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波元簡

《素問識》~ 卷八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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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5)

1. 疏五過論篇第六十八

馬雲。疏。陳也。內有五過。故名篇。吳云。篇內。論診治五過。為工者。宜疏遠之。因以名篇。簡按楚辭九歌。疏石蘭兮為芳。注。疏。布陳也。馬蓋本於此。

白話文:

馬雲:疏通。陳述。內有五種過錯。所以名為「疏過」。吳雲:篇內探討診治五種過錯。作為醫師。應當疏遠這些過錯。因此以「疏過」命名此篇。簡按屈原的《楚辭·九歌》有「疏石蘭兮為芳」。注釋:「疏」意為布陳。馬蓋取意於此。

閔閔乎,吳云。玄遠莫測之貌。高雲。閔閔。憂之至也。帝嘆道之遠大幽深。而聖人之術。循經守數。事有五過四德。醫工不可不知。故語雷公。以發明之。

白話文:

「閔閔乎」啊,吳雲說道。玄妙深遠無法捉摸的樣子。高高的雲朵。閔閔表示憂愁到了極點。帝王感嘆道的廣大深奧。而聖人的醫術,遵循經絡,遵循數理。事有五過四德,醫生不能不瞭解。因此將雷公的話語記載下來,用於闡明它們。

論裁志意,吳云。論裁人之志意。必有法則。張云。裁。度也。志云。當先度其志意之得失。

醫事,周禮醫師職云。醫師。掌醫之政令。聚毒藥以共醫事。

脫營衛生寶鑑。論脫營不治證。當參考。陳氏外科正宗云。失榮者。先得後失。始富終貧。亦有雖居富貴。其心或因六慾不遂。損傷中氣。鬱火相凝。隧痰失道。停結而成。其患多生面項之間。初起微腫。皮色不變。日久漸大。堅硬如石。推之不移。按之不動。半載一年。方生陰痛。氣血漸衰。形容瘦削。破爛紫斑。滲流血水。或腫泛如蓮。穢氣熏蒸。晝夜不歇。平生疙瘩。愈久愈大。越潰越堅。犯此俱為不治。此乃脫營之一證也。

白話文:

脫營

摘自《衛生寶鑑》

論述脫營不治的證據

《陳氏外科正宗》記載:脫營是指先得後失,由富裕變貧困的情況。也有些人出生富貴,但內心因慾望難以滿足,導致中氣受損,鬱火凝結,阻塞痰道,在體內停留而形成。這種疾病多發生在面部和頸部。初期會出現輕微腫脹,皮膚顏色不變。時間一長,腫脹會逐漸變大,變得堅硬如石頭,推不動,按不動。六個月到一年後,才開始出現隱痛。氣血逐漸衰退,面容消瘦。破潰後出現紫斑,滲出血水。或者腫脹得像荷葉一樣,散發出難聞的氣味,日夜不停。身體原有的結塊,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大,潰瘍後會變得更加堅硬。如果有這些症狀,都被認為是不治之症。這就是脫營的一種證據。

五氣留連,馬雲。五氣者。五臟之精氣也。

灑酒然,熊音。蘇浪反。寒貌。

此亦治之一過也,簡按據下文例。亦字衍。

毀沮,張云。沮。將魚切。壞也。高雲。沮。音殂。義通。毀沮。猶死亡也。

厥氣上行滿脈去形,張云。厥氣。逆氣也。凡喜怒過度。而傷其精氣者。皆能令人氣厥逆而上行。氣逆於脈。故滿脈。精脫於中。故去形。陰陽應象大論。有此四句。

白話文:

張氏說:「厥氣往上行,充滿脈絡,離散身體。」

厥氣,指逆氣。凡是過度喜怒,因而損傷其精氣者,都能讓人氣厥逆向上運行。氣逆行於脈中,所以脈中充滿。精氣離散於內,所以與身體分離。

《陰陽應象大論》中有「氣滿脈去形」之語,正是在說這個。

必以比類奇恆,吳云。謂比量類例於奇異。及庸常之證也。高雲。奇。異也。恆。常也。異於恆常之病。必比類相參。從容知之。

白話文:

必須用類似和相反的情況來確定(疾病)的性質,吳氏說。所謂比量類例於奇異和庸常的證狀,高氏說,奇就是異,恆就是常。與正常的疾病不同,(要確定性質)必須對比類似的情況,從容地加以瞭解。

三常,張云。即常貴賤。常貧富。常苦樂之義。

封君敗傷,吳云。謂嘗封君。為事毀敗。而中傷者。簡按封君。乃封國之君。敗傷。謂削除之類。追悔已往。以致病也。

白話文:

封君受挫和傷害,是吳之遺言。指的是曾經的封國之君被罷黜和傷害。簡而言之,封君是指封國的國君。而敗傷指的是被罷黜或傷害的行為。後來追悔過去的行為,因此導致生病。

故貴脫勢,吳云。故家貴族也。高雲。故。猶昔也。故貴脫勢。謂昔者身貴。今則脫勢也。馬義同。

不能動神,吳云。醫不能嚴戒其非。竦動其神。而令從命。外為柔和萎弱。至於亂失天常。

必知終始,吳云。終始。謂今病及初病也。張云。謂原其始。要其終也。高雲。必知經脈之終始。

有知餘緒,吳云。謂有知之後。諸凡餘事也。張云。謂察其本知其末也。志云。謂更知灸刺補瀉之緒端。高雲。餘緒者。經脈虛實之病也。簡按今從張注。

白話文:

有知餘緒

吳澄的解釋:

「有知」之後的諸多剩餘事項。

張機的解釋:

觀察它的根源,就能知道它的結果。

志南的解釋:

進一步瞭解灸刺補瀉的要領。

高武的解釋:

「餘緒」指的是經脈虛實的病症。

簡按:

目前採用張機的註釋。

當合男女,吳云。謂男女氣血不同。其脈與證。亦當符合也。張云。男女有陰陽之殊。脈色有逆順之別。故必辨男女。而察其所合也。志云。謂針刺之要。男內女外。堅拒勿出。謹守勿內。是謂得氣。高雲。當合男女而並論之。男女者。陰陽血氣也。應象大論云。陰陽者。血氣之男女。此其義也。簡按合字。義未穩妥。姑仍王注。

白話文:

男女有別,吳某說的是男女氣血不同。他們的脈象和症狀也應該相符。張某說,男女有陰陽之分,脈色有逆順之別。所以,必須辨別男女,然後觀察他們的相合之處。

志雲說的是針刺要領。男為內,女為外。堅硬的地方不要出針,謹守不要刺入。這就是「得氣」了。

高雲認為,應該論述男女的相合。男女是陰陽血氣的象徵。《應象大論》說:「陰陽是血氣的男女。」這就是這個意思。

簡按:「合」字的意義還不清楚,姑且仍用王注的解釋。

離絕菀結,高雲。或陰陽血氣之離絕。或陰陽血氣之鬱結。簡按此注似是。然與下文血氣離守支矣。不如舊注為得。

白話文:

離絕菀結:血氣分離不通暢的高亢狀態。或者是指陰陽血氣的離散和阻塞。

簡評:

這個註解似乎是對的。但與下文「血氣離守支矣」的說法相比,不如舊有的註解更貼切。

嘗富大傷,張云。謂甚勞甚苦也。高雲。如人嘗富。一旦失之。則大傷其神魂。

故傷敗結留薄歸陽膿積寒炅,張云。故。舊也。言舊之所傷。有所敗結。血氣留薄不散。則鬱而成熱。歸於陽分。故膿血蓄積。令人寒炅交作也。

白話文:

因此舊傷沒有癒合,導致血氣停滯、瘀結,鬱而成熱,歸於人體陽分,所以會產生膿血積聚,使人感到寒熱交替。

從容人事,張云。從容於人事。從容。周詳也。

經道,吳云。常道也。張同。高雲。明經脈之道也。簡按高注非。

診必副矣,吳云。副。全也。張云。副。稱也。簡按張本於廣雅。

氣內為寶,張云。氣內者。氣之在內者也。即元氣也。凡治病。當先求元氣之強弱。元氣既明。大意見矣。

過在表裡,張云。求元氣之病。而無所得。然後察其過之在表在裡以治之。

菀熟,馬吳張並作菀熱。簡按大奇論。菀熟。亦誤。

癰發六腑,志云。在內者。五臟為陰。六腑為陽。謂菀熱在內。而癰發於在外之皮肉間也。

與經相明,吳云。經。謂經旨。聖道之所載也。張云。即下文上經下經之謂。上經下經。揆度奇恆。義見病能論。

白話文:

與經一致,吳雲。經。指經文的旨意。聖道所記載的內容。張雲。就是下文提到的上經和下經。上經和下經。推測奇異的現象。意義見於病能論。

五中,吳云。五內也。

決以明堂審於終始,馬雲。明堂部位之義。詳見靈樞五色等篇。張云明堂。面鼻部位也。終始。靈樞篇名也。吳云。決。取正也。明堂。王者朝諸侯布政之所。人身腔之中。有天君主於其內。十二官分司守職。與王者嚮明布政之堂。居然無兩。故謂明堂。終始。謂始病及今病也。志云。臟腑經脈之始。三陰三陽已絕之終。高雲。經脈終始。簡按張終始之解。吳明堂之釋。並誤。馬雲。按帝言五過四德。而今四德不具。亦公不復問。故帝未之答歟。馬說如此。四德未詳何義。而吳以治病之道。氣內為寶以下。為一德。守數據治以下。為二德。診病不審以下。為三德。上經下經以下。為四德。而張則以必知天地一節。為一德。五臟六腑雌雄一節。為二德。從容人事一節。為三德。審於部分一節。為四德。志高則並不言及。蓋以經文不明顯。其義難尋也。

白話文:

根據明堂的原理來判斷疾病的始末。

關於明堂的意義:

詳見《靈樞經》的「五色」等篇章。張景嶽認為明堂是指面部和鼻子。終始,是《靈樞經》中的一個篇名。

吳昆認為,「決」是取決的意思。明堂是古代帝王朝見諸侯和佈施政令的地方。人體的胸腔內部,也有天君主管其中。十二官分工守職,與帝王面對光明佈施政令的大堂相似,因此稱之為明堂。終始,是指疾病的開始和現在的病情。

馬蒔認為,帝王說了五過四德,現在四德不具備,又沒有再問,所以帝王沒有回答。馬蒔的說法可能是這樣。

至於四德的具體含義,目前尚不詳。吳昆認為,治療疾病的方法中,從「氣內為寶」到「能曾益其虛」為一種德行;從「守數據治」到「不治失所」為另一種德行;從「診病不審」到「審病安神」為第三種德行;從「上經下經」到「備悉眾方」為第四種德行。

而張介賓則認為,從「必知天地」一段到「乃可言治病」一段為一種德行;從「五臟六腑雌雄」一段到「六脈所發」一段為第二種德行;從「從容人事」一段到「無所不通」一段為第三種德行;從「審於部分」一段到「臣敢不竭」一段為第四種德行。

祝穆和高武並沒有提及此事,可能是因為經文的含義不明顯,難以推測。

2. 徵四失論篇第六十九

吳云。徵。證也。篇內。證作醫四失。故以名篇。志云。徵者。懲創醫之四失。

言以雜合耶,吳云。謂雜採眾說。而合之己意也。張云。雜合眾說。而不能獨斷也。

外內相失,吳云。外之病情。內之神志。兩者相失。張云。以彼我之神不交。心手之用不應也。故時有疑惑。致乎危殆。

白話文:

內外失協,吳氏認為這是外在症狀和內在神志不協調所致。張氏認為,這是因為患者的內外神志不交流,就像心和手的作用不能協調一樣。因此,患者有時會感到困惑,甚至導致危及生命的後果。

妄作離術,宋本。離。作雜。馬志高本同。吳云。離術。別術也。張同。簡按今從宋本。

坐之厚薄,張云。坐。處也。志云。薄厚。謂肌肉之厚薄。高本。坐。作土。注云。土。舊本作坐。今改。簡按高本近是。

白話文:

「坐之厚薄」

作者:張氏

「坐」的意思是「處所」。「志」說,「厚薄」是指肌肉的厚薄程度。

「高本」中,「坐」字作「土」字。「注」中說,原本「土」字作「坐」字,現在改為「土」字。簡按,「高本」的說法比較合理。

不明尺寸之論診,諸注。診字接下句。是。吳云。千里之外。言其遠也。尺寸人事。言其近也。謂世人求道於遠。常馳騖於千里之外。不明尺寸之近。無遑人事之淺也。志云。言世人多誇大其語。而不明寸尺之微。失寸尺之毫釐。而有千里之謬。蓋人之日用事物。飲食起居。莫不有理。如失其和平。皆能為病。診無人事之審。是忽近而圖遠也。

白話文:

不明尺寸之論診

這段話的註解認為,"診"字連接下一句。吳某說,"千里之外"比喻距離很遠,"尺寸人事"比喻距離很近。意思是世人追求道術,常常跑到千里之外,卻不明白近在自己身上的尺寸之事。

鄭志說,世人往往誇大其詞,卻忽略了寸尺之間的細微之處。錯失寸尺之間的萬分之一,就會造成千裏之遙的謬誤。因為人的日常生活起居,飲食飲食,都有規律。如果不注意平衡,都會生病。如果診斷時不仔細審查人事,就是忽視近在咫尺的事情,而追求遠在天邊的東西。

無人事,張云。即前篇貴賤貧富。守數據治之謂。高雲。謂昧昧以診。不知人之病情也。

從容之葆,志云。葆。寶同。言治診之道。惟天理人事之為葆也。簡按脈要精微論。虛靜為保。甲乙。保。作寶。史記留侯世家注。史記珍寶字作葆。志注有所據。王訓平。未詳所本。馬雲。保同。吳云。草木叢生謂葆。(見燕世家注。)蓋生機之不可遏者也。張云。葆。韜藏也。(莊子。齊物論。葆光之葆。)並於經旨未允當。今從志。

白話文:

書名《從容之葆》,序言中有這樣的說法:〈葆〉和〈寶〉同義,指的是醫療診斷的方法。它強調只有符合自然法則和人倫關係的,纔是保養身體之道。

簡短的按語說明:根據〈脈要精微論〉,保持心靈平靜就是保養身體的方法。《史記‧留侯世家》的注釋提到,「珍寶」一詞在《史記》中也被寫作「葆」。這個注釋是有根據的,但王訓平的解釋並不明確根據何在。馬雲認為「葆」與「保」同義。吳派認為草木茂盛可稱為「葆」(見《燕世家》注釋)。這都是因為植物的生命力旺盛到無法抑制。張派認為「葆」是隱藏的意思(《莊子‧齊物論》:「葆光之葆」)。這些解釋都不符合經文的旨意。現在我們採用《從容之葆》序言中的說法。

坐持寸口,吳云。居然持寸口之脈。張云。若理數未明。而徒持寸口。則五臟之脈。且不能中。志刪坐字。高雲。坐。猶定也。持。即診也。簡按張釋坐為徒。於文義為是。

白話文:

握寸口診脈

吳氏說:直接握住寸口脈位。張氏說:如果理數不明確,而單純地握住寸口,那麼五臟的脈象恐怕都無法準確掌握。

對「坐」字有不同的理解。高氏認為「坐」是穩定的意思,暗示診脈前先安靜下來。而「持」就是診脈的意思。簡氏認為張氏把「坐」解釋為「徒勞」是正確的。

診不中五脈,吳云。診不中於五臟。百病所起始。以診字以下十字為一句。張云。五臟之脈。且不能中。又焉知百病之所起。乃始知自怨其無術。而歸咎於師傳之未盡。簡按張注為是。經脈別論。五脈氣少。胃氣不平。王注。五臟脈少。

白話文:

不能正確診斷五臟脈象

吳氏說:不能正確診斷五臟脈象。這是百病的根源。從「診不中」到「而歸咎」這十個字為一句。

張氏說:五臟的脈象都不能準確診斷,又怎麼能知道百病的起源呢?只能歸咎於自己的醫術不精,卻怪罪老師沒有教好。

簡氏按:張氏的註解是正確的。《經脈別論》中提到,五臟脈象微弱,說明胃氣不和。王氏的註解也指出五臟脈象微弱。

汝不知道之諭受以明為晦,馬志高。並受下句。志云。如不受師之傳諭。不明道之體原。是以天道之明。而為晦矣。

白話文:

你(指學生)不理解老師的教誨,把光明當作黑暗。馬志高同時說了後一句:如果不接受老師的傳授,就不會明白道的本質和根源,因此大道的光明,在你眼裡就變成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