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識》~ 卷三 (16)
卷三 (16)
1. 宣明五氣篇第二十三
是謂五禁，九針論。作五裁。五行大義。引黃帝養生經。作五賊。
陰病發於骨，張云。骨屬腎。腎者。陰中之陰也。吳馬並同。
陽病發於血，張云。血屬心。心者。陽中之陽也。
陰病發於肉，張云。肉屬脾。脾者。陰中之至陰也。
邪入於陽則狂，馬雲。生氣通天論曰。陰不勝其陽。則脈流薄疾。並乃狂。
邪入於陰則痹，吳云。邪。陰邪也。痹。痹論所謂五臟痹也。陰邪入於陰。是重陰也。則為五臟痹也。馬雲。成𤸷痹也。張云。壽夭剛柔篇曰。病在陰。命曰痹。九針論曰。邪入於陰。則為血痹。
搏陽則為巔疾，張云。搏。擊也。巔。癲也。邪搏於陽。則陽氣受傷。故為癲疾。上文言邪入於陽則狂者。邪助其陽。陽之實也。此言搏陽則為巔疾者。邪伐其陽。陽之虛也。故有為狂為癲之異也。九針論曰。邪入於陽。轉則為癲疾。言轉入陰分。故為癲也。簡按搏。薄同。迫也。馬吳注。以巔疾為巔頂之疾。並非。徐氏經絡全書云。搏。當作傳。不可從。（下文搏陰同）癲狂判然兩疾。而後世混稱難辨。因舉數說而昭之。五十九難云。狂癲之病。何以別之。然狂疾之始發。少臥而不飢。自高賢也。自辨知也。自倨貴也。妄笑好歌樂。妄行不休。是也。癲疾始發。意不樂。僵仆直視。是也。楊玄操云。狂病之候。不愛眠臥。不肯飲食。自言賢智。歌樂行走。此是陽氣盛之所成。故經言重陽者狂。今世以此為癲病。謬矣。癲。顛也。發即僵仆倒地。故有癲蹶之言。陰氣大盛。故不得行立而倒也。今世以為癇病者。誤矣。陳氏雪潭居醫約云。狂。謂妄言妄走也。癲。謂僵仆不省也。各自一症。然經有狂癲疾者。（按厥論。陽明之厥。則癲疾欲走呼。此癲似言狂。）有言狂互引癲者。又言癲疾為狂者。（按見陰陽類論）此則又皆狂癲兼病。今病有狂言狂走。頃時前後僵仆之類。有僵仆後妄見鬼神。半日方已之類。是以狂癲兼病者也。欲獨閉戶牖而處。陰不勝其陽。則脈流薄疾並。此乃獨狂症也。陳此說。證之經文。驗之病者。頗為明晰。
搏陰則為喑，張云。邪搏於陰。則陰氣受傷。故聲為喑啞。陰者。五臟之陰也。蓋心主舌。而手少陰心脈。上走喉嚨。系舌本。手太陰肺脈。循喉嚨。足太陰脾脈。上行結於咽。連舌本。散舌下。足厥陰肝脈。循喉嚨之後。上入頏顙。而筋脈絡於舌本。足少陰腎脈。循喉嚨。系舌本。故皆主病喑也。九針論曰。邪入於陰。轉則為喑。言轉入陽分則氣病。故為喑也。樓氏綱目云。喑者。邪入陰部也。經云。邪搏陰則為喑。又云。邪入於陰。搏則為喑。然有二症。一曰舌喑。乃中風舌不轉運之類。是也。一曰喉喑。乃勞嗽失音之類。是也。蓋舌喑。但舌本不能轉運言語。而喉咽音聲。則如故也。喉喑。但喉中聲嘶。而舌本則能轉運言語也。唐慧琳藏經音義云。喑者。寂然而無聲。啞者。有聲而無說。舌不轉也。簡按吳云。喑。啞也。張云。為喑啞。知是樓氏所謂舌喑。琳音所謂啞也。
白話文：
宣明五氣篇第二十三
這是五禁的論述，根據《九針論》所言，制定了五種裁決方法，闡述五行的大義，並引用《黃帝養生經》的觀點，說明五種致病因素。
陰性疾病始於骨骼，張仲景說，骨屬於腎，腎是陰中之陰。吳普、馬氏皆持相同觀點。
陽性疾病始於血液，張仲景說，血屬於心，心是陽中之陽。
陰性疾病始於肌肉，張仲景說，肌肉屬於脾，脾是陰中之至陰。
邪氣入侵陽氣則導致狂症，馬氏說，《生氣通天論》記載：陰氣不能制約陽氣，則脈絡運行薄弱急促，就會導致狂症。
邪氣入侵陰氣則導致痹症，吳普說，邪氣指陰邪，痹症是《痹論》中所說的五臟痹證。陰邪入侵陰氣，這是陰氣過盛，就會導致五臟痹證。馬氏說，是成片的痹證。張仲景說，《壽夭剛柔篇》記載：疾病在陰氣，稱為痹症。《九針論》記載：邪氣入侵陰氣，就會導致血痹。
衝擊陽氣則導致癲疾，張仲景說，衝擊是指攻擊的意思，巔指癲癇。邪氣衝擊陽氣，則陽氣受損，所以導致癲癇。上文提到邪氣入侵陽氣則導致狂症，是邪氣助長陽氣，屬於陽氣實證；而這裡說衝擊陽氣則導致癲疾，是邪氣攻伐陽氣，屬於陽氣虛證，所以狂症和癲疾有所不同。《九針論》記載：邪氣入侵陽氣，轉入陰分則導致癲疾，意思是邪氣轉入陰分，所以導致癲癇。簡要分析一下，「衝擊」與「薄弱」相近，指壓迫之意。馬氏和吳普的註解，將癲疾解釋為頭頂的疾病，是不對的。《徐氏經絡全書》說，「衝擊」應當解釋為「傳遞」，不可採用前一種說法。（下文「衝擊陰氣」同）癲癇和狂症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疾病，但後世混淆難辨，因此列舉多種說法以加以澄清。《五十九難》記載：狂症和癲疾，如何區分？狂症初期，少睡不飢，自認為賢能，自認為聰明，自認為高貴，胡亂大笑喜歡唱歌跳舞，胡亂行事不停，就是狂症；癲疾初期，心情不好，身體僵硬倒地直視，就是癲疾。楊玄操說，狂症的症狀，不喜歡睡眠，不肯吃喝，自稱聰明賢能，唱歌跳舞行走，這是陽氣旺盛造成的，所以經書說陽氣過盛則為狂症。現在世人將此誤認為癲癇，是錯誤的。癲，指癲癇，發病時就僵硬倒地，所以有「癲蹶」的說法，陰氣過盛，所以不能行走站立而倒地。現在世人將此誤認為癇證，也是錯誤的。《陳氏雪潭居醫約》說：狂，是指胡言亂語胡亂跑動；癲，是指僵硬倒地不省人事。各有各的症狀。但是經書中有狂癲並發的記載。（按：厥論中，陽明之厥，則癲疾欲走呼，此癲似言狂。）有說狂症會互相引發癲疾，也有說癲疾會變成狂症。（按：見《陰陽類論》）這些都是狂癲並發的疾病。現在的疾病，有狂言狂走，一會兒就僵硬倒地的；有僵硬倒地後妄見鬼神，半天才能恢復的；這些都是狂癲並發的疾病。想要獨自關閉門窗而居住，陰氣不能制約陽氣，則脈絡運行薄弱急促，這就是單獨的狂症。陳氏的這種說法，以經文為證，以病人為驗，相當清楚明白。
衝擊陰氣則導致喑啞，張仲景說，邪氣衝擊陰氣，則陰氣受損，所以聲音變得喑啞。陰氣，是指五臟的陰氣。大致來說，心主舌，手少陰心經上行至喉嚨，系於舌根；手太陰肺經循行於喉嚨；足太陰脾經上行止於咽喉，連於舌根，散佈於舌下；足厥陰肝經循行於喉嚨之後，上行至額頭，而筋脈絡於舌根；足少陰腎經循行於喉嚨，系於舌根。所以這些經脈都主治喑啞。《九針論》記載：邪氣入侵陰氣，轉入陽分則導致喑啞，意思是轉入陽分則氣機受病，所以導致喑啞。樓氏《綱目》說，喑啞是邪氣入侵陰部。經書說，邪氣衝擊陰氣則導致喑啞，又說邪氣入侵陰氣，衝擊則導致喑啞。其實有兩種症狀，一種是舌喑，是中風舌頭不能轉動之類；一種是喉喑，是勞累咳嗽失音之類。舌喑，只是舌根不能轉動說話，而喉嚨咽喉的聲音則如常；喉喑，只是喉嚨聲音嘶啞，而舌根則能轉動說話。唐慧琳《藏經音義》說，喑，是指寂靜無聲；啞，是指有聲音而不能說話，舌頭不能轉動。簡要分析，吳普說，喑，就是啞；張仲景說，是喑啞，知道這是樓氏所說的舌喑，慧琳音義所說的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