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識》~ 卷三 (26)
卷三 (26)
1. 通評虛實論篇第二十八
馬雲。評。論也。內論病有虛實之義。故名篇。吳云。通。普也。高雲。猶言統論虛實也。
邪氣盛則實精氣守則虛，張云。邪氣有微甚。故邪盛則實。正氣有強弱。故精奪則虛。奪。失也。二句為病治之大綱。其辭似顯。其義甚微。最當詳辨。（此以下。論說精確。醫家所宜識。以文繁今省之。）李云。盛則實者。邪氣方張。名為實證。奪則虛者。亡精失血。用力勞神。名為內奪。汗之下之。吐之清之。名為外奪。氣怯神疲。名為虛證。簡按邪氣之客於人身。其始必乘精氣之虛而入。已入而精氣旺。與邪氣俱盛則為實。如傷寒胃家實證。是也。若夫及邪入而客。精氣不能與之相抗。為邪氣所奪則為虛。如傷寒直中證。是也。馬雲。邪氣盛者。外感也。正氣虛者。內傷也。此說不可從。
氣逆者足寒也，張云。氣逆不行。則無以及於四肢。陽虛於下。故足寒也。
餘臟皆如此，馬雲。此肺虛。而非相剋之時則生。如春秋冬。是也。如遇相剋之時則死。如夏時之火。是也。餘臟虛者。其生死亦如此而已。夫帝問虛實。而伯先以虛為對。未及於實也。張云。一曰。肺王於秋。當秋而氣虛。金衰甚也。故死。於義亦通。
寸脈急而尺緩，簡按王云。脈急。謂脈口也。而不解尺緩之義。諸傢俱為尺中之脈。非也。論疾診尺篇云。審尺之緩急小大滑澀。邪氣臟腑病形篇云。脈緩者。尺之皮膚亦緩。尺緩。即尺膚緩縱之謂。此節以脈口診經。以尺膚診絡。蓋經為陰為里。乃脈道也。故以脈口診之。絡為陽為浮而淺。故以尺膚診之。義為明晰。馬以經與寸為陽。以絡與尺為陰。此本於後世寸陽尺陰之說者。與經旨相畔。張則云。本節之義。重在經絡。不在尺寸。俱不知尺是尺膚之謂也。下文脈口寒而尺寒。尺熱滿。脈口寒澀。義並同。吳。尺緩。改作尺脈緊。尤誤。
故曰，吳刪二字。簡按以下止可以長久也三十一字。疑是錯簡。若移於下文滑則生澀則死也之下。則文理順接焉。
脈口熱而尺寒也，志云。寒熱者。尺寸之膚寒熱。而應於經絡也。絡脈外連皮膚。為陽主外。經脈內連臟腑。為陰主內。經云。榮出中焦。衛出下焦。衛氣先行皮膚。先充絡脈。絡脈先盛。衛氣已平。營氣內滿。而經脈大盛。經脈之虛實也。以氣口知之。故以尺膚候絡。而以寸候經。高雲。經氣有餘。則脈口膚熱。絡氣不足。而尺膚寒也。以寸膚候經。以尺膚候絡。簡按脈口熱。依下文寒澀而推之。謂脈滑也。志高以尺為尺膚。極是。然以脈口為寸膚者。經文中無明證。
秋冬為逆，張云。陽虛者。畏陰勝之時。馬雲。秋冬屬陰。合絡與尺。簡按馬注誤。
白話文：
通評虛實論篇第二十八
這篇文章探討疾病的虛實之分，故名之為「通評虛實」。「通」指普遍，「評」指總論、統論虛實。
邪氣盛則為實證，精氣不足則為虛證。張仲景認為，邪氣輕重程度不同，所以邪盛則實；正氣強弱不同，所以精氣受損則虛。「奪」指失去。這兩句話是疾病治療的大綱，看似淺顯，實則意義深奧，需要仔細辨析。李氏認為，邪氣外侵，氣機壅滯，稱為實證；精血虧損、勞神傷體，稱為內虛；出汗、嘔吐、瀉下，稱為外虛；氣虛神疲，則為虛證。簡言之，邪氣入侵人體，開始必乘虛而入，若邪氣入體後，精氣旺盛，與邪氣並盛，則為實證，例如傷寒胃實證；若邪氣入體後，精氣不足以抵抗邪氣，被邪氣所奪，則為虛證，例如傷寒直中證。馬氏認為邪氣盛為外感，正氣虛為內傷，此說不可取。
氣逆則足寒，因為氣機逆亂不通，不能到達四肢，下焦陽氣虛衰，所以足寒。
其他臟腑也類似，肺虛則在不同季節表現不同，春秋冬則生，夏季則死。其他臟腑的虛實狀況亦然。帝皇問診時，伯高先以虛證作答，還沒談到實證。張氏解釋說，肺氣在秋季為旺盛，秋季肺氣虛弱則衰敗，故而死亡，此說亦可通。
寸脈急而尺脈緩，王氏解釋脈急指脈口，卻未能解釋尺脈緩的意義。諸家都認為尺脈是指尺部脈象，這是不對的。根據《論疾診尺篇》和《邪氣臟腑病形篇》，尺脈緩是指尺部皮膚鬆弛，尺脈緩即尺膚鬆弛之意。此節以脈口診經脈，以尺膚診絡脈。經脈屬陰屬里，脈道也，故以脈口診之；絡脈屬陽屬表，故以尺膚診之，其義甚明。馬氏以寸脈與經脈為陽，以尺脈與絡脈為陰，此說源於後世寸陽尺陰之說，與原意相悖。張氏認為此節重點在經絡，不在寸尺，皆不知尺脈指尺膚。下文「脈口寒而尺寒」、「尺熱滿」、「脈口寒澀」等，義理相同。吳氏將「尺緩」改作「尺脈緊」，更是錯誤。
「故曰」以下三十一字，疑為錯簡，應移至「滑則生，澀則死」之後，文理則順暢。
脈口熱而尺膚寒，寒熱指寸口和尺部的皮膚寒熱，反映於經絡。絡脈外連皮膚，屬陽主外；經脈內連臟腑，屬陰主內。《內經》說：「榮氣出於中焦，衛氣出於下焦。」衛氣先走於皮膚，先充絡脈，絡脈先盛，衛氣平穩，營氣內滿，經脈大盛。經脈的虛實，可從脈口得知，故以尺膚候絡脈，以寸口候經脈。高氏認為，經氣有餘則脈口膚熱，絡氣不足則尺膚寒。以寸膚候經，以尺膚候絡。簡言之，脈口熱，根據下文寒澀推測，指脈滑。志高以尺為尺膚，極是，但以脈口為寸膚，經文中無明證。
秋冬為逆，張氏認為陽氣虛弱的人畏懼陰氣盛的季節。馬氏認為秋冬屬陰，與絡脈和尺脈相關，此說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