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訂通俗傷寒論》~ 第一章·傷寒要義 (17)
第一章·傷寒要義 (17)
1. 第五節·六經舌苔
當補氣。以氣不足運化也。（7）黃如蠟敷苔。濕溫痰滯之候。故苔無孔而膩。（8）黃如虎斑紋苔。乃氣血兩燔之候。（9）黃如粟米色苔。顆粒分明。乃胃陽亢盛之候。（10）黃如炒枳殼色苔。為胃陽盛極。陽亢陰虛之候。胃汁乾槁。故苔色如枳殼炒過狀。枯而不潤。
（11）黃如沉香色苔。為胃熱極盛。胃液將枯之候。（12）黃色兼灰色苔。此風溫兼濕。陽氣抑鬱。故苔無正色。先當疏氣開鬱。（13）黃黑相間如鍋焦粑苔。摸之刺手。看之不澤。為胃中津液焦灼。口燥舌乾之候。然有陽氣為陰邪所阻。不能上蒸而化津液者。當以脈診斷之。
脈滑有力鼓指者。火灼津也。脈澀無力鼓指者。痰飲瘀血阻抑陽氣。不能化生津液也。
太陰主濕。舌多灰苔。甚則灰黑。灰而滑膩。濕重兼寒。灰而淡白。脾陽大虛。灰而糙膩。濕滯熱結。灰而乾燥。脾陰將涸。灰生膩苔而舌質粗澀乾焦。刮之不能淨者。濕竭化燥之熱證也。灰黑膩苔而舌質嫩滑濕潤。洗之不改色者。濕重夾陰之寒證也。凡舌苔或灰或黑。或灰黑相兼。病多危篤。切勿藐視。
【秀按】灰如草灰。黑如墨黑。雖同為濕濁陰邪。然舌已結苔。畢竟實熱多而虛寒少。除舌灰而潤。並無厚苔。亦不變別色。舌色淡黑。黑中帶白舌質滑潤者。為陰寒證外。余如黃苔而轉灰黑者。不論尖灰尖黑。中灰中黑。根灰根黑。純灰色。純黑色。凡舌質乾澀。及生刺點裂紋。
起瓣起暈。均為傷寒傳經之熱證。亦為溫熱傷臟之火證。不拘在根在中在尖。均宜急下以存津液。佐消佐補。臨證酌用可也。惟夏月中暑。苔多灰黑。或灰滑厚膩。或黑滑膩厚。均為濕痰鬱熱。亦不可與傳經證同論。如屢下而灰黑不退。屢清而灰黑愈增。其舌或潤或不潤。而舌形圓大胖嫩。
更有苔不甚燥。而舌心雖黑或灰。無甚苔垢。均為傷陰之虛證。急宜壯水滋陰。固不得用硝黃。亦不可用姜附。
少陰主熱。中藏君火。多屬血虛。舌色多紅。淡紅淺紅。血虧本色。深紅紫紅。血熱已極。鮮紅灼紅。陰虛火劇。嫩紅乾紅。陰虛水涸。舌紅轉絳。血液虛極。絳潤虛熱。絳乾燥熱。絳而起刺。血熱火烈、絳而燥裂。陰傷液竭。
【秀按】心開竅於舌。故舌紅為心之正色。舌絳為心之真臟色。真臟脈現者病多危。真臟色現者病尤危。故不論脈證如何。見絳舌多不吉。凡心經血熱則舌正紅。色如紅花。熱毒重則舌深紅。色如紅緞。熱毒尤重則舌嬌紅。色如桃花。熱毒重而血瘀則舌紫紅。色如胭脂。此皆為紅色舌。
尖紅者心火上炎也。根紅者血熱下爍也。通紅無苔。及似有苔黏膩者。血熱又挾穢濁也。紅星紅斑紅裂紅碎者。熱毒盛極也。紅中兼有白苔者。客寒包火也。紅中兼有黑苔者。邪熱傳腎也。紅中夾兩條灰色者。濕熱兼夾冷食也。紅中起白疱點者。心熱灼肺也。紅中兼黃黑有芒刺者。
白話文：
第五節·六經舌苔
當需要補氣的時候，是因為氣不足導致運化功能失常。（7）舌苔呈現像蠟一樣的黃色，表示體內有濕熱痰滯，所以舌苔沒有孔隙且黏膩。（8）舌苔呈現像老虎斑紋一樣的黃色，表示氣和血都處於熱盛的狀態。（9）舌苔呈現像小米一樣的黃色，顆粒分明，表示胃的陽氣過於旺盛。（10）舌苔呈現像炒過的枳殼一樣的黃色，表示胃的陽氣已經極度旺盛，導致陽氣亢盛而陰液不足，胃液枯竭，所以舌苔呈現像炒過的枳殼一樣，乾燥而不潤澤。
（11）舌苔呈現像沉香一樣的黃色，表示胃熱極度旺盛，胃液即將枯竭。（12）舌苔呈現黃色兼雜灰色，表示同時有風溫和濕邪，導致陽氣被抑制而無法正常發揮，所以舌苔顏色不正，應先疏通氣機，解除鬱悶。（13）舌苔呈現黃黑相間，像鍋底燒焦的鍋巴一樣，摸起來粗糙刺手，看起來沒有光澤，表示胃中的津液已經被灼傷，導致口乾舌燥。但也有可能是陽氣被陰邪阻礙，無法向上蒸騰化生津液。這種情況需要結合脈象來診斷。
如果脈象滑而有力，按下去有鼓指感，表示是火熱灼傷津液。如果脈象澀而無力，按下去沒有鼓指感，表示是痰飲或瘀血阻礙陽氣，導致陽氣無法化生津液。
太陰經主要與濕有關，舌苔多呈現灰色，嚴重時會變成灰黑色。舌苔灰而滑膩，表示濕氣重且兼有寒邪。舌苔灰而淡白，表示脾陽嚴重虛弱。舌苔灰而粗糙黏膩，表示濕邪停滯且與熱邪相互結合。舌苔灰而乾燥，表示脾陰即將枯竭。舌苔灰而黏膩，舌質粗糙、乾燥焦黃，刮也刮不乾淨，表示是濕邪耗竭轉為燥熱的病症。舌苔灰黑黏膩，舌質卻嫩滑濕潤，清洗後顏色不變，表示是濕氣重且兼有陰寒的病症。凡是舌苔呈現灰色或黑色，或灰黑色相間，病情多半危重，絕對不能輕視。
【秀按】灰色像草木灰的顏色，黑色像墨水的顏色。雖然都是濕濁陰邪所致，但舌苔已經形成，畢竟實熱的情況多於虛寒。除非舌苔呈現灰色但潤澤，而且沒有厚苔，也沒有其他雜色，或是舌色呈現淡黑色，黑色中帶白，舌質滑潤，屬於陰寒的證候之外，其他像黃苔轉為灰黑色，不論是舌尖、舌中、舌根呈現灰或黑，或是純灰色、純黑色，凡是舌質乾燥粗澀，或是出現刺點、裂紋，或是舌苔呈現瓣狀或暈狀，都是傷寒傳經所導致的熱證，也是溫熱病傷害臟腑的火證。不論病變在舌根、舌中、舌尖，都應及時攻下，保全津液，同時輔以消食、補益的藥物，應根據臨床情況酌情使用。唯獨夏天中暑，舌苔多呈現灰黑色，或是灰滑厚膩，或是黑滑厚膩，都是濕痰鬱熱所致，不能與傷寒傳經證候相提並論。如果多次攻下，灰黑色不退，多次清熱，灰黑色反而加重，舌苔有時潤澤，有時不潤澤，但舌頭形狀圓大肥嫩，更有甚者，舌苔不甚乾燥，但舌心呈現黑色或灰色，且沒有明顯的污垢，都是屬於傷陰的虛證，應當急忙壯水滋陰，絕對不能使用硝黃等瀉下藥，也不能使用薑附等溫熱藥。
少陰經主要與熱有關，內藏君火，多屬於血虛。舌色多呈現紅色，淡紅色、淺紅色表示血虧本色，深紅色、紫紅色表示血熱已經到了極點，鮮紅色、灼紅色表示陰虛火旺，嫩紅色、乾紅色表示陰虛水涸，舌頭由紅轉為絳色表示血液虛損到了極點，絳潤表示虛熱，絳乾燥表示實熱，絳色舌頭上出現刺點表示血熱火毒熾盛，絳色舌頭乾燥裂開表示陰液損傷枯竭。
【秀按】心竅開於舌，所以舌頭紅色是心臟的正常顏色。舌頭絳色是心臟的真臟顏色。出現真臟脈象的人病情多危重，出現真臟顏色的人病情更加危重。所以不論脈象證候如何，見到絳色舌頭多半不吉。凡是心經有血熱，舌頭呈現正紅色，顏色像紅花。熱毒嚴重時，舌頭呈現深紅色，顏色像紅緞。熱毒更加嚴重時，舌頭呈現嬌紅色，顏色像桃花。熱毒嚴重且伴有血瘀時，舌頭呈現紫紅色，顏色像胭脂。這些都是屬於紅色舌頭。
舌尖發紅表示心火上炎。舌根發紅表示血熱下迫。整個舌頭通紅且沒有舌苔，或是像有舌苔但黏膩，表示血熱同時夾雜穢濁。舌頭出現紅星、紅斑、紅裂、紅碎，表示熱毒已經到了極點。紅色舌頭兼有白色舌苔，表示是客寒包火。紅色舌頭兼有黑色舌苔，表示邪熱已經傳到腎臟。紅色舌頭中夾有兩條灰色，表示濕熱兼有寒涼的飲食。紅色舌頭上出現白色皰點，表示心熱灼傷肺臟。紅色舌頭兼有黃色或黑色，並且出現芒刺，都是熱邪熾盛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