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經注節解》~ 內篇 (90)
內篇 (90)
1. 調經論
按：楊上善云：「涇作經，婦人月經也。」亦通。）帝曰：補瀉奈何？岐伯曰：形有餘則瀉其陽經，不足則補其陽絡。（……並胃之經絡。）帝曰：善！志有餘不足奈何？岐伯曰：志有餘則腹脹飧泄，不足則厥。（……腎之藏也。針經曰：「腎藏精，精舍志，腎氣虛則厥，實則脹。
」脹謂脹起，厥謂逆行上衝也。足少陰脈下行，今氣不足，故隨衝脈逆行而上衝也。）帝曰：補瀉奈何？岐伯曰：志有餘則瀉然筋血者，（按：新校正云：「按甲乙經及太素云：『瀉然筋血者，出其血。』楊上善云：『然筋，當是然谷下筋。』再詳諸處，引然谷者，多雲然谷之前血者。
疑少『谷之』二字，前字誤作筋字也。」不足則補其復溜。……然謂然谷，足少陰滎也，在內踝之前，大骨之下，陷者中。血絡盛則瀉之，刺三分，留三呼，灸三壯。復溜，足少陰經也，在內踝上二寸陷者中。刺三分，留三呼，灸五壯。）
帝曰：善！余已聞虛實之形，不知其何以生？岐伯曰：氣血以並，陰陽相傾，氣亂於衛，血逆於經，血氣離居，一實一虛。（衛生脈外，故氣亂於衛。血行經內，故血逆於經。血氣不和，故一虛一實。）血並於陰，氣並於陽，故為驚狂。（氣並於陽，則陽氣外盛，故為驚狂。
）血並於陽，氣並於陰，乃為炅中。（氣並於陰，則陽氣內盛，故為熱中。炅，熱也。按：炅音景。）血並於上，氣並於下，心煩惋善怒。血並於下，氣並於上，亂而善忘。（按：氣血運行，上下循環，乃為無病。並則偏於一，而病起矣。血者生於心而藏於肝，血並於上，則血偏盛而氣自並於下，下衝其上，心與肝動，故令煩惋善怒也。
氣者蓄于丹田，則神自清而精自攝；今並於上，則氣盡升而血自並於下，上離乎下，精神渙散，故令亂而喜忘也。）
帝曰：血並於陰，氣並於陽，如是血氣離居，何者為實？何者為虛？岐伯曰：血氣者喜溫而惡寒，寒則泣不能流，溫則消而去之。（泣謂如雪在水中，凝住而不行。按：寒則凝，溫則行。澀不能流者，凝也。消而去之者，行也。）是故氣之所併為血虛，血之所併為氣虛。（按：氣並於上，則血虛而並於下；血並於上，則氣虛而並於下。
）帝曰：人之所有者，血與氣耳。今夫子乃言血併為虛，氣併為虛，是無實乎？岐伯曰：有者為實，無者為虛，故氣並則無血，血並則無氣。今血與氣相失，故為虛焉。（氣並於血則血失其氣，血並於氣則氣失其血，故曰血與氣相失。按：並則血與氣相失而虛實分焉。是故惟並則有，惟有則實。
惟有有有實，故有無有虛也。相失者，虛實懸殊也。）絡之與孫脈俱輸於經，血與氣並，則為實焉。血之與氣並走於上，則為大厥，厥則暴死，氣復反則生，不反則死。（按：是則血與氣共並於上者之為害也。）帝曰：實者何道從來？虛者何道從去？虛實之要，願聞其故。岐伯曰：夫陰與陽皆有俞會。
白話文：
調經論
黃帝問：用補法和瀉法應該怎麼做呢？
岐伯回答：如果身體的形體有餘，就瀉掉陽經的邪氣；如果不足，就補陽經的絡脈（同時也要注意胃經的經絡）。
黃帝說：好！那情志的亢奮或不足，又該如何處理呢？
岐伯回答：情志過度亢奮，就會導致腹脹和消化不良；情志不足，就會出現厥逆的現象（這與腎臟的功能有關。《針經》說：「腎臟儲藏精氣，精氣是意志的住所，腎氣虛弱就會導致厥逆，腎氣旺盛就會導致腹脹。」腹脹是指脹滿隆起，厥逆是指氣機逆行上衝。足少陰腎經的脈氣是向下走的，現在腎氣不足，所以會跟著衝脈逆行向上衝）。
黃帝問：那補和瀉又該怎麼做呢？
岐伯回答：情志亢奮，就應該瀉掉那些筋脈中的邪氣（有學者認為，這裡的「瀉然筋血」指的是放出脈絡的血。也有一種說法認為，這裡的「然筋」應該是「然谷穴下的筋」，根據其他文獻，通常指的是然谷穴前的血脈，因此可能漏了「谷之」二字，「前」字被誤寫成「筋」字了）。如果情志不足，就應該補復溜穴。（然谷穴是足少陰經的滎穴，位於內踝前下方，大骨的下方，凹陷處。如果此處血絡旺盛，就應該瀉它，針刺三分深，留針三次呼吸的時間，灸三壯。復溜穴是足少陰腎經的穴位，位於內踝上方兩寸的凹陷處，針刺三分深，留針三次呼吸的時間，灸五壯）。
黃帝說：好！我已經明白了虛實的表象，但不知道它是怎麼產生的。
岐伯回答：這是因為氣和血交錯並行，陰陽相互影響，氣在體表運行的衛氣出現紊亂，血在經脈中逆流，導致血氣分離，造成一個實證，一個虛證。（衛氣在脈外運行，所以氣亂在衛分；血在經脈內運行，所以血逆於經脈。血氣不調和，因此出現虛實不一的狀況）。血偏聚於陰，氣偏聚於陽，就會導致驚恐和癲狂。（氣偏聚於陽，導致陽氣過盛，所以會出現驚狂）。血偏聚於陽，氣偏聚於陰，就會導致身體內熱。（氣偏聚於陰，導致陽氣內盛，所以會發熱，這裏的「炅」就是熱的意思）。血偏聚於上，氣偏聚於下，就會心煩、憂愁、容易發怒。血偏聚於下，氣偏聚於上，就會神情恍惚、健忘。（氣血運行應該上下循環，才是無病的狀態。如果偏聚於一方，就會引起疾病。血產生於心而儲藏於肝，血偏聚於上，血過盛而氣自然偏聚於下，向下衝擊向上，心肝受到擾動，所以會心煩易怒。氣儲藏在丹田，精神就會清明、精力充沛；現在氣偏聚於上，氣往上浮，而血自然偏聚於下，上下分離，精神渙散，所以會神情恍惚、健忘）。
黃帝問：血偏聚於陰，氣偏聚於陽，像這樣血氣分離的情況，哪部分是實證，哪部分是虛證呢？
岐伯回答：血氣喜歡溫暖而厭惡寒冷，寒冷會導致氣血凝滯，無法正常流動，溫暖則能使氣血消散並正常運行。（「泣」就像水中的雪，凝結不動。寒冷會凝滯，溫暖會使氣血運行。氣血凝滯不能流動，是因為凝結住了；消散並正常運行，是因為流動了）。所以，氣偏聚的地方，就會導致血虛；血偏聚的地方，就會導致氣虛。（氣偏聚於上，血就會虛弱並偏聚於下；血偏聚於上，氣就會虛弱並偏聚於下）。
黃帝說：人擁有的不就是血和氣嗎？現在你卻說血偏聚會導致虛，氣偏聚也會導致虛，難道沒有實證嗎？
岐伯回答：有的就是實證，沒有的就是虛證，所以氣偏聚就會導致血不足，血偏聚就會導致氣不足。現在血和氣失去平衡，所以會出現虛證。（氣偏聚於血就會導致血失去其氣的功能，血偏聚於氣就會導致氣失去其血的功能，所以說血和氣失去了平衡。血和氣偏聚會導致虛實的區別。偏聚就會產生，產生就是實證。有實證的就會有虛證，這就是虛實的相對性。失去平衡，虛實的差異就很大了）。絡脈和孫脈都歸屬於經脈，血和氣同時偏聚，就是實證。如果血和氣同時向上偏走，就會導致大厥，厥逆嚴重就會暴死。如果氣恢復正常就會活下來，如果不恢復正常就會死亡。（這說明了血和氣同時偏聚於上是非常危險的）。
黃帝問：實證是通過什麼途徑產生的？虛證又是通過什麼途徑消失的？虛實的關鍵，希望您能詳細講述。
岐伯回答：陰和陽都有各自的聚集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