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識》~ 卷三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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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19)

1. 血氣形志篇第二十四

經絡不通,九針論。作筋脈不通。

不仁,馬雲。謂𤸷重而不知寒熱痛癢也。張云。頑痹軟弱也。簡按不仁。即神農本經死肌。後世所謂木是。𤸷乃頑痹。後世所謂麻是。二證不同。然麻者必木。木者多麻。故王注以下。並以𤸷痹釋之。(當與診要經終篇參看。)

醪藥,甲乙。藥。作醴。

白話文:

《血氣形志篇第二十四》:

經絡不通,在《九針論》中稱為筋脈不通。

「不仁」,馬蒔解釋為身體沈重且失去對寒熱痛癢的知覺。張介賓認為是頑固麻木、軟弱無力的症狀。簡按指出,「不仁」即《神農本草經》所說的「死肌」,後世稱為「木」;而「�」則是頑固痹症,後世稱為「麻」。這兩種症狀雖不同,但麻木往往相伴,木者多兼麻,因此王冰等注家皆以「𤸷痹」解釋。(可參考《診要經終篇》對照。)

「醪藥」,在《甲乙經》中寫作「醪醴」。

2. 寶命全形論第二十五

馬雲。篇內首節。有盡欲全形。故名。曰寶命者。以次節有懸命。蓋非寶惜天命。其形難以全耳。

四時之法成,吳云。是以四時之法成也。高雲。人之所以成。同於四時之法成。簡按高注誤。

夫鹽之味鹹者,馬雲。按王注以鹽味津泄者。為喻陰囊濕。弦絕者。為喻肺傷。木敷者。為指肺病。皆自人身言之。非也。此三者。猶詩經之所謂興也。上三句。興下一句也。唯楊上善之注。獨合經義。余深取之。簡按吳以鹽味津泄。為比腎氣施泄。而遺精寢汗咳血之疾紛然。弦絕者為肺病。木敷者為肝脹。張則以鹽味津泄。為喻腎氣有損。二陰不守。弦絕者。與吳同。木敷者。為肝肺之損。且云。敷。內潰也。發。飄墮也。木敷於外者。凋殘之兆也。皆不如楊義之為優矣。志高依楊注。而意少異。滑云。此段有缺誤。木敷者其葉發。太素。作木陳者其葉落。爭黑。當作爭異。壞府。謂三者之病。猶云崩壞之處也。詳此文義。若曰夫弦絕者。其音嘶敗。木陳者。其葉落。鹽之味鹹者。其氣令器津液泄。病深者其聲噦。絕皮傷肉。血氣爭異。人有此三者。是謂壞府。毒藥無治。短針無取。蓋以弦絕況聲噦。木落況絕傷。津泄況血氣爭異也。庶通。錢潢傷寒溯源集云。蓋此篇。帝欲盡愈天下最深之病。而伯對以病之深而將敗者。豈能悉愈。若留淫日深。著於骨髓者。如鹽之味鹹。其氣味深入浸潤。雖以瓷器之堅。亦能滲透。而津泄其滷液。以譬邪氣之浸淫於筋骨臟腑之中。而難於洗拔。且腎為潤下鹹水之臟。若下泄不固。則腎之元陽精氣敗絕矣。又如絲絃之將絕。則其音破碎而嘶敗。以譬脈之弦絕急者。為肝氣將絕。豈若木之敷榮者。能生髮其枝葉乎。所以病之深而難治者。胃氣敗而脾絕。聲必噦逆也。謂之壞府者。人身之軀殼。所以藏五臟六腑。如藏器之府。靈樞脹論曰。臟腑之在胸脅腹裡也。若匱匣之藏禁器也。若人而有此三臟之敗。是謂壞府。雖毒藥無能治。短針不能取。若徒用之。適足以絕皮傷肉。而無益也。何也。病情至此。氣乖血死。血氣爭黑。而不可治也。此篇經義。自唐王太僕以來。俱未之能解。豈可引之以作證邪。素問雖上古典墳。義深難解。其旨豈終晦乎。二氏所注。未知於經旨何如。附以存一說。

,熊。音西。馬叫聲。張云。破聲曰嘶。簡按前王莽傳。大聲而嘶。師古注。嘶。聲破也。熊音誤耳。王注嘶。嗄。玉篇。嗄。聲破。當從王張。

是謂壞府,張云。府。猶宮府也。人之傷殘日久。則形體損敗如此。故謂之壞府。簡按王引抱朴子。今本無所考。徐堅初學記。引抱朴子云。文摯愆筋以療危困。仲景穿胸以納赤餅。此但醫家猶能若是。

白話文:

《寶命全形論第二十五》:

馬蒔說:本篇開頭提到“盡欲全形”,因此命名為“寶命全形”。所謂“寶命”,是因為後文提到“懸命”,意指若不珍惜天命,形體就難以保全。

關於“四時之法成”:
吳崑認為這是指順應四時規律而成就。高世栻解釋為人體的形成與四時法則相同,但簡按指出高注有誤。

關於“夫鹽之味咸者”:
馬蒔指出,王冰的註解將鹽味津洩比喻陰囊潮濕,弦絕比喻肺傷,木敷比喻肺病,這些解釋偏離原意。實際上,這三句如同《詩經》中的“興”,前文為比喻,後文點明主旨。唯有楊上善的註解符合經義,最為可取。
簡按補充:吳崑將鹽味津洩比作腎氣外洩,導致遺精、盜汗、咳血等症;弦絕為肺病,木敷為肝脹。張介賓則認為鹽味津洩喻腎氣虧損、二陰失守,弦絕同吳注,木敷為肝肺損傷,並解釋“敷”為內潰,“發”為凋落,均不如楊上善註解精當。
滑壽認為此段文字存在缺誤,如“木敷者其葉發”在《太素》中作“木陳者其葉落”,“爭黑”應為“爭異”,“壞府”指病情嚴重如府庫崩壞。他重新梳理文義,以弦絕喻聲音嘶啞,木落葉喻形體損傷,鹽洩津喻血氣紊亂,三者俱現即為“壞府”,此時藥物針石已難奏效。
錢潢在《傷寒溯源集》中進一步闡釋:本篇討論深重病症的治癒極限。鹽味滲透瓷器比喻邪氣深入筋骨臟腑;弦絕如肝氣將竭,聲嘶脈敗;木敷榮而枝葉生發反襯病情深重致胃氣敗絕、噦聲頻現。“壞府”喻人體如藏器之府(《靈樞·脹論》),若三臟俱損則府庫崩壞,此時氣血乖逆(“爭黑”),治療徒然傷皮肉而無益。他強調此段經義自王冰以來多被誤解,需結合上下文重新解讀。

關於“嘶”:
熊宗立注音為“西”,釋為馬叫聲。張介賓稱“破聲曰嘶”。簡按引《漢書·王莽傳》顏師古注“嘶即聲破”,指出熊音有誤。《玉篇》亦釋“嗄”為聲破,支持王冰與張介賓的註解。

關於“是謂壞府”:
張介賓解釋“府”如宮府,指人體長期傷殘致形質毀敗,故稱“壞府”。簡按提及王冰所引《抱樸子》內容今本未見,徐堅《初學記》引文載名醫文摯、仲景的極端療法,說明醫家或有非常手段,但與此處“壞府”無直接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