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素節注類編》~ 卷九 (24)
卷九 (24)
1. 方制治法
治之必順時令氣候而調之,若其犯寒犯熱,以及逆時令之氣化者,審其氣之勝者而平治之,或以相勝之氣制之,如金制木、水制火之類,使之調和而後已。
帝曰:婦人重身,毒之何如?岐伯曰:有故無殞,亦無殞也。帝曰:何謂也?岐伯曰:大積大聚,其可犯也,衰其大半而止,過者死。
經凡稱毒藥者,不獨言烏、附、砒毒,是概指氣味厚重峻利者為毒,毒者,猶云狠也。重身者,孕婦也。有故無殞,亦無殞者,言其有病邪之故,而胎不殞墮,則毒藥治其病,亦無殞墮之虞。但必其病為大積大聚,方可用攻,攻衰其大半而止,過用則死。此所謂有病則病受藥,與胎無礙。倘非大積大聚,則不可輕用,當用亦須比常人減少,不可過也。
帝曰:郁之甚者,治之奈何?岐伯曰:木鬱達之,火鬱發之,土鬱奪之,金鬱泄之,水鬱折之,然調其氣,過者折之,以其畏也,所謂瀉之。
木火為肝心之陽,氣鬱則宜達之發之,用開提升散之法也;土為中宮脾胃之氣,食積壅滯而致郁,宜用攻消以奪之;金為肺氣,其鬱者為喘逆,為胸滿,故當用辛開苦降以泄之;水鬱者,下焦腎氣不化而成腫脹,故當調三焦之氣,以利水道,折之以其畏者,培土泄水以瀉之也。
《素問·湯液醪醴論》帝曰:五穀湯液及醪醴,奈何?岐伯曰:必用稻米,炊之稻薪,稻米者完,稻薪者堅。帝曰:何以然?岐伯曰:此得天地之和,高下之宜,故能至完;伐取得時,故能至堅也。
此言湯劑藥酒,有需用五穀者,當用稻米,炊以稻薪,以稻得天地中和之氣而完全,伐取得時,故其薪堅也。
自古聖人之作湯液醪醴者,以為備耳,故為而勿服也。中古道德稍衰,邪氣時至,服之萬全。帝曰:今之世不必已,何也?岐伯曰:當今之世,必齊毒藥攻其中,鑱石針艾治其外也。
軒岐之世,已不及上古之渾樸,而多疾病,故醫道自神農嘗百草,至軒岐而針砭藥石之法大備。迨乎今世,又萬千年,人生氣質愈薄,情欲愈重,故疾病愈多,醫道反晦而不明,死於病者少,而死於醫者多,故有不藥為中醫之說,古聖活人之仁術,反致殺人,良可嘆也。
《靈樞·禁服篇》帝曰:夫約方者,猶約囊也,囊滿而弗約,則輸泄,方成弗約,則神與弗俱。未滿而知約之以為工,不可以為天下師。
此言制方之法有約,如約囊,囊滿弗約,則必輸泄,方成弗約,則神理勿能俱得,亦必無效,如奇、偶、大、小、緩、急等,皆有一定規約,而中有神理存焉。未悟神理而制方,猶囊未滿而約之,如此為工,乃庸淺之流,不可以為天下師也。
《靈樞·壽夭剛柔篇》治寒痹藥熨法:用淳酒二十斤,蜀椒一斤,乾薑一斤,桂心一斤,凡四種,皆㕮咀,漬酒中。用棉絮一斤,細白布四丈,並內酒中。置酒馬矢熅中,蓋封塗,勿使泄。五日五夜,出布棉絮,曝乾之,干復漬,以盡其汁。每漬必晬其日,乃出干。干,並用滓與棉絮,復布為復,長六七尺,為六七巾。
白話文:
方制治法
治療疾病必須順應時令氣候來調整。如果患者感受寒邪或熱邪,或者違背時令的氣候變化,就要仔細觀察哪種邪氣盛,然後據此調理,或者用相克的氣來制約它,例如金克木、水克火之類,使之調和才算結束。
皇帝問道:孕婦生病,用藥該怎麼處理?岐伯回答:如果疾病有原因,且沒有流產的徵兆,那就不用擔心流產。皇帝問:這是什麼意思?岐伯回答:如果是積聚已久的大病,可以服用藥物治療,但需控制藥量,使其病情減輕一半即可,用藥過度就會導致死亡。
經書上凡是提到毒藥,不單指烏頭、附子、砒霜等劇毒之物,而是泛指氣味厚重、峻猛的藥物。毒藥,如同狠毒一樣。重身,指的是孕婦。有病因但沒有流產跡象,意思是說孕婦患病,但胎兒沒有流產的危險,那麼用毒藥治療疾病,也不會導致流產。但必須是病情嚴重積聚已久,才可以考慮使用攻邪之法,藥力要控制在使病情減輕一半的程度,用藥過度就會致命。這就是所謂的有病就治療疾病,而不會影響胎兒。如果病情不是積聚已久,就不能輕易使用攻邪之藥,即使使用也必須比常人用量減少,不可過量。
皇帝問:氣鬱很嚴重,該如何治療?岐伯回答:肝氣鬱結則疏通它,心火鬱結則宣洩它,脾胃之氣鬱結則攻破它,肺氣鬱結則宣洩它,腎氣鬱結則緩解它。總之,要調理其氣機,如果過度就要抑制它,以其所畏懼的方法來治療,這就是所謂的瀉法。
肝心屬木火,氣鬱則應該疏通宣洩,使用升散開鬱的方法;脾胃屬土,食積壅滯導致氣鬱,應該使用攻消的方法來攻破它;肺屬金,肺氣鬱結會導致喘逆、胸滿,所以應該使用辛開苦降的方法來宣洩它;腎屬水,腎氣鬱結會導致下焦腫脹,所以應該調理三焦之氣,利通水道,用其所畏懼的方法來治療,即培土泄水的方法來瀉之。
《素問·湯液醪醴論》中,皇帝問道:五穀湯液和藥酒,該怎麼製作?岐伯回答:必須使用稻米,用稻柴來煮,稻米完整,稻柴堅硬。皇帝問:為什麼這樣?岐伯回答:這是因為稻米吸收了天地間的和諧之氣,所以完整;稻柴是按時節砍伐的,所以堅硬。
這段話說明,如果湯藥或藥酒需要用到五穀,就應該用稻米,用稻柴來煮,因為稻米吸收了天地間的和諧之氣而完整,稻柴是按時節砍伐的,所以堅硬。
古代聖人製作湯液和藥酒,只是為了備用,所以製作出來卻並不服用。到了中古時期,道德衰落,邪氣盛行,服用湯液和藥酒才能保證萬全。皇帝問道:現在的時代不必這樣了,為什麼?岐伯回答:當今時代,必須用毒藥攻治內在的疾病,用砭石、針灸治療外在的疾病。
軒轅黃帝和岐伯時代,已經不如上古時代那樣淳樸,疾病增多,所以醫道從神農嘗百草,到軒轅黃帝和岐伯時代,針灸和藥石療法才完善。到了現在,又過了幾千年,人們的體質越來越弱,慾望越來越強,所以疾病越來越多,醫道反而晦暗不明,死於疾病的人少,而死於醫治的人多,所以才有不藥勝於藥的說法。古代聖人的救人性命的方法,反而導致了人們的死亡,實在令人嘆息。
《靈樞·禁服篇》中,皇帝說道:簡潔的處方,就像一個緊密的包裹一樣,包裹裝滿了卻不紮緊,就會漏出東西;處方制定好了卻不精煉,藥效和神理就不能兼顧。處方內容未滿就已經過分簡潔,以為這樣就精巧,這樣的人不可以成為天下的師表。
這段話講的是制定處方的原則要有節制,就像捆紮包裹一樣,包裹裝滿了卻不紮緊,就會漏出東西;處方制定好了卻不精煉,藥效和神理就不能兼顧,就會失效。例如奇數、偶數、大小、緩急等,都有一定的規律,其中蘊含著神理。沒有領悟神理就制定處方,就像包裹沒有裝滿就紮緊一樣,這樣的人只能算是庸醫,不可以成為天下的師表。
《靈樞·壽夭剛柔篇》治寒痹藥熨法:用純酒二十斤,蜀椒一斤,乾薑一斤,桂心一斤,總共四種藥物,都研磨成末,浸泡在酒中。用棉花一斤,細白布四丈,也一起放入酒中。把酒放在馬糞堆裡加熱,蓋好封嚴,防止洩漏。五天五夜後,取出布和棉花,曬乾,曬乾後再浸泡,直到把酒汁都浸盡。每次浸泡都要等到那天結束,再取出曬乾。曬乾後,把藥渣、棉花和布一起縫合,做成長六七尺,分成六七塊的藥熨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