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訂通俗傷寒論》~ 第八章·傷寒兼證 (46)
第八章·傷寒兼證 (46)
1. 第十三節·秋燥傷寒
則燥而涼。以燥為全體。而以熱與涼為之用。兼此二義。方見燥字圓活。法當清潤溫潤。次辨虛實。葉天士先生曰。秋燥一證，頗似春月風溫。溫自上受。燥自上傷。均是肺先受病。但春月為病。猶是冬令固密之餘。秋令感傷。恰值夏月發泄之後。其體質之虛實不同。初起治肺為急。
當以辛涼甘潤之方。氣燥自平而愈。若果有暴涼外束。只宜蔥豉湯加杏仁、蘇梗、前胡、桔梗之屬。延綿日久。病必入血分、須審體質證候。總之上燥治氣。下燥治血。慎勿用苦燥劫爍胃汁也。又次辨燥濕。石芾南曰。病有燥濕。藥有潤燥。病有風燥、涼燥、暑燥、燥火、燥郁夾濕之分。
藥有辛潤、溫潤、清潤、咸潤、潤燥兼施之別。燥邪初傷肺氣。氣為邪阻。不能布津外通毛竅。故身無汗。寒熱疼痛。又不能布津上濡清竅。下潤胃腸。故口乾舌燥。喉癢乾咳。胸懣氣逆。二便不調。治者當辨燥濕二氣。孰輕孰重。所兼何邪。（如兼風、兼寒、兼伏暑之類。
）所化何邪。（如化火、未化火之分。）所夾何邪。（如夾水、夾痰、夾食、夾內傷之類。）對病發藥。使之開通。（開是由肺外達皮毛，與升散之直向上行者不同、通是由肺下達胃腸、通潤通利、皆謂之通、非專指攻下言。）雖然。燥病夾濕。用藥最要靈活。專潤燥。須防其滯濕。
專滲濕。須防其益燥。必先詰其已往。以治其現在。治其現在。須顧其將來。試述其用藥要略。涼燥初起。宜用辛潤。開達氣機為君。如杏仁、牛蒡、蔥白、豆豉、前胡、桔梗之屬。寒重者。加以溫潤。如蔻仁、橘紅、生薑、紅棗皮之屬。邪機閉遏。在上焦、咳嗽胸懣。痰黏氣逆者。
加以通潤。宣暢上氣。如遠志、蘇子、紫菀、百部之屬。在中焦、脘悶嘔惡。噯腐吞酸者。加以消降。疏暢中氣。如萊菔子、生蘿蔔汁、蜜炙枳實、鮮佛手之屬。在下焦。裡氣不暢。大便燥結者。加以辛滑。通暢下氣。如炒蔞皮、鮮薤白、春砂仁拌搗郁李淨仁之屬。氣機一開。
大便自解。即汗亦自出。此皆辛中帶潤。自不傷津。且辛潤又能行水。燥郁來濕者宜之。辛潤又能開閉。內外閉遏者宜之。若涼燥之氣。搏遏濕熱。內蒙清竅。神識昏迷者。急用辛開淡滲。如賴橘紅、炒牛蒡、白芷、白芥子、細辛、鮮石菖蒲、連翹心、生苡仁、浙苓皮、通草、燈心之屬。
（查辛開上達之品、首推細辛、辛潤而細、善能開達、用量多至二三分、少則一分、其次芥子牛蒡、芥子辛潤而圓、善能流走、牛蒡辛潤而香、善能開透。屬子與仁、皆寓生機、又次白芷翹心、氣香味辛、質又極滑、化濕開閉、而不傷津、皆能開表、又能通里、余已歷驗不爽、配蘆筍鮮冬瓜子尤妙。）以開氣閉。
白話文：
秋天的乾燥，性質是乾燥且涼爽的。乾燥是其整體特徵，而熱和涼則是它的表現。同時兼顧這兩種性質，才能體會「燥」字的圓融靈活。治療上應當採用清潤或溫潤的方法，並進一步辨別虛實。葉天士先生說，秋燥這種病症，很像春天的風溫。風溫是從上而受，秋燥也是從上而傷，兩者都是肺臟先受病。但春天生病，多半是冬天身體固密的餘留；而秋天感受病邪，正值夏天發散之後，所以體質的虛實不同。剛開始治療要以治療肺臟為首要。
應該採用辛涼甘潤的藥方，使燥氣自然平息而痊癒。如果確實有外來的寒涼束縛，則只適合用蔥豉湯加上杏仁、蘇梗、前胡、桔梗等藥材。如果病情持續時間長，病邪一定會進入血液層面，必須仔細審視體質和證候。總體來說，上部的乾燥要治理氣分，下部的乾燥要治理血分，千萬不要使用苦燥的藥物來損耗胃液。此外，還要辨別燥和濕。石芾南說，疾病有燥濕之分，藥物有潤燥之別。疾病有風燥、涼燥、暑燥、燥火、燥鬱夾濕等不同情況。
藥物有辛潤、溫潤、清潤、鹹潤、潤燥兼施等不同類別。燥邪最初侵犯肺氣，導致氣機受到阻礙，無法將津液輸布到體表，所以身體沒有汗液，出現怕冷發熱和疼痛。也無法將津液輸布到上部滋潤清竅，以及下部潤澤胃腸，所以會有口乾舌燥、喉嚨癢乾咳、胸悶氣逆、大小便不順等症狀。治療的人應當辨別燥和濕這兩種氣，哪種較輕哪種較重，同時還兼有哪些邪氣（比如兼有風、寒、潛伏的暑邪等）。
以及會轉化成什麼邪氣（比如化火或未化火），還夾雜了哪些邪氣（比如夾水、痰、食積、內傷等）。針對病情來開藥，使之通暢（開是指從肺向外達到皮毛，與升散直接向上不同；通是指從肺向下達到胃腸，具有通潤、通利的作用，都叫做通，不是單指攻下）。雖然這樣，但燥病夾雜濕氣時，用藥最需要靈活。專門潤燥，要注意會不會造成濕氣停滯；專門滲濕，要注意會不會助長乾燥。必須先詢問過去的病史，來治療現在的疾病；治療現在的疾病，必須考慮到未來的情況。試著說明用藥的要點。涼燥初期，適宜使用辛潤的藥物，以開達氣機為主要目標，比如杏仁、牛蒡、蔥白、豆豉、前胡、桔梗等。寒邪較重者，可以加上溫潤的藥物，比如蔻仁、橘紅、生薑、紅棗皮等。如果邪氣鬱閉在上焦，出現咳嗽胸悶、痰黏氣逆等症狀，可以加上通潤的藥物，來宣暢上部的氣機，比如遠志、蘇子、紫菀、百部等。如果邪氣在中焦，出現脘腹悶脹、噁心嘔吐、噯氣吞酸等症狀，可以加上消降的藥物，來疏暢中部的氣機，比如萊菔子、生蘿蔔汁、蜜炙枳實、新鮮佛手等。如果邪氣在下焦，出現腸道不暢、大便乾燥等症狀，可以加上辛滑的藥物，來通暢下部的氣機，比如炒蔞皮、新鮮薤白、春砂仁搗碎拌郁李仁等。氣機一旦暢通，大便自然通暢，汗液也會自然排出。這些藥物都帶有辛味和潤性，不會損傷津液。而且辛潤又能行水，對於燥鬱兼有濕氣的人很適合。辛潤又能開閉，對於內外閉塞的人很適合。如果涼燥之氣與濕熱相搏，內蒙清竅，導致神識昏迷，要趕緊使用辛開淡滲的藥物，比如賴橘紅、炒牛蒡、白芷、白芥子、細辛、新鮮石菖蒲、連翹心、生苡仁、浙苓皮、通草、燈心草等。
（考察辛開上達的藥物，首推細辛，它辛潤而細，最能開達，用量多至二三分，少則一分。其次是芥子和牛蒡，芥子辛潤而圓滑，善於流走；牛蒡辛潤而香，善於開透。屬於子和仁的藥物，都寓含生機。再次是白芷和連翹心，氣味辛香，質地又非常滑潤，能夠化濕開閉，而且不損傷津液，都能開達體表，也能疏通內里。我多次驗證都非常有效，如果搭配蘆筍和新鮮冬瓜子效果更好。）用來開散氣機鬱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