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訂通俗傷寒論》~ 第八章·傷寒兼證 (69)
第八章·傷寒兼證 (69)
1. 第十九節·發狂傷寒
生脈回陽以固其脫。心風如狂。參珀茯神湯（西洋參、炒棗仁各錢半、茯神四錢、石菖蒲、遠志肉各一錢、乳香六分、琥珀、辰砂各五分、二味和勻同沖）。調下金箔鎮心丸。金箔五片、人參、茯神、犀角各一錢、西牛黃、天竺黃、青龍齒、龍膽草、生地、遠志、硃砂、鐵粉各七分、為細末、蜜丸如桐子大、每服七丸、鎮心宣竅以安神。神安則如狂自止。
總之發狂一證。雖有虛實寒熱之不同。畢竟實證多。虛證少。治此者。總以瀉火為先。參以消痰、理氣、涼血、通絡。察其孰輕孰重而兼治之。此為治狂之要訣。若夫似狂非狂。則求其病源而分治之。若誤作陽狂實熱。驟用涼瀉。反速其死。臨證者務詳審而明辨之。當其狂勢正盛之時。
莫妙於病人處生火一盆。用醋一碗。傾於火上。使其氣衝入病人鼻內。再將冷姜水。噴於病人頭面心胸。狂即暫安。方可審察病機。色脈合參。以辨其陰陽虛實。對證發藥。庶免草率誤人之弊。一面囑病家洞開窗戶。揭起床帳。放入清爽之氣。使病人心氣豁然開朗。亦為要務。
【秀按】熱結在胃。胃熱蒸心。竄入陽絡則發狂。竄入陰絡則發厥。多兼痰氣鬱結。治以辛涼清胃。芳香開結為首要。予治狂證。每用內外兼施。外治以芒硝一斤。用開水一盆烊化。將青布方圓一尺許三五塊。浸於硝水中。俟冷。微攪半乾。搭在病人胸膛並後心上。頻易冷者搭之。
如得睡汗。狂勢即輕。內治以陶氏解結湯。（即三汁寧絡飲、用竹瀝薑汁調下。）開竅透絡。兩清心胃之熱。以解其痰結氣結。服後。作寒戰汗出。狂勢即定。陶氏謂發狂得汗出者生。不得汗出者死。誠心得之言也。但此就傷寒失汗。病轉陽狂而言。若伏氣溫熱。時行溫疫。
多因失清失下。以致陽盛發狂。失清者。以白虎合黃連解毒湯清之。失下者。以白虎承氣湯下之。痰盛者。佐以礞石滾痰丸。火盛者。佐以當歸龍薈丸。皆狂證應用之正方。惟熱結胸口噤不能言。陽毒狂言不得汗。溫熱病狂妄不得汗。熱毒壅閉。精神將竭者。每以人參竹瀝飲。
（吉林參錢半、淡竹瀝兩瓢、重湯燉好、去參渣、沖熱童便一杯。）調下狂證奪命丹。（釜底墨、灶突墨、粱上倒掛塵、青子芩、小麥奴、寒水石、麻黃各一兩、川連一兩五錢、雄精三錢、辰砂二錢、西牛黃錢半、珍珠粉一錢各為細末、同研極勻、煉蜜為丸、每重一錢、曬乾蠟匱、每服一丸、尋常以新汲水一盞、研一丸放水中、令化盡服之、若病人渴欲飲水者與之、多飲為妙。）須臾。
當發寒戰汗出。其狂即止。若服一時許不作汗。再服一丸。以汗出狂定為止。此皆予從陶氏歷治多驗之方法。節錄之。以備後學採用。
白話文：
以生脈飲這類的藥來恢復陽氣，穩固快要脫失的元氣。如果心火熾盛導致像瘋狂一樣的症狀，可以用參珀茯神湯（西洋參、炒酸棗仁各七點五克、茯神十五克、石菖蒲、遠志肉各三點七五克、乳香二克、琥珀、辰砂各一點八七五克，將後兩味藥混合後沖服）。再配合金箔鎮心丸（金箔五片、人參、茯神、犀角各三點七五克、西黃牛膽、天竺黃、青龍齒、龍膽草、生地、遠志、朱砂、鐵粉各二點六二五克，全部磨成細末，用蜂蜜做成如桐子大小的藥丸，每次服用七粒）來鎮定心神，疏通閉塞的氣機以安定心神。心神安定後，瘋狂的症狀自然會停止。
總之，發狂這種病症，雖然有虛證、實證、寒證、熱證的不同，但大多數屬於實證，虛證比較少。治療這種病，總是以瀉火為首要，再輔以化痰、理氣、涼血、疏通經絡的方法。要仔細觀察病情，分清輕重緩急來兼顧治療，這才是治療瘋狂的要訣。至於那些像瘋狂但又不是瘋狂的，就要找出病因來分別治療。如果誤以為是陽盛實熱的瘋狂，就貿然使用寒涼瀉下的藥物，反而會加速病人的死亡。臨床醫生一定要仔細審查，明辨虛實。當瘋狂症狀正盛的時候，
最好的方法莫過於在病人旁邊生一盆火，倒一碗醋在火上，讓醋的氣味衝入病人的鼻腔，再用冷薑水噴灑病人的頭面和胸口，瘋狂的症狀就會暫時平靜下來。這樣才能夠仔細觀察病人的情況，參看脈象和氣色，分辨陰陽虛實，對症下藥，避免草率診斷而誤人。同時，還要囑咐病人家打開窗戶，掀開床帳，讓清新的空氣進入，使病人的心氣豁然開朗，這也是非常重要的。
【補充說明】熱邪鬱結在胃，胃熱蒸騰心臟，熱邪竄入陽經絡就會發狂，竄入陰經絡就會導致厥症。這種情況大多同時伴有痰氣鬱結。治療要以辛涼清胃，芳香開結為首要。我治療瘋狂症，常常內服外治並用。外治法是用芒硝一斤，用開水溶解，用三五塊一尺見方的青布浸泡在硝水裡，等冷卻後，稍微擰乾，敷在病人的胸口和後背上，頻繁更換。
如果能出汗睡著，瘋狂的症狀就會減輕。內服法用陶氏解結湯（即三汁寧絡飲，用竹瀝薑汁調服），開竅疏通經絡，同時清除心胃的熱邪，以解決痰結氣結的問題。服藥後，如果病人出現寒顫出汗，瘋狂的症狀就會平定。陶氏認為，發狂的病人如果能出汗就能活，不能出汗就會死。這真是深得要領的話。但這是針對傷寒病失汗後轉為陽狂的情況而言。如果是伏氣溫熱、時行溫疫，
大多是因為沒有及時清熱或攻下，導致陽熱過盛而發狂。沒有及時清熱的，用白虎湯合黃連解毒湯來清熱；沒有及時攻下的，用白虎承氣湯來攻下。痰多的，佐以礞石滾痰丸；火盛的，佐以當歸龍薈丸。這些都是治療瘋狂病常用的藥方。只有熱邪結在胸口，導致不能說話，或是陽毒發狂卻不能出汗，或是溫熱病發狂卻不能出汗，或是熱毒壅塞，精神將要衰竭的，常常用人參竹瀝飲（吉林人參五點六二五克，淡竹瀝兩大湯匙，隔水燉好，去掉人參渣，沖入熱童便一杯）
再調服狂證奪命丹（鍋底墨、灶突墨、屋樑上的灰塵、青子芩、小麥奴、寒水石、麻黃各三十七點五克、川連五十六點二五克、雄精十一點二五克、辰砂七點五克、西黃牛膽五點六二五克、珍珠粉三點七五克，全部磨成細末，混合均勻，用蜂蜜做成每粒重三點七五克的藥丸，曬乾後用蠟封裝。每次服用一粒，一般用新汲取的井水一杯，研化後讓病人服用，如果病人渴了想喝水，可以多喝一點。）
過一會兒，病人應該會出現寒顫出汗，瘋狂的症狀就會停止。如果服藥一小時左右還不出汗，就再服一粒，以出汗後瘋狂停止為度。這些都是我從陶氏那裡學來，經過多次驗證有效的方法，在這裡記錄下來，供後學者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