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波元簡

《素問識》~ 卷一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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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14)

1. 生氣通天論篇第三

痿厥,張云。太陰陽明論曰。傷於濕者。下先受之。上文言因於濕者。大筋緛短。小筋㢮長。緛短為拘。弛長為痿。所以濕氣在下。則為痿為厥。痿多屬熱。厥則因寒也。

溫病,論疾診尺。作癉熱。溯洄集云。寒者。冬之令也。冬感之偶不即發。而至春其身中之陽。雖始為寒邪所郁。不得順其漸升之性。然亦必欲應時而出。故發為溫病也。又云。春為溫病者。蓋因寒毒中人肌膚。陽受所郁。至春天地之陽氣外發。其人身受郁之陽。亦不能出。故病作也。(韓祗和曰。冬時感寒鬱陽。至春時再有感。而後發。余謂此止可論溫病之有惡寒者耳。其不惡寒者。則亦不為再感而論發也。故仲景曰。太陽病發熱而渴。不惡寒者。為溫病。是也。)馬雲。熱論曰。凡病傷寒而成溫者。先夏至者。為病暑。陰陽應象大論云。冬傷於寒。春必病溫。傷寒論云。冬感於寒。至春變為溫病。則溫之為義明矣。楊玄操釋五十八難之溫病。以為是疫癘之氣者。非也。

肝氣以津,馬雲。肝氣津淫而木盛。張云。津。溢也。

脾氣乃絕,志云。肝多津液。津溢於肝。則脾氣乃絕其轉輸矣。簡按即是本王注意。

大骨氣勞,馬雲。即上節之所謂高骨也。玉機真藏論。亦謂之大骨。汪昂云。高骨。腰間命門穴上有骨高起。張云。勞困劇也。

喘滿,漢石顯傳。憂滿不食。注。滿。懣同。王注。令人心悶。蓋滿讀為懣也。

胃氣乃厚,簡按王注。脾氣不濡。胃氣強厚。此蓋脾約證。傷寒論曰。趺陽脈浮而澀。浮則胃氣強。澀則小便數。浮澀相搏。大便則堅。其脾為約。麻子仁丸主之。是也。張云。脾氣不濡。則胃氣留滯。故曰乃厚。厚者。脹滿之謂。已覺欠理。汪昂云。按酸鹹甘辛。言其害。而不及其利也。味苦。言其利。而未及其害也。古文不拘一例。不必穿鑿強解。是以胃氣厚為利。甚誤。

沮弛,張云。沮。壞也。志云。遏抑也。簡按王訓潤。恐非是。

精神乃央,新校正云。央。乃殃也。馬雲。央者。半也。四氣調神論。有未央絕滅。此言精神僅可至半也。簡按二說並通。王訓久。恐誤。又按五味偏過生疾。其例不一。言脾氣者二。言心氣者亦二。肝氣。腎氣。胃氣。各一。而不及肺氣。未詳何理。抑古文誤邪。

湊理,廣雅。湊。聚也。汲塚周書。周於中土。以為天下之大湊。蓋會聚元真之處。故謂之湊。以其在肌肉中。又從肉作腠。文心雕龍。湊理無滯。吳注舉痛論云。腠。汗孔也。理。肉紋也。瘧論。汗空疏腠理開。知是以腠為汗孔者誤。

氣骨以精,宋本。作骨氣。高雲。五味和。則腎主之骨以正。肝主之筋以柔。肺主之氣。心主之血以流。脾主之湊理以密。誠如是也。則有形之骨。無形之氣。皆以精粹。可謂謹道如法。生氣通天。而長有天命矣。

白話文:

生氣通天論篇第三

痿厥,張仲景說:太陰陽明論記載,受傷於濕邪的人,下半身先受到影響。上文說,因為濕邪,大筋收縮變短,小筋鬆弛變長。筋縮短則拘攣,筋弛長則痿弱。所以濕邪在下,則會導致痿證或厥證。痿證多屬熱邪,厥證則因寒邪。

溫病,論疾診尺脈,出現癘熱。溯洄集記載,寒邪是冬季的氣候因素。冬季感受寒邪,不一定立即發病,等到春天,體內的陽氣,雖然一開始被寒邪鬱結,不能順利循序漸進地升發,但它也必然想要隨著時令而發洩出來,所以就發病為溫病。又說,春天發生的溫病,是因為寒邪侵犯肌膚,陽氣受阻鬱結,等到春天天地陽氣外發時,人體內鬱結的陽氣也不能發洩出來,所以就發病了。(韓祗和說:冬季感受寒邪鬱結陽氣,到春天再次感受外邪,然後才發病。我認為這只能解釋那些溫病患者有惡寒症狀的,那些沒有惡寒症狀的,則不能用再次感受外邪來解釋發病原因。所以《傷寒論》說:太陽病發熱而口渴,不惡寒者,為溫病,就是這個道理。)馬氏說:熱論記載,凡是因傷寒而轉變為溫病的,在夏至之前發病的,稱為暑病。《陰陽應象大論》說:冬天受寒邪,春天必定會患溫病。《傷寒論》說:冬天感受寒邪,到春天轉變為溫病,那麼溫病的病理就清楚了。楊玄操解釋《五十八難》中溫病,認為是疫癘之氣引起的,這是錯誤的。

肝氣以津液,馬氏說:肝氣津液過多而木氣盛。張仲景說:津,溢出也。

脾氣乃絕,志書記載:肝臟津液過多,津液溢出於肝臟,則脾氣就失去了轉輸的功能。簡按:這正是本論的重點所在。

大骨氣勞,馬氏說:就是上節所說的高骨。玉機真藏論也稱之為大骨。汪昂說:高骨,腰間命門穴上方隆起的骨骼。張仲景說:勞,勞累困倦也。

喘滿,漢石顯傳:憂慮導致胸悶不食。注:滿,與懣同義。王注:令人心悶,大概滿字讀作懣。

胃氣乃厚,簡按王注:脾氣不能濡養,胃氣強盛厚實,這是脾氣虛弱的證候。《傷寒論》說:趺陽脈浮而澀,浮則胃氣強盛,澀則小便頻數,浮澀並見,大便則堅硬,這是脾氣虛弱的表現,麻子仁丸主治此症。張仲景說:脾氣不能濡養,則胃氣停滯,所以說胃氣厚實。厚實,指脹滿的意思,這點略顯欠妥。汪昂說:古代醫書論述酸、鹹、甘、辛四味之害,而很少提及其益處;論述苦味之益處,而很少提及其害處,古文不拘泥於一例,不必過度詮釋,因此將胃氣厚實解釋為有益,是大錯特錯的。

沮弛,張仲景說:沮,敗壞也。志書記載:遏制壓抑也。簡按:王注的解釋,恐怕不對。

精神乃央,新校正本說:央,就是殃也。馬氏說:央,一半也。《四氣調神論》有「未央絕滅」的說法,這裡指精神僅剩一半。簡按:兩種說法都可以理解,王注的解釋,恐怕有誤。又按:五味偏盛則生病,其表現各不相同。論述脾氣的有兩處,論述心氣的也有兩處,肝氣、腎氣、胃氣各一處,而沒有論述肺氣,這其中的道理不明,還是古文有誤?

湊理,廣雅:湊,聚集也。汲冢周書:周朝的都城在中原地區,被認為是天下的中心,所以稱為湊,因為它位於肌肉之中,又從肉字作腠。文心雕龍:湊理通暢。吳注舉痛論說:腠,汗孔也。理,肌肉紋理也。瘧論:汗孔疏通,腠理開合。知道把腠字解釋為汗孔是錯誤的。

氣骨以精,宋本:作骨氣。高氏說:五味調和,則腎主之骨以正,肝主之筋以柔,肺主之氣,心主之血以流暢,脾主之湊理以密緻。如果真是這樣,則有形的骨骼,無形的氣,都精華充盈,可謂遵從道法,生氣通天,而壽命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