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識》~ 卷四 (9)
卷四 (9)
1. 評熱病論篇第三十三
法在肺下,吳云。其受邪由於肺下。蓋四椎五椎六椎之間也。張同。
強上冥視,簡按脈解篇云。所謂強上引背者。陽氣大上而爭。故強上也。王注。強上。謂頭項禁強也。乃與此注同。馬志從此。吳張依楊義。恐非也。今千金。作弦上而目眩。蓋冥視。即目眩之謂。
唾出如涕,吳云。肺中津液。為風熱蒸灼稠黏。故唾出若鼻中之涕。肺主皮毛。肺既受傷。則臟真之氣。不足以充皮毛。故惡風而振寒也。張氏醫通云。唾出若涕者。痰飲上溢之徵也。簡按古無痰字。此云唾出如涕。謂吐黏痰也。
以救俯仰,吳云。肺下有風熱。䐜脹。俯與仰皆不利。故必救其俯仰。
巨陽引精者,吳云。巨陽與少陰腎為表裡。腎者精之府。精。陰體也。不能自行。必巨陽之氣引之。乃能施泄。故曰。巨陽引精。是為少壯人也。水足以濟火。故三日可愈。中年者。精雖未竭。比之少壯則弱矣。故五日可愈。老年之人。天癸竭矣。故云不精。不精者。真陰衰敗。不足以濟火。故治之七日始愈。張云。風邪之病肺者。必由足太陽膀胱經風門肺俞等穴。內入於臟。太陽者。水之府。三陽之表也。故當引精上行。則風從咳散。若巨陽氣盛。引精速者。應在三日。中年精衰者。應在五日。衰年不精者。應在七日。張氏醫通。引下句云。治此證者。當急使巨陽之上引。恐非。
咳出青黃涕,千金。涕上。有濃字。張云。當咳出青黃痰涕而愈。如下文者。即引精之謂。張璐云。大如彈丸者。乃久已支塞肺竅之結痰。見邪蓄之盛也。
若鼻中出,千金。出下。有為善二字。王注蓄門。即喉屋上通鼻之竅門也。出靈營氣篇。新校正失考。
不出則傷肺,張云。咳涕不出。即今人所謂乾咳嗽也。甚至金水枯竭。虛勞之候。故死。
腎風,奇病論云。帝曰。有病痝然如有水狀。切其脈大緊。身無痛者。形不瘦。不能食。食少。名為何病。岐伯曰。病生在腎。名為腎風。簡按當與奇病論及風論參考。
面胕痝然,甲乙。然下。有腫字。吳云。胕。腫也。張云。胕。浮腫也。痝然。失色貌。志高並云。腫貌。簡按山海經。竹山有草焉。其名曰黃雚。浴之已疥。又可以已胕。郭璞注云。胕。腫也。可以證吳張之言矣。馬及志則云。胕者。足面也。蓋以其與趺通也。而水熱穴論云。上下溢於皮膚。故為胕腫。則豈足趺之義乎。高則云。皮里內外曰胕。此因誤讀水熱穴論。行於皮膚。傳為胕腫之文。俱不可從。王注奇病論則云。痝然。謂面目浮起。而色雜也。與此注少異。又注風論面痝然浮腫。乃與本篇同。廣韻。痝。莫江切。病困。並與此不相涉。因疑痝即龐。龐。又作痝。奇病論痝然。馬本作龐。而考說文。痝。石大貌。一曰。厚也。玉篇。大也。知是痝然即痝然。為腫大貌。其從疒者。乃⿸疒考𤶜之類。張注非也。
白話文:
評熱病論篇第三十三
吳氏認為病灶在肺部下方,也就是第四、五、六椎骨之間。張氏亦同意此說。
「強上冥視」一說,簡按脈解篇中解釋為陽氣上衝,故而頭項強硬,向上看。王氏注釋為頭項僵硬,與此注釋相同,馬氏也採納此說。吳氏、張氏則依從楊氏的說法,恐非正確。千金方則記載為「弦上而目眩」,「冥視」即指目眩。
吳氏認為唾液如涕,是因為肺部津液被風熱蒸灼,變得稠黏,故而唾液如同鼻涕。肺主皮毛,肺受損傷,臟腑真氣不足以滋養皮毛,所以惡風怕冷。張氏醫通則認為唾液如涕是痰飲上溢的徵兆。簡按古籍無「痰」字,此處「唾液如涕」是指吐出黏痰。
吳氏認為肺部下方有風熱,導致胸部脹滿,俯仰皆不舒服,所以必須治療。
吳氏認為巨陽經與少陰腎經表裡相通,腎是精氣的府庫,精氣屬陰,不能自行運行,必須依靠巨陽之氣的引導才能運行和排出。故稱「巨陽引精」。少壯之人,水能濟火,故三日可愈;中年人,精氣雖未衰竭,但比少壯者弱,故五日可愈;老年人,天癸已竭,精氣不足,真陰衰敗,不足以濟火,故需七日才能痊癒。張氏認為風邪侵犯肺部,必經足太陽膀胱經風門、肺俞等穴位入臟。太陽經是水府,三陽經的表,所以應該引導精氣上行,則風邪隨咳嗽而散。若巨陽之氣盛,引導精氣迅速,則三日可愈;中年人精氣衰弱,則五日可愈;老年人精氣不足,則七日可愈。張氏醫通引下句說,治療此症應立即使巨陽之氣上引,恐非正確。
千金方記載咳出青黃色的濃涕。張氏認為應咳出青黃色的痰涕才能痊癒,這也是引導精氣的表現。張璐認為如彈丸大小的,是久已阻塞肺竅的結痰,顯示邪氣蓄積已久。
千金方記載鼻中排出(有“為善”二字)。王氏注釋「蓄門」即喉嚨上方通往鼻子的竅門。引自靈營氣篇,新校正中未考證。
張氏認為咳嗽痰涕排不出,就是現代人所說的乾咳,甚至可能導致津液枯竭,出現虛勞,最終死亡。
奇病論記載「腎風」:帝問:有種病症,覺得好像有水一樣,脈象緊,身體無痛,形體不瘦,吃不下東西,食慾減少,這是什麼病?岐伯答:此病生於腎,稱為「腎風」。簡按應參考奇病論及風論。
甲乙經記載「面胕痝然」。吳氏認為「胕」是腫脹的意思;張氏認為「胕」是浮腫,「痝然」是臉色改變的樣子。志高認為是腫脹的樣子。簡按山海經記載,竹山有一種草藥叫黃雚,用它沐浴可以治疥瘡和腫脹。郭璞注釋說:「胕」是腫脹的意思,可以證明吳氏和張氏的說法。馬氏和志氏則認為「胕」是指足面,因為它與「趺」相通。而水熱穴論說,水熱溢於皮膚,所以形成胕腫,這與足趺的意義不同。高氏則說,皮裡內外都叫「胕」,這是誤讀水熱穴論,將行於皮膚的胕腫誤用。王氏注釋奇病論則說,「痝然」是指面目浮腫,而顏色混雜,與此注釋略有不同。又注風論面痝然浮腫,與本篇相同。廣韻中,「痝」音莫江切,指病困,與此無關。所以懷疑「痝」就是「龐」,「龐」又作「痝」。奇病論中「痝然」,馬氏作「龐」。考究說文解字,「痝」是石頭很大的樣子,也指厚,玉篇則指大,可知「痝然」就是腫大的樣子,其部首是「疒」,張氏的注釋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