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訂通俗傷寒論》~ 第八章·傷寒兼證 (47)
第八章·傷寒兼證 (47)
1. 第十三節·秋燥傷寒
氣為水母。氣開乃能行水。氣以養神。氣宣則神自清。如燥已化熱。及新感溫燥。宜用辛涼甘潤。清宣氣機。辛涼，如蘇薄荷、鮮蔥白、嫩桑芽、青連翹、炒牛蒡、清蒿腦、滁菊花、銀花之類。甘潤，如鮮茅根、鮮野菰根、活水蘆筍、栝蔞皮、雅梨皮、青蔗皮、梨汁、蔗汁、竹瀝、柿霜、西瓜皮、綠豆皮、生荸薺汁、生藕汁之類。於辛潤劑中。
酌加三四品。清潤輕靈以泄其熱。熱泄則清肅令行。氣機流利。津液運行。亦必津津化汗而解。陰虛便結者。於辛潤劑中。酌加鮮生地、元參心、鮮柏子仁、大麻仁、黑芝麻、淨白蜜、淡海蜇之類。養陰潤腸。夾濕而兼有伏暑者。於辛潤劑中。酌加鮮冬瓜皮子、滑石、通草、淡竹葉等之淡滑清滲。
生山梔、青蒿子、霜桑葉、鮮竹葉、絲瓜絡、蘿蔔纓等之輕苦微燥。皆取輕清流利。以解蘊伏之暑濕。若重者。酌加薑汁、炒木通、芩、連、柏、及綿茵陳、鮮貫眾之類。苦降辛通。開化濕熱。其濁熱黏膩之伏邪。依附胃腸渣滓者。則攻下一法。又未可緩施。或用苦泄。如枳實汁、酒浸生軍汁之類。
或用鹹潤。如風化硝、元明粉之類。或用滑降。如瀉葉、炒蔞皮、鮮圓皂仁、郁李淨仁之類。但下宜適中。不可太過。且上焦邪氣開通。天氣下降。地氣自隨之以運行。又何必峻下為能乎。其有燥熱竄入肌肉皮膚。發癍發疹。隱隱不現者。宜用辛涼開達。輕清芳透。如牛蒡、連翹、銀花、丹皮、栝蔞皮、青蒿腦、紫草尖、鮮大青、鮮茅根、活水蘆筍、鮮捲心竹葉、燈心、青箬葉之類。其有燥熱傷陰。
邪閉心宮。舌絳無苔。神昏譫妄者。宜用清潤開透。用藥最要空靈。如犀角尖、鮮生地、連翹心、銀花、鮮石菖薄、蘆筍、梨汁、竹瀝、和薑汁少許之類。涼藥熱飲。取其流通。此治新感秋燥。初中末用藥之大法也。張禾芬曰。燥氣搏濕之病。即吳鞠通所謂肺感燥氣。脾伏濕邪是也。
但不如喻氏燥濕二字為簡當。（嘉言曰、濕統四時、春曰風濕、夏曰暑濕、秋曰燥濕、冬曰寒濕。）其病秋深時最多。如秋分後天久不雨。最易劇發。人煙稠密之處尤廣。若兼伏暑。病尤深重。一起即煩躁昏譫。燥渴恣飲。或閉悶無汗。或汗雖泄而邪不解。或咳血。或泄血。
甚則血熱肝燥。火旺生風。筋脈瘛瘲。肢臂強直。目瞪口噤。舌卷囊縮。便多幹結。或澼澼似痢。或初雖水瀉。暴注下迫。旋即干秘。溲多赤澀。脈多沉部弦數。按之細澀。證雖險變百出。大綱亦只數端。在上焦有二。一肺之化源絕。二熱閉神昏。中焦亦有二。一胃絡脈絕。
二臟結下痢。下焦只有一。男則精竭髓枯。女則血枯肝絕。選藥制方。莫如鮮藥之取效較速。其次花露。如鮮葦莖、鮮菊葉、鮮忍冬藤葉、鮮枇杷葉、鮮淡竹葉、鮮大青葉、鮮桑芽、鮮梨皮、鮮橘葉、鮮青箬葉等之輕清氣燥。生蘿蔔汁、生梨汁、淡竹瀝、鮮石菖蒲汁等之清化燥痰。
白話文：
秋燥引起的傷寒，是因為「氣」是產生水的根本，氣機運行順暢才能帶動水液。氣也是養護精神的根本，氣機通暢則精神自然清明。如果燥邪已經化熱，或者新感染了溫燥之邪，應該使用辛涼、甘潤的藥物，來疏通氣機。
辛涼的藥物，像是蘇葉、薄荷、新鮮蔥白、嫩桑芽、青連翹、炒牛蒡、青蒿、滁菊花、金銀花等。甘潤的藥物，像是新鮮茅根、新鮮野菰根、活水蘆筍、栝蔞皮、雅梨皮、青甘蔗皮、梨汁、甘蔗汁、竹瀝、柿霜、西瓜皮、綠豆皮、生荸薺汁、生藕汁等。在辛潤藥的基礎上，可以酌情加入三四種，清潤輕靈的藥物來宣洩熱邪。熱邪被疏散，則清肅之氣得以正常運行，氣機流暢，津液也能正常運行，自然就會出汗而痊癒。
若是陰虛導致便秘，則在辛潤藥的基礎上，酌加鮮生地、元參心、鮮柏子仁、大麻仁、黑芝麻、純淨白蜜、淡海蜇等藥物，來滋養陰液、潤滑腸道。如果夾雜濕邪，同時又有伏暑，則在辛潤藥的基礎上，酌加鮮冬瓜皮子、滑石、通草、淡竹葉等，這些具有淡滲利濕作用的藥物。
生山梔、青蒿子、霜桑葉、鮮竹葉、絲瓜絡、蘿蔔纓等藥物，雖然輕微苦燥，但都取其輕清流利的特性，來解除潛藏的暑濕。若病情較重，可酌加薑汁、炒木通、黃芩、黃連、黃柏，以及綿茵陳、鮮貫眾等，利用它們苦寒降泄、辛散通滯的藥性，來開化濕熱。對於那些濁熱黏膩、依附在胃腸的伏邪，則必須使用攻下之法，不能延緩。可以用苦泄的方法，比如枳實汁、酒浸生大黃汁等；或用鹹潤的方法，比如風化硝、元明粉等；或用滑降的方法，比如瀉葉、炒栝蔞皮、鮮圓皂仁、郁李仁等。但是攻下的藥力要適中，不可過度。而且上焦的邪氣疏通，天氣自然下降，地氣也會隨之運行，又何必過於使用猛烈的攻下藥呢？
如果燥熱竄入肌肉皮膚，出現斑疹但不明顯，應該使用辛涼開達、輕清芳香透散的藥物，比如牛蒡、連翹、金銀花、丹皮、栝蔞皮、青蒿、紫草尖、鮮大青、鮮茅根、活水蘆筍、鮮捲心竹葉、燈心草、青箬葉等。如果燥熱傷陰，邪氣閉塞心竅，出現舌頭紅絳無苔、神志昏迷、胡言亂語的症狀，應該使用清潤開透的藥物，用藥最重要輕靈，比如犀角尖、鮮生地、連翹心、金銀花、鮮石菖蒲、蘆筍、梨汁、竹瀝，可以加入少量薑汁，這些涼性藥物要熱服，取其流通藥力的作用。以上是治療新感秋燥，在初、中、末期用藥的主要原則。
張禾芬說，燥氣與濕邪相互作用的疾病，就是吳鞠通所說的「肺感燥氣，脾伏濕邪」。但不如喻氏用「燥濕」二字來概括更為簡潔恰當。（嘉言說，濕邪貫穿四季，春天叫風濕，夏天叫暑濕，秋天叫燥濕，冬天叫寒濕。）這種病在深秋時節最多，比如秋分後如果天久不下雨，就最容易爆發，在人口稠密的地方尤其常見。如果同時兼有伏暑，病情就會更加嚴重。發病初期就可能出現煩躁、昏迷、胡言亂語、口渴、大量飲水，或胸悶無汗，或出汗但邪氣不解，或咳血、便血，嚴重則會出現血熱肝燥，火旺生風，導致筋脈抽搐、肢體僵硬、眼睛睜大、口噤咬緊、舌頭捲縮、陰囊收縮、大便乾燥，或者腹瀉像痢疾一樣，或者開始是水瀉，但很快就變成便秘，小便赤澀，脈象大多沉弦而數，按之細澀。雖然證候變化很多，但主要分為幾種。在上焦主要有兩種：一是肺的化生之源斷絕，二是熱邪閉塞導致神志昏迷。在中焦也有兩種：一是胃絡脈斷絕，二是臟結導致下痢。在下焦只有一種：男性則精竭髓枯，女性則血枯肝絕。
選用藥物、制定處方，最好使用新鮮藥材，效果比較快，其次可以使用花露。比如新鮮蘆葦莖、新鮮菊花葉、新鮮忍冬藤葉、新鮮枇杷葉、新鮮淡竹葉、新鮮大青葉、新鮮桑芽、新鮮梨皮、新鮮橘葉、新鮮青箬葉等，它們都具有輕清氣燥的特性。生蘿蔔汁、生梨汁、淡竹瀝、鮮石菖蒲汁等，則能清化燥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