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素節注類編》~ 卷六 (18)
卷六 (18)
1. 諸痛證
《素問·舉痛論》帝曰：願聞人之五臟卒痛，何氣使然？岐伯曰：經脈流行不止，環周不休，寒氣入經而稽遲，泣而不行，客於脈外則血少，客於脈中則氣不通，故卒然而痛。帝曰：其痛各不同形，別之奈何？岐伯曰：寒氣客於脈外則脈寒，脈寒則縮踡，縮踡則脈絀急，絀急則外引小絡，故卒然而痛，得炅則痛立止，因重中於寒，則痛久矣；寒氣客於經脈之中，與炅氣相薄則脈滿，滿則痛而不可按也，寒氣稽留，炅氣從上，則脈充大而血氣亂，故痛甚不可按也；寒氣客於腸胃之間，膜原之下，血不得散，小絡急引，故痛，按之則血氣散，故按之痛止；寒氣客於挾脊之脈，則深按之不能及，故按之無益也；寒氣客於衝脈，衝脈起於關元，隨腹直上，寒氣客則脈不通，脈不通則氣因之，故喘動應手矣；寒氣客於背俞之脈，則血脈泣，脈泣則血虛，血虛則痛，其俞注於心，故相引而痛，按之則熱氣至，熱氣至則痛止矣；寒氣客於厥陰之脈，厥陰之脈者，絡陰器，繫於肝，寒氣客於脈中，則血泣脈急，故脅肋與少腹相引痛矣；厥氣客於陰股，寒氣上及少腹，血泣，在下相引，故腹痛引陰股；寒氣客於小腸膜原之間，絡血之中，血泣不得注於大經，血氣稽留不得行，故宿昔而成積矣；寒氣客於五臟，厥逆上泄，陰氣竭，陽氣未入，故卒然痛死不知人，氣復反則生矣；寒氣客於腸胃，厥逆上出，故痛而嘔也；寒氣客於腸，小腸不得成聚，故後泄腹痛矣，熱氣留於小腸，腸中痛，癉熱焦渴，則堅幹不得出，故痛而閉不通矣。
營行脈中，衛行脈外，脈外者，衛分絡脈也，氣血周流，循環不已，若寒氣客之，寒性凝斂，經脈稽遲，不能循度而行。寒氣客於脈外則血少者，以乏陽氣生化也；寒氣客於脈中，則營氣閉塞不通，故卒然而痛。
其客於脈外，則脈縮踡而絀急，則外引小絡，故卒然而痛，得炅，則寒散而痛立止，若重中於寒，則痛久難止矣；寒氣客於經脈之中，與陽氣相迫，則脈中血瘀而脹滿，故痛不可按，因其寒氣稽留，陽氣從上而行，致脈充大而血氣亂，故痛甚不可按也；寒氣客於腸胃膜原之下，此不在經脈，故按之血氣散而痛止也；寒氣客於挾脊之脈，比營衛深，故按之不能及，而痛無增減也；衝脈之氣，自少腹上行至胸，寒氣客之，則氣閉脈不通，故按之喘動應手也；寒氣客於背俞之脈，血脈澀而血虛，其俞注於心，故與心相引而痛，背俞亦同絡脈，故按之熱氣至而痛止也；厥陰經脈行於脅肋少腹，寒氣客之，血澀脈急，故脅肋引少腹而痛也；寒氣客於陰股，上及少腹而血澀，故腹痛引陰股也；寒氣客於小腸膜原之間，絡血澀而不得注於大經，稽留而成積，其痛不言可知矣；寒氣客於五臟，臟氣厥逆上泄而陰氣竭，則陽不得入陰而通和，故卒然痛死不知人，厥氣反順而陰陽和，則復生；寒氣客於腸胃，而腑中濁壅，其氣厥逆上衝，故痛而嘔也；寒氣客於小腸，小腸為受盛之官，不得聚水穀而輸化，故後泄而腹痛矣。
白話文：
各種疼痛的病症
皇帝問：我想知道人體五臟突然疼痛，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岐伯回答：經脈中的氣血不停地運行，循環不止。如果寒氣侵入經脈，就會使氣血運行遲緩、停滯，就像哭泣一樣難以流動。寒氣停留在經脈外，就會導致血液減少；停留在經脈中，就會導致氣血不通暢，所以會突然產生疼痛。
皇帝問：疼痛的表現各不相同，要如何區分呢？
岐伯回答：寒氣停留在經脈外，脈搏就會感到寒冷，寒冷則會導致血管收縮蜷曲，收縮蜷曲則會使脈搏變得緊繃急促，緊繃急促就會牽引外面的小絡脈，所以會突然產生疼痛。如果得到溫熱，疼痛就會立刻停止。如果再次遭受寒邪侵襲，疼痛就會持續很久。寒氣停留在經脈之中，與溫熱之氣相衝突，脈搏就會脹滿，脹滿則會疼痛且不能按壓。如果寒氣停留不散，溫熱之氣從上而來，脈搏就會充盛腫大，血氣紊亂，所以疼痛劇烈且不能按壓。寒氣停留在腸胃之間、膈膜之下，血液無法散開，小絡脈就會被牽引而緊繃，所以會產生疼痛。按壓時，血氣可以散開，所以按壓後疼痛就會停止。寒氣停留在脊椎兩旁的經脈，因為位置較深，按壓無法觸及，所以按壓沒有效果。寒氣停留在衝脈，衝脈起於關元穴，沿著腹部向上，寒氣入侵就會導致脈搏不通暢，脈搏不通暢則會使氣機不順，所以呼吸急促且手摸會有跳動感。寒氣停留在背部的俞穴經脈，就會使血脈澀滯，血脈澀滯就會導致血虛，血虛就會產生疼痛，這些俞穴與心臟相連，所以會相互牽引而產生疼痛，按壓後會感到熱氣產生，熱氣產生疼痛就會停止。寒氣停留在足厥陰肝經，足厥陰肝經與陰部相連，與肝臟相聯繫，寒氣入侵經脈，就會導致血液澀滯，脈搏急促，所以脅肋與小腹會相互牽引而產生疼痛。厥氣停留在陰股，寒氣向上侵襲小腹，導致血液澀滯，在下部相互牽引，所以會腹痛牽引至陰股。寒氣停留在小腸與膈膜之間，在絡脈的血液之中，血液澀滯無法注入大經脈，導致血氣停滯不流動，時間久了就會形成積聚。寒氣停留在五臟，導致臟氣厥逆上衝，陰氣耗竭，陽氣沒有進入，就會突然痛到昏迷不省人事，如果氣機恢復順暢就會甦醒。寒氣停留在腸胃，導致氣機厥逆上衝，所以會疼痛且嘔吐。寒氣停留在腸道，小腸無法正常聚集，所以會腹瀉且腹痛。熱氣停留在小腸，腸道會疼痛，產生煩熱口渴，大便乾燥而排不出來，所以會疼痛且排便不通暢。
營氣在脈中運行，衛氣在脈外運行，脈外指的是衛氣分佈的絡脈。氣血在體內周而復始地循環流動，如果寒氣侵襲，寒氣的性質凝結收斂，會導致經脈運行遲緩，無法按正常規律運行。寒氣停留在脈外，會導致血液減少，是因為陽氣虛弱而無法化生血液。寒氣停留在脈中，則會使營氣閉塞不通，所以會突然產生疼痛。
寒氣停留在脈外，則脈搏會收縮蜷曲而緊繃急促，進而牽引外面的小絡脈，所以會突然產生疼痛。如果得到溫熱，寒氣就會散去，疼痛會立刻停止。如果再次遭受寒邪侵襲，疼痛就會持續很久難以停止。寒氣停留在經脈之中，與陽氣相衝突，脈中的血液會瘀滯而脹滿，所以會疼痛且不能按壓。如果寒氣停留不散，陽氣從上而來，會導致脈搏充盛腫大，血氣紊亂，所以疼痛劇烈且不能按壓。寒氣停留在腸胃、膈膜之下，這些地方不在經脈中，所以按壓可以使血氣散開而疼痛停止。寒氣停留在脊椎兩旁的經脈，比營衛之氣更深，所以按壓無法觸及，疼痛不會減輕也不會加重。衝脈的氣，從少腹向上運行至胸部，寒氣入侵，就會導致氣機閉塞，脈搏不通暢，所以按壓時會有呼吸急促和脈搏跳動的感覺。寒氣停留在背部的俞穴經脈，血脈會澀滯而導致血虛，這些俞穴與心臟相連，所以會與心臟相互牽引而產生疼痛，背俞穴也屬於絡脈，所以按壓後會感到熱氣產生而疼痛停止。足厥陰肝經的經脈運行在脅肋和小腹，寒氣侵入會使血液澀滯，脈搏急促，所以脅肋會牽引小腹而產生疼痛。寒氣停留在陰股，向上侵襲小腹導致血液澀滯，所以腹痛會牽引至陰股。寒氣停留在小腸和膈膜之間，絡脈中的血液澀滯而無法注入大經脈，停滯不流形成積聚，其疼痛是可想而知的。寒氣停留在五臟，導致臟氣厥逆上衝，陰氣耗竭，陽氣無法進入陰經而調和，所以會突然痛到昏迷不省人事，如果厥逆之氣恢復順暢，陰陽調和，就會甦醒。寒氣停留在腸胃，導致腑中的濁氣壅塞，氣機厥逆上衝，所以會疼痛且嘔吐。寒氣停留在小腸，小腸是受納水穀的器官，如果不能正常聚集水穀並運化，就會導致腹瀉且腹痛。
以上都是因寒邪引起的疼痛，只有一條提到熱邪停留在小腸而引起的疼痛，這種情況會出現煩熱口渴，大便乾燥而排不出來的症狀，這是因為熱邪閉塞不通而引起的疼痛，應當加以區別。
皇帝問：用手按摸可以摸到的疼痛又是什麼情況呢？
岐伯回答：觀察引起疼痛的主要經脈，如果脈象堅硬、有血色顯露，或者脈搏凹陷下去，都是可以按摸到的。
這部分講述的是針灸治療的方法。根據以上出現的各種症狀，可以知道病邪在哪條經脈或絡脈，這就是主要病脈。觀察這些脈象，如果按摸時感覺堅硬且有血色，或是脈象凹陷，這些都是邪氣所在的地方，可以按摸到，然後根據情況進行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