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九十論》~ 辯少陰脈緊證（五十二）
辯少陰脈緊證（五十二）
1. 辯少陰脈緊證（五十二）
玄華得傷寒六七日，煩，昏，睡多吐嘔，小便白色，自汗出。予診其脈，寸口尺中俱緊，謂曰：「寒中少陰經中，是以脈緊，當作少陰治也。」仲景云：「病人脈緊反汗出，亡陽也，屬少陰證，當咽痛而復吐利。」蓋謂此也。
有難者曰：「脈訣以緊為七表，仲景以緊為少陰，緊脈為陰耶？」予曰：「寸口脈俱緊者，口中氣出，唇口乾燥，蜷臥，足冷，鼻中涕出，舌上白苔，勿妄治也。」又云：「緊則為寒。」又云：「曾為人所難，緊脈從何而來？」師曰：「假令亡汗若吐，以肺裡寒，故令脈緊。」又曰：「寸口脈微，尺中緊，其人虛損多汗。」
由是觀之，則是寒邪入經絡所致，皆虛寒之脈也。其在陽經則浮而緊，在陰經則沉而緊。故仲景云：「浮緊者名為傷寒。」又云：「陽明脈浮而緊者，必潮濕。」此在陽則脈浮而緊者，仲景又云：「病人脈陰陽俱緊者，屬少陰。」又云：「寸口脈微，尺脈緊，其人虛損多汗。」則陰常在絕不見陽。又云：「少陰，脈緊至七八日，自下利，脈暴微，手足反溫，脈緊反去者，此欲解也。」此在陰沉而緊也。仲景云：「浮為在表，沉為在裡，數為在腑，遲為在臟。」欲知表裡臟腑，先以浮沉遲數為定，然後兼餘脈而定陽陰也。若於脈訣而言，則疏矣。故予嘗謂傷寒脈者，當以仲景脈為準法。
白話文：
玄華患傷寒六七天，煩躁、昏沉、嗜睡、嘔吐、小便清白、自汗。我診其脈，寸口和尺脈都緊，判斷是寒邪侵犯少陰經，所以脈緊，應當按照治療少陰經的方法治療。張仲景說：「病人脈緊卻又自汗，是陽氣虛脫，屬於少陰經證候，通常伴隨咽喉痛，還會嘔吐腹瀉。」這正好符合玄華的狀況。
有人問道：「脈訣中將脈緊歸於七表證，而張仲景卻將脈緊歸於少陰證，緊脈到底是陰證還是陽證呢？」我說：「寸口脈都緊的人，往往氣息微弱，嘴唇乾燥，蜷縮臥床，手腳冰冷，流鼻涕，舌苔白，這種情況不要亂治。」我又說：「脈緊表示寒邪。」還有人問我：「我曾被別人問倒，緊脈究竟是怎麼來的？」老師說：「假如病人出汗或嘔吐，導致肺部寒邪，就會導致脈緊。」又說：「寸口脈微弱，尺脈緊，說明此人體虛，多汗。」
由此可見，這些脈象都是寒邪侵入經絡引起的，都是虛寒的脈象。寒邪在陽經則脈浮而緊，在陰經則脈沉而緊。所以張仲景說：「脈浮而緊，稱為傷寒。」又說：「陽明經脈浮而緊，必定伴隨潮濕。」這是指寒邪在陽經的脈象。張仲景又說：「病人脈陰陽俱緊，屬於少陰經證。」又說：「寸口脈微弱，尺脈緊，此人體虛，多汗。」這說明陰證常在裡，陽證則難以見到。還說：「少陰經證，脈緊持續七八天，自行腹瀉，脈象突然變弱，手腳反而變溫暖，脈緊反而消失，這是疾病要痊癒的徵兆。」這是指寒邪在陰經的脈象。張仲景說：「脈浮表示在表，脈沉表示在裡，脈數表示在腑，脈遲表示在臟。」想要了解疾病在表裡臟腑的部位，首先要根據脈象的浮沉遲數來判斷，然後再結合其他脈象來判斷陰陽。如果只根據脈訣，就顯得粗略了。所以我常常說，治療傷寒的脈診，應該以張仲景的脈法為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