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識》~ 卷四 (24)
卷四 (24)
1. 咳論篇第三十八
吳云。有聲之謂咳。連聲之謂嗽。不言嗽者。省文也。儒門事親云。嗽與咳一證也。後人或以嗽為陽。咳為陰。亦無考據。且內經咳論一篇。純說咳也。其中無嗽字。由是言之。咳。即嗽也。嗽。即咳也。陰陽應象大論云。秋傷於濕。冬生咳嗽。又五臟生成篇云。咳嗽上氣。
又診要經終論云。春刺秋分。環為咳嗽。又示從容篇云。咳嗽煩冤者。腎氣之逆也。素問惟以四處。連言咳嗽。其餘篇中。止言咳不言嗽。乃知咳嗽一證也。簡按釋名云。咳。刻也。氣奔至出入不平調。若刻物也。嗽。促也。用力急促也。吳意正與此符矣。劉完素云。咳。謂無痰而有聲。
嗽。謂無聲而有痰。（保命集）李湯卿則辨之云。無考據。（心印紺珠）大是。
其寒飲食，邪氣臟腑病形篇云。形寒寒飲則傷肺。以其兩寒相感。中外皆傷。故氣逆而上行。汪昂云。皮毛受寒。為外傷寒。餐寒飲冷。為內傷寒。今人惟知外傷寒。而不知有內傷寒。訛為陰症者。是也。不讀內經。烏能知此。簡按內傷寒固有之。然與陰症迥別。
各傳以與之，張云。如肝當受病於春。以其時也。然有非木令之時。而肝亦病者。正以肺先受邪。而能傳以與之也。凡諸臟腑之非時受邪者。其義皆然。汪昂云。馬注。作肺傳邪於五臟而咳。李士材宗之。謬。觀篇首肺之令人咳。篇後關於肺二語。則咳之必由於肺明矣。
為泄為痛，吳云。上文。言外內合邪。故為病亦兼內外。咳。外證也。泄。里證也。寒在表則身痛。寒在裡則腹痛。是兼乎內外者也。簡按王注澀痢。恐不必然。
乘秋則，簡按據新校正。全本。太素。無此三字。然下文有乘春乘夏等語。則全本。太素。繫於脫遺。馬以下諸本並有之。
先受邪，吳云。曰先受之。則次便及乎肺。而為咳矣。
至陰，高雲。脾為陰中之至陰。寄王四時。乘至陰。即其王時也。簡按痹論。以至陰遇此者。為肌痹。王注云。至陰。謂戊己月。及土寄月也。
喘息有音，病源。外臺。音下。有聲字。
喉中介介如梗狀，甲乙介介。作喝喝。（新校正。甲乙。介介如梗狀。作喝喝。誤。）梗。巢源作哽。吳云。介介。堅梗而有妨礙之意。志云。臟腑病形篇曰。心脈大甚為喉吤。蓋喉乃肺之竅。心火淫金。故喉中介然如梗狀。簡按西京賦注。草木刺人為梗。
不可以轉轉則，外臺。作不可以轉側。似是。
陰陰引肩背，巢源。作瘖瘖引肩髆。○馬雲。按此事難知。集李東垣治五臟咳方。肺咳。用麻黃湯。心咳。用桔梗湯。肝咳。用小柴胡湯。脾咳。用升麻湯。腎咳。用麻黃附子細辛湯。雖未盡中病情。姑備此以俟採擇。
長蟲，張云。蛔蟲也。居腸胃之中。嘔甚則隨氣而上出。簡按。巢源云長蟲。蛔蟲也。長一尺。臟腑病形篇。云脾脈微滑。為蟲毒蛕蠍。蚘。蛕。蛔。並音回。說文。腹中長蟲。關尹子云。人之一身。內包蟯蛔。外蒸蟣蝨。東方朔神異經云。人腹中蛔蟲。其狀如蚓。此消穀蟲也。多則傷人。少則谷不消。知蛔蟲常居腸胃中也。
白話文：
咳論篇第三十八
吳氏說：發出聲音的稱為咳，連續不斷發出聲音的稱為嗽。不說嗽，是簡略的寫法。《儒門事親》說，嗽與咳是同一種病症。後人有人把嗽歸為陽證，咳歸為陰證，這也沒有根據。而且《內經》的咳論一篇，完全都在講咳嗽，裡面沒有「嗽」字。由此可知，咳就是嗽，嗽就是咳。
《陰陽應象大論》說：「秋季受濕邪的侵害，冬季就會生出咳嗽。」又《五臟生成篇》說：「咳嗽是上焦之氣逆亂。」《診要經終論》說：「春天刺秋分穴，可以治療咳嗽。」《示從容篇》說：「咳嗽煩悶的，是腎氣逆亂。」《素問》只在四個地方連續提到咳嗽，其他篇章只說咳，不說嗽，這足以說明咳嗽是一種病症。簡要分析一下名稱的釋義：「咳」是氣體衝擊，出入不調和，如同刻劃物體一樣。「嗽」是急促，用力急促的意思。吳氏的解釋與此相符。
劉完素說：咳是指沒有痰但有聲音，嗽是指沒有聲音但有痰。（出自《保命集》）李湯卿則認為這沒有根據。（出自《心印紺珠》）這說法很對。
關於寒涼飲食，邪氣臟腑病形篇說：身體寒冷，飲用寒涼之物就會傷肺，因為兩種寒邪相互感應，裡外都受了傷害，所以氣逆而上。汪昂說：皮毛受寒是外感寒邪，飲食寒涼是內傷寒邪。現代人只知道外感寒邪，卻不知道有內傷寒邪，誤認為是陰證，就是這個道理。如果不讀《內經》，怎麼能知道這些呢？簡要分析一下，內傷寒確實存在，但與陰證完全不同。
關於邪氣的傳變，張氏說：例如肝臟在春天容易生病，因為這是肝的旺盛季節。然而，即使不是肝的旺盛季節，肝臟也可能生病，這是因為肺先受邪氣侵害，然後再傳給肝臟。凡是臟腑在非其旺盛季節生病的，道理都一樣。汪昂說：馬氏注釋說，肺把邪氣傳給五臟而導致咳嗽，李士材也同意這個說法，這是錯誤的。從篇首「肺令人咳」和篇末關於肺的兩句話來看，咳嗽必然是由於肺引起的，這已經很明白了。
關於咳嗽的症狀：吳氏說，上文說裡外合邪，所以發病也兼及裡外。咳是外證，泄是裡證。寒邪在表則身痛，寒邪在裡則腹痛，這是兼及裡外的症狀。簡要分析一下，王注釋澀痢，恐怕未必正確。
關於季節因素，簡要分析一下，根據新校正的全本《太素》，沒有這三個字（乘秋則）。然而下文有「乘春」、「乘夏」等詞語，所以全本《太素》可能是遺漏了這三個字，馬氏以下諸本都保留了這三個字。
關於邪氣先犯肺臟，吳氏說：邪氣首先侵犯肺臟，然後再傳及肺臟，就引起咳嗽了。
關於至陰，高氏說：脾是陰中之至陰，主宰四季，乘至陰，就是指脾的旺盛季節。簡要分析一下，《痹論》把至陰遇邪氣稱為肌痹。王注說，至陰是指戊己月以及土旺的月份。
關於喘息有聲音，病源、外臺，音下，有「有聲」字。
關於喉中梗塞感，甲乙本中「介介如梗狀」寫作「喝喝」（新校正本中，「甲乙本介介如梗狀作喝喝，誤。」），梗，巢元方本作哽。吳氏說：「介介」是堅硬梗阻，有阻礙的意思。《肘後備急方》說：《臟腑病形篇》說：「心脈大盛則喉吤。」喉嚨是肺的竅穴，心火過旺克金，所以喉中會感覺像有梗阻一樣。簡要分析一下，《西京賦注》中，草木刺人稱為梗。
關於不能翻身，外臺本作「不可以轉側」，似乎比較正確。
關於陰寒之邪循經上行，巢元方本作「瘖瘖引肩髆」。馬氏說，這件事很難知道。收集李東垣治療五臟咳嗽的方劑：肺咳用麻黃湯，心咳用桔梗湯，肝咳用小柴胡湯，脾咳用升麻湯，腎咳用麻黃附子細辛湯。雖然不一定完全符合病情，姑且備錄在此，以待選擇。
關於長蟲，張氏說：是蛔蟲。住在腸胃裡，嘔吐厲害時，就會隨著氣往上衝出來。簡要分析一下，巢元方說長蟲是蛔蟲，長一尺。《臟腑病形篇》說，脾脈微滑是蟲毒蛕蠍的症狀。蚘、蛕、蛔，音都讀作回。《說文解字》說，腹中長蟲。《關尹子》說，人一身，內包蟯蛔，外蒸蟣蝨。《東方朔神異經》說，人腹中蛔蟲，形狀像蚯蚓，這是消穀蟲，多了就會傷人，少了穀物就不能消化。可見蛔蟲通常住在腸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