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素節注類編》~ 卷四下 (11)
卷四下 (11)
1. 辨平病死之脈
夫平心脈來，累累如連珠，如循琅玕，曰心平，夏以胃氣為本；病心脈來，喘喘連屬，其中微曲，曰心病；死心脈來，前曲後居，如操帶鉤，曰心死。
如連珠琅玕者，現於指下，圓活柔和，如鉤下曲而上圓，是有胃氣者，名鉤脈。蓋心火旺於夏，兩手之脈微有鉤象，為有胃氣之平脈也；若喘喘連屬者，其形勢急促，其中微曲，則不調達，此心火鬱逆而病也；前曲後居，如操帶鉤者，其來也上浮如鉤頭之圓而堅硬，故曰前曲，其去也下沉如鉤身之長而不轉，故曰後居，是心之真臟脈也，故死。
平肺脈來，厭厭聶聶，如落榆莢，曰肺平，秋以胃氣為本；病肺脈來，不上不下，如循雞羽，曰肺病；死肺脈來，如物之浮，如風吹毛，曰肺死。
厭厭聶聶者，眾苗秀齊貌；如落榆莢者，輕浮和緩貌。皆形容浮澀，而和緩有胃氣之象，名毛脈也。以肺金旺於秋，陽氣之初降，故輕按浮短澀者，收斂之象，重按和緩，為有胃氣，無病之平脈也；不上不下者，澀甚也，如循雞羽者，浮澀虛軟也，此肺氣鬱而且傷，液枯氣耗之病也；如物之浮者，全在浮部，下無根也，如風吹毛者，應指散亂，毫無鼓動之力，此肺氣將絕之真臟脈也，故死。
平肝脈來，軟弱招招，如揭長竿末梢，曰肝平，春以胃氣為本；病肝脈來，盈實而滑，如循長竿，曰肝病；死肝脈來，急益勁，如新張弓弦，曰肝死。
招招，猶迢迢也，應指雖軟弱，而源流綿遠也；如揭長竿末梢者，如高揭長竿，其末梢細長而柔軟，名弦脈也。蓋肝木旺於春，陽氣初升，陰氣尚盛，長者，陽象，弦軟，陰象，此有胃氣之平脈也；若盈實而滑，則乏柔和之象而陽亢，故如長竿之直而不軟，滑者，陽化火也，是肝氣橫逆為病；然其滑，尚有流動之象，倘如新張弓弦之緊急硬勁，則無胃氣之真臟脈也，故死。
平脾脈來，和柔相離，如雞踐地，曰脾平，長夏以胃氣為本；病脾脈來，實而盈數，如雞舉足，曰脾病；死脾脈來，銳堅如烏之喙，如鳥之距，如屋之漏，如水之流，曰脾死。
和柔相離者，陰陽相等，來去從容也；如雞踐地者，至數調勻，脈路清楚也。脾為陰土，胃為陽土，土旺四季，而居五行之中，故其和緩，為無病之平脈也；若脈來實而盈數，則少柔和，其氣太過，如雞舉足者，數而至數不勻，必有邪積之脾病也；若脈銳堅，如烏喙，如鳥距，是絕無中和之氣，或如屋漏，忽連續而來，忽久歇一滴，或如水流，去而不返，此皆本元敗而脾氣竭，故為死脈也。
平腎脈來，喘喘累累如鉤，按之而堅，曰腎平，冬以胃氣為本；病腎脈來，如引葛，按之益堅，曰腎病；死腎脈來，發如奪索，辟辟如彈石，曰腎死。
白話文：
正常的心脈來時，感覺像一顆顆連在一起的珠子，又像是摸著光滑的玉石，這表示心臟平和正常，夏天時要以胃氣為根本。生病的心脈來時，會喘息急促、連續不斷，而且脈象略微彎曲，這表示心臟生病了。快死的心脈來時，前面彎曲，後面卻停滯不前，像手拿著帶鉤子的東西，這表示心臟快要衰竭死亡了。
脈象像連珠或玉石，出現在手指下時，感覺圓潤活潑、柔軟和諧，像鉤子向下彎曲但上方圓潤，表示有胃氣，這種脈象稱為鉤脈。因為夏天心火旺盛，兩手的脈象稍微帶有鉤狀，是表示有胃氣的正常脈象。如果脈象喘息急促、連續不斷，表示形勢急迫，而且脈象略微彎曲，表示氣機不順暢，這是心火鬱積而導致的疾病。如果脈象前面彎曲，後面停滯不前，像手拿著帶鉤子的東西，脈來時，上方浮起像鉤子的頭部一樣圓潤堅硬，所以說前面彎曲；脈去時，下方沉降像鉤子的身體一樣長而不轉動，所以說後面停滯，這是心臟的真正衰竭脈象，所以說會死亡。
正常的肺脈來時，輕微柔軟而有規律，像榆樹的種子落下一般，這表示肺臟平和正常，秋天時要以胃氣為根本。生病的肺脈來時，脈象忽上忽下、不穩定，摸起來像摸著雞毛一樣，這表示肺臟生病了。快死的肺脈來時，脈象像物體漂浮在水面上，又像風吹著羽毛一樣，這表示肺臟快要衰竭死亡了。
輕微柔軟而有規律的脈象，就像植物茂盛生長一樣整齊；像榆樹種子落下，表示脈象輕柔浮動且和緩。這些都是形容脈象浮澀，但又和緩有胃氣的表現，這種脈象稱為毛脈。因為秋天肺金旺盛，陽氣開始下降，所以輕輕按壓脈象感覺浮淺、短促而澀滯，是收斂的表現；重按時脈象和緩，表示有胃氣，是沒有疾病的正常脈象。如果脈象忽上忽下、不穩定，表示澀滯很嚴重；摸起來像摸著雞毛，表示脈象浮澀虛弱。這是肺氣鬱結而且受損，導致津液枯竭、氣耗散的病症。如果脈象像物體漂浮在水面上，脈象完全在浮淺的位置，下方沒有根基；又像風吹著羽毛，脈象應指散亂，沒有鼓動的力量，這是肺氣將要耗盡的真正衰竭脈象，所以說會死亡。
正常的肝脈來時，柔軟無力、綿延不斷，像揭起長竿的末梢一樣，這表示肝臟平和正常，春天時要以胃氣為根本。生病的肝脈來時，脈象充實飽滿且滑利，摸起來像摸著長竿一樣，這表示肝臟生病了。快死的肝脈來時，脈象急促、更加剛勁，像新張開的弓弦一樣，這表示肝臟快要衰竭死亡了。
綿延不斷的脈象，就像遙遠的路途一樣，雖然手指感覺柔軟無力，但脈氣的來源卻綿延不斷；像揭起長竿的末梢，表示脈象像高高舉起長竿，竿末梢細長而柔軟，這種脈象稱為弦脈。因為春天肝木旺盛，陽氣開始升發，陰氣仍然旺盛，長表示陽的形象，弦軟表示陰的形象，這是有胃氣的正常脈象。如果脈象充實飽滿且滑利，就缺乏柔和的形象，表示陽氣過盛，所以像長竿一樣直而不柔軟，滑表示陽氣化為火，這是肝氣橫逆而導致的疾病。然而脈象滑利，仍然有流動的形象，如果像新張開的弓弦一樣急迫、堅硬、剛勁，就沒有胃氣的真正衰竭脈象，所以說會死亡。
正常的脾脈來時，和緩柔軟、脈與脈之間有間隔，像雞在地上行走一樣，這表示脾臟平和正常，長夏時要以胃氣為根本。生病的脾脈來時，脈象充實而快速，像雞抬起腳一樣，這表示脾臟生病了。快死的脾脈來時，脈象尖銳堅硬，像烏鴉的喙、鳥的爪子，又像屋頂漏水、水流不停一樣，這表示脾臟快要衰竭死亡了。
和緩柔軟、脈與脈之間有間隔，表示陰陽平衡，脈的來去從容不迫；像雞在地上行走，表示脈的跳動次數均勻，脈的紋路清晰。脾為陰土，胃為陽土，土旺盛於四季，且居於五行之中，所以脈象和緩，是沒有疾病的正常脈象。如果脈象充實而快速，就缺少柔和，表示氣太過，像雞抬起腳，脈的跳動次數快速而不均勻，必定有邪氣積聚在脾臟而導致疾病。如果脈象尖銳堅硬，像烏鴉的喙、鳥的爪子，表示完全沒有中和之氣，或者像屋頂漏水，時而連續而來，時而長時間停頓滴一滴；或者像水流，一去不回，這些都是根本元氣敗壞、脾氣衰竭的表現，所以是死亡的脈象。
正常的腎脈來時，喘息急促、連續不斷，像鉤子一樣，按壓時感覺堅硬，這表示腎臟平和正常，冬天時要以胃氣為根本。生病的腎脈來時，像拉扯葛藤一樣，按壓時更加堅硬，這表示腎臟生病了。快死的腎脈來時，脈象跳動像搶奪繩索一樣，急速而有力，像彈射石頭一樣，這表示腎臟快要衰竭死亡了。
這種喘息急促、連續不斷、像鉤子一樣的脈象，形狀類似心脈，但實際上不同。心脈陽氣旺盛而向上，顯現在浮淺的位置，按壓時柔軟鬆散，外陽內陰，是分離的現象；腎脈陰氣旺盛，陽氣潛伏，顯現在深沉的位置，輕輕按壓柔軟無力，重按時有力而滑，外陰內陽，是坎的現象。
這種脈象是有胃氣、沒有疾病的正常脈象。如果脈象像拉扯葛藤一樣，脈的跳動次數模糊不清，表示陰陽不協調，所以按壓時更加堅硬，沒有柔和緩慢的氣機，這就是腎臟生病了。如果脈象跳動像搶奪繩索一樣，像兩人搶奪一根繩索，互相牽扯，也像拉扯葛藤一樣毫無線索，而且像繩索一樣強硬；所以像彈射石頭一樣，急速而有力，完全沒有柔和之氣，這是腎臟衰竭的死亡脈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