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訂通俗傷寒論》~ 第一章·傷寒要義 (16)
第一章·傷寒要義 (16)
1. 第五節·六經舌苔
較原方尤為精當。蓋枳桔輕苦微辛。輕宣上焦。厚朴草果。溫通中焦。青皮檳榔。直達下焦。柴胡達膜以疏解半表。黃芩瀉火以清泄半里。使一味甘草以和諸藥也。為治濕溫時疫初起之良方。即尋常濕熱類瘧。用之亦有殊功。惟伏邪內舍於營。由少陰而轉出少陽者。如春溫證。
少火皆成壯火。舌如淡紅嫩紅。或白中帶紅。尚為溫病之輕證。一起即純紅鮮紅。甚則起剌。此膽火熾而營分化熱。則為溫病之重證矣。
陽明居里。舌苔正黃。多主裡實。黃白相兼。邪猶在經。微黃而薄。邪淺中虛。黃而糙澀。邪已入腑。淺黃薄膩。胃熱尚微。深黃厚膩。胃熱大盛。老黃焦黃。或夾灰黑。或起芒刺。胃熱已極。黃滑痰火。黃膩濕熱。黃而垢膩。濕熱食滯。黃起黑點。溫毒夾穢。黃厚不燥。舌色青紫。多夾冷酒。或挾冷食。黃而晦黯。多夾痰飲。或挾寒瘀。
【秀按】苔黃而滑者。為熱未結。不可便攻。黃而燥者。為熱已盛。峻下無疑。黃而生芒刺黑點者。為熱已極。黃而生瓣裂紋者。為胃液干。下證尤急。亦有根黃厚膩。舌尖白而中不甚干。亦不滑。而短縮不能伸出者。此膠潺宿食鬱伏胃中也。又有苔卻黃厚。甚則紋裂。而舌色青紫。
舌質不幹者。此陰寒夾食也。諸黃苔雖屬胃熱。但須分緩急輕重下之。且有佐溫佐熱佐消佐補之不同。臨證者尤宜細辨。
【廉勘】白苔主表。亦主半表半裡。黃苔雖專主裡。然有帶白之分。臨證時。但看舌苔帶一分白。病亦帶一分表。故黃白相兼。或灰白微黃。慎不可輕投三黃。一味苦泄。其中每有表邪未解。裡熱先結者。或氣分鬱熱。或濕遏熱伏。雖胸脘痞悶。宜從開泄。宣暢氣機以達表。
即黃薄而滑。亦為無形濕熱。中有虛象。尤宜芳淡輕化。泄熱透表。必純黃無白。邪方離表而入里。如老黃。或深黃。或焦黃。邪方離經而入腑。然黃色不一。亦當詳辨。試述劉吉人察舌新法以明辨之。（1）正黃色苔。乃胃熱正色。為傷寒已傳陽明之裡。為溫病始傳之候。
其為濕溫溫熱。當以脈之滑澀有力無力。分別用藥。（2）嫩黃色苔。由白而變為黃。為嫩黃色。為胃濁初升之候。亦為胃陽初醒之候。（3）老黃色苔。為胃陽明盛之候。若厚腐堆起。此飲食濁氣上達之候。為濕溫化熱之始。為溫熱灼液之候。（4）牙黃色苔。胃中濁腐之氣始升。
牙黃無孔。謂之膩苔。中焦有痰也。（5）水黃色苔。如雞子黃白相間染成之狀。乃黃而潤滑。為痰飲停積濕溫正候。或為溫熱病而有水飲者。或熱入胃誤服燥藥。變生此苔者。宜以脈證分別斷之。（6）黃腐苔。苔色如豆渣炒黃堆鋪者。下證也。如中有直裂。氣虛也。亦不可下。
白話文：
第五節·六經舌苔
這段文字比原來的方劑更加精確。枳殼和桔梗味輕微苦辛，能輕微地宣散上焦的邪氣；厚朴和草果能溫通中焦；青皮和檳榔能直接到達下焦。柴胡可以疏通身體的隔膜，以疏解半表之邪；黃芩能瀉火，以清除半裡的熱邪。甘草調和以上各藥。這是治療濕溫時疫初期的良方，即使是一般的濕熱瘧疾，使用也有很好的效果。但是，如果邪氣潛伏在身體深處的營分，從少陰轉到少陽，例如春溫等疾病，就不適合用此方。
如果體內的虛火轉變成旺火，舌頭呈現淡紅色或嫩紅色，或白色中帶有紅色，這表示溫病較輕。如果一起病舌頭就呈現純紅色、鮮紅色，甚至出現芒刺，這表示膽火旺盛，熱邪已經進入營分，這就是溫病的重症。
陽明經位於身體內部，如果舌苔呈現正黃色，多半表示體內有實熱。如果舌苔黃色和白色相間，表示邪氣還停留在經絡。如果舌苔呈現微黃而薄，表示邪氣較淺且身體有虛弱。如果舌苔黃色且粗糙乾澀，表示邪氣已經進入腑臟。如果舌苔呈現淺黃而薄膩，表示胃熱還很輕微。如果舌苔呈現深黃而厚膩，表示胃熱非常旺盛。如果舌苔呈現老黃色、焦黃色，或夾雜灰黑色，或出現芒刺，表示胃熱已經達到極點。如果舌苔呈現黃色而滑膩，多半是痰火的表現；如果舌苔呈現黃膩，多半是濕熱。如果舌苔呈現黃而垢膩，多半是濕熱和食物積滯。如果舌苔呈現黃色且有黑點，多半是溫毒夾雜污穢。如果舌苔呈現黃厚但不乾燥，且舌頭顏色青紫，多半是夾雜了冷酒或吃了寒冷的食物。如果舌苔呈現黃色而晦暗，多半是夾雜了痰飲或寒性瘀血。
【秀按】如果舌苔呈現黃色而滑膩，表示熱邪還沒有凝結，不可以直接用攻下的方法。如果舌苔呈現黃色而乾燥，表示熱邪已經旺盛，可以果斷地使用攻下的方法。如果舌苔呈現黃色且有芒刺或黑點，表示熱邪已經達到極點。如果舌苔呈現黃色且有裂紋，表示胃液已經乾涸，攻下治療必須更加緊急。另外，也有一種情況是舌根黃厚而膩，舌尖呈現白色，中間不很乾燥也不滑膩，而且舌頭短縮不能伸出，這表示黏稠的宿食積存在胃中。還有一種情況是舌苔呈現黃厚甚至有裂紋，但舌頭顏色呈現青紫色，且舌頭不乾燥，這表示體內有陰寒和食物積滯。各種黃苔雖然都屬於胃熱，但需要分辨輕重緩急，用藥也有溫補、清熱、消食、滋補等不同的考慮，醫生在診斷時更應該仔細辨別。
【廉勘】白色舌苔主要表示表證，也表示病邪在半表半裡之間。黃色舌苔雖然專門表示裡證，但也有夾雜白色的情況。臨床診斷時，只要看到舌苔帶有一點白色，就表示疾病也帶有一點表證，所以黃白相兼或灰白微黃時，不能輕易使用三黃之類的苦寒藥，因為其中可能還有表邪沒有解除，裡熱卻已經凝結的情況，也可能是氣分鬱熱或濕氣阻礙熱邪的發散。雖然患者會有胸脘痞悶的感覺，但應該用開泄的方法，疏通氣機以達到表。
即使舌苔呈現黃薄而滑膩，也是無形的濕熱，其中可能夾雜虛象，尤其適合使用芳香清淡的方法，來泄熱透表。必須是純黃色沒有白色時，邪氣才離開表而進入裡。如果是老黃色、深黃色或焦黃色，邪氣才離開經絡而進入腑臟。但黃色的情況各有不同，也應該詳細辨別。以下試述劉吉人觀察舌苔的新方法，以更清楚地辨別：(1)正黃色舌苔是胃熱的正色，表示傷寒已經傳入陽明經的裡，也表示溫病剛剛開始傳入。如果屬於濕溫或溫熱，應該根據脈象的滑澀和有力無力，來分別用藥。(2)嫩黃色舌苔是從白色轉變為黃色，是胃中濁氣開始上升，也表示胃陽剛開始恢復。(3)老黃色舌苔是胃陽明旺盛的表現。如果舌苔厚腐堆積，表示飲食的濁氣上升，是濕溫開始化熱，或溫熱灼傷津液的表現。(4)牙黃色舌苔表示胃中濁腐之氣開始上升。牙黃而沒有孔隙，稱為膩苔，表示中焦有痰。(5)水黃色舌苔像雞蛋黃和蛋白混合的顏色，呈現黃色而潤滑，是痰飲停積濕溫的典型表現，或者是溫熱病夾雜水飲，或是熱邪進入胃後誤服燥藥而產生這種舌苔，應該根據脈象和症狀來判斷。(6)黃腐苔的顏色像炒黃的豆渣堆積在舌頭上，這是屬於攻下證。如果中間有直裂，表示氣虛，也不可以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