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識》~ 卷五 (16)
卷五 (16)
1. 痹論篇第四十三
高雲。痹。閉世。血氣凝澀不行也。有風寒濕三氣之痹。有皮肌脈筋骨五臟外合之痹。六腑有俞。五臟亦有俞。五臟有合。六腑亦有合。故有五臟六腑之痹。榮衛流行。則不為痹。痹之為病。或痛。或不痛。或不仁。或寒或熱。或燥或濕。舉而論之。故曰痹論。
痹之安生，甲乙。之。作將。
合而為痹也，張云。痹者。閉也。觀陰陽別論曰。一陰一陽結。謂之喉痹。至真要大論曰。食痹而吐。是皆閉塞之義可知也。故風寒濕三氣雜至。則壅閉經絡。血氣不行。而病為痹。即痛風不仁之屬。華佗中藏經云。痹者。風寒暑濕之氣。中於人臟腑之為也。痹者。閉也。五臟六腑。感於邪氣。亂於真氣。閉而不仁。故曰痹。鄭玄注易通卦驗云。痹者。氣不達為病。簡按經中。痹有四義。有為病在於陰之總稱者。見於壽夭剛柔篇。有專為閉塞之義者。如食痹喉痹。是也。有為麻痹之痹。王注云𤸷痹者。是也。有為痛風歷節之義。如本篇行痹痛痹著痹之類。是也。此他總不離乎閉塞之義。學者宜細玩焉。一切經音義。引蒼頡篇云。痹。手足不仁也。
行痹，馬雲。其風氣勝者。風以陽經而受之。故為行痹之證。如蟲行於頭面四體也。張云。風者善行數變。故為行痹。凡走注歷節疼痛之類。皆是也。簡按張依樓氏綱目。下痛痹著痹同。張氏醫通云。行痹者。走注無定。風之用也。越脾加朮附湯。
痛痹，馬雲。其寒氣勝者。則寒以陰經受之。故當為痛痹之證。寒氣傷血。而傷處作痛也。張云。陰寒之氣。客於肌肉筋骨之間。則凝結不散。陽氣不行。故痛不可當。即痛風也。張氏醫通云。痛痹者。痛無定處。乃濕氣傷腎。腎不生肝。肝風挾濕。流走四肢。肩髃疼痛。拘急浮腫。金匱烏頭湯。身體痛如欲折。肉如錐刺刃割。千金附子湯。
著痹，馬雲。其濕氣勝者。則濕以皮肉筋脈而受之。故當為著痹之證。當沉著不去。而舉之不痛也。張云。著痹者。肢體重著不移。或為頑木不仁。濕從土化。病多發於肌肉。簡按陳氏三因方云。腫滿重著為濕勝。此似以著痹為濕腳氣矣。○志云。靈樞有風痹。傷寒論有濕痹。是感一氣而為痹也。本篇。論風寒濕三氣錯雜而至。相合而為痹也。周痹篇曰。風寒濕氣。客於外分肉之間。迫切而為沫。沫得寒則聚。聚則排分肉。而分裂也。分裂則痛。痛則神歸之。神歸之則熱。熱則痛解。痛解則厥。厥則他痹發。發則如是。是寒痹先發。而他痹復發也。本篇論風氣勝者為行痹。濕氣勝者為著痹。是三氣雜合。而以一氣勝者。為主病也。經論不同。因證各別。臨病之士。各宜體認。張氏醫通云。著痹者。痹著不仁。或左或右。半身麻木。或面或頭。或手臂。或腳腿麻木不仁。並宜神效黃耆湯。
白話文：
痹論篇第四十三
所謂痹症，是指氣血凝滯不通的病症。痹症的成因有三種邪氣：風、寒、濕。發病部位遍及皮、肌、脈、筋、骨及五臟六腑。因為五臟六腑都有經絡循行，所以痹症可以發生在任何部位。如果榮衛氣血運行通暢，則不會得痹症。痹症的症狀多樣，有的疼痛，有的不痛，有的感覺麻木，有的寒，有的熱，有的乾燥，有的潮濕。因此，將其歸納為痹症，撰寫成篇。
關於痹症的產生，甲乙二氏認為是風寒濕三種邪氣相互作用導致的。張氏則認為痹症就是閉塞不通。正如《陰陽別論》中所說的「喉痹」就是陰陽氣機阻塞，以及《至真要大論》中提到的「食痹而吐」，都說明了痹症的根本原因是閉塞不通。風寒濕三氣雜至，阻塞經絡，氣血運行受阻，便會產生痹症，表現為疼痛、麻木等症狀。華佗《中藏經》也認為痹症是由於風寒暑濕之邪侵犯臟腑所致。總之，五臟六腑受邪氣侵犯，真氣運行紊亂，導致閉塞不通，感覺麻木，所以稱為痹症。鄭玄注《易·通卦驗》也說，痹症是因為氣血運行不暢所致。
綜上所述，經文中對痹症有四種不同的解釋：一種是作為陰證的總稱，見於《壽夭剛柔篇》；一種是專指閉塞不通，如食痹、喉痹；一種是麻痹；還有一種是指痛風、關節疼痛，如本文提到的行痹、痛痹、著痹。但總體而言，這些解釋都與閉塞不通有關。學習者應仔細研讀。根據《一切經音義》引用《蒼頡篇》的解釋，痹症是指手腳麻木不仁。
行痹，馬氏認為是風邪盛行，循行陽經，故表現為行痹，如同蟲子在頭面四肢爬行一樣。張氏則認為風邪善於遊走變幻，所以稱為行痹。凡是遊走關節，疼痛的都屬於行痹。張氏參考樓氏《綱目》將行痹、痛痹、著痹歸為一類。張氏《醫通》認為行痹的症狀表現為遊走不定，是風邪的特性。治療可用越脾加朮附湯。
痛痹，馬氏認為是寒邪盛行，侵犯陰經，故為痛痹。寒邪傷血，則疼痛發生在受損處。張氏認為陰寒之邪客於肌肉筋骨之間，凝結不散，陽氣不能通行，故疼痛劇烈，即痛風。張氏《醫通》認為痛痹疼痛部位不定，是濕邪傷腎，腎不能生肝，肝風挾濕，流走四肢，導致肩部疼痛，拘急腫脹。治療可用金匱烏頭湯或千金附子湯。
著痹，馬氏認為是濕邪盛行，侵犯皮肉筋脈，故為著痹，病邪沉著不去，但不會感到疼痛。張氏認為著痹表現為肢體沉重，不能移動，或如木石般麻木不仁。濕邪從土化生，多發於肌肉。陳氏《三因方》認為腫脹沉重是濕邪盛行的表現，這似乎將著痹等同於濕腳氣。古籍記載，《靈樞經》有風痹，《傷寒論》有濕痹，都是單一邪氣引起的痹症。本文則論述了風寒濕三氣錯雜，相互作用而導致痹症。周痹篇曰：風寒濕邪客於肌膚之間，聚而成沫，沫遇寒則凝結，凝結則損傷肌肉，導致疼痛，疼痛時則氣血歸於此處，導致發熱，熱則疼痛減輕，疼痛減輕則厥冷，厥冷則其他痹症復發，如此循環。寒痹先發，其他痹症繼發。本文認為風邪盛則為行痹，濕邪盛則為著痹，三氣雜合，以一氣為主症。經論各異，因證而異，臨證醫生應當仔細辨別。張氏《醫通》認為著痹表現為麻木不仁，可以發生在身體任何部位，如半身麻木，面部、頭部、手臂或腿腳麻木不仁，治療可用神效黃耆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