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識》~ 卷二 (2)
卷二 (2)
1. 靈蘭秘典論第八
吳云。靈臺蘭室。黃帝藏書之所。秘典。秘藏典籍也。
白話文:
吳國說到,靈臺和蘭室,是黃帝收藏圖書的地方,祕典則是指那些珍藏的典籍。
十二臟,張云。臟。藏也。六臟六腑。總為十二。分言之。則陽為腑。陰為臟。合言之。則皆可稱臟。猶言庫藏之藏。所以藏物者。如宣明五氣篇曰。心藏神。肺藏魄之類。是也。簡按下篇有十一臟之稱。周禮有九臟。莊子有六臟。可見其無定名焉。
白話文:
關於「十二臟」,張機說:「臟就是藏納的意思。」
人體共有六臟六腑,合稱為十二腑臟。但從陰陽屬性來說,又可區分為陽腑、陰臟,合起來統稱為「臟」,就像倉庫貯藏物品一樣。
《宣明五氣篇》中說:「心藏神,肺藏魄」,這類說法說明瞭臟器的功能是藏納。
但需要注意的是,在不同的文獻中,對臟器的數量有不同的稱法。例如:
- 《周禮》中稱「九臟」
- 《莊子》中稱「六臟」
由此可見,「十二臟」並非一個固定不變的稱呼。
相使貴賤,張云。相使者。輔相臣使之謂。貴賤者。君臣上下之分。吳云。清者為貴。濁者為賤。
遂言,簡按王注六節藏象云。遂。盡也。遂言二字。見家語。
白話文:
相使貴賤,這是指輔助和被輔助的關係,指的是輔助和主導之間的角色。貴賤指的是地位的高低,清潔的被視為高貴,混濁的被視為低賤。
遂言,根據簡略的按語和王冰的註解,遂的意思是完全或徹底。遂言這兩個字出現在《孔子家語》中。
心者君主之官也,簡按靈邪客篇云。心者。五臟六腑之大主。精神之所舍。荀子解蔽篇云。心者。形之君也。神明之主也。出令而無所受令。淮南子云。夫心者。五臟之主也。所以制使四肢。流行血氣。五行大義。引本經。作主守之官。云。心為主守之官。神明出者。火者。南方陽。光暉。人君之象。神為身之君。如君南向以治。易以離為火。居太陽之位。人君之象。人之運動。情性之作。莫不由心。故為主守之官。神明所出也。說文。官。吏事君也。玉篇。官。宦也。
白話文:
心臟是人體的主宰,就像帝王掌控臣民一樣。
靈邪客篇中說:心是五臟六腑的統帥,是精神寄居的地方。
荀子的解蔽篇中說:心是形體的君王,是神明的主宰。它發號施令,不受其他器官的制約。
淮南子中說:心是五臟之首,它指揮四肢運動,運行氣血。
五行的理論中將心臟歸為「火」,因為南方屬陽,光熱明亮,正如同帝王的形象。
神是人體的主宰,就像君王坐南朝北治理國家一樣。在易經中,離卦代表火,屬於太陽之位,象徵人君。
人體的運動、情感、思維等一切活動都由心臟控制,因此心臟是主宰和發號施令的器官,也是神明發出的地方。
說文中「官」字,指的是管理君主事務的官員。玉篇中「官」字,指的是宦官。
肺者相傅之官,五行大義云。肺為相傅之官。治節出者。金能裁斷。相傅之任。明於治道。上下順教。皆有禮節。肺於五臟。亦治節所出。
白話文:
按照五行相生相剋的理論,肺被稱為「相傅之官」。肺的作用是掌管節制和裁斷。就像國家中負責管理秩序的大臣一樣,肺在人體中負責調節氣息的出入。金元素具有裁斷和決策的作用,肺屬金,因此具備治節的功能。肺在五臟中也扮演著規範和控制的作用,就像一位明智的領導者,能夠讓上下級都遵守秩序和禮節。
治節,馬雲。凡為治之節度。從是而出焉。張云。節。制也。靈五癃津液別云。五臟六腑。心為之主。肺為之相。
白話文:
治療分節
所有治療都應遵循一定的原則。這份原則由馬雲提出。張從正說,「節」指制約。黃帝內經《五癃津液別篇》中說,五臟六腑中,心臟為主君,肺臟為丞相。
肝者將軍之官,五癃津液別篇云。肝為之將。師傅篇云。肝者主為將。吳云。肝氣急而志怒。故為將軍之官。簡按奇病論云。肝者。中之將也。取決於膽。肝膽為表裡。故肝出謀發慮。而膽為之斷決也。日知錄云。春秋傳昭公二十八年。豈將軍食之而有不足。正義曰。此以魏子將中軍。故謂之將軍。及六國以來。遂以將軍為官名。蓋其元起於此。(管子立政篇。將軍大夫。以朝官吏。)
白話文:
中醫認為肝臟像一位將軍,主宰人體的決策和運行。
古代醫書《五癃津液別篇》和《師傅篇》都提到,肝臟是人體的將軍。
醫學家吳氏認為,肝氣旺盛時,人會表現出急躁易怒的情緒,因此稱肝臟為將軍之官。
《奇病論》指出,肝臟是人體中樞的將軍,與膽相表裡。肝臟負責出謀劃策,而膽則負責決斷。
《日知錄》記載,春秋時期的《左傳》中提到:“豈將軍食之而有不足?”意思是,魏國的將軍率領中軍作戰,所以稱他為將軍。從六國時期開始,將軍逐漸成為一種官職的名稱,其起源可以追溯到管仲的《立政篇》,其中提到“將軍大夫”,負責掌管朝中官吏。
膻中者臣使之官,張云。按十二經表裡。有心包絡。而無膻中。心包之位。正居膈上。為心之護衛。脹論曰。膻中者。心主之宮城也。李云。貼近君主。故稱臣使。臟腑之官。莫非王臣。此獨泛言臣。又言使者。使令之臣。如內侍也。滑云。膻。徒旱切。上聲濁字。說文云。肉膻也。音同袒褐之袒。云膻中者。豈以袒裼之袒。而取義耶。簡按滑注屬曲解。韓詩外傳。舜甑盆無膻。注。膻。即今甑篦。所以盛飯。使水火之氣上蒸。而後飯可熟。謂之膻。猶人身之膻中也。義太明切。李高及汪昂但云。膻中。即心包絡。非。蓋二者雖在上焦。膻中則無形之宗氣。心包絡則包心之血絡。豈可概而為一乎。薛雪云。膻中。亦名上氣海。為宗氣所積之處。心包絡。包為膜。心君之宮室。絡為膜外之巷術。心君之城府也。一為密勿之地。一是畿甸之間。臣使之義著焉。膻中者。宮室外之城府也。此說近是。
白話文:
膻中是臣子的官府。
根據十二經絡的表裡關係,有心包絡,但沒有膻中。心包絡的位置正好在膈膜之上,是保護心臟的。張氏說:「膻中是心君主的宮殿。」李氏說:「靠近君主,所以稱為臣使。」臟腑的官員,都是國家的臣子。這裡只泛泛地說臣,又說使,是說傳遞君王命令的臣子,就像內侍一樣。
滑氏說:「羶,讀作『徒旱』音,是上聲的濁字。《說文解字》說:『羶,肉的氣味。』發音和『袒褐』的『袒』字相同。說膻中,是因為袒裼的『袒』字嗎?」
簡按,滑氏的注釋比較牽強。根據《韓詩外傳》,舜的蒸籠和盆子沒有羶味。注釋說:「羶,就是現在的蒸籠篦子。用來盛放飯,讓水火之氣向上蒸騰,然後飯才能煮熟。稱之為羶,就像人體的膻中一樣。」這個意思非常清楚。李高和汪昂只說膻中就是心包絡,這是錯誤的。因為這兩個部位雖然都在上焦,但是膻中是無形的宗氣,而心包絡是包裹心臟的血絡,怎麼能概括為一體呢?
薛雪說:「膻中,又名上氣海,是宗氣聚集的地方。心包絡,膜為包裹,是心君的宮殿;絡為膜外的通道,是心君的居所。一個是隱祕之地,一個是衛星城。臣使的含義在此很明顯。膻中是宮殿外圍的城牆。」這個說法接近正確。
喜樂出焉,吳云。膻中氣化。則陽氣舒。而令人喜樂。氣不化。則陽氣不舒。而令人悲愁。是為喜樂之所從出也。李云。喜笑屬火。此云喜樂出焉。其配心君之府。較若列眉矣。
白話文:
吳認為,喜樂是從膻中氣化而來的。膻中氣化後,陽氣就會舒暢,讓人感到喜樂。如果氣化不暢,陽氣不舒,就會使人悲傷憂愁。這是喜樂產生的來源。
李認為,喜笑屬於火,因此說「喜樂出焉」,是與心君之府相應的。如果將喜樂與皺眉相比較,喜樂就更為明顯。
脾胃者倉廩之官,五行大義。無胃字。荀子富國篇楊倞注。谷藏曰倉。米藏曰廩。遺篇刺法論云。脾為諫議之官。知周出焉。(三因方。作公正出焉。)脾為諫議大夫。出於千金方。及胡悟五臟圖說。
白話文:
脾胃是儲藏食物的官司,這是五行理論的精髓。但是沒有「胃」這個字。荀子的《富國篇》中楊倞注釋說:「穀物存放的地方叫倉,米存放的地方叫廩。」《遺篇·刺法論》中提到:「脾是諫議大夫,主管進諫。」(《三因方》中寫作「公正出焉」)脾是諫議大夫的說法來自《千金方》和胡悟的《五臟圖說》。
大腸者傳道之官,本輸篇。及五行大義引河圖。大腸。為傳道之腑。韓詩外傳。大腸者。轉輸之腑也。三十五難。大腸。傳瀉行道之腑也。馬雲。道。導同。
小腸者受盛之官,本輸篇。三十五難。韓詩外傳。及五行大義引河圖並云。小腸者受盛之腑也。
白話文:
大腸是負責傳送食物的器官。
《本草經》和《五行大義》引用了《河圖》中關於大腸的記載。大腸是傳送食物的器官。
《韓詩外傳》中說:大腸是轉運食物的器官。
《三十五難》中說:大腸是傳送和排泄食物的器官。馬雲說:“道”與“導”同義。
化物出焉,張云。小腸居胃之下。受盛胃中水穀。而分清濁。水液由此而滲於前。糟粕由此而歸於後。脾氣化而上升。小腸化而下降。故曰化物出焉。高雲。受胃之濁。水穀未分。猶之受盛之官。腐化食物。先化後變。故化物由之出焉。
白話文:
張元素說:「化物是由小腸產生的。」
小腸位於胃的下方,接受並儲存胃裡的水和食物,並將它們分類為清濁之物。清澈的液體從小腸前部滲出,而殘渣從小腸後部排出。
脾氣將食物向上運行,而小腸則將食物向下運化。因此,小腸被稱為「化物」的地方。
高思謙說:「小腸接受胃中的濁物,此時水和食物還沒有分離,它就像一個盛放食物的容器。食物在小腸中腐爛消化,先發生變化,然後再被排出。因此,化物是由小腸產生的。」
腎者作強之官伎巧出焉,高雲。腎藏精。男女構精。鼓氣鼓力。故腎者猶之作強之官。造化生人。伎巧由之出焉。吳云。伎。音技。作強。作用強力也。伎。多能也。巧。精巧也。簡按高注仍王義。似是。李云。腎處北方而主骨。宜為作強之官。水能化生萬物。故曰伎巧出焉。五行大義云。腎為作強之官。伎巧出者。水性是智。智必多能。故有伎巧。巧則自強不息也。古今黈云。技雖不至於道。亦遊於藝者之所貴。巧雖未至於神。亦妙萬物而為言。不作強則何以得之。故知作強者。乃精力之謂。以上三說。略與王旨差。姑存之俟考。
白話文:
腎臟是強壯的器官,各種技能和巧思都源於它。
腎臟儲藏著精氣。男女結合產生精氣,鼓舞氣力和力量。因此,腎臟就像一個強壯的官員。天地造化孕育生命,技能和巧思都由腎臟產生。
吳氏解釋說:技,讀音同“技術”。作用強力,就是指產生強大的力量。技,指多種能力。巧,指精巧。
簡按:高氏的註解依然沿用王氏的看法,似乎比較合適。李氏認為:腎臟位於北方,主宰骨骼,所以應該是強壯的器官。水能滋養萬物,所以說伎巧源於腎臟。
《五行大義》說:腎臟是強壯的器官,伎巧源於腎臟,因為水性為智,智力必定能帶來多種能力,所以有伎巧。巧思能使人不斷強健。
《古今鏡》說:技巧雖然達不到道的境界,但也是藝術家所珍視的。巧思雖然達不到神妙的境界,但也能精巧地描繪萬物。如果沒有強壯的身體,怎麼能得到這些技巧和巧思?所以,強壯的身體就是精力充沛的意思。
以上三種說法與王氏的看法略有差異。暫且保留,等待考證。
三焦決瀆之官,吳云。決。開也。瀆。水道也。上焦不治。水濫高原。中焦不治。水停中脘。下焦不治。水蓄膀脹。故三焦氣治。則為開決溝瀆之官。水道無泛溢停蓄之患矣。簡按本輸篇。三焦者。中瀆之腑也。水道出焉。五行大義云。三焦處五臟之中。通上下行氣。故為中瀆腑也。又引河圖云。三焦孤立。為內瀆之腑。說文。瀆。溝也。今據倉廩傳道受盛等之例而考之。決。疑是中。或云。央誤。荀子。入其央瀆。注。中瀆也。如今人家出水溝也。
白話文:
三焦:負責疏通水道的器官
「三焦」的意思是「決瀆之官」。「決」是開通的意思,「瀆」是水道的意思。如果上焦不健康,水就會氾濫在高處。如果中焦不健康,水就會停滯在中脘(胃部)。如果下焦不健康,水就會蓄積在膀胱,導致水腫。因此,三焦氣血運行調和,水道就會暢通,不會出現氾濫或停滯的問題。
據《本輸篇》記載,三焦是中瀆的腑,水液由此排出體外。《五行大義》說,三焦位於五臟之中,貫通上下行氣,因此是中瀆之腑。《河圖》中也提到,三焦是孤立的,是內瀆之腑。《說文解字》中,「瀆」的意思是溝渠。根據「倉庫傳遞道路、接收載物」等說法類推,「決」字應該寫作「中」,或者說是「央」字的誤寫。荀子在《勸學篇》中說「入其央瀆」,注釋中解釋為「中瀆」。這就像現在人們家中的排水溝一樣。
膀胱者州都之官,張云。膀胱位居最下。三焦水液所歸。是同都會之地。故曰州都之官。簡按本輸篇。二十五難。及五行大義引河圖云。膀胱為津液之腑。韓詩外傳。膀胱。湊液之腑也。周禮地官。五黨為州。鄭注。州。二千五百家。人四縣為都。
白話文:
張仲景說:「膀胱是津液匯集的官府。」膀胱位於人體最下方,是三焦水液匯集的場所,就像是一個都城。所以,把它比喻為「州都之官」。
韓詩外傳中也提到:「膀胱是匯聚液體的臟腑。」《周禮》裡記載,五個鄉鎮組成一個州。鄭玄注釋說:「州」有二千五百戶人家。四個縣組成一個都。
津液藏焉氣化則能出矣,張云。膀胱有下口。而無上口。津液之入者為水。水之化者由氣。有化而入。而後有出。是謂氣化則能出矣。營衛生會篇曰。水穀俱下而成。下焦濟泌別汁。循下焦而滲入膀胱。正此謂也。然氣化之原。居丹田之間。是名下氣海。天一元氣。化生於此。元氣足則運化有常。水道自利。所以氣為水母。知氣化能出之旨。則治水之道。思過半矣。蕭京軒岐救正論云。夫三焦既主相火。水道之出。無非稟氣以為決也。不曰能出而曰出焉。蓋氣本自化。不待化於氣而始能出也。今津液主水。膀胱司水。水不自化。而化於氣。此陰以陽為用。未免少費工夫。故不曰出焉。而曰則能出矣。語意之次。又包許多妙用。
白話文:
張仲景說:「膀胱有下水道,但沒有上水道。流入膀胱的液體是水,水被氣化後才能排出。」
《營衛生會篇》中記載:「食物中的水液和穀氣一起流入下焦,下焦將水液和穀氣分開,水液通過下焦流入膀胱,這就是上面所說的。」
但是,氣化的源頭在丹田,稱為「下氣海」。天一元氣在此產生,元氣充足,運化就規律,則水道自然通暢。所以說氣是水的母親。明白氣化能排水的原理,那麼治療水病的方法就有了把握。
蕭京軒在《岐救正論》中說:「三焦主管相火,水道的排放都依靠稟賦的氣來決定。」不說「能出」,而說「出焉」,說明氣本來就具有化氣的作用,不需要通過氣化才能排出。
現在津液主水,膀胱主管水,水不能自化,由氣來化解。這是陰陽互用的原理,難免花費更多精力。所以不說「出焉」,而說「則能出矣」。這句話包含著很多微妙的道理。
十二官,趙獻可醫貫云。玩內經註文。即以心為主。愚謂人身別有一主。非心也。謂之君主之官。當與十二官平等。不得獨尊心之官為主。若以心之官為主。則下文主不明則十二官危。當云十一官矣。蓋此一主者。氣血之根。生死之關。十二經之綱維也。呂東莊評云。十二官各有所司。而惟心最貴。心得其職。則十二官皆得其宜。猶孟子謂耳目之官不思。而蔽於物。心之官則思。思則得之。蓋心與百體。分言之則各有所官。統言之則心為百體之主。即此義也。故曰君主之官。曰主明。文義自見。若謂別有一主。則心已不可稱君主。豈主復有主乎。又謂下文當云十一官。不當云十二官。此拘牽句字。而不求其義也。即以經文例之。六節臟象論云。凡十一臟。取決於膽。五臟六腑。膽已在內。則宜云十臟。而云十一臟。又將別有一膽耶。靈樞邪客篇曰。心者。五臟六腑之大主。精神之所舍。如趙氏言。亦止應云四臟六腑之大主矣。又豈心非其心耶。趙氏欲主張命門為一身之要。未嘗無說。而必穿鑿經文附會之。卻不可為訓。凡論學論醫。皆不可如此。
白話文:
《十二官論》,趙獻可的《醫貫》說,品味《內經》的註解,認為心是主宰器官。我認為人體另有一個主宰,不是心。姑且稱之為「君主之官」,它應該與十二官地位平等,不能獨尊心官為首。如果以心官為首,那麼下文「主不明則十二官危」就應該寫成「十一官危」了。因為這個「君主之官」是氣血的根源,生死攸關,是十二經脈的綱領。
呂東莊評析說,十二官各有職司,但唯獨心最為尊貴。心如果能履行職責,那麼十二官也能各安其位。就像孟子說的,耳目之官不思考,容易受到外物矇蔽,而心之官會思考,思考就能得到正確的認識。心與其他器官分開來說,各有職司;但總體來說,心是百體之主。這就是君主之官的含義,稱之為「主明」,文義就一目瞭然了。
如果說另有一個主宰,那麼心就不能稱作君主了。難道君主之上還有君主嗎?又說下文應該寫成「十一官」,不應寫成「十二官」,這是拘泥於字句,而沒有探求義理。
就經文來說,《六節臟象論》說:「凡十一臟,取決於膽。」五臟六腑,膽已經包含在內了,應該說「十臟」,怎麼說「十一臟」呢?難道還有一個獨立的膽嗎?《靈樞·邪客篇》說:「心者,五臟六腑之大主,精神之所舍。」照趙氏的說法,也只應該說「四臟六腑之大主」了。難道心就不是心了嗎?
趙氏主張命門是人體的核心,不無道理。但不能穿鑿經文,牽強附會,這是不可取的。無論是治學還是行醫,都不能這樣做。
其宗大危,高雲。宗祧且危。簡按說文。宗。尊祖廟也。白虎通云。宗者。何謂也。宗者尊也。為先祖主。宗。人之所尊也。
白話文:
其宗廟狀況岌岌可危,像高高的雲層般無法觸及。宗廟和祖廟都處於岌岌可危的狀態。
根據《說文解字》的記載,"宗"指尊貴的祖廟。而《白虎通》中解釋說,"宗"是尊貴的意思,是指先祖的主祭者。宗廟是人們所尊崇的。
至道在微,高雲。承上文大危之意而言。至道在微。上文大危。乃人心惟危之義。此至道在微。乃道心惟微之義。道惟微也。故變化無窮。既微且變。則人孰知其原。
白話文:
真正的道存在於細微之處。
承接上文的「大危」觀點,「至道在微」意指真正的道非常細微。
上文中的「大危」指的是人心的危險,而這裡的「至道在微」則指道心的細微。
道非常細微,所以它的變化無窮無盡。既細微又變化多端,因此沒有人能知曉它的本源。
窘乎哉消者瞿瞿,吳云。窘。窮也。乎哉。嘆辭。張云。瞿瞿。不審貌。謂十二官相失。則精神日消。瞿瞿然莫審其故。誠哉窘矣。馬雲。瞿。音履。禮檀弓。瞿瞿如有求而弗得。注云。眼目速瞻之貌。彼不知此養生之法者。有消而無長。瞿瞿然驚顧。擬而議之。窘迫哉。此消者瞿瞿也。簡按詩東方未明篇。狂夫瞿瞿。傳。無守之貌。禮玉藻。視容瞿瞿。注。驚遽不審貌。張注本之。張馬注義並通。吳志高俱仍王注。以消為消息之義。豈有此理耶。且王以瞿瞿訓勤勤。未見所出。太素作濯濯。廣雅。濯濯。肥也。一曰。娛遊也。
白話文:
真令人焦慮啊,消瘦的人們感到茫然不安。
「窘」字的意思是貧窮。「乎哉」是一個嘆息詞。「瞿瞿」的意思是不明不白。十二臟腑相互失去聯繫,精神就會逐漸衰弱。茫然不安,不知道原因。這真是令人焦慮啊!
「瞿」字發音同「履」。《禮記·檀弓》中說:「瞿瞿如有求而弗得。」注釋說:「眼睛快速搜尋的樣子。」那些不知道養生方法的人,只是消瘦而不能增長。他們驚慌失措,彷彿在尋找什麼。想想看,這不是很令人焦慮嗎?這就是消瘦的人們感到茫然不安的原因。
簡要地查閱一下《詩經·東方未明》篇:「狂夫瞿瞿。」傳說中這是沒有主見的樣子。《禮記·玉藻》中說:「視容瞿瞿。」注釋說:「驚慌害怕,不知所措。」張注本根據這個說法。張、馬兩位注家意思相通。吳志高兩人仍然沿用王注,認為「消」是指消息。《太素》中作「濯濯」。《廣雅》中說:「濯濯」的意思是肥胖。另一種說法是娛樂遊玩。
閔閔之當,馬雲。閔閔者。說文以為病與傷通也。唯不知其要。則閔閔然獨當其病。孰知何法為善耶。張云。閔閔。憂恤也。謂能憂人之憂。而恤人之危者。又孰足以當其明哲之良哉。蓋甚言知道之少也。簡按馬引說文有訛。閔。愍通。故張以憂恤釋之。二說並不妥。王為深遠之義。必有所本。
毫釐,孫子算經。蠶吐絲為忽。十忽為一絲。十絲為一毫。十毫為一釐。
白話文:
所謂「閔閔之應對」,出自《馬雲》。「閔閔」在《說文解字》中被解釋為「病」和「傷」,但這並不足以理解其要義。真正的「閔閔」之境,是獨自面對疾病,不知該如何是好。誰能知道什麼方法纔是最好的呢?張(某)說,「閔閔」表示憂慮和憐恤,指的是能夠憂慮他人的憂慮,憐恤他人的危難。又有誰能擔得起這樣明智通達的品德呢?這句話深刻地說明瞭知曉良方的重要性。簡氏考證,馬(某)引用《說文解字》時有誤。「閔」與「愍」相通,所以張(某)才用「憂恤」來解釋。這兩種說法都不恰當。王(某)解釋為深遠的含義,必定有其依據。
其形乃制,馬雲。唯心為君主之官。有以制此形耳。張云。積而不已。而形制益多也。高雲。道之形體乃制。制。正也。
白話文:
人體是由「型」而定形的,而心神是統帥全身的。只有心神才能控制這個型體。張氏說:如果心神不受控制,那麼型體就會越來越多變化。高氏說:道的型體是由「制」而定的,這個「制」就是規矩和法則。
精光之道大聖之業,志云。精。純粹也。光。光明也。高雲。心主神明。猶之精光之道也。主明下安。猶之大聖之業也。
白話文:
精氣充沛的途徑是登峯造極的偉大事業。
「精」是純粹的,而「光」是光明的。
「高雲」,意指心主導神志,如同精氣充沛的途徑一般。
「主明下安」,意指心神清明,身體安定,如同偉大事業的成就一般。
齋戒,簡按王引韓說。見易上繫辭。聖人以此齋戒。注。周禮膳夫。王日一舉。齋日三舉。論語。齋必變食。而不飲酒。不茹葷。出莊子。
白話文:
齋戒
摘自王引韓的簡要註解,見於《易經》的上繫辭。聖人用這個方法齋戒。
註解:
- 《周禮》中記載,膳夫在國王齋戒的日子裡提供三餐,平常日子則一天只提供一餐。
- 《論語》中說,齋戒時必須改變飲食,不能飲酒和吃肉。
- 出自《莊子》。
靈蘭之室,馬雲。靈樞刺節真邪篇。外揣篇。皆藏此室。文王有靈臺。語有芝蘭之室。俱異常之謂。志云。心之宮也。簡按志注非是。
傳保,高雲。以傳後世。而保守弗失焉。
白話文:
在《黃帝內經·靈樞刺節真邪篇·外揣篇》中,有一個叫做「靈蘭之室」的地方。這裡收藏著非常珍貴的東西。
周文王曾經有一個「靈臺」,而後世也有「芝蘭之室」這樣的說法。這些都表示了非同尋常的意思。
《難經》說「靈蘭之室」是心臟的宮殿。但是《難經註》的解釋並不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