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訂通俗傷寒論》~ 第八章·傷寒兼證 (78)
第八章·傷寒兼證 (78)
1. 第二十一節·脫腳傷寒
以炒苦葶藶四兩。炒防己、廣木香、茯苓、木通、人參各二錢五分。為末。棗肉丸如桐子大。每三十丸。桑皮湯下。名聖靈丹。服之果愈。由此三則以觀之。一為癰腫內潰。一為水氣下注。一為濕傷足筋。皆足致肢節脫落。而病因各異。治法懸殊。蓋一病有一病之法。醫學不可不博也。
徐洄溪曰。凡治病各有對證方藥。非可以泛治之方。希圖僥倖。但不明理之醫。則偏僻固執。又方法絕少。安能肆應不窮。所以動手輒誤。病變日增。而藥無一驗。即束手無策矣。
【榮齋按】「脫腳傷寒」（嚴格地說，是：脫趾傷寒。因所脫的，是趾，不是腳）。多系病毒下注所致，巢氏《病源論》記載，一為：「傷寒毒攻足候——此由熱毒氣從內而出，循經絡攻於足也。人五臟六腑井滎俞，皆出手足指，故毒從臟腑而出。」一為：「傷寒毒流腫候——人陰陽俱虛，濕毒氣與風熱相搏，則榮衛澀，榮衛澀則氣血不散，氣血不散則邪熱致壅，隨其經絡所生而流腫也。」這兩條，我認為是「脫腳傷寒」之始。
它原因是為了「傷寒」而「脫腳」，但病名叫做「脫腳傷寒」，這種「倒因為果」的說法，中醫文獻上是屢見不鮮的。吳坤安《傷寒指掌》所說：「若發熱一身盡痛，而兼四肢微腫者，此風濕流注手足也。宜二陳加米仁、桂枝、秦艽、防己、羌活、木瓜、片薑黃之類；足脛紅腫合二妙。
」這條我認為是「脫腳傷寒」之漸，不過「僅腫未潰」而已。此處強調著「執果溯因」，意在「防微杜漸」，使患傷寒的不致脫腳。
又按：王肯堂《醫論》載《啟東秘旨》說。「溫熱愈後，餘邪往往歸之於足，發熱腫痛，不亟治則痛甚而死者多，至輕亦成殘廢；名曰截足風。今附驗方於後：廣膠一兩，入糟、醋、薑、蔥汁四味，烊化成膏，攤綿紙或紅布上，貼患處，痛立止。（糟入醋中，將糟搗碎調勻，濾出汁，去糟渣勿用；薑汁不必多，只用少許，蔥汁較薑汁多一半，糟醋須三四倍於蔥汁）」此方經顧曉瀾實驗，都有療效，並補出一個內服藥方。他說：「王木匠，年三十餘，患溫熱二候，余用白虎湯加味而瘳。
伊未服善後藥，而赴工作；七日發熱惡寒，兩足疼痛不能行。診其脈洪大，而兩尺濡細，知是溫熱餘邪下注，已成截足風之危候；即用此方外敷，內服導赤五苓散（以嫩桑枝五錢易桂枝，加淮牛膝三錢，鮮車前為引。）以清餘熱，僅三日而病如失。後治多人，皆獲全瘳。」這裡所說的「截足風」，與「脫腳傷寒」是同一症狀，可以歸納在一起。
內外方治，應予推廣，以明確療效。
白話文：
用炒過的苦葶藶四兩，加上炒過的防己、廣木香、茯苓、木通、人參各二錢五分，一起磨成粉末。然後用紅棗肉把藥粉揉成梧桐子大小的藥丸。每次服用三十丸，用桑樹皮煮的湯送服。這個藥方叫做聖靈丹，服用後效果很好。從這三個例子來看，一個是癰腫內部潰爛，一個是水氣往下流注，一個是濕氣傷害腳筋，這些都可能導致肢體關節脫落。雖然病因不同，但治療方法差異很大。總之，一種病有一種病的治療方法，醫學知識必須廣泛涉獵才行。
徐洄溪說，治療疾病應該針對病症開藥，不能用一般性的藥方來僥倖治療。不明事理的醫生，往往會固執偏見，而且方法很少，這樣怎麼能應對各種不同的病情呢？所以他們常常會誤診，導致病情越來越嚴重，吃藥也沒效果，最後就束手無策了。
【榮齋按】所謂「脫腳傷寒」，嚴格來說應該是「脫趾傷寒」，因為脫落的是腳趾而不是整個腳。大多是因為病毒向下侵襲導致的。《病源論》中記載，一種情況是「傷寒毒攻足候」，這是因為熱毒從體內出來，沿著經絡侵襲到腳。人體的五臟六腑在手腳都有井穴、滎穴、俞穴，所以毒素會從臟腑出來。另一種情況是「傷寒毒流腫候」，這是因為人體陰陽虛弱，濕毒之氣和風熱相互搏擊，導致經絡運行不暢，氣血無法散開，邪熱淤積，隨著經絡走向而出現腫脹。我認為這兩種情況是「脫腳傷寒」的開始。
它的原因是為了治療「傷寒」而導致腳趾脫落，但病名卻叫做「脫腳傷寒」，這種「倒果為因」的說法，在中醫文獻中很常見。吳坤安在《傷寒指掌》中說：「如果發燒全身疼痛，而且四肢微微腫脹，這是風濕侵襲手腳的表現。應該用二陳湯加上米仁、桂枝、秦艽、防己、羌活、木瓜、片薑黃之類的藥；如果腳脛紅腫，則要加上二妙散。」我認為這種情況是「脫腳傷寒」的發展過程，不過只是腫脹還沒有潰爛而已。這裡強調要「執果溯因」，目的是為了「防微杜漸」，讓患傷寒的人不至於腳趾脫落。
另外，王肯堂在《醫論》中引用《啟東秘旨》說：「溫熱病痊癒後，殘餘的邪氣常常會跑到腳上，引起發燒腫痛，如果不趕快治療，就會疼痛加劇而導致死亡，就算好轉也會變成殘疾。這種情況叫做截足風。」現在把一個驗方附在後面：用廣膠一兩，加入酒糟、醋、薑汁、蔥汁這四種東西，把它們融化成膏狀，塗在棉紙或紅布上，然後貼在患處，疼痛立刻就會停止。（酒糟要放在醋中，搗碎攪勻，過濾掉渣滓，只用汁液；薑汁不用太多，只要一點點，蔥汁則比薑汁多一半，酒糟醋的量要比蔥汁多三四倍。）這個藥方經過顧曉瀾的實驗，都有療效，並且他還補充了一個內服的藥方。他說：「有一個姓王的木匠，三十多歲，得了溫熱病，我用白虎湯加味治好了。他沒有好好吃善後藥，就去工作了，七天後又開始發燒怕冷，兩腳疼痛不能走路。我診斷他的脈象洪大，但兩尺脈卻細弱，知道是溫熱病的殘餘邪氣向下流注，已經形成了截足風的危險症狀。我立刻用這個藥方外敷，同時內服導赤五苓散（把桂枝換成嫩桑枝五錢，加上淮牛膝三錢，用新鮮的車前草做藥引），來清除殘餘的熱邪，只過了三天病就好了。之後用這個方法治療很多人，都痊癒了。」這裡說的「截足風」，和「脫腳傷寒」是同一種症狀，可以歸為一類。
內服和外敷的藥方都應該推廣使用，以明確療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