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訂通俗傷寒論》~ 第四章·氣血虛實 (2)
第四章·氣血虛實 (2)
1. 第六節·氣血皆實證
有因本體素強者。有因外感邪盛者。本體素強者病必少。即有病。必多表里俱實證。應發表則發表。應攻裡則攻裡。去病務絕其根株。若外感邪盛。如皮熱肺實。脈盛心實。腹脹脾實。悶瞀肝實。前後不通腎實。《內經》所謂五實是也。先其所急以瀉之。
白話文：
第六節·氣血皆實證
有些人是因為先天體質強盛，有些人是因為外感邪氣過盛。先天體質強盛的人，生病的機會少，即使生病，也多半是表裡俱實的證候。應該發表就發表，應該攻裡就攻裡，治療疾病務必斬草除根。如果外感邪氣過盛，例如皮膚發熱是肺實，脈象有力是心實，腹部脹滿是脾實，胸悶昏眩是肝實，大小便不通是腎實，這正如《內經》中所說的「五實」。要先解決最緊急的症狀，然後再瀉火。
2. 第七節·氣虛血實證
有上虛而下實者。即血分伏熱證。外證雖多似虛寒。而口微渴。便微結。溺微赤。脈細數。治必先清其血絡。靈其氣機。其甚者咽燥渴飲。五心須熱。溺少便結。又當救液以滋陰。有陰實而陽虛者。即陽陷入陰證。體重節痛。口苦舌乾。夜熱心煩。便溏溺數。症雖似濕盛陰勝。
熱結火炎。然洒洒惡寒。慘慘不樂。脈伏且牢。則為清陽不升。胃氣虛陷之候。初用升陽以散火。繼用補中益氣以提陷。切忌滋陰降火。
白話文：
第七節·氣虛血實證
有些人上半身氣虛，下半身卻血實。這屬於血分伏熱證，雖然外在症狀多像虛寒，但會略微口渴、大便秘結、小便略赤、脈細數。治療必須先清理血脈，使氣機運行順暢。病情嚴重者，會有咽喉乾燥口渴、五心煩熱、小便量少大便秘結等症狀，此時還需要補充體液滋陰。
還有一種情況是陰實而陽虛，屬於陽氣陷於陰證。症狀包括身體沉重關節疼痛、口苦舌乾、夜晚發熱心煩、大便稀溏小便次數多。雖然這些症狀看起來像是濕盛陰盛、熱結火炎，但卻伴有怕冷、心情鬱悶、脈象沉伏有力等情況，這是清陽之氣不升，胃氣虛弱下陷的表現。治療初期應先升發陽氣以散火，然後再補益中氣以提振下陷的陽氣。絕對不可滋陰降火。
3. 第八節·氣實血虛證
有脫血後而大動怒氣者。必先調氣以平肝。繼則養血兼調氣。有陰虛證而誤服提補者。先救藥誤以消降之。繼用甘涼救液以清滋之。尤必明其氣血偏勝。調劑之以歸於平。
白話文：
第八節·氣實血虛證
曾經大量失血後又大發脾氣的人，必須先調理氣血以平息肝火，然後再補血，同時繼續調理氣機。如果本身有陰虛體質，卻誤服了溫補的藥物，要先用藥物來消除誤服藥物的影響，然後再用甘寒涼性的藥物來滋陰清熱。尤其必須清楚地了解患者的氣血是哪一方偏盛，再據此調整用藥，使氣血最終恢復平衡。
4. 第九節·氣真虛而血假實證
即陰盛格陽症。《內經》所謂大虛有盛候是也。
白話文：
這是氣虛血瘀的一種特殊表現，屬於陰盛格陽的病證。《內經》中所描述的「大虛有盛候」就是指這種情況。
5. 第十節·血真實而氣假虛證
即陽盛格陰症。內經所謂大實有羸狀是也。
【榮齋按】本節所謂「大實有羸狀」，其病理機轉，原文不加說明，特根據現代學說補充如下：凡大實大熱之症，則體內各組織各官能必異常興奮亢進，亢進之極，則物質與勢力的消耗必多；於是，它結果勢必陷於疲勞及衰弱。譬如散溫機能亢盛，汗腺分泌太多，它結果必至汗腺疲勞，失掉收縮作用，所以有自汗不止的狀態。
又如心臟弛張亢進，則噴射於體表末梢之血液必多，以事救濟，結果亢進之極，也必發現了神經衰弱，所以脈搏終至遲細無力；體溫過於放散，其結果必至造溫機能應付不及，而陷於疲憊及衰弱，始而全身壯熱者，繼則肢冷如冰了。這都是體內的物質和勢力消耗太多，又沒有別的給它補充，勢必至於反熱為虛，反熱為寒的階段，而呈現出「大實有羸狀」的假證。題材所說「血真實而氣假虛」，是不夠明確的。
至於上節所謂「陰盛格陽症」，其病理機轉，即是熱力外越。它的證狀，最難辨別；根據惲鐵樵先生經驗說：「凡陰盛格陽大虛盛候之病，色、脈、證三項，必有異乎尋常之現象，與其病候不相應。例如：陽明面赤，脈則洪滑，色與脈相應也，神氣則見有餘；戴陽為病，面如妝朱，脈數甚，無圓滑意，色與脈均異常，而神色若明若昧，色與脈不相應矣。
若當衰弱而見衰弱症象為相應，衰弱而見有餘症象——且有餘異常，即是不相應；不相應，大虛之盛候也。」（見惲鐵樵藥物講義）我認為本書中這兩節最簡略，簡略得不成文理，主題也不夠相稱；本章第七、八兩節，也不能自圓其說。這四節，可說是全書中最難於理解的。
總而言之。純虛證不多見。純實證則常有。虛中夾實。雖通體皆現虛象。一二處獨見實證。則實症反為吃緊。實中夾虛。雖通體皆現實象。一二處獨見虛症。則虛證反為吃緊。景岳所謂獨處藏奸是也。醫必操獨見以治之。
白話文：
第十節 血真實而氣假虛證
這是陽盛格陰的病症，如同《內經》中所說的「大實有羸狀」。
關於「大實有羸狀」的病理機制，原文沒有詳細說明。根據現代醫學觀點，凡是大實大熱的病症，體內各組織器官的功能都會異常亢進，亢進到極點，物質和能量消耗就會很多。因此，最終會導致疲勞和衰弱。例如，散溫功能亢盛，汗腺分泌過多，結果會導致汗腺疲勞，失去收縮功能，出現自汗不止的情況。
又例如，心臟收縮舒張亢進，輸送到體表末梢的血液就會增多，以維持血液循環，但亢進到極點，也會導致神經衰弱，脈搏變得遲緩、細弱無力。體溫散發過多，結果會使體溫調節功能跟不上，導致疲憊和衰弱，開始時全身發熱，接著四肢冰冷。這些都是由於體內物質和能量消耗過多，又沒有得到補充，最終導致由熱轉虛，由熱轉寒，呈現出「大實有羸狀」的假象。「血真實而氣假虛」的說法不夠明確。
至於上一節提到的「陰盛格陽症」，其病理機制是熱力外泄。這種病症最難辨別。根據惲鐵樵先生的經驗：「凡陰盛格陽大虛盛候之病，面色、脈象、症狀三方面，一定有不同於平常的現象，與其病症不相符合。例如：陽明病面色發赤，脈象洪滑，面色與脈象相符，精神氣色也顯得充盈；但戴陽證（陽明病的一種）則面色如塗朱砂，脈數而無圓滑之感，面色與脈象都不正常，而精神狀態卻是時明時昧，面色與脈象不相符。
如果在衰弱的狀態下出現衰弱的症狀，這是相符的；但在衰弱的狀態下出現充盈的症狀，而且是異常的充盈，這就是不相符；不相符，就是大虛之盛候。」（見惲鐵樵《藥物講義》）我認為本書這兩節描述過於簡略，不成章法，主題也不夠明確；第七、八兩節也自相矛盾。這四節是全書中最難理解的部分。
總之，純粹的虛證比較少見，純粹的實證則很常見。虛證夾雜實證，雖然全身都表現出虛證的症狀，但局部卻出現實證，那麼實證反而更需要重視。實證夾雜虛證，雖然全身都表現出實證的症狀，但局部卻出現虛證，那麼虛證反而更需要重視。正如景岳所說「獨處藏奸」，醫生必須抓住獨特的症狀來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