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經注節解》~ 內篇 (89)
內篇 (89)
1. 異法方宜論
胕音父。」）故其民皆緻理而赤色，其病攣痹。（按：張景岳曰：嗜酸者收，食胕者濕，故其病緻理而攣痹。攣痹者，濕熱盛而病在筋骨也。南方屬火，故其色赤。緻，密也。緻音致。）其治宜微針。故九針者，亦從南方來。（按：攣痹屬經絡，故宜用針。其法始自南方，而傳之後世也。
）中央者，其地平以濕，天地所以生萬物也眾。（按：土王於中，平其體而濕其性也。中為四方之會，土為萬物之母，故眾物生焉。）其民食雜而不勞，（按，無物不有故食雜，居中四應故不勞。）故其病多痿厥寒熱。（按：張景岳曰：「土氣通脾而主四肢，故濕滯則為痿，寒熱則為厥。
中央者，四方之氣交相集，故病則或寒或熱也。」）其治宜導引按蹺。故導引按蹺者，亦從中央出也。（按：張景岳曰：「導引，謂搖動筋骨支節以行氣血也。蹺即陽蹺陰蹺之謂，蓋謂推拿溪谷蹺穴以除疾病也。病在支節，故用此法。凡後世所用導引按摩之法，亦自中州出也。
蹺音喬。」）故聖人雜合以治，各得其所宜。故治所以異而病皆愈者，得病之情，知治之大體也。（按：五方之地不同，五方之病自異，因其病而施其治，故治雖異而病皆愈，是惟聖人為能各盡其宜也。）
白話文：
南方這個地方，地勢潮濕，所以當地的人皮膚都比較細緻且呈現紅色，他們容易患上筋骨攣縮、麻痺的疾病。（註：因為他們喜歡吃酸味的食物，容易導致身體收縮；又因為他們吃太多帶有濕氣的食物，所以導致身體出現皮膚細緻、筋骨攣縮麻痺的症狀。這種攣縮麻痺的疾病，是因為體內濕熱過盛，侵犯到筋骨所造成的。南方屬火，所以當地的人膚色偏紅。這裡說的「緻」是指皮膚細緻的意思。）治療這種病適合用細微的針刺療法。所以說，針灸的起源也是從南方來的。
中央這個地方，地勢平坦而潮濕，是天地孕育萬物的地方，物產非常豐富。（註：中央屬土，所以地勢平坦，性質潮濕。中央是四方的交匯之處，而土是萬物之母，所以這裡的物產非常豐富。）當地的人飲食比較雜，而且不怎麼勞動，所以容易患上四肢無力、厥逆、忽冷忽熱的疾病。（註：因為物產豐富，所以飲食雜亂，又因為處在中心，沒有什麼需要勞動的。）患上這些疾病，是因為體內的濕氣滯留，導致四肢無力，氣血運行不暢，所以出現厥逆和忽冷忽熱的症狀。中央是四方之氣交匯的地方，所以疾病的症狀會忽冷忽熱。治療這種病適合用導引按蹺的方法。所以說，導引按蹺的療法也是從中央這個地方發展出來的。（註：導引是指通過活動筋骨關節來疏通氣血，按蹺是指通過推拿按摩身體上的穴位來治療疾病。這種方法主要是治療筋骨關節方面的疾病。後世所使用的導引按摩方法，也是從中央地區發展出來的。）
因此，聖人能夠綜合各種不同的治療方法，針對不同地區的情況，採取最適合的治療方式。所以說，治療方法雖然不同，但疾病都能夠治癒，這是因為他們掌握了疾病的真正原因，了解了治療的重點。
2. 調經論
病有有餘不足，調者，抑其有餘而補其不足也。然有餘不足，各有其經，故欲治病，必用調經，蓋就既病而言也。若先事預防，莫過於守經隧焉。
黃帝問曰：余聞刺法言，有餘瀉之，不足補之。何謂有餘？何謂不足？岐伯對曰：有餘有五，不足亦有五，帝欲何問？帝曰：願盡聞之。岐伯曰：神有餘有不足，氣有餘有不足，血有餘有不足，形有餘有不足，志有餘有不足。凡此十者，其氣不等也。（神屬心，氣屬肺，血屬肝，形屬脾，志屬腎。
以各有所宗，故不等也。）帝曰：人有精氣、津液、四肢、九竅、五臟、十六部、三百六十五節，乃生百病，百病之生，皆有虛實。今夫子乃言有餘有五，不足亦有五，何以生之乎？（按，十六部，注謂手足、九竅、五臟合為十六部也。三百六十五節，注謂非骨節，是神氣出入之處。
按本篇後言「夫十二經脈者，皆絡三百六十五節，節有病，必被經脈」，其為骨節，居然無疑。且果非骨節，何以言絡也。）岐伯曰：皆生於五臟也。夫心藏神，肺藏氣，肝藏血，脾藏肉，腎藏志，而此成形。……五臟之道，皆出於經隧，以行血氣。血氣不和，百病乃變化而生，是故守經隧焉。
（隧，潛道也，經脈伏行而不見，故謂之經隧焉。血氣者人之神，邪侵之則血氣不正，血氣不正，故變化而百病乃生矣。按：經隧者，血脈運行之道路也。正氣所由出，邪氣所由入。故欲防其入，而慎氣，實則喘喝胸憑仰息也。）帝曰：補瀉奈何？岐伯曰：氣有餘則瀉其經隧，無傷其經，無出其血，無泄其氣。
不足則補其經隧，無出其氣。（……按：楊上善云：「經隧者，手太陰之別，從手太陰走手陽明，乃是手太陰向手陽明之道。欲導臟腑陰陽，故補瀉皆從正經別走之絡，瀉其陰經別走之路，不得傷其正經也。」）帝曰：善！血有餘不足奈何？岐伯曰：血有餘則怒，不足則恐。
（……肝之藏也。針經曰：「肝藏血。肝氣虛則恐，實則怒。」按：甲乙經、太素、全元起本，恐並作悲。）帝曰：補瀉奈何？岐伯曰：血有餘則瀉其盛經出其血，不足則視其虛經內，針其脈中久留之血。（按：王本久留而視，甲乙經與太素並作久留之血，從之。）脈大，疾出其針，無令血泄。
（按：脈大則氣虛，氣既虛矣，若針之太久，則氣散而不能攝血，故當疾出其針，庶血不致於過動也。注作兩截解，誤矣。）帝曰：刺留血奈何？岐伯曰：視其血絡，刺出其血，無令惡血得入於經，以成其疾。（按：血不流動，則留滯而成惡血矣。惡血在絡，若不刺出，必入於經而為病也。
按心肺脾腎俱有微證刺法，而此肝臟獨以刺留血為解，或者以肝主藏血故也。）帝曰：善！形有餘不足奈何？岐伯曰：形有餘則腹脹，涇溲不利。不足則四肢不用。（……脾之藏也。針經曰：「脾氣虛則四肢不用，五臟不安。實則腹脹，涇溲不利。」涇，大便也。溲，小便也。
白話文：
調經論
身體狀況有過多或不足之處，調整身體的方法，就在於抑制過多的部分，並補充不足的部分。然而，過多與不足各有其經絡循行的規律，所以想要治療疾病，就必須運用調經的方法，這是在疾病已經發生之後的治療。如果要事先預防，最好的方法莫過於守護經絡的運行通道。
黃帝問道：我聽說針灸的方法，是過多的就瀉去，不足的就補充。什麼叫做過多？什麼叫做不足呢？岐伯回答道：過多有五種，不足也有五種，請問陛下想問哪一種？黃帝說：我希望全部都聽聽看。岐伯說：神過多或不足，氣過多或不足，血過多或不足，形體過多或不足，意志過多或不足。這十種情況，它們的氣機運行狀況都不相同。（神屬心，氣屬肺，血屬肝，形屬脾，意志屬腎。因為各自歸屬於不同的臟腑，所以氣機運行狀況才會不同。）
黃帝說：人體有精氣、津液、四肢、九竅、五臟、十六部、三百六十五節，由此產生百病，百病的產生，都有虛實的差別。現在先生您說過多有五種，不足也有五種，這些疾病是怎麼產生的呢？（注：十六部，指的是手足、九竅、五臟合起來的十六個部位。三百六十五節，注：指的不是骨骼關節，而是神氣出入的部位。本篇後面提到「夫十二經脈者，皆絡三百六十五節，節有病，必被經脈」，可知三百六十五節確實指的是骨節，而且如果不是骨節，又怎麼能說經絡與之相連呢？）岐伯回答道：這些疾病都產生於五臟。因為心臟藏神，肺臟藏氣，肝臟藏血，脾臟藏肉，腎臟藏志，而這些組成了人的形體……五臟的運行規律，都通過經絡通道來運行血氣。血氣不調和，百病就會變化而產生，所以要守護經絡的運行通道。
（經絡的通道就像隱藏的道路一樣，經脈在體內運行而不被看見，所以稱為經隧。血氣是人的精華，邪氣侵犯就會導致血氣不正，血氣不正，就會變化出百種疾病。經隧，指的是血脈運行的道路。正氣由此而出，邪氣由此而入。所以想要預防邪氣入侵，就要謹慎護養氣機，如果氣機充盈就會喘息、胸悶、仰臥困難。）
黃帝問道：如何進行補瀉呢？岐伯回答道：氣過多就瀉掉其經絡通道，不要傷到經脈本身，不要讓血液外洩，不要洩掉氣機。不足就補充其經絡通道，不要讓氣機外洩。（……）黃帝問道：血過多或不足該怎麼處理呢？岐伯回答道：血過多就會發怒，不足就會害怕。（……肝臟主藏血。針灸經書上說：「肝臟藏血。肝氣虛則恐懼，實則發怒。」）黃帝問道：如何進行補瀉呢？岐伯回答道：血過多就瀉掉血氣充盛的經絡，讓血液排出；不足就觀察其血氣虛弱的經絡，用針灸讓滯留在經脈中的血液運行起來。（……）脈搏有力，就要快速拔針，不要讓血液過度外洩。（……）黃帝問道：針灸滯留的血液該怎麼處理呢？岐伯回答道：觀察其血液的運行路線，用針灸排出血液，不要讓污濁的血液進入經絡，而導致疾病。（……）黃帝說：很好！形體過多或不足該怎麼處理呢？岐伯回答道：形體過多就會腹脹，大小便不暢。不足就會四肢無力。（……脾臟主運化水谷。針灸經書上說：「脾氣虛則四肢無力，五臟不安。實則腹脹，大小便不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