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經注節解》~ 內篇 (78)
內篇 (78)
1. 陰陽別論
注言膽腎同逆，三焦不行，同逆二字既無著落，單說三焦亦偏。）
三陽三陰發病，為偏枯痿易，四肢不舉。（按：三陰，注不明指何經，而且以偏枯屬三陰不足，痿易屬三陽有餘。偏枯固不足矣，痿弱而至變易無常，是又豈有餘者，真可怪也。夫三陰者，太陰脾與肺也。脾統血，脾病則血少而偏枯；肺主氣，肺病則氣虛而痿弱。易者變易不定，或手已而足，或足已而手，故云四肢不舉也。
然四肢者，諸陽之本也。太陽小腸膀胱為陽經之一，小腸主受化物，膀胱主藏津液。二者同病，則一身乏灌溉之資，而筋絡乾槁，此皆足以致偏枯痿廢之病者也。余謂此節之注，視二陽發病之注，其誤更甚。夫以安道之賢，但知解分配之非，而又不能糾三陽有餘之謬，此中缺陷，可勝補哉！）
鼓一陽曰鉤，鼓一陰曰毛，鼓陽勝急曰弦，鼓陽至而絕曰石，陰陽相過曰溜。（按：此蓋言陰陽為病之邪脈也。然鉤為心脈，毛為肺脈，弦為肝脈，石為腎脈，而溜則義無可考。今取鼓一陽等語觀之，既非狀其脈之形似，又非指其病之因由，實無意義，故注與諸家雖曲為之解，終未見其明確也。余謂素問中如此之類，不必強解，存之可也。
）陰爭於內，陽擾於外，魄汗未藏，四逆而起，起則熏肺，使人喘鳴。（……按：此言陰陽紛擾，以致氣逆而為喘急之病者，肺病之一端也。陰主內，陽主外，內外爭擾，則氣亂而汗大泄，汗愈泄則氣愈亂。四逆非四肢厥逆，言諸經之氣，奔迸逼肺，致令喘急叫呼也。注謂金鼓不已，以致肺病，是頂上文，誤矣。
魄汗，解已見前。未藏，謂汗出不止也。喘鳴者，氣急則喘，喘急則有呼吸之聲也。）是故剛與剛，陽氣破散，陰氣乃消亡。（……剛謂陽也，盛極不久存，而陽氣自散，陽已破敗，陰不獨存，故陽氣破散，陰氣亦消亡。按：註解精矣，但前節言陰陽爭擾則病肺，而此節則言兩陽相併，為純陽而無陰也。
然剛即陽也，不言陽與陽，而言剛與剛者，兩陽相併，暴悍之氣，陽之亢也，是一說也。若其人已病陽強之症，而醫復補其陽，或輕投參朮，或誤用姜附，是亦謂之剛與剛，保無破散消亡之患乎。）
死陰之屬，不過三日而死；生陽之屬，不過四日而已。（按：原本作四日而死，詳上下文義，誤矣。全元起注本作四日而已，今從之。）所謂生陽死陰者，肝之心謂之生陽，（母來親子，故曰生陽，非惟以木生火，亦自陽氣主生爾。）心之肺謂之死陰，（陰主刑殺，火復乘金，金得火亡，故云死。
）肺之腎謂之重陰，（亦母子也，以俱為陰氣，故曰重陰。）腎之脾謂之闢陰，死不治。（按：闢陰解，注不明快。闢猶僻也。腎，少陰也。脾，太陰也。腎病並脾，偏僻於陰矣，與肺之腎謂之重陰同意。夫人生於陽而死於陰，故其為病也，得陽則輕，得陰則重。木火之病何以生？陽也。
白話文：
註解說膽和腎的病症都是向上逆行的，三焦的功能也無法正常運作。但「同逆」這兩個字沒有明確的解釋，單獨說三焦功能失調也太片面了。
三陽經和三陰經發病，會導致半身不遂、肌肉萎縮，四肢無法舉動。（註解說不清楚三陰經指的是哪幾條，而且認為半身不遂是三陰經不足引起的，肌肉萎縮是三陽經太過引起的。半身不遂當然是身體機能不足，肌肉萎縮到變形無常，怎麼會是陽氣太過呢？實在奇怪。所謂三陰經指的是太陰脾經和肺經。脾主管血液，脾功能失調就會導致血虛而半身不遂；肺主管氣，肺功能失調就會導致氣虛而肌肉萎縮。所謂「易」是指病症變化不定，有時是手有病，有時是腳有病，所以說四肢無法舉動。
但四肢是所有陽經的根本。太陽經的小腸和膀胱是陽經之一，小腸負責消化食物，膀胱負責儲存津液。這兩者同時生病，就會導致身體缺乏滋養，筋脈乾枯，這些都足以導致半身不遂和肌肉萎縮。我認為這段的註解，比起二陽經發病的那段註解，錯誤更加嚴重。安道先生雖然知道原文分配不對，但又不能改正三陽經太過的錯誤，這其中的缺失，怎麼補救得完呢！）
脈搏輕按一下像鉤子一樣的是陽脈，輕按一下像毛一樣的是陰脈，陽脈搏動快而有力的像琴弦一樣，陽脈搏動時有時無的像石頭一樣，陰陽之氣過度的像水流一樣。（註解認為這是說明陰陽脈象的邪氣。但是鉤脈是心脈，毛脈是肺脈，弦脈是肝脈，石脈是腎脈，而溜脈則沒有辦法考證出意思。現在看「鼓一陽」等說法，既不是描寫脈象的形狀，也不是指出疾病的原因，實在沒有意義，所以註解和各家的解釋雖然勉強，最終也沒有明確的說法。我認為《素問》中有這種情況，不必強加解釋，保留原文即可。）陰氣在體內作亂，陽氣在體外擾動，汗液大量流出無法收斂，就會導致四肢厥冷，發病後會向上侵襲肺部，使人呼吸急促，發出喘鳴聲。（註解認為這是陰陽失調，導致氣逆而引發喘息的病症，是肺部疾病的一種。陰氣主內，陽氣主外，內外紛亂，就會導致氣亂而大量出汗，汗出越多，氣就越亂。這裡說的四逆不是四肢厥冷，而是指身體各經脈的氣，奔騰向上侵襲肺部，導致呼吸急促，大聲喘息。註解認為像金鼓一樣不停地敲打，導致肺部生病，是誤解了前文的意思。
「魄汗」的解釋已經在前面講過了，「未藏」是指汗流不止。喘鳴是指呼吸急促，急促到發出聲音。）所以陽氣和陽氣相搏，陽氣就會消散，陰氣也會跟著消亡。（註解說陽氣太過強盛不能持久，陽氣自己會消散，陽氣衰敗了，陰氣也不能獨存，所以陽氣消散，陰氣也會跟著消亡。註解解釋得很精闢，但是前面說陰陽失調會導致肺病，而這裡卻說兩陽相併，成為純陽而沒有陰氣。
這裡說的「剛」就是陽氣，不說陽氣和陽氣，而說「剛和剛」，是指兩陽相併，氣勢暴烈，是陽氣亢盛的一種表現。還有一種說法，如果病人已經出現陽氣過旺的症狀，醫生又去補益陽氣，輕則用人參白朮，重則誤用薑附，也是說的「剛和剛」，必然會有陽氣消散、陰氣消亡的危險。）
屬於死陰的病症，不會超過三天就會死亡；屬於生陽的病症，不會超過四天就會好轉。（註解說原本寫的是「四天而死」，根據上下文的意思，應該是錯的。全元起的註解寫的是「四天而已」，現在採用他的說法。）所謂生陽死陰，是指肝屬於心，稱為生陽，（母生子，所以叫生陽，不只是木能生火，陽氣本身也能產生）。心屬於肺，稱為死陰，（陰氣主刑殺，火反過來又克金，金被火克就死了，所以叫死陰。）肺屬於腎，稱為重陰，（也是母子關係，因為都是陰氣，所以叫重陰。）腎屬於脾，稱為僻陰，這種情況會死，無法治療。（註解對「僻陰」的解釋不明確。「僻」就像偏僻的意思。腎是少陰，脾是太陰，腎病連累脾，就是偏僻於陰，和「肺屬於腎稱為重陰」的意思一樣。人活著靠陽氣，死亡是因為陰氣太過，所以生病時，得陽氣的病會輕，得陰氣的病會重。木火的病怎麼會好轉？因為是陽氣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