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素節注類編》~ 卷八 (7)
卷八 (7)
1. 熱中消中
《素問·腹中論》帝曰:夫子數言熱中、消中,不可服膏粱、芳草、石藥,石藥發癲,芳草發狂。夫熱中、消中者,皆富貴人也,今禁膏粱,是不合其心,禁芳草、石藥,是病不愈,願聞其說。岐伯曰:芳草之氣美,石藥之氣悍,二者其氣急疾堅勁,故非緩心和人,不可以服此二者。
帝曰:何以然?岐伯曰:大熱氣慓悍,藥氣亦然,二者相遇,恐內傷脾。脾者土也,而惡木,服此藥者,至甲乙日更論。
熱中、消中,本由膏粱厚味蘊釀而成,乃有上中下消之分,虛實之異,故當禁膏粱厚味也。芳草雖可祛穢消腐,而香散以耗津液,石藥如石膏、芒硝之類,雖可清熱,而質重傷脾,脾已困於厚味,不任再傷,故治消病,非緩心和平之人,不可以服此二藥,以其病氣慓悍,而藥氣又急疾堅勁,則格鬥於中而傷脾土。土惡木者,故服此藥者,必至甲乙木旺之日時,病不加重,方可更論治法也。
白話文:
黃帝問道:「先生您多次提到熱中、消中這兩種病,不能服用肥膩的食物、芳香的草藥和礦物藥。礦物藥會導致癲癇,芳香草藥會導致精神錯亂。熱中、消中這些病都是富貴人家才會得的,現在禁止他們吃肥膩的食物,他們心裡不舒服;禁止他們用芳香草藥和礦物藥,他們的病又好不了,我想聽聽其中的道理。」
岐伯回答說:「芳香草藥的氣味美好,礦物藥的藥性強烈,這兩種藥的藥性都過於急躁剛猛,所以不是心平氣和的人,不適合服用這兩種藥。」
黃帝問:「為什麼會這樣呢?」
岐伯回答:「大熱的氣勢迅猛剛烈,藥的氣勢也是如此,兩者相遇,恐怕會損傷脾臟。脾臟屬土,而土懼怕木,服用這兩種藥的人,要等到甲乙日再考慮治療。」
熱中、消中這兩種病,本來就是因為長期吃肥甘厚味的食物所造成的,所以有上消、中消、下消之分,也有虛證和實證的差別,因此應當禁食肥甘厚味的食物。芳香草藥雖然可以去除污穢腐敗之物,但它氣味發散會耗損津液;礦物藥如石膏、芒硝等,雖然可以清熱,但藥性太重會損傷脾臟。脾臟已經因為肥膩的食物而虛弱了,不能再受到損傷,所以治療消渴病,不是心平氣和的人,不能服用這兩種藥,因為病勢急躁強烈,而藥性又太過於剛猛,兩者在體內互相鬥爭會損傷脾土。脾土懼怕木,所以服用這些藥的人,必須要等到甲乙木旺盛之時,如果病情沒有加重,才能夠再討論治療方法。
2. 黃疸
《靈樞·論疾診尺篇》曰:身痛而色微黃,齒垢黃,爪甲上黃,黃疸也,安臥,小便黃赤,脈小而澀者,不嗜食。
濕熱蘊積而成黃疸,有陰陽之分。其色晦滯者為陰,屬脾病;色鮮明者為陽,屬胃病。此條脈小而澀,陽氣不振而脾困,故安臥不嗜食,身痛而色微黃,則不鮮明,乃是脾病之陰黃也。本經又云:溺黃赤安臥者,黃疸;已食如飢者,胃疸。可見黃疸是不嗜食之陰黃,已食如飢者名胃疸,即陽黃也。
仲景所云身黃如橘子色,則鮮明為陽黃,故用茵陳蒿湯,以大黃下之;若陰黃,當用蒼朮二妙散,或正氣散等方,口渴喜冷者,兼陽明證,宜蒼朮白虎湯加茵陳。仲景《金匱要略》又分谷疸、酒疸、女勞疸諸證,更當詳究之。
白話文:
身體疼痛而且膚色稍微發黃,牙齒上有黃垢,指甲也發黃,這就是黃疸。喜歡躺著休息,小便呈現黃紅色,脈象細小而澀,而且沒有食慾。
黃疸是由於濕熱在體內積聚形成的,有陰陽之分。膚色呈現晦暗不鮮明的屬於陰黃,是脾臟出了問題;膚色鮮明亮麗的屬於陽黃,是胃出了問題。這段文字描述的脈象細小而澀,代表陽氣虛弱而脾臟功能受困,所以會喜歡躺著休息而且沒有食慾。身體疼痛而且膚色稍微發黃,則不是鮮明的黃色,這就是脾臟病變引起的陰黃。這篇經典又說:小便黃赤且喜歡躺著休息,這是黃疸;吃過飯還是覺得餓,這是胃疸。可見黃疸是指沒有食慾的陰黃,而吃過飯還是覺得餓的稱作胃疸,也就是陽黃。
張仲景說的身體黃得像橘子一樣,屬於鮮明的陽黃,所以使用茵陳蒿湯,配合大黃來瀉下。如果是陰黃,應該使用蒼朮二妙散,或是正氣散等方子。如果口渴喜歡喝冷的,同時有陽明經的症狀,就適合用蒼朮白虎湯加上茵陳。張仲景在《金匱要略》中又區分了谷疸、酒疸、女勞疸等各種不同的黃疸,更應該詳細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