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經注節解》~ 內篇 (61)
內篇 (61)
1. 三部九候論
）九候之相應也，上下若一，不得相失。（上下若一，言遲速大小等也。）一候後則病，二候後則病甚，三候後則病危。所謂後者，應不俱也。（……俱猶同也，一也。按：此就一部而言也。不俱謂脈來之數，後不應前也。）真臟脈見者勝死。（按：真臟脈見，死無疑矣。然其死也，又必於勝已之日。
）足太陽氣絕者，其足不可屈伸，死必戴眼。（足太陽脈起於目內眥，上額交巔，上從巔入絡腦，還出別下項，循肩髆內，挾脊抵腰中。其支者，復從肩髆，別下貫胂，過髀樞，下合膕中，貫腨循踵，至足外側。太陽氣絕，死如是矣。按：新校正云：「按診要經終論載三陽三陰脈終之證，此獨紀足太陽氣絕一證，余應闕文也。」）帝曰：冬陰夏陽奈何？（言死時也。
）岐伯曰：九候之脈皆沉細懸絕者為陰，主冬，故以夜半死；盛躁喘數者為陽，主夏，故以日中死。（位無常居，物極則反也。乾坤之義，陰極則龍戰於野，陽極則亢龍有悔，是以陰陽極脈，死於夜半日中也。）是故寒熱病者以平旦死。（平曉木王，木氣為風，故木王之時，寒熱病死。
）熱中及熱病者以日中死。（陽之極也。）病風者以日夕死。（卯酉沖也。）病水者以夜半死。（水王故也。）其脈乍疏乍數，乍遲乍疾者，日乘四季死。（辰戌丑未，土寄王之，脾氣內絕，故日乘四季而死。）形肉已脫，九候雖調猶死。（亦謂形氣不相得也。按：人之所以為人者，內而精神，外而形肉而已。
形肉消脫，則精神亦且渙散而無依。當此之時，九候豈有尚調之理，經特甚言之耳。）七診雖見，九候皆從者不死。所言不死者，風氣之病及經月之病，似七診之病而非也，故言不死。（按：皆從者，脈至前後相合也。脈見七診，前後不移，為病而已，必不至死。然其所以不死者，惟風病脈多疾大，久病脈必遲小，非真如七診之脈與死為鄰也。
經，久也，謂病至逾月之久也，注作月經，誤矣。）若有七診之病，其脈候亦敗者死矣，必發噦噫。（……按：既犯七診，而九候錯亂，無有不死。必發噦噫者，病劇氣亂故也。噦，胃疾，吃忒也。噫，心疾，氣厄於下，欲上出而取氣也。）其脈疾者不病，（氣強盛故。）其脈遲者病，（氣不足故。
）脈不往來者死，（按：氣血凝澀故也。）皮膚著者死。（按：著謂著骨，血肉乾實故也。著，直略切。）帝曰：其可治者奈何？岐伯曰：經病者治其經，絡病者治其絡，（求有過者。按：王本孫絡病者治其孫絡血，甲乙經無孫血二字，今從之。）身有痛者治其經絡。（按：王本血病身有痛，甲乙無血病二字，今從之。
）其病者在奇邪，奇邪之脈，則繆刺之。（繆刺者，刺絡脈，左取右，右取左也。）留瘦不移，節而刺之。（……病氣淹留，形容減瘦，證不移易，則消息節級，養而刺之。）瞳子高者太陽不足，戴眼者太陽已絕，此決生死之要，不可不察也。（……此復明前太陽氣欲絕及已絕之候也。
白話文：
九候脈象的相互應對，上部和下部應該一致，不能有所差異。（這裡說的「一致」，是指脈搏的快慢、大小等要相同。）如果脈象出現一候的偏差，就會生病；出現二候的偏差，病情就會加重；出現三候的偏差，病情就會很危險。這裡所說的「偏差」，是指脈象的應對不一致。（「不一致」的意思是指脈搏跳動的次數，後面的脈搏沒有對應到前面的脈搏。）如果出現真臟脈象，就會死亡。（出現真臟脈象，必定會死亡。而且死亡的時間，也一定會應驗在之前推算的時間。）
足太陽經的氣絕，患者的腿腳就不能彎曲伸直，死亡時眼睛會向上翻。（足太陽經脈從眼睛內角開始，向上到額頭交匯於頭頂，再從頭頂進入絡腦，再出來向下到頸項，沿著肩胛內側，夾著脊椎到腰部。它的一個分支，又從肩胛向下貫穿臀部，經過髖關節，向下匯合於膝蓋窩中，貫穿小腿沿著腳跟，到腳的外側。太陽經氣絕，就會這樣死亡。）黃帝問道：冬天陰氣旺盛，夏天陽氣旺盛，這又是怎麼回事呢？（這裡指的是死亡的時間。）
岐伯回答說：如果九候脈象都沉細微弱甚至斷絕，這是陰盛的表現，對應冬天，所以會在半夜死亡；如果脈象盛大急躁、呼吸急促，這是陽盛的表現，對應夏天，所以會在中午死亡。（陰陽之氣運行沒有固定的位置，物極必反。就像乾坤的道理，陰氣達到極點，就會出現「龍戰於野」的現象；陽氣達到極點，就會出現「亢龍有悔」的狀況。所以陰陽之氣到了極點，就會在半夜或中午死亡。）所以患有寒熱病的人，會在清晨死亡。（清晨是木氣旺盛的時候，木氣主風，所以木氣旺盛的時候，寒熱病的人會死亡。）患有熱病或體內有熱的人，會在中午死亡。（這是陽氣達到極點的緣故。）患有風病的人，會在傍晚死亡。（這是卯酉相衝的緣故。）患有水病的人，會在半夜死亡。（這是水氣旺盛的緣故。）如果脈象時而疏緩時而急促，時而慢時而快，這種情況會在四季交替的日子裡死亡。（辰戌丑未這四個時辰是土氣寄旺的時候，脾氣內絕，所以會在四季交替的時候死亡。）如果形體消瘦，肌肉脫落，即使九候脈象調和也難逃一死。（這也是說形體和氣血不相協調。人之所以為人，內在是精神，外在是形體和肌肉。如果形體肌肉消脫，那麼精神也會渙散沒有依靠。到這種時候，九候脈象怎麼可能還會調和呢？這只是特別強調說明而已。）如果出現七診的脈象，但九候脈象都正常，就不會死亡。這裡說的「不死」，是指風氣類的疾病，或是經過數月的慢性疾病，脈象雖然看起來像是七診的病，但並非真正的七診，所以不會死亡。（這裡說的「都正常」，是指脈象的前後應對一致。脈象出現七診的特徵，前後不變，這只是病而已，不一定會導致死亡。之所以不會死亡，是因為風病脈象多為急促有力，久病脈象則多為遲緩細弱，並非真的像七診那樣與死亡為鄰。這裡的「經」是長久的意思，指的是病程超過一個月，而不是「月經」，注釋錯誤了。）如果確實出現了七診的脈象，而且九候脈象也出現了紊亂，就會死亡，而且一定會出現呃逆和嘆息。（既犯了七診的脈象，而且九候脈象也錯亂，沒有不死的。一定會出現呃逆和嘆息，是因為病情嚴重，氣機紊亂。呃逆是胃部疾病，指打嗝。嘆息是心臟疾病，指氣機鬱結在下，想要向上發出氣息。）脈象跳動過快的，通常沒有病，（這是因為氣血強盛的緣故。）脈象跳動過慢的，通常有病，（這是因為氣血不足的緣故。）如果脈搏停止跳動，就會死亡，（這是因為氣血凝滯的緣故。）如果皮膚緊貼著骨頭，也會死亡。（這是指皮膚緊貼著骨頭，是因為氣血乾枯的緣故。）
黃帝問道：那麼，可以治療的情況應該怎麼辦呢？岐伯回答說：如果病在經脈，就治療經脈；如果病在絡脈，就治療絡脈。（找出病邪存在的地方。依照王本孫的說法，絡脈的病應該治療孫絡的血脈，甲乙經沒有「孫血」二字，現在依照甲乙經的說法。）如果身體有疼痛，就治療經絡。（依照王本的說法，血病會導致身體疼痛，甲乙經沒有「血病」二字，現在依照甲乙經的說法。）如果疾病是由於奇邪引起的，就用繆刺法治療。（繆刺法是指刺絡脈，左邊取右邊，右邊取左邊的穴位。）如果病邪停留在某處不動，導致身體消瘦，就應該慢慢地治療，逐步地進行針刺。（如果病氣停留不去，導致形體消瘦，病情沒有改變，就應該逐步地治療，並施以針刺。）如果瞳孔上翻，是太陽經氣不足的表現；如果眼睛向上翻白，是太陽經氣已經斷絕的表現。這些是判斷生死的重要指標，不可不仔細觀察。 （這裡再次說明了之前說的太陽經氣即將斷絕和已經斷絕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