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論條辨》~ 卷之七 (9)
卷之七 (9)
1. 辨脈法上篇第十三
假令得純弦脈者。死。何以知之。以其脈如弦直。是肝臟傷。故知死也。
純弦。即素難所謂真肝脈至。如弦直。即素難所謂中外急如循刀刃責責然。如按琴瑟弦。如新張弓弦是也。
南方心脈。其形何似。師曰。心者。火也。名少陰。其脈洪大而長。是心脈也。心病自得洪大者。愈也。
心主血脈。其王在夏。故其脈洪大而長。應萬物盛長之象也。然素難皆言心脈鉤。鉤以性情言。洪大而長以體勢言。
假令脈來微去大。故名反。病在裡也。脈來頭小本大者。故名覆。病在表也。上微頭小者。則汗出。下微本大者。則為關格不通。不得尿。頭無汗者。可治。有汗者。死。
尿。與溺同。反覆。鉤之反覆也。此條下文脫二節。錯一節。在前。此節亦疑多錯誤。
西方肺脈。其形何似。師曰。肺者金也。名太陰。其脈毛浮也。肺病自得此脈。若得緩遲者皆愈。若得數者。則劇。何以知之。數者南方火。火克西方金。法當癰膿。為難治也。
肺主皮毛。上為華蓋。故脈毛浮。緩遲者。脾土之脈也。兼得緩遲為愈者。肺金得土為逢生也。法當癰膿者。金逢火化也。
此下當有如上文假令云云之轉語。一節。疑脫落。
假令下利。寸口。關上。尺中。悉不見脈。然尺中時一小見。脈再舉頭者。腎氣也。若見損脈來至。為難治。
下利屬少陰。損脈自上下由肺而之腎為極。故腎病見損脈為難治。此上當有北方腎脈其形何似云云。問答起語一節。此乃其下文轉語一節也。舊錯在第十一條前。今移。
問曰。二月得毛浮脈。何以處言至秋當死。師曰。二月之時。脈當濡弱。反得毛浮者。故知至秋死。二月肝用事。肝脈屬木。應濡弱。反得毛浮者。是肺脈也。肺屬金。金來剋木。故知至秋死。他皆仿此。
應。平聲。此承上條復以四時脈氣。屬五行生剋應病。以主吉凶死生之理。揭一以例其餘。所以示人持診之要法也。
師曰。脈肥人責浮。瘦人責沉。肥人當沉。今反浮。瘦人當浮。今反沉。故責之。
責。求也。肥人當沉者。肌膚厚。其脈深也。故求其病於浮。瘦人當浮者。肌膚薄。其脈淺也。故求其病於沉。褚氏曰。肥人如沉。而正沉者愈沉。瘦人如浮。而正浮者愈浮。此之謂也。
師曰。寸脈下不至關為陽絕。尺脈上不至關為陰絕。此皆不治。決死也。若計其餘命死生之期。期以月節克之也。
寸為陽。陽生於尺而動於寸。故下不至關為陽絕。尺為陰。陰生於寸而動於尺。故上不至關為陰絕。言生息斷絕也。余命謂未盡之天年也。上期。日期也。下期。期約也。月節克之。與前條二月得毛浮脈至秋死同推。
師曰。脈病人不病。名曰行屍。以無王氣。卒眩僕。不識人者。短命死。人病脈不病。名曰內虛。以無穀神。雖困無苦。
白話文：
如果摸到純粹的弦脈，這個人會死。為什麼呢？因為這種脈像繃緊的弦一樣又直又硬，代表肝臟已經受損，所以知道會死亡。
純弦脈，就是《素問》裡說的真肝脈出現時的樣子，像繃緊的弦一樣又直又硬，也就是《素問·難經》所說的「脈來中外急迫，就像用刀刃劃過一樣，又像按壓琴瑟的弦，或者像新張開的弓弦一樣」。
南方的屬心脈，它的形狀是怎樣的呢？老師說，心屬火，又名少陰，它的脈象是洪大而長，這就是心脈。如果心臟有病，脈象反而變洪大，這就是好轉的徵兆。
心臟主管血脈，它的旺季在夏季，所以脈象會呈現洪大而長的狀態，這是呼應萬物繁盛生長的現象。然而《素問》都說心脈是「鉤脈」，「鉤」是從心臟的性質來說的，而「洪大而長」則是從脈的形體來說的。
如果脈象來的時候微弱，去的時候卻變大，這就叫做「反脈」，代表病在身體內部。如果脈象來的時候頭部小，根部大，這就叫做「覆脈」，代表病在身體表面。如果脈象上部微弱，頭部細小，就會出汗；如果脈象下部微弱，根部粗大，就會導致關格不通，無法排尿。如果頭部沒有汗，還可以治療，如果出了汗，就代表死亡。
「尿」和「溺」是同一個意思。「反覆」是指鉤脈的反向變化。這段文字的下面應該漏掉了兩節，錯了一節，而且放在了前面。這段也懷疑有很多錯誤。
西方的屬肺脈，它的形狀是怎樣的呢？老師說，肺屬金，又名太陰，它的脈象是毛而浮。如果肺臟有病，脈象自己呈現這種狀態，如果脈象是緩慢的，就會好轉，如果是急促的，就會病情加重。為什麼知道呢？因為急促的脈象屬南方火，火會剋西方的金，按道理會長癰膿，很難治療。
肺主管皮膚和毛髮，像上方的遮蓋物一樣，所以脈象會是毛而浮。緩慢的脈象是屬脾土的脈象。兼有緩慢的脈象而好轉，是因為肺金得到了土的滋養。按道理會長癰膿，是因為金被火所剋制。
這下面應該有像上面「假令」那樣的轉語，漏掉了一節。
假設出現腹瀉，寸口、關上、尺中都摸不到脈，但是尺中偶爾能摸到一點點，脈象微微抬頭，這是腎氣的作用。如果出現虛弱的脈象，就很難治療。
腹瀉屬於少陰。虛弱的脈象從上面下來，由肺到腎，是走向衰竭的表現，所以腎病出現虛弱的脈象是很難治療的。這上面應該有像「北方的腎脈是什麼形狀呢？」這樣一問一答的開頭語，這一段是下面的轉語，舊版錯誤地放在了第十一條的前面，現在把它移過來。
有人問，二月摸到毛而浮的脈象，為什麼說要到秋天才會死？老師說，二月的時候，脈象應該是柔軟虛弱的，如果反而摸到毛而浮的脈象，就知道到秋天會死。二月是肝臟當令，肝脈屬木，應該是柔軟虛弱的。如果反而出現毛而浮的脈象，這是肺脈。肺屬金，金會剋木，所以知道到秋天會死。其他的狀況都以此類推。
「應」是平聲。這段承接上文，再次用四時的脈象與五行的相生相剋，來對應疾病，判斷吉凶生死。揭示其中一個，以作為示範，告訴大家診斷脈象的重要方法。
老師說，肥胖的人脈象應該是浮的，消瘦的人脈象應該是沉的。如果肥胖的人脈象反而沉，消瘦的人脈象反而浮，這就代表不正常。
「責」是要求的意思。肥胖的人脈象應該是沉的，是因為肌肉豐厚，脈象較深，所以應該要求診斷浮脈的疾病；消瘦的人脈象應該是浮的，是因為皮膚薄，脈象較淺，所以應該要求診斷沉脈的疾病。褚氏說，肥胖的人如果脈象沉，而且是很沉的，就會好轉；消瘦的人如果脈象浮，而且是很浮的，就會好轉，這就是這個道理。
老師說，寸脈下不到關部，稱為陽氣斷絕；尺脈上不到關部，稱為陰氣斷絕。這些都是無法治療的，必定會死亡。如果要推算剩下的壽命和死亡時間，要用月節的相剋來推算。
寸脈屬陽，陽氣從尺部產生，在寸部活動，所以下不到關部，代表陽氣斷絕。尺脈屬陰，陰氣從寸部產生，在尺部活動，所以上不到關部，代表陰氣斷絕。這是說生命氣息斷絕了。剩下的壽命是指還沒有過完的自然壽命。上面所說的「期」，是指預定的時間，下面所說的「期」，是指預定的約定。用月節的相剋來推算，和前面說的二月摸到毛而浮的脈象到秋天會死，是用相同的道理推算的。
老師說，脈象有病但人沒有病，這叫做「行屍」，因為沒有旺盛的生命氣息，突然會眩暈倒地，不認識人，這是短命的象徵，一定會死亡。人有病但脈象沒有病，這叫做「內虛」，因為沒有穀物精氣的滋養，雖然困乏但不會感到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