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經評文》~ 卷十一 (2)
卷十一 (2)
1. 刺節真邪第七十五
黃帝問於岐伯曰。余聞刺有五節。奈何。岐伯曰。固有五節。一曰振埃。二曰發矇。三曰去爪。四曰徹衣。五曰解惑。黃帝曰。夫子言五節。余未知其意。岐伯曰。振埃者。刺外經。去陽病也。發矇者。刺腑輸。去腑病也。去爪者。刺關節肢絡也。徹衣者。盡刺諸陽之奇輸也。
白話文：
黃帝問岐伯說：「我聽說針灸有五種不同的治療方法，這是怎麼回事？」
岐伯回答說：「的確有五種治療方法，分別是：
-
**振埃：**針刺人體表面的經脈，治療陽氣相關的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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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矇：**針刺連接臟腑的經絡，治療臟腑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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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爪：**針刺關節和經絡，治療關節疼痛和經絡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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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衣：**徹底針刺人體所有陽經的奇經和絡脈，治療由陽經引起的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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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惑：**針刺後，患者疑惑不解的問題得到解決。
黃帝說：「太師說的五種方法，我還不知道它們具體的含義。」
岐伯進一步解釋說：
- 振埃：就是針刺外經，以驅散體表的邪氣，治療陽氣不足相關的疾病。
- 發矇：就是針刺與臟腑相連的經絡，以疏通臟腑經氣，治療臟腑功能失調相關的疾病。
- 去爪：就是針刺關節和經絡相連的部位，以疏通關節氣血，治療關節疼痛和經絡不通相關的疾病。
- 徹衣：就是徹底針刺人體所有陽經的奇經和絡脈，以調整陽氣運行，治療因陽氣不足引起的各種疾病。
解惑者。盡知調陰陽。補瀉有餘不足相傾移也。黃帝曰。刺節言振埃。夫子乃言刺外經去陽病。余不知其所謂也。願卒聞之。岐伯曰。振埃者。陽氣大逆。上滿於胸中。懷䐜肩息。大氣逆上。喘喝坐伏。病惡埃煙。䭇不得息。請言振埃。尚疾于振埃。黃帝曰。善取之何如。岐伯曰。
白話文：
善於解疑的人，都知道調節陰陽的方法。補充不足，瀉去有餘，使陰陽平衡。黃帝說：「針刺時說到『振埃』，夫子您卻說針刺外經來治療陽病。我不明白您所說的是什麼意思，希望您能詳細說明。」岐伯說：「『振埃』是指陽氣嚴重逆亂，上衝胸中。患者胸悶、肩部疼痛、氣息急促，大口喘氣並坐臥不安。病情發作時厭惡煙塵，憋得喘不過氣來。暫且先說說『振埃』，還有比『振埃』更嚴重的病症。」黃帝說：「好的，應該如何治療呢？」岐伯說：
取之天容。黃帝曰。其咳上氣。窮詘胸痛者。取之奈何。岐伯曰。取之廉泉。黃帝曰。取之有數乎。岐伯曰。取天容者。無過一里。取廉泉者。血變而止。（里字義無考或往之訛也）帝曰。善哉。黃帝曰。刺節言發矇。余不得其意。夫發矇者。耳無所聞。目無所見。夫子乃言刺腑輸去腑病。
白話文：
取之天容
黃帝說：咳嗽氣逆，胸中空痛的人，該如何取穴治療？
岐伯回答：取天容穴治療。
黃帝問：取穴的距離有限定嗎？
岐伯說：取天容穴，距離不超過一里。
黃帝表示：很好。
取之廉泉
黃帝說：刺節穴可以治療失明，我不太明白其中的道理。失明的人聽不見，也看不見，而您卻說要刺腑輸，以治癒肺部的疾病。
岐伯回答：取廉泉穴治療，出血後就會停止。（「裏」字義不明，可能是「往」字的誤寫）
何輸使然。願聞其故。岐伯曰。妙乎哉問也。此刺之大約。針之極也。神明之類也。口說書卷。猶不能及也。請言發矇。尚疾於發矇也。黃帝曰。善。願卒聞之。岐伯曰。刺此者。必於日中。刺其聽宮。中其眸子。聲聞於耳。此其輸也。黃帝曰。善。何謂聲聞於耳。岐伯曰。
白話文：
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呢？請告訴我。岐伯說：您的問題真是微妙啊！這講的是針刺大要，針灸的極致。那是神明的事。就算口頭說書本上寫的，也無法企及。讓我來說說會讓您豁然開朗的話，它比讓盲人重見光明還要快。黃帝說：好，請您繼續說完。岐伯說：要治療這個病，一定要在中午針刺。針刺聽宮穴，取穴深度要達眼底。患者會聽到聲音從耳朵發出，這就是它的反應。黃帝說：好。什麼叫聽到聲音從耳朵發出呢？岐伯說：
刺之。以手堅按其兩鼻竅。而疾偃之。其聲必應於針也。黃帝曰。善。此所謂弗見為之。而無目視。見而取之。神明相得者也。黃帝曰。刺節言去爪。夫子乃言刺關節肢絡。願卒聞之。岐伯曰。腰脊者身之大關節也。肢脛者人之管以趨翔也。莖垂者身中之機。陰精之候。津液之道也。
白話文：
針刺這個穴位。用手緊壓這個人的兩個鼻孔。然後快速壓下。聲音一定會相應於針刺的位置。黃帝說：好。這就是所謂的沒有看見情況就施術，看不到施術的位置。但是能根據聲音找出施術位置，通過感應來達到目的。黃帝說：說到刺節就是去除爪子。而您卻說要刺關節肢絡，我願仔細聽聽。岐伯說：腰和脊是人體的大關節。四肢是人用來行動和飛翔的通道。莖垂是人體的機關，是陰精的標誌，也是津液通行的道路。
故飲食不節。喜怒不時。津液內溢。乃下流於睪。血道不通。日大不休。俯仰不便。趨翔不能。此病滎然有水。不上不下。鈹石所取。形不可匿常不得蔽。故命曰去爪。帝曰。善。黃帝曰。刺節言徹衣。夫子乃言盡刺諸陽之奇輸。未有常處也。願卒聞之。岐伯曰。是陽氣有餘而陰氣不足。
白話文：
由於飲食不節制，喜怒不按時發洩，津液向內壅積，因此流入耳內。血脈不通暢，日益增大不止，耳朵仰聽不便，走動也不方便。這種病症嚴重明顯，水腫不消退也不蔓延，可以通過針灸來治療，其形狀不能隱藏，常常沒有好的結果。因此命名為去爪。皇帝說：很好。黃帝說：針刺的節理說明刺透了皮肉。夫子卻說要盡情針刺所有陽經奇穴，沒有固定的部位。希望最後聽聽您的看法。岐伯說：這是陽氣有餘而陰氣不足所致。
陰氣不足則內熱。陽氣有餘則外熱。內熱相搏。熱於懷炭。外畏綿帛。不可近身。又不可近席。腠理閉塞。則汗不出。舌焦唇槁。臘干嗌燥。飲食不讓美惡。黃帝曰。善。取之奈何。岐伯曰。取之於其天府大杼。三痏。又刺中膂以去其熱。補足手太陰以出其汗。熱去汗稀疾於徹衣。
白話文：
如果陰氣不足，就會產生內熱。如果陽氣過剩，就會產生外熱。內熱和外熱相互作用，會讓人像懷抱著炭火一樣熱。患者害怕接觸絲綢或棉布等柔軟的衣物，因為它們會讓熱氣積聚在身體表面。患者也不能靠近火爐。如果毛孔閉塞，汗液無法排出。舌頭乾癟，嘴脣枯槁，咽喉乾澀，飲食時不挑剔味道的好壞。黃帝說：「很好。那要如何治療呢？」岐伯說：「治療方法包括三種：一是取天府穴和大杼穴；二是刺中膂穴，以去除熱氣；三是補充足太陰經的氣血，讓汗液排出。熱氣去除後，汗液就會減少，像換衣服一樣迅速。」
黃帝曰。善。黃帝曰。刺節言解惑。夫子乃言盡知調陰陽。補瀉有餘不足相傾移也。惑何以解之。岐伯曰。大風在身。血脈偏虛。虛者不足。實者有餘。輕重不得。傾側宛伏。不知東西。不知南北。乍上乍下。乍反乍覆。顛倒無常甚於迷惑。黃帝曰。善。取之奈何。岐伯曰。
白話文：
黃帝說：好。黃帝說：刺節的道理是解除疑惑。您說得仔細周全，能夠調整陰陽平衡，調補不足，瀉去有餘，使之相互平衡。疑惑怎麼才得以解除呢？岐伯答道：大風入侵身體，會讓氣血偏虛。虛的地方不足，實的地方有餘。輕重失衡，身體的平衡被打破，頭暈目眩，不知東西南北，時而向上，時而向下，時而翻來覆去，顛倒混亂，比迷惑更嚴重。黃帝說：好。具體怎樣做呢？岐伯說：
瀉其有餘。補其不足。陰陽平復。用針若此疾於解惑。黃帝曰。善。請藏之靈蘭之室。不敢妄出也。（以上論刺節之義已畢）黃帝曰。余聞刺有五邪。何謂五邪。岐伯曰。病有持癰者。有容大者。有狹小者。有熱者。有寒者。是謂五邪。黃帝曰。刺五邪奈何。岐伯曰。凡刺五邪之方。
白話文：
去除多餘的部分，補充不足的部分，使陰陽平衡。使用針灸就像快速解決困惑一樣。黃帝說：好。請把它藏在靈蘭宮中，不可隨意泄露。（以上關於針灸的意義已經結束）
黃帝說：我聽說針灸有五種邪氣。什麼是五種邪氣？岐伯說：疾病有腫大膿瘍的，有腫大卻不化膿的，有又窄又小的，有熱性的，有寒性的。這就是五種邪氣。
黃帝說：如何針刺五種邪氣？岐伯說：凡是針刺五種邪氣的方法，
不過五章。痹熱消滅。腫聚散亡。寒痹益溫。小者益陽。大者必去。請道其方。凡刺癰邪。無迎隴。易俗移性。不得膿。詭道更行。去其鄉。不安處所。乃散亡。諸陰陽過癰者。（過者盛也癰者壅也）取之其輸。瀉之。凡刺大邪。日以小。奪其有餘。乃益剽。通針其邪。肌肉親。
白話文：
只要不到五次針灸，痺熱就會消散，腫脹也會消除。寒痺會趨向溫暖，輕微的症狀會加強陽氣，嚴重的症狀必須去除。現在來說說治療的方法。
對於需要針刺的膿腫，不要迎著腫塊的方向刺。改變腫塊的形狀和性質，這樣就不能排出膿液。使用不正當的方法，會導致膿腫擴散，離開原本的位置，並逐漸消散。
對於所有陰陽交錯的膿腫（過：過盛，癰：腫脹），要找出它的源頭並刺入，將膿液排出。對於需要針刺的嚴重膿腫，每天都要慢慢刺入，減少膿液，這樣膿腫就會逐漸縮小。用針刺穿膿腫，讓肌肉和膿液接觸。
視之毋有。反其真。刺諸陽分肉間。凡刺小邪。日以大補其不足。乃無害。視其所在。迎之界。遠近盡至。其不得外。侵而行之。乃自費。刺分肉間。凡刺熱邪。越而蒼。出遊不歸。乃無殃。針為開通。闢門戶。使邪得出。病乃去凡刺寒邪。日以溫。徐往徐來。致其神。門戶已閉。
白話文：
從表面上看它不存在。反過來說，它纔是真實的。刺入陽分的肌肉之間。凡是刺入小邪氣，每天都要大力補充不足之處，這樣纔不會產生危害。觀察邪氣所在的位置，迎著它界限前進。不管遠近，都要盡量靠近。讓邪氣無法外逃，逼迫它運動，這樣邪氣才會自行消除。刺入肌肉之間。凡是刺入熱邪氣，越過它就會變青。邪氣遊走不歸，這樣就能避免災禍。針灸可以開通，打開門戶，讓邪氣得以排出，疾病就會消失。凡是刺入寒邪氣，每天都要溫補。緩慢進退，損害其精神。門戶已經閉合。
氣不分。虛實得調。其氣存也。黃帝曰。官針奈何。岐伯曰。刺癰者。用鈹針。刺大者用鋒針。刺小者用員利針。刺熱者用鑱針。刺寒者用毫針也。（以上論五邪及其治法下又申明寒熱兩偏之治法即從五邪推出言之以漸漸引入真邪作結也）請言解論。（解論譬喻也原作解論非謂以比譬之說申明前旨）人與天地相應。
白話文：
能量的運作沒有障礙，虛實得以調和，能量則得以保存。黃帝問：什麼樣的針適合治療不同的疾病？岐伯回答：治療大的膿腫，使用鈹針；治療小的膿腫，使用圓形且鋒利的針；治療熱證，使用鑱針；治療寒證，使用毫針。
註解：
人體與天地相呼應，因此治療疾病也應順應天地之理。
與四時相副者。人參天地。故可為解。下有漸洳。上生葦蒲。此所以知形氣之多少也。陰陽者。寒暑也。熱則滋雨而在上。根荄少汁。人氣在外。皮膚緩。腠理開。血氣減。汗大泄。皮淖澤。寒則地凍水冰。人氣在中。皮膚致。腠理閉。汗不出。血氣強。肉堅澀。當是之時。
白話文：
與四季相應著。人參與天地相合。因此可以作為解釋。地上漸漸地平坦，上面長著蘆葦蒲草。這是瞭解形氣多少的依據。陰陽指寒暑。熱的時候，陽氣滋生雨水，在上面（人體）。根莖少汁，人氣在外面，皮膚鬆弛，腠理（皮膚毛孔）打開，血氣減少，汗液大量排出，皮膚濕潤鬆弛。寒的時候，地凍水結冰，人氣在中間，皮膚緊緻，腠理閉合，汗液不出，血氣強盛，肌肉堅硬乾燥。在這樣的時期裡，
善行水者不能往冰。善穿地者不能鑿凍。善用針者亦不能取四厥。血脈凝結。堅搏不往來者。亦未可即柔。故行水者必待天溫。冰釋凍解。而水可行。地可穿也。人脈猶是也。治厥者。必先熨。調和其經。掌與腋。肘與腳。項與脊。以調之。火氣已通。血脈乃行。然後視其病脈。
白話文：
擅長導水的無法暢通冰塊。擅長挖掘地面的人無法鑿穿凍土。擅長用針灸的人也無法治療四肢冰冷的病症，因為血脈凝結，堅硬阻塞，無法流動。因此，不能急於化解，而應循序漸進。就像導水的人必須等到天氣溫暖，冰雪融化，水才能流動。地面也必須等到凍土解凍，纔可以挖掘。人體的經脈也是如此。治療四肢冰冷的病症，必須先用熱敷按摩，調和經絡。掌心和腋下、肘部和腳部、頸部和脊椎，都要用熱敷按摩調和。等到火氣通暢，血脈才會流動。這時候再觀察病人的脈象，就能正確判斷病情。
淖澤者。刺而平之。堅緊者。破而散之。氣下乃止。此所以解結者也。用針之類。在於調氣。氣積於胃。以通營衛。各行其道。宗氣留於海。其下者注於氣街。其上者走於息道。故厥在於足。宗氣不下。脈中之血。凝而留止。弗之火調。弗能取之。用針者。必先察其經絡之實虛。
白話文：
沼澤之地，刺破並平整。堅硬緊實之物，破開並分散。氣血下行之後，症狀才會停止。這就是解除腫塊的方式。使用針灸之類的方法，在於調氣。氣積聚在胃部，以通暢營衛之氣，讓它們各行其道。宗氣停留在海中，其下行部分注入氣街，其上行部分運行於呼吸道。因此，厥證出現在足部。宗氣不下降，脈中的血凝固並停滯。如果不通過針灸調節，就無法治療。使用針灸者，必須先觀察經絡的虛實狀況。
切而循之。按而彈之。視其應動者。乃後取之。而下之。六經調者。謂之不病。雖病。謂之自已也。一經上實下虛而不通者。此必有橫絡盛加於大經。令之不通。視而瀉之。此所謂解結者也。上寒下熱。先刺其項太陽。久留之。已刺。則熨項與肩胛。令熱下合。乃止。此所謂推而上之者也。
白話文：
檢查病竈時，要注意觀察和觸摸。按壓或彈撥以觀察反應。等有反應後再進行針灸或服用藥物。如果六條經絡都很通暢，就表示沒有疾病。即使有疾病，身體也會自行恢復。如果一條經絡實熱不通，可能是因為其他經絡的氣血過盛壓迫了這條經絡，導致不通。觀察情況後進行針灸或瀉血，以疏通經絡，這就叫做「解結」。如果上半身寒，下半身熱，先在太陽穴扎針，待針扎一段時間後再拔出。然後熱敷頸部和肩胛骨，讓熱氣下降到下半身，這樣症狀就會緩解。這就是所謂的「推而上之」。
上熱下寒。視其虛脈而陷之於經絡者。取之。氣下乃止。此所謂引而下之者也。大熱遍身。狂而妄見。妄聞妄言。視足陽明及大絡。取之。虛者補之。血而實者瀉之。因其偃臥。居其頭前。以兩手四指挾按頸動脈。久持之。卷而切推。下至缺盆中而止。復如前。熱去乃止。此所謂推而散之者也。
白話文：
上熱下寒
- 上半身發熱，下半身發冷。
虛脈陷經絡
- 如果檢查發現脈搏虛弱無力，好像沈陷在經絡中。
- 用針灸刺激相應的經絡。
- 下陷的氣血就會上升，症狀就會緩解。
- 這種方法稱為「引而下之」。
大熱遍身，神志異常
- 全身發高燒，出現胡言亂語、幻聽幻覺等神志異常。
- 檢查足陽明經（胃經）和大絡。
- 如果脈象虛弱，就補強；如果脈象充實，就瀉血。
- 讓病人平躺，站在病人頭部前。
- 用兩手的四根手指按壓頸動脈，持續按壓一段時間。
- 然後將手指捲起用力推按，一直推到缺盆穴（脖子連接後背的凹陷處）。
- 重複以上動作，直到發熱症狀緩解。
- 這種方法稱為「推而散之」。
（以上為中半篇承上啟下以下乃發真邪）黃帝曰。有一脈生數十病者。或痛。或癰。或熱。或寒。或癢。或痹。或不仁。變化無窮。其故何也。岐伯曰。此皆邪氣之所生也。黃帝曰。余聞氣者。有真氣。有正氣。有邪氣。何謂真氣。岐伯曰。真氣者所受於天與穀氣並而充身也。
白話文：
黃帝說：「有一個人得了一大堆病。有的疼痛，有的生膿腫，有的發熱，有的發冷，有的發癢，有的麻痺，有的失去知覺。這些症狀變化多端，是為什麼呢？」
岐伯說：「這些都是邪氣造成的。」
黃帝說：「我聽說氣有真氣、正氣、邪氣之分。什麼是真氣呢？」
岐伯說：「真氣是由天地所賦予的，和由飲食中攝取的穀氣相結合，充溢全身的氣。」
正氣者。正風也。從一方來。非實風。又非虛風也。邪氣者。虛風之賊傷人也。其中人也深。不能自去正風者。其中人也淺。合而自去。其氣來柔弱。不能勝真氣。故自去虛邪之中人也。灑淅動形。起毫毛而發腠理。其入深。內搏於骨。則為骨痹。搏於筋。則為筋攣。搏於脈中。
白話文：
世上沒有真正的壞人，也沒有完人，普通人既有優點，也有缺點。
則為血閉不通。則為癰。搏於肉。與衛氣相搏。陽勝者則為熱。陰勝者則為寒。寒則真氣去。去則虛。虛則寒搏於皮膚之間。其氣外發。腠理開。毫毛搖。氣往來行。則為癢。留而不去則為痹。衛氣不行。則為不仁。虛邪遍容於身半。其入深。內居營衛。營衛稍衰。則真氣去。
白話文：
這些問題是由於氣血不通暢所致，就會出現水腫。水腫積聚在肌肉中，與人體的防禦之氣（衛氣）相搏鬥。陽氣強盛，就會產生熱症；陰氣強盛，就會產生寒症。陽虛時，真氣就會散失。真氣散失，就會出現脈絡阻塞不通。阻塞不通，寒氣就會停留在皮膚之間，這種寒氣外發，肌膚紋理打開，毛孔張開，氣體往來流通。如果寒氣留滯，真氣散失，就會出現皮膚潰爛。人體的防禦之氣（衛氣）運作不暢，就會失去知覺。邪氣會遍佈身體的一半，侵入較深部位，停留在人體的營氣和衛氣之中。營氣和衛氣逐漸衰弱，就會導致真氣散失。
邪氣獨留。發為偏枯。其邪氣淺者。脈偏痛。虛邪之入於身也深。寒與熱相搏。久留而內著寒勝其熱。則骨疼肉枯。熱勝其寒。則爛肉腐肌為膿。內傷骨。內傷骨為骨蝕。有所疾。前筋筋屈不得伸。（經筋篇有下散前後與前及胸痛之文。）邪氣居其間而不反。發為筋溜有所結。
白話文：
邪氣單獨滯留在體內會導致半身不遂。邪氣比較淺的，會引起偏頭痛。虛邪深入體內，寒氣和熱氣相互交戰，時間久了會內化到體內，寒氣壓過熱氣，則骨頭疼痛、肌肉枯萎。熱氣壓過寒氣，則肌肉腐爛，化為膿液。邪氣損傷骨頭，稱為骨蝕。局部有病症時，筋腱會攣縮，無法伸展。（《經筋篇》中另有後文說明下半身、上半身、前胸疼痛等內容。）邪氣停留在中間部位而無法排出，會導致筋縮成結。
氣歸之。衛氣留之。不得反。津液久留。合而為腸溜。久者數歲乃成。以手按之。柔也。有所結。氣歸之。津液留之。邪氣中之。凝結。日以易甚。（易變易也流走無定之謂也故下接云連以聚居馬注謂同益未協）連以聚居。為昔瘤。（久瘤也上筋溜腸溜俱宜作瘤即癥塊也又見下卷九針論中）以手按之。
白話文：
氣脈匯集於此，衛氣停留其中，無法返回。津液長時間滯留，積聚成腸瘤。時間久了，好幾年才能形成。用手按壓，會感到柔軟。如果有結塊，那是氣脈匯集於此，津液停留其中，受到邪氣侵入，凝結在一起，日復一日加重。（「易」指變動易變，流動不定。因此下一句提到「連以聚居」，意思是連續聚集。馬注認為是同益，並不恰當。）連續聚居形成，這就是腫瘤（久病的腫塊。本文中的「筋瘤」和「腸瘤」都應該作為腫塊理解，也就是症塊。卷九的針論中還有更多說明。）用手按壓，會感到柔軟。
堅有所結。深中骨。氣因於骨。骨與氣並。日以益大。則為骨疽。有所結。中於肉。宗氣歸之。邪留而不去。有熱則化而為膿。無熱則為肉疽。凡此數氣者。其發無常處而有常名也。（五個有所即懸空指其處而言之以無常處故也）
白話文：
若病症在深處，深入骨骼，氣息由骨骼而來，骨骼與氣息相連，日漸腫大，就會形成骨疽。若病症在肌肉深處，宗氣歸於此處，邪氣停留不去，有熱氣就會化為膿液，沒有熱氣就會形成肉疽。這些都是由於氣息所致，雖然發病部位不固定，卻有固定的名稱。
三千字只以四節盡之。每節各有五排卻不嫌板。所謂大陣包小陣。大營包小營。筆力堅悍古樸千古無兩。前半論刺節。後半論真邪。中間以五邪寒熱作樞紐。筆筆皆系實事。不見承接轉換之跡。求道者。最宜先讀此種文字。為其字字留目也。
白話文：
《黃帝內經》的《素問》部分，用三千字的篇幅，就將內容全部講完了。每段各有五個句子，但卻不顯得僵硬死板。就像是大陣包小陣，大營包小營一樣，筆力遒勁古樸，千古絕唱。前半部分論述針灸穴位，後半部分論述真氣和邪氣，中間以五邪寒熱為樞紐，每一個字都與實際情況緊密相連，看不到承接過渡的痕跡。求道之人，最適合先讀這種文字，因為它讓讀者逐字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