗，這三個瘧疾的主要症狀，有它們時間先後的關係，這種關係是診斷瘧疾的標誌。又如發熱和頭痛的關係，一般急性熱病都是熱度愈高的時候頭痛愈厲害，熱度降低頭痛也減輕了。憑著這個關係就可以知道這個頭痛是因為發熱而起的，絕不是其他原因。
因此，我們的問症狀就應注意它們互相之間的關係，而不應把每一個症狀孤立起來，否則，就會造成診斷上的錯誤。其他，如症狀對生理功能的影響，症狀本身的分析，各個系統詳細狀症的採取，可能致病的誘因等；都應該加以注意和考慮。至於詢問「過去病史」，應根據現在病史的情形而變化，現在病史中那一個系統是最主要的症狀，過去病史也應詳細詢問那個系統。
白話文：
瘧疾患者通常會先感到寒冷，接著發燒，最後出汗，這三個症狀的出現順序是診斷瘧疾的重要依據。同樣地，發熱和頭痛也有密切關係，一般急性熱病的頭痛程度會隨著體溫升高而加劇，體溫下降時頭痛也會減輕。由此可知，這種頭痛是因發熱而起，而非其他原因。
因此，問診時要特別注意症狀之間的相互關係，而不是孤立地看待每個症狀，否則容易造成診斷錯誤。除此之外，還需要注意症狀對生理功能的影響，對症狀本身進行分析，詳細記錄各個系統的症狀表現，以及可能導致疾病的誘因等。至於詢問「過去病史」，則要根據現在病史的情況而調整，重點詢問與現在病史中主要症狀相關的系統。
所謂「新病引起舊病」如第九章傷寒夾證中的夾痰、夾血、夾疝、夾癆等，這些病史的早日獲得，對診斷和將來的治療是很有意義的。
白話文：
所謂的新病引發舊病，比如在第九章中提到的傷寒合併症，如合併有痰、出血、疝氣、肺結核等情況，這些病史若能早日得知，對於診斷和後續的治療是非常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