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識》~ 卷七 (13)

回本書目錄

卷七 (13)

1. 骨空論篇第六十

八髎,本篇下文云。尻骨空。在髀骨之後。相去四寸。王云。是謂尻骨八髎穴也。又刺腰痛論云。腰痛引少腹。控䏚不可以仰。刺腰尻交者。兩踝胂上。王注腰尻交者。謂髁下尻骨兩旁四骨空。左右八穴。俗呼此骨。為八髎骨也。當考甲乙。千金。及十四經發揮諸書。

鼠瘻寒熱,吳云。鼠瘻。寒氣陷脈為瘻。其形如鼠也。為病令人寒熱。簡按靈寒熱篇云。寒熱瘰癧。在於頸腋者。皆何氣使生。岐伯曰。此皆鼠瘻寒熱之毒氣也。留於脈而不去者也。張注云。瘰癧者。其狀累然。而歷貫上下也。故於頸腋之間。皆能有之。因其形如鼠穴。塞其一復穿其一。故又名鼠瘻。蓋寒熱之毒。留於經脈。所以聯絡不止。一曰。結核連續者。為瘰癧。形長如蜆蛤者。為馬刀。朱震亨云。瘰癧。不作寒熱者可生。稍久轉為潮熱者危。是也。淮南說山訓。貍頭愈鼠。雞頭已瘻。說文。癙。漏創也。瘻。腫也。一曰久創。知是二字俱漏瘡之謂。蓋其狀累然未潰者。為瘰病。已潰而膿不止者。為鼠瘻。

寒府在附膝外解營,張云。凡寒氣自下而上者。必聚於膝。是以膝臏最寒。故名寒府。營。窟也。當是足少陽經之陽關穴。(在陽陵泉上一寸。)蓋鼠瘻。在頸腋之間。病在肝膽。故當取此以治之。吳云。營。空也。志云。鼠瘻。寒熱病也。其本在臟。其末上出於頸腋之間。寒府者。膀胱為腎臟寒水之腑也。病在臟。而還取之腑者。謂陰臟之邪。當從陽氣以疏泄也。營。營穴也。謂所取寒府之穴。在附於膝之外筋。營間之委中穴也。高本。解營。各一字句。注云。太陽膀胱寒水。為腎之腑。故還刺寒府。寒府。太陽經脈也。附膝外。膝外側也。解。骨解。膝外側之骨縫也。榮。榮俞。足小指本節之通谷穴也。簡按太陽寒水。運氣家之言。不可從。營。窟也。乃外解之穴也。禮運。冬則居營窟。夏則居櫓巢。孟子騰文公篇。下者為巢。上者為營窟。下文云。齊下之營。明是營。乃窟之義。張注為是。鼠瘻之患。在於頸腋。而取之於膝外解營。故曰還刺。

,志云。拜。揖也。取膝上外解之委中者。使之拜。則膝挺而後直。其穴易取也。簡按吳澄禮記纂言云。周禮九拜。一曰拜。先跪。兩膝著地。次拱兩手到地。乃俯其首。不至於地。其首懸空。俱與腰平。荀子所謂平衡曰拜。是也。周禮。謂之空首。尚書。謂之拜手。與凡經傳記。單言拜者。皆謂此拜也。考說文。手著胸曰揖。儀禮鄉飲酒禮注。推手曰揖。引手曰厭。禮玉藻注。揖之。謂小俯也。由此觀之。拜與揖遞別。志以揖釋拜。誤。

,志云。跪則足折。而湧泉之穴。宛在於足心之橫紋間矣。簡按釋名云。跪。危也。兩膝隱地。體危倪也。禮記鄭注。坐。皆訓跪。然記云。授立不跪。授坐不立。莊子亦云。跪坐而進之。則跪與坐。又有小異。跪有危義。故兩膝著地。伸腰及股。而勢危者。為跪。(蓋此以跟著尻。聳身者也。)更引身而起者。為長跪。(蓋膝著地。伸腰者也。)兩膝著地。以尻著蹠。而稍安者。為坐也。詳見朱子文集。(六十八卷。)及日知錄。

白話文:

骨空論篇第六十

八髎
本篇後文提到,尻骨的孔穴位於大腿骨後方,相距四寸。王冰注釋說,這就是尻骨的八髎穴。另外,《刺腰痛論》提到,腰痛牽引少腹,影響到側腹而無法仰身,可針刺腰尻交會處的兩踝胂上方。王冰注釋「腰尻交者」,指的是髁骨下方尻骨兩旁的四個骨孔,左右共八穴。民間稱此骨為「八髎骨」。可參考《甲乙經》、《千金方》及《十四經發揮》等書。

鼠瘻寒熱
吳崑解釋,鼠瘻是因寒氣侵入脈絡形成瘻管,形狀如鼠洞,病症表現為寒熱交替。《靈樞·寒熱篇》提到,頸腋部的瘰癧寒熱,是鼠瘻寒熱的毒氣滯留脈絡所致。張介賓注釋,瘰癧呈連續結節狀,分佈於頸腋之間,形如鼠穴,堵塞一處又穿破另一處,故稱鼠瘻。寒熱毒氣滯留經脈,導致病情纏綿。另有說法認為,結核連續者為瘰癧,形長如蜆蛤者為馬刀。朱震亨指出,瘰癧若不伴隨寒熱尚可治癒,若轉為潮熱則危險。《淮南子·說山訓》提到「貍頭愈鼠,雞頭已瘻」,《說文解字》解釋「癙」為漏瘡,「瘻」為腫瘍或久瘡。未潰爛的結節為瘰癧,已潰爛流膿者為鼠瘻。

寒府在附膝外解營
張介賓認為,寒氣從下往上聚集於膝部,膝蓋最寒,故稱「寒府」。「營」指孔穴,此處應是足少陽經的陽關穴(陽陵泉上一寸)。鼠瘻病位在頸腋,與肝膽相關,故取此穴治療。吳崑解釋「營」為空穴,志聰則認為「寒府」是膀胱(腎之寒水腑),病在臟而取腑穴,是為疏洩陰邪。「解營」指膝外側筋間的委中穴。高世栻將「解營」分開解釋,「解」為骨縫,「營」為通谷穴(足小指本節)。但「營」實為窟穴之意,如《禮記》「冬居營窟」,《孟子》「上者為營窟」,張介賓的注釋較為合理。鼠瘻病在頸腋,卻取膝外解營穴,故稱「還刺」。


志聰解釋,「拜」即作揖,取膝上外側的委中穴時,讓患者拜揖可使膝部挺直,便於取穴。但吳澄《禮記纂言》指出,「拜」是周禮九拜之一,先跪地,雙手拱至地,頭懸空與腰平,與「揖」(手貼胸)不同。志聰以「揖」釋「拜」有誤。


志聰認為,跪時足部彎折,湧泉穴位於足心橫紋間。《釋名》解釋「跪」為危態,兩膝著地,身體微傾。鄭玄注《禮記》將「坐」訓為「跪」,但《禮記》記載「授立不跪,授坐不立」,《莊子》也有「跪坐而進之」,顯示跪與坐略有差異。跪有危意,兩膝著地、挺腰股部為「跪」;更挺直身體為「長跪」;兩膝著地、臀部貼腳跟為「坐」。詳見朱熹《文集》及《日知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