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波元簡

《素問識》~ 卷六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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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16)

1. 脈解篇第四十九

其孫絡太陰也,高雲。陽明之脈。不從下行。而並於上。並於上者。則其孫絡之脈。合脾之大絡。而為太陰也。陽明並於上。故頭痛鼻鼽。孫絡太陰。故腹腫也。簡按此一句難通。故吳改作其頭之孫絡。腹之太陰也十字。張以為太陰者。言陰邪之盛。非陰經之謂。俱臆見也。高注稍妥。姑從之。

上走心而為噫,馬雲。宣明五氣論曰。心為噫。又口問篇云。寒氣客於胃。厥逆從下上散。復出於胃。故為噫。夫素問言心。而靈樞言胃。則此篇兼言陰氣走於胃。胃走於心。見三經相須。而為噫也。(三經。謂心脾胃。)

故嘔也,張云。脾胃相為表裡。胃受水穀。脾不能運。則物盛滿而溢。故為嘔。

得後與氣,熊音。得後。謂得大便也。氣。謂快氣。馬雲。後者。圊也。氣者。肛門失氣也。張同。云。陽氣出。則陰邪散。故快然如衰。一陽下動。冬至候也。故應十一月之氣。簡按吳云。氣。謂噯氣。誤。

陽氣皆傷,吳云。傷者。抑而不揚之意。高雲。承秋之肅殺也。

嘔咳上氣喘也,張云。陽根於陰。陰根於陽。互相倚也。若陰中無陽。沉而不升。則孤陽在上。浮而不降。無所依從。故為嘔咳上氣喘也。按前章。列本節義於手太陰肺病條下。此則言於腎經。正以肺主氣。腎主精。精虛則氣不歸元。即無所依從之義。簡按此原於吳注。而更詳焉。

色色,馬高雲。二字衍文。吳改作邑邑。云。愁苦不堪貌。張云。當作邑邑。不安貌。秋氣至。微霜下。萬物俱衰。陰陽未定。故內無所主。而坐起不常。目則䀮䀮無所見。以陰肅陽衰。精氣內奪。故應深秋十月之候。簡按邑邑。與悒悒通。史記商君傳云。安能邑邑。待數十百年。悒。說文。不安也。張注本此。志載高說云。色色。猶種種也。色色不能猶言種種不能自如也。此解不通。今從張注。

陰陽內奪,志云。秋氣始至。則陽氣始下。而未盛於內。陰氣正出。而陰氣內虛。則陰陽之氣。奪於內矣。

煎厥,吳云。陽氣不治者。陽氣不舒也。肝氣當治。而未得者。木性不得條達也。肝志怒。故善怒。煎厥者。怒志煎熬厥逆也。張云。按煎厥一證。在本篇。言陽虛陰盛。在生氣通天論。言陰虛陽盛。可見煎厥有陰陽二證。簡按此與少陰。不相干涉。乃屬少陽厥陰之病。則為可疑。諸家不言及於此者。何。高獨以少陰君火之陽氣不治而釋之。此乃運氣家之言。竟不免牽強焉。張以陽氣不治。為陽虛。不可從。

陽氣入,吳云。陽邪入薄於腎。故善恐。張云。陰氣將藏未藏。而陽邪入之。陰陽相薄。則傷腎而為恐。馬雲。宣明五氣篇曰精氣並於腎。則為恐也。

胃無氣故惡聞食臭也,張云。胃無氣。胃氣敗也。胃氣所以敗者。腎為胃關。腎中真火不足。不能溫養化原。故胃氣虛。而惡聞食臭也。此即經脈篇。飢不欲食之義。

白話文:

脈解篇第四十九

其孫絡屬於太陰經,高氏認為是陽明經的脈絡,並非從下往上走,而是向上會合。向上會合的脈絡,與脾臟的大絡相連,成為太陰經。陽明經向上會合,所以頭痛鼻塞;孫絡屬於太陰經,所以腹部腫脹。簡要分析,此句難以理解,所以吳氏改作「其頭之孫絡,腹之太陰也」十個字。張氏認為太陰是指陰邪盛,而非陰經,都是臆測。高氏的註解較為妥當,姑且採用。

上衝擊心臟而導致呃逆,馬氏認為,《宣明五氣論》說,呃逆是心臟的病症。又《口問篇》說,寒氣入侵胃部,厥逆之氣從下往上散佈,又從胃部出來,所以導致呃逆。夫《素問》說的是心臟,《靈樞》說的是胃部,則此篇兼顧陰氣走於胃,胃氣走於心,說明三經互相影響而導致呃逆。(三經,指心、脾、胃)

所以會嘔吐,張氏認為,脾胃互為表裡,胃接受水谷,脾臟不能運化,則食物停積滿溢而嘔吐。

得到大便後感到舒暢,熊氏認為,「得後」指得到大便,「氣」指舒暢之氣。馬氏認為,「後」指大便,「氣」指肛門失氣。張氏相同,認為陽氣排出,陰邪散去,所以感到舒暢,如同冬至一陽初動,應十一月之氣候。簡要分析,吳氏認為「氣」指噯氣,是錯誤的。

陽氣都受損,吳氏認為,「傷」是指受抑制而不能上升的意思。高氏認為,是承接秋季的肅殺之氣。

嘔吐咳嗽、上氣喘促,張氏認為,陽根於陰,陰根於陽,互相依存。如果陰中無陽,則氣機下沉而不能上升,則陽氣獨在上浮而不下降,無所依託,所以會嘔吐咳嗽、上氣喘促。參照前章,此節義理列於手太陰肺經病症條下,這裡則言於腎經,正是因為肺主氣,腎主精,精氣虛弱,則氣機不歸元,即無所依託之意。簡要分析,此說法源於吳氏註解,而更為詳盡。

「色色」,馬氏和高氏認為,此二字是贅文。吳氏改作「悒悒」,認為是愁苦不堪的樣子。張氏認為,應作「悒悒」,不安的樣子。秋氣來臨,微霜下降,萬物衰敗,陰陽未定,所以內心無所依託,坐立不安,目光呆滯,什麼也看不見,由於陰氣肅殺,陽氣衰弱,精氣內耗,所以應合深秋十月之氣候。簡要分析,「悒悒」與「悒悒」相通,《史記·商君列傳》云:「安能悒悒,待數十百年」,《說文解字》:「悒,不安也」,張氏註解以此為據。志載高氏說:「色色,猶種種也」,「色色不能」猶言「種種不能」自如,此解釋不通,現在採用張氏註解。

陰陽內耗,志氏認為,秋氣初至,陽氣開始下降,而尚未盛於內,陰氣正要收藏,而陰氣內虛,則陰陽之氣在內部互相消耗。

煎厥,吳氏認為,陽氣不能調暢,陽氣不能舒展,肝氣當治而未治,木性不能條達,肝主怒,所以容易發怒。煎厥,是指怒氣煎熬,導致厥逆。張氏認為,煎厥一證,在本篇中說是陽虛陰盛,在《生氣通天論》中說是陰虛陽盛,可見煎厥有陰陽兩種證候。簡要分析,此與少陰經無關,乃屬少陽厥陰之病,則值得懷疑。諸家均未提及此點,為何高氏獨以少陰君火之陽氣不治而解釋?這是運氣學家的說法,終究難免牽強。張氏以陽氣不治為陽虛,不可採納。

陽氣入侵,吳氏認為,陽邪入侵而損傷腎臟,所以容易恐懼。張氏認為,陰氣將要收藏而尚未收藏,而陽邪入侵,陰陽相搏,則傷腎而致恐懼。馬氏認為,《宣明五氣論》說,精氣俱損於腎,則會恐懼。

胃氣不足,所以厭惡聞到食物的臭味,張氏認為,胃氣不足,是胃氣衰敗。胃氣衰敗的原因是,腎臟是胃的關口,腎中真火不足,不能溫養化生,所以胃氣虛弱,而厭惡聞到食物的臭味。這與《經脈篇》中飢而不欲食的道理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