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經注節解》~ 內篇 (2)
內篇 (2)
1. 上古天真論
）任其服，（隨美惡也。）樂其俗，（按：安儉陋也。）高下不相慕，（按：不卑謟也。）其民故曰樸。（是所謂心足也。老子曰：「禍莫大於不知足，……知足之足常足矣。」）是以嗜欲不能勞其目，淫邪不能惑其心，愚智賢不肖，不懼於物，故合於道。（情計兩忘，不為謀府，冥心一視，勝負俱捐。
）所以能年皆度百歲而動作不衰者，以其德全不危也。（莊子曰：「德全者形全。」又曰：「無為而性命不全者，未之有也。」）
帝曰：人年老而無子者，材力盡耶？將天數然也？（按：材力，精力也。注謂材幹可以立身，非。）岐伯曰：女子七歲，腎氣盛，齒更，髮長。（少陽之數次於七，女子為少陰之氣，故以少陽之數偶之，明陰陽氣和，乃能生成其形體。）二七，而天癸至，任脈通，太衝脈盛，月事以時下，故有子。
（癸謂壬癸水也。任、沖，奇經脈也。腎氣全盛，衝任流通，經血漸盈，應時而下，天真之氣降，故云天癸也。然沖為血海，任主胞胎，二者相資，故能有子。所以謂之月事者，平和之氣，常以三旬而一見也，故愆期者謂之有病。）三七，腎氣平均，故真牙生而長極。（真牙，牙之最後生者。
按：長極者，謂身長至此，後不更加也。）四七，筋骨堅，髮長極，身體盛壯。（按：七七之半，盛極將衰之候也。）五七，陽明脈衰，面始焦、發始墮。陽明之脈氣榮於面，故其衰也，發墮面焦。六七，三陽脈衰於上，面皆焦，發始白。（三陽之脈盡上於頭，故三陽衰，則面皆焦，發始白。
所以衰者，婦人之生也，有餘於氣，不足於血，以其月經數泄脫之故。）七七，任脈虛，太衝脈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壞而無子也。按：血陰為地道。（不通，經止也。形壞謂發墮、齒落、面焦而老弱不堪也。注非。）丈夫八歲，腎氣實，髮長，齒更。（老陰之數極於十，少陰之數次於八，男子為少陽之氣，故以少陰合之。
）二八，腎氣盛，天癸至，精氣溢瀉，陰陽和，故能有子。（男女有陰陽之質不同，天癸則精血之形亦異，陰靜海滿而去血，陽動應合而泄精，二者通和，故能有子。）三八，腎氣平均，筋骨勁強，故真牙生而長極。四八，筋骨隆盛，肌肉滿壯。（按：八八之半，亦盛極時也。
）五八，腎氣衰，發墮，齒槁。（按：腎主骨，齒為骨之餘。腎蓄精而藏血，發者血之餘。腎氣既衰，則發齒失所養，故槁墮。）六八，陽氣衰竭於上，面焦，髮鬢須白。七八，肝氣衰，筋不能動，天癸竭，精少，腎臟衰，形體皆極。八八，則齒髮去。（按：至此則不但槁墮而已也。
女子二七而天癸至，男子二八而天癸至。七，陽數也，女陰何以發於陽？八，陰數也，男陽何以發於陰？夫陽不可無陰，陰不可無陽，陰必得陽而生，陽必需陰而長，女始於七，男始於八，其亦陰陽相觸而後動者乎。）腎者主水，受五臟六腑之精而藏之，故五臟盛，乃能瀉。
白話文：
（人們）順應自然地生活，（喜歡什麼就穿什麼，不挑剔。）安於習俗，（能夠接受簡樸的生活。）不羨慕高位，也不輕視自己，（不卑躬屈膝，也不過分自傲。）所以他們的人民才顯得樸實。（這就是所謂的心滿意足。老子說：「最大的災禍莫過於不知足，……知道滿足的人才會永遠感到滿足。」）因此，外在的慾望不能讓他們的眼睛感到疲勞，邪惡的事物不能迷惑他們的心，無論是愚笨、聰明、賢能或不肖，他們都不會被外物所困擾，所以他們的行為符合自然的規律。（他們不會被情緒和計謀所左右，不會被慾望所驅使，保持內心的平靜，看待事物都能一視同仁，不再計較輸贏。）
他們之所以能夠活到一百歲以上，而且身體依然靈活，是因為他們保全了內在的德行，沒有損害。（莊子說：「德行完美的人，身體也會健康。」又說：「順應自然規律生活而不能保全生命的人，是沒有的。」）
黃帝問道：人老了沒有孩子，是因為精力耗盡了嗎？還是這是自然規律？（這裡的精力，是指身體的能量。古人認為，人的能力可以立身，而不是指其他。）岐伯回答說：女子七歲時，腎氣開始旺盛，牙齒更換，頭髮開始生長。（七是少陽之數，女子屬於少陰之氣，所以用少陽之數來配合，表示陰陽之氣調和，才能形成身體。）十四歲時，月經開始來潮，任脈暢通，太衝脈氣血旺盛，月經按時來臨，所以才會有生育能力。
（月經中的癸水指的是陰水。任脈和衝脈是奇經八脈。當腎氣旺盛，衝脈和任脈暢通，經血逐漸充盈，按時排出，是天真之氣下降的表現，所以稱之為天癸。而衝脈是血海，任脈主導胞胎，兩者相互作用，才能夠生育。之所以稱之為月事，是因為平和的氣血，通常一個月出現一次，所以月經不正常就被認為是生病。）二十一歲時，腎氣達到平衡，所以最後的牙齒長出來，身體發育到極限。（這裡的最後的牙齒，是指最後長出的牙齒。身體發育到極限，是指身高到此不再增長。）二十八歲時，筋骨強壯，頭髮生長到極限，身體達到最健壯的狀態。（這是七七四十九歲的一半，是身體達到頂峰，開始衰退的徵兆。）三十五歲時，陽明脈開始衰退，臉色開始憔悴，頭髮開始脫落。陽明脈的氣血滋養面部，所以陽明脈衰退的時候，頭髮脫落，臉色憔悴。四十二歲時，三陽脈在上方開始衰退，臉色更加憔悴，頭髮開始變白。（三陽脈都匯集到頭部，所以三陽脈衰退，臉色會憔悴，頭髮會變白。之所以衰退，是因為女人生來氣有餘而血不足，又因為月經不斷流失。）四十九歲時，任脈虛弱，太衝脈氣血衰少，天癸枯竭，月經停止，所以身體衰敗，也失去了生育能力。（月經停止，是指不再有月經。身體衰敗指的是頭髮脫落、牙齒掉落、臉色憔悴，身體變得衰弱。這些解釋才是對的。）
男子八歲時，腎氣充實，頭髮生長，牙齒更換。（十是老陰之數的極限，八是少陰之數，男子屬於少陽之氣，所以用少陰之數來配合。）十六歲時，腎氣旺盛，天癸開始產生，精氣溢出，陰陽調和，所以能夠生育。（男女陰陽體質不同，天癸所包含的精血形態也不同。女子屬陰，經血充滿而排出；男子屬陽，精液充盈而外洩，兩者陰陽調和，才能夠生育。）二十四歲時，腎氣達到平衡，筋骨強壯，所以最後的牙齒長出來，身體發育到極限。三十二歲時，筋骨強健，肌肉飽滿。（這是八八六十四歲的一半，也是身體達到頂峰的時期。）四十歲時，腎氣衰退，頭髮脫落，牙齒鬆動。（腎主骨，牙齒是骨的餘部。腎儲藏精華和血液，頭髮是血的餘部。腎氣衰退，頭髮和牙齒就失去滋養，所以會枯槁脫落。）四十八歲時，陽氣在上方衰竭，臉色憔悴，鬢髮和鬍鬚變白。五十六歲時，肝氣衰退，筋骨不能活動，天癸枯竭，精液減少，腎臟衰弱，身體各方面都衰敗了。六十四歲時，牙齒和頭髮完全脫落。（到了這個時候，不僅僅是枯槁脫落而已。）
女子十四歲天癸開始產生，男子十六歲天癸開始產生。七是陽數，女子屬陰，為什麼會從陽數開始變化？八是陰數，男子屬陽，為什麼會從陰數開始變化？陽不能沒有陰，陰也不能沒有陽。陰必須得到陽的滋養才能產生，陽必須得到陰的滋養才能成長。女子開始於七，男子開始於八，這也是陰陽相互作用才產生的變化。腎主導水液的代謝，接受五臟六腑的精華並儲藏起來，所以五臟強盛，才能夠正常地排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