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經注節解》~ 外篇 (6)
外篇 (6)
1. 六微旨大論
天有六氣,人有三陰三陽,上下相應,變化於是乎生,疾病於是乎起,其旨甚微,故曰六微旨大論也。
白話文:
天上有所謂的六氣,人體內則有三陰三陽,這二者互相對應,因此產生了各種變化,疾病也就這樣出現了。其中的道理非常微妙,所以這篇論述被稱為六微旨大論。
黃帝問曰:嗚呼遠哉!天之道也,如迎浮雲,若視深淵,視深淵尚可測,迎浮雲莫知其極。(按:喻六氣之本於天而未易測識也。)夫子數言謹奉天道,余聞而藏之,心私異之,不知其所謂也,願夫子溢志盡言其事,令終不滅,久而不絕,天之道可得聞乎?岐伯稽首再拜對曰:明乎哉問!天之道也,此因天之序,盛衰之時也。
白話文:
黃帝問道:「唉,太遙遠了!天道的規律啊,就像迎接飄浮的雲彩,如同凝視深淵,儘管深淵還可以測量,而迎接飄浮的雲彩卻無法知曉它的終點。(比喻六氣源自於天,難以輕易預測。)您多次提到要謹慎遵循天道,我聽後雖記在心中,但私下卻有疑惑,不知您所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希望您能暢所欲言,把這件事徹底講清楚,讓我的知識永遠不會消失,讓它長存不息。天道的規律可以得知嗎?」
岐伯拜了兩拜答道:「您提出的問題真是精闢!天道的規律啊,就是依循天地運行的次序,觀察它的盛衰時期。
帝曰:願聞天道,六六之節,盛衰何也?(按:六六之節者,言天有六氣,而人之三陰三陽與之相應,故云六六也,與六節臟象論所言六六之節,乃指一歲六六三百六十日者不同。)岐伯曰:上下有位,左右有紀。(張景岳曰:「此言六位之序,以明客氣之盛衰也。」)故少陽之右,陽明治之;陽明之右,太陽治之;太陽之右,厥陰治之;厥陰之右,少陰治之;少陰之右,太陰治之;太陰之右,少陽治之。此所謂氣之標,蓋南面而待之也。
白話文:
皇帝說:希望聽聽關於天道,六六的節律,為什麼會有盛衰呢?(註:六六的節律指的是天有六種氣,而人的三陰三陽與它們相應,所以稱為六六,與六節臟象論中說的六六節律,指的是一年的三百六十天不同。)岐伯說:上下有位置,左右有規則。(張景嶽說:「這句話說明六種氣的順序,用來闡明客氣的盛衰。」)因此,少陽的右邊,陽明之氣治理它;陽明的右邊,太陽之氣治理它;太陽的右邊,厥陰之氣治理它;厥陰的右邊,少陰之氣治理它;少陰的右邊,太陰之氣治理它;太陰的右邊,少陽之氣治理它。這就是所謂的「氣標」,意思是面對南方而等待(這些氣)。
(「此即所謂六六之節也,三陰三陽以六氣為本,六氣以三陰三陽為標。然此右字,皆自南面而觀以待之,所以少陽之右為陽明也。」)故曰:因天之序,盛衰之時,移光定位,正立而待之。此之謂也。(「光,日光也。位,位次也。凡此六氣之次,即因天之序也。天既有序,則氣之王者為盛,氣之退者為衰。
白話文:
這就叫做「六六之節」,三陰三陽以六氣為基礎,六氣又以三陰三陽為標誌。但是「右」字都是從南面觀察等待而得出的,所以少陽的右邊是陽明。
所以說:隨著天體運行規律,昌盛衰退的時機,移動陽光的位置,正確地站立等待。這就是那個意思。(「光」指陽光,「位」指方位。所有這六氣的順序,就是根據天體運行規律的。天體既然有順序,那麼當令的氣就昌盛,失令的氣就衰退。)
然此盛衰之時,由於日光之移,日光移而後位次定。聖人之察之者,但南面正立而待之,則其時更氣易,皆於日光見之矣。故生氣通天論曰:『天運當以日光明。』正此移光定位之義。」謹按以上言三陰三陽之序,為氣之標,所謂左右有紀也。以下言人之陰陽,必待天之六氣以為治,為標原於本,所謂上下有位也。
白話文:
然而,這些盛衰變化,是由太陽移動而引起的,太陽移動後,位置便確定了。聖人的觀察方法,只需面向南方,站立等待,那麼時間的變化和氣候的轉換,都可以在太陽光照中看出。因此,《生氣通天論》說:「天空的運行應當以太陽的光亮為標準。」這正是「太陽移動、確定位置」這個道理。謹按上面的文句說明瞭三陰三陽的順序,是氣候的標記,這就是所謂的「左右有紀律」。下面的文句說明瞭人體的陰陽,必須依靠天空的六氣來治理,標誌著本末的關係,這就是所謂的「上下有位置」。
六六之節,義具於此。)少陽之上,火氣治之,中見厥陰。(按:少陽者,手經之三焦,人身之相火也。然人身之有相火,非即始之於人也,蓋由天有火氣治之於上矣。火氣治於上,少陽三焦應於下。三焦者,相火之表也,有表必有里,厥陰心包中見焉。中見者,表裡之間之謂也。
白話文:
到了六十甲子中「己巳」的日子,(「己」對應陰曆中第60年,「巳」對應陰曆中的第6個月)這些道理就在此得到體現。在少陽經的上方,是火氣在它的上方運作,在中間可以看到厥陰經。(註解:少陽經指手三焦經,是人體的相火。人體有相火,並非天生就有的,而是因為天上有火氣在它上面運作。火氣在上面運作,少陽三焦經在下面相應。三焦經是相火的表層,有表層必定有裡層,所以厥陰心包經在中間出現。中間出現,指的就是表裡之間。)
)陽明之上,燥氣治之,中見太陰。(按:陽明者,手大腸之經,人腑之金也。人身之金,必稟天之燥氣以為治,燥氣治於上,陽明大腸應於下。大腸者,金之表也,有表必有里,手太陰肺金中見焉。)太陽之上,寒氣治之,中見少陰。(太陽者,足膀胱之經,人腑之水也。
白話文:
陽明經的病症,要用燥氣來治療,而太陰經的病症則會在其中出現。太陽經的病症,要用寒氣來治療,而少陰經的病症則會在其中出現。
人身之水,必資天之寒氣以為治,寒氣治於上,太陽膀胱應於下。膀胱者,水之表也,有表必有里,足少陰腎水中見焉。)厥陰之上,風氣治之,中見少陽。(厥陰者,足肝臟之經,人臟之木也。人身之木,必資天之風氣以為治,風氣治於上,厥陰肝木應於下。肝者,風木之裡也,有里必有表,足少陽膽木中見焉。
白話文:
人體中的水液,需要依靠天上的寒氣來管理。寒氣在上面管制,太陽膀胱經在下面相應。膀胱是水液的外部,有外必有內,所以足少陰腎經的水液也存在其中。
在厥陰經的上方,是風氣的管轄範圍,其中可以見到少陽經。(厥陰經是足肝經,肝是人體的木屬臟器。人體的木氣,需要依靠天上的風氣來管理,風氣在上面管制,厥陰肝經的木氣在下面相應。肝是風木的內部,有內必有外,所以足少陽膽經的木氣也存在其中。
)少陰之上,熱氣治之,中見太陽。(少陰者,手心臟之經,人臟之火也。人身之火,必資天之熱氣以為治,熱氣治於上,少陰心火應於下。心者,火之裡也,有里必有表,手太陽小腸中見焉。)太陰之上,濕氣治之,中見陽明。(太陰者,足脾臟之經,人臟之土也。人身之土,必資天之濕氣以為治,濕氣治於上,太陰脾土應於下。
白話文:
在少陰經之上,需要用熱氣來治療,在中間可以看見太陽經的影響。(少陰指手心臟的經絡,是人體內臟的火。人體的火氣,必須藉助天上的熱氣來治療,熱氣在上面治療,少陰心火就會在下面反應。心是火氣的裡部,有裡必定有外,所以手太陽小腸經在中間可以看見。)
在太陰經之上,需要用濕氣來治療,在中間可以看見陽明經的影響。(太陰指足脾臟的經絡,是人體內臟的土。人體的土氣,必須藉助天上的濕氣來治療,濕氣在上面治療,太陰脾土就會在下面反應。
脾者,土之裡也。有里必有表,足陽明胃土中見焉。)所謂本也。本之下,中之見也。見之下,氣之標也。(按:三陰三陽上稟於六氣,是六氣者所謂本也。本立於上,而陰陽與之相應者,見於一表一里之中。惟所見者為陰陽之表裡,乃人之臟腑,所謂六氣之標也。謹按三陰三陽,各有表裡相配之目。
白話文:
脾臟就如同土裡的內在部分。有內在一定會有外在表象,在足陽明胃的土屬部分中就能見到。這就是所謂的「本」。「本」的下面,就是中焦所見之處。中焦見到的下面,就是氣的標誌。
(注:三陰三陽歸屬六氣,所以六氣就是所謂的「本」。「本」建立在上焦,而與之相應的陰陽,會表現在表和裏的各一部位。但所見的只是陰陽的表和裏,也就是人體的臟腑,是六氣的標誌。這裡特別說明,三陰三陽都有各自表裡相配的項目。)
如手少陽三焦,配手厥陰心包;手陽明大腸,配手太陰肺;足太陽膀胱,配足少陰腎;足厥陰肝,配足少陽膽;手少陰心,配手太陽小腸;足太陰脾,配足陽明胃。及其上應六氣之名,或稱表不稱里,或稱里不稱表,如相火止云少陽三焦,不言厥陰心包,燥金止雲陽明大腸,不言太陰肺,寒水止云太陽膀胱,不言少陰腎,風木止云厥陰肝,不言少陽膽,君火止云少陰心,不言太陽小腸,濕土止云太陰脾,不言陽明胃者,何也?人身之臟腑,天地之陰陽也。陰陽不可以偏廢,則臟腑不可以偏稱。
白話文:
比如手少陽三焦配手厥陰心包;手陽明大腸配手太陰肺;足太陽膀胱配足少陰腎;足厥陰肝配足少陽膽;手少陰心配手太陽小腸;足太陰脾配足陽明胃。而且它們還對應六氣的名稱,有時只說表氣不說裡氣,有時只說裡氣不說表氣,比如相火只說少陽三焦,不提厥陰心包;燥金只說陽明大腸,不提太陰肺;寒水只說太陽膀胱,不提少陰腎;風木只說厥陰肝,不提少陽膽;君火只說少陰心,不提太陽小腸;濕土只說太陰脾,不提陽明胃。這是為什麼?因為人體的臟腑就像天地的陰陽。陰陽不能偏廢,因此臟腑也不能只稱一方。
其稱表不稱里者,陽為陰之衛,言表而里在其中,是故相火之少陽,上應熱氣而中見厥陰,燥金之陽明,上應燥氣而中見太陰,寒水之膀胱,上應寒氣而中見少陰也。其稱里不稱表者,陰為陽之基,言里而表亦在其中,是故風木之厥陰,上應風氣而中見少陽,君火之少陰,上應火氣而中見太陽,濕土之太陰,上應濕氣而中見陽明也。陰陽本互根,臟腑相輸應,而總受六氣之氣以為氣,所謂標原於本也。
白話文:
古文中的「表」指的是身體表面,而「裏」指的是身體內部。
古文的意思是:之所以只說「表」而不說「裏」,是因為陽氣是陰氣的衛護者,說表的時候也包括了裏在裡面。因此,少陽之火的相火,上面與熱氣相應,而中間可以看到厥陰;陽明之燥金,上面與燥氣相應,而中間可以看到太陰;膀胱之寒水,上面與寒氣相應,而中間可以看到少陰。
之所以只說「裏」而不說「表」,是因為陰氣是陽氣的基礎,說裏的時候也包括了表在裡面。因此,厥陰之風木,上面與風氣相應,而中間可以看到少陽;少陰之君火,上面與火氣相應,而中間可以看到太陽;太陰之濕土,上面與濕氣相應,而中間可以看到陽明。
陰陽本質上是互相依存的,臟腑之間也相互影響。六種自然界氣候變化產生的氣息作用於人體,而這些氣一起構成人的整體氣候,這就是所謂的「標原於本」。
奈何景岳將中字實看,謂為互根之中氣。如雲與厥陰為表裡,故中見厥陰,是以相火而兼風木之化等語。據云與厥陰為表裡,是已知厥陰為配三焦之手厥陰矣,而又云兼風木之化,是更以為足厥陰矣,且相火從無兼風木之化之說。以下五段,謬誤皆然。景岳之意,蓋惑於相火寄於肝膽之語,故一誤而無所不誤也。
白話文:
可惜景嶽將「中」字當成實體,認為是肝膽相依的「中氣」。他提到「相火與厥陰為表裡,所以『中』見到厥陰,於是兼具相火和風木之氣。」然而,由於他知道厥陰對應於手厥陰經,卻又說「兼具風木之氣」,這表示他誤認為厥陰是足厥陰經。此外,相火從來沒有兼具風木之氣的說法。文中後面的五段謬誤也是如此。景嶽的錯誤可能源於相火寄居於肝膽的說法,導致他一錯再錯。
)本標不同,氣應異象。(本標不同者,六氣為三陰三陽之本,如風木王於春,乃春或宜溫而反寒,是本有不同也。三陰三陽為六氣之標,如春宜木王,而人之肝膽反虛,是標有不同也。如木值之年,氣宜木王而木反見虛,肝盛之時,盛宜凌弱而反自病,是本標不同也。凡若此者,氣既乖反,則時序變於上,人病變於下,宜熱反寒,脈從證逆,所應之象,自爾乖異也。)
白話文:
由於本氣和標氣的差異,會導致不同的徵象。
本氣不同:六氣由三陰三陽構成,比如春天應該屬木氣旺盛,如果這時反而出現寒涼的氣候,就是本氣有差異。三陰三陽是六氣的標誌,比如春天木氣旺盛,但人的肝膽系統卻出現虛弱,就是標氣有差異。同樣,假如某個屬木的年份裡,氣候卻表現出木氣虛弱,或在肝氣旺盛的時期,人反倒肝病加重,這些都是本氣和標氣不同的情況。
凡是出現這些情況,氣候和人體內環境都會出現反常現象:氣候反常,會導致時序紊亂;人體反常,會導致疾病發生,出現本應發熱的疾病反而發寒,脈象的反應也與症狀相反,所對應的徵象自然會出現差異。
帝曰:其有至而至,有至而不至,有至而太過,何也?(按:此專問六氣之正變,以驗氣之盛衰也。)岐伯曰:至而至者和;至而不至,來氣不及也;未至而至,來氣有餘也。(按:時至氣亦至,和平之應也。若時已至而氣尚未至,為氣不及。若時未至而氣先至,為氣有餘。
白話文:
黃帝說:有些(氣候)到了就到了,有些到了卻又不到,有些到了又過頭了,這是為什麼?岐伯回答:到了就到了的是調和的;到了卻又不到的,是到來的氣候不夠;還沒到就到了的,是到來的氣候過多。
氣者,六氣也。)帝曰:至而不至,未至而至,何如?岐伯曰:應則順,否則逆,逆則變生,變生則病。(當期為應,愆期為否,天地之氣,生化不息,無止礙也。不應有而有,應有而不有,是造化之氣失常,失常則氣變,變常則血氣紛擾而為病矣。天地變而失常,則萬物皆病。
白話文:
氣,就是指六種氣。皇帝說:到了卻好像沒到,沒到卻好像到了,怎麼會這樣?岐伯說:當它應該出現時就出現,否則就是逆,逆轉就會產生變化,變化就會生病。(應期就是應該出現的時候,愆期就是不應該出現的時候。天地之氣,生生不息,沒有阻礙。不應該出現的卻出現,應該出現的卻不出現,這就是造化之氣異常。異常則氣就會變化,變化異常則血氣就會混亂而生病。天地變化而異常,則萬物都會生病。)
)帝曰:善!請言其應。岐伯曰:物生其應也,氣脈其應也。(物之生榮有常時,脈之至有常期,有餘歲早,不及歲晚,皆依期而至也。按:物得氣之先,脈隨氣而動,故欲驗六氣之盛衰,但觀物生之早晚,更察脈至之衰王,而天地之氣可知矣。)
白話文:
黃帝說:「好!請說說它的徵兆。」岐伯說:「萬物的生長都有它的徵兆,氣脈也有它的徵兆。(萬物生長有固定的時間,脈象出現也有固定的時間,早於這個時間就早,晚於這個時間就晚,都按這個時間出現。按:萬物先得到氣,脈才隨著氣而動,所以要驗證六氣的盛衰,只要觀察萬物生長的早晚,再察看脈象的衰旺,就能知道天地之氣的變化了。)」
帝曰:善!願聞地理之應六節氣位何如?(按:張景岳曰:「此下言地理之應六節,即主氣之靜而守位者也,故曰六位,亦曰六步,乃六氣所主之位也。」)岐伯曰:顯明之右,君火之位也。(按:張景岳曰:「顯明者,日出之所,卯正之中,天地平分之處也。顯明之右,謂自鬥建卯中,以至巳中,步居東南,為天之右間,主二之氣,乃春分後六十日有奇,君火治令之位也。若客氣以相火加於此,是謂以下臨上,臣位君則逆矣。
白話文:
皇帝說:好!想聽聽各地理方位如何與六節氣呼應?(註:張景嶽說:「以下內容所述地理方位的呼應,是指主氣靜止並且守住自己位置的六節氣,所以稱為六位,也稱六步,是指由六氣主導的方位。」)岐伯回答:顯明的右側,是君火的位置。(註:張景嶽說:「顯明是日出東方,正中午的時候,也是晝夜平分之時。顯明的右側,是指從正午到下午,方位在東南方,為天地的右邊,主導二之氣,也就是春分後六十多天的時間,是君火掌管的方位。如果客氣用相火加強這個方位,就稱為『以下臨上』,臣位加臨君位,違反了規律。)
」)君火之右,退行一步,相火治之;(「退行一步,謂退於君火之右一步也。此自鬥建巳中,以至未中,步居正南,位直司天,主三之氣,乃小滿後六十日有奇,相火之治令也。」)復行一步,土氣治之;(「復行一步,謂復於相火之右,又行一步也。此自未中以至酉中,步居西南,為天之左間,主四之氣,乃大暑後六十日有奇,濕土治令之位也。
白話文:
君主之火位於右側,後退一步,相火負責治理這一段時間;(「後退一步,指的是相對於君火往後退一步。這段時間從鬥建巳中開始,到未中結束,位置正指向南方,與司天對位,主導三之氣,也就是小滿後 60 多天,是由相火治理的。」)再後退一步,土氣負責治理;(「再後退一步,指的是相對於相火往後退一步。這段時間從未中開始,到酉中結束,位置指向西南方,位於天的左邊,主導四之氣,也就是大暑後 60 多天,是由濕土治理的。」)
」)復行一步,金氣治之;(「此於土氣之右,又行一步,自酉中以至亥中,步居西北,為地之右間,主五之氣,乃秋分後六十日有奇,燥金治令之位也。」)復行一步,水氣治之,(「此於金氣之右,又行一步,自亥中以至醜中,步居正北,位當在泉,主終之氣,乃小雪後六十日有奇,寒水之治令也」)復行一步,木氣治之;(「此於水氣之右,又行一步,自醜中以至卯中,步居東北,為地之左間,主初之氣,乃立春後六十日有奇,風木治令之位也。」)復行一步,君火治之。
白話文:
再走一步,由金氣統治。(「這一步位於土氣的右側,再走一步,從酉時到亥時,方位處於西北,為地支的右側中間位置,主宰五行的金氣,大約在秋分後六十多天,由燥金主導。)
再走一步,由水氣統治。(「這一步位於金氣的右側,再走一步,從亥時到醜時,方位正北,位置在泉水,主宰五行中的終之氣,大約在小雪後六十多天,由寒水主導。)
再走一步,由木氣統治。(「這一步位於水氣的右側,再走一步,從醜時到卯時,方位東北,為地支的左側中間位置,主宰五行中的初之氣,大約在立春後六十多天,由風木主導。)
再走一步,由君火統治。
(「此自木氣之末,復行於顯明之右,君火之位,是為主氣六步之一周。」謹按此言六氣所主之位,止就一歲而言,乃一定之氣,氣之常也。若六十年中,司天在泉,每年各有六步,初氣始於地之左間,以次其不同氣之變也。)相火之下,水氣承之;水位之下,土氣承之;土位之下,風氣承之;風位之下,金氣承之;金位之下,火氣承之;君火之下,陰精承之。(按,張景岳曰:「此言六位之下,各有所承。
白話文:
「這個(肝木相)氣從木氣的末端,再運行到明堂的右側,就是心火的位置,這是六氣運行一週的主氣。」
請注意,這裡所說六氣所主的位置,只是針對一年而言,是一種固定的氣,是氣的常態。如果以六十年為週期,木主春,每年都有六個階段(六步),初氣起始於地支的左間,然後依次發生不同的氣候變化。
水氣在心火之下;土氣在水氣之下;風氣在土氣之下;金氣在風氣之下;火氣在金氣之下;陰精在君火之下。(註:張景嶽說:「這句話的意思是,六個位置的下方,各有所承之物。
承者,前之退而後之進也。承之為義有二:一曰常,一曰變。常者,如六氣各專一令,一極則一生,循環相承,無有間斷,故於六位盛極之下,各有相制之氣,隨之以生,由生以化,由微而著,更相承襲,時序乃成,所謂陽盛之極,則陰生承之,陰盛之極,則陽生承之,亦猶陰陽家五行胎生之義,此歲氣不易之令,故謂之常,常者四時之序也。
白話文:
「承」是指前一個事物退去,後一個事物接續上來。承的意思有兩種:一種是「常規」,一種是「變化」。
「常規」是指六種氣候各掌管一個時令,一個時令結束後,下一個時令開始,循環不間斷。因此,在六種氣候極盛的時候,都有相剋制它的氣候隨之產生,從產生到轉化,從微弱到顯著,互相繼承,時序由此形成。就像陽氣極盛的時候,陰氣就會產生承接它;陰氣極盛的時候,陽氣就會產生承接它。這就像陰陽家的五行相生相剋之理。這是歲時氣候不變的規律,所以稱為「常規」。「常規」指的是四季的順序。
變者,如六元正紀大論所謂少陽所至為火生,終為蒸溽,水承相火之象也;水發而雹雪,土氣承水之象也;土發而飄驟,風木承土之象也;木發而毀折,金氣承木之象也;金髮而清明,火氣承金之象也;火發而曛昧,陰精承火之象也,此則因亢而制,因勝而復,承製不常,故謂之變,變者非時之邪也。然曰常曰變,雖若相殊,總之防其太過而成乎造化之用,理則一耳。
白話文:
變化,就像《六元正紀大論》中所說的,少陽到來,火生,最終會蒸騰水氣,水承接著火的性質;水旺盛了,就會形成雹雪,土氣承接著水的性質;土旺盛了,就會引起狂風暴雨,風木承接著土的性質;木旺盛了,就會遭到破壞斷裂,金氣承接著木的性質;金旺盛了,就會清明,火氣承接著金的性質;火旺盛了,就會昏暗,陰精承接著火的性質。這是因為過於旺盛而受到抑制,因勝而復,承製不固定,所以稱之為變化。變化不是時令之外的邪氣。但是說到正常的和變化的,雖然好像有所區別,但總的來說都是為了防止過度,讓其成為造化中的一環,道理是一樣的。
」)帝曰:何也?岐伯曰:亢則害,承乃制。(按:景岳曰:「亢者,盛之極也。制者,因其極而抑之也。蓋陰陽五行之道,亢極則乖而強弱相殘矣。故凡有偏盛則必有偏衰,使強無所制,則強者愈強,弱者愈弱,而乖亂日甚。所以亢而過甚,則害乎所勝,而承其下者,必從而制之,此天地自然之妙,真有不期然而然者。天下無常伸之理,亦無常屈之理。
白話文:
皇帝問︰「為什麼?」
岐伯回答︰「過度則有害,相承相制才能維持平衡。」
(按:景嶽解釋︰「亢是極盛的時候。制是根據極盛的時候來抑制它。天地間陰陽五行之道,過於極盛就會失常而產生強弱相殘的現象。因此凡是過分偏盛的必定有過分偏衰的,如果強盛者沒有抑制,那麼強盛的會越來越強盛,偏衰的會越來越衰弱,失常的現象會越來越嚴重。所以過於極盛就會對它所勝克的造成傷害,而被它勝克的必定會起來將它制止,這是天地自然的神妙,確實是自然而然形成的。天下沒有永遠強盛的道理,也沒有永遠衰弱的道理。)
易之乾象曰:『亢之為言也,知進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喪。』復之彖曰:『復其見天地之心乎。即此亢承之義。』」)制生則化,外列盛衰。(「制生則化,當作制則生化,傳寫誤也。夫盛極有制則無亢害,無亢害則生化出乎自然,當盛者盛,當衰者衰,循序當位,是為外列盛衰。外列者,言發育之多也。
白話文:
乾卦的卦辭說:
「亢直的人,只知道前進而不知道後退,只知道佔有而不知道失去,只知道得到而不知道失去。」
復卦的彖辭說:
「復卦的象徵意義是『恢復天地之心的本性』。這就是亢承的道理。」
制定規範就能化生萬物,外在就會呈現出興盛與衰敗。
(「制生則化」應寫成「制則生化」,是抄寫時的錯誤。當繁榮發展到極致時,如果有規範來制約,就不會有亢盛的危害,沒有亢盛的危害,生化自然而然就會發生。應當繁榮的就繁榮,應當衰敗的就衰敗,遵循一定的順序和位置,這就是外在的興盛與衰敗。所謂「外列」,是指發展繁多的現象。)
」)害則敗亂,生化大病。(「亢而無制則為害矣,害則敗亂失常,不生化正氣而為邪氣,故為大病也。王安道曰:『予讀內經至亢則害,承乃制,喟然嘆曰,至矣哉,其造化之樞紐乎。王太僕發之於前,劉河間闡之於後,聖人之蘊,殆靡遺矣。然學者尚不能釋然,得不猶有未悉之旨歟,請推而陳之。
白話文:
「亢」指過度亢奮,「害」指損害。「亢而無制則為害」,意思是過度亢奮而沒有約束就會帶來損害。「害則敗亂」,意思是損害會導致失常紊亂。「生化大病」,意思是不能生成正氣而會生成邪氣,因此會形成大病。王安道說:「我讀到內經中『亢則害』,接著說『承乃制』,我不禁感嘆:這真是至理名言,是造化的關鍵所在啊。王太醫在前面提出這個觀點,劉河間在後面加以闡述,聖人的思想精髓幾乎沒有遺漏了。然而,學習者仍然不能完全理解,豈不是還有不明白的地方嗎?讓我推而廣之,加以闡述。
夫自顯明之右至君火治之十五句,言六節所治之位也。自相火之下至陰精承之十二句,言地理之應歲氣也。亢則害二句,言抑其過也。制則生化四句,言有制之常與無制之變也。承猶隨也,然不言隨而言承者,以下言之,則有上奉之象,故曰承。雖謂之承,而有防之之義存焉。
白話文:
從「顯明」到「君火」共十五句,說明六節支配的部位。從「相火」到「陰精」共十二句,說明地理與歲氣的對應。
「亢則害」兩句,意思是抑制過剩的氣。
「制則生化」四句,意思是說有制約的常規和無制約的變化。
「承」字猶如「隨」字,但不用「隨」而用「承」字,是因為下面提到「防之之義」,有上奉之意,所以用「承」。
亢者過極也,害者害物也,制者克勝之也。然所承者,其不亢則隨之而已,故雖承而不見;既亢則克勝以平之,承斯見矣。然而迎之不知其所來,跡之不知其所止,固若有不可必者;然可必者常存乎杳冥恍惚之中,而莫之或欺也。河間曰:己亢過極,則反似勝己之化。似也者,其可以形質求哉。
白話文:
過度亢奮就是過分了,危害就是傷害事物,抑制就是制服它。但是,那些承受過度亢奮的人,如果沒有過度亢奮,就會順著它發展而已,所以雖然承受了亢奮,卻不顯現出來;一旦過度亢奮,就用抑制來平息它,這個時候承受才會顯現出來。然而,迎接亢奮的時候不知道它從哪裡來,追蹤它時不知道它到哪裡去,確實好像無法確定;但是可以確定的東西,常常存在於幽暗變幻之中,而沒有人能欺騙它。河間先生說:自己過度亢奮,就會反過來像剋制自己的變化。像這類的變化,可以用形體特徵來追尋嗎?
故後篇云,厥陰所至為風生,終為肅,少陰所至為熱生,終為寒之類,其為風生為熱生者亢也,其為肅為寒者制也。又水發而雹雪,土發而飄驟之類,其水發土發者亢也,其雹雪飄驟者制也。若然者,蓋造化之常,不能以無亢,亦不能以無制焉耳。』又虞天民曰:制者,制其氣之太過也。
白話文:
《後篇》中寫道:厥陰(風)所經過的地方會產生風,最終變成肅殺之氣;少陰(熱)所經過的地方會產生熱,最終變成寒冷。這裡所說的風和熱是亢盛的表現,而肅殺和寒冷則是抑制亢盛的反應。
又如水過度盛行就會形成冰雹和降雪,土過度盛行就會產生狂風驟雨。這裡所說的水和土過度盛行是亢盛的表現,而冰雹、降雪、狂風和驟雨則是抑制亢盛的反應。
這是自然界規律,不能完全沒有亢盛,也不能完全沒有抑制。
虞天民說:「制」就是抑制過於旺盛的氣。
害者,害承者之元氣也。所謂元氣者,總而言之,謂之一元,如天一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循環無端,生生不息也。分而言之,謂之六元,如水為木之化元,木為火之化元,火為土之化元,土為金之化元,金為水之化元,亦運化而無窮也。假如火不亢,則所承之水隨之而已,一有亢極,則其水起以平之,蓋恐害吾金元之氣,子來救母之意也。六氣皆然。
白話文:
害:所承之元氣受傷。元氣:總而言之,稱為一元,就像天產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循環不已,生生不息。具體而言,稱為六元,例如水是木的根本,木是火的根本,火是土的根本,土是金的根本,金是水的根本,也運化無窮。假設火不旺盛,所承的水就跟著平順,一旦火過旺,水就起來調和,因為擔心火過旺會損害金元之氣,就好像兒子來救母親的意思。六氣都是如此。
此五行勝復之理,不期然而然者矣。由此觀之,則天地萬物固無往而非五行,而亢害承製又安往而不然哉。故求之於人,則五臟更相平也,五志更相勝也,五氣更相移也,五病更相變也。故火極則寒生,寒極則濕生,濕極則風生,風極則燥生,燥極則熱生,皆其化也。第承製之在天地者,出乎氣化之自然,而在人為亦有之,則在挽回運用之得失耳。
白話文:
這種五行相生相剋的道理,不是偶然發生的。從中可以看出,天地萬物沒有不包含五行之理的,而過盛過衰的現象,又怎麼能完全消失呢?因此,若應用在人體方面,五個內藏器官就會互相平衡,五種情緒想法會互相剋制,五種氣就會互相轉化,五種疾病也會互相演變。所以火氣過盛會產生寒氣,寒氣過盛會產生水氣,水氣過盛會產生風氣,風氣過盛會產生燥氣,燥氣過盛就會產生熱氣,這些都是五行轉化的現象。不過,過盛過衰之理對天地而言,是由於氣化自然運作所造成的,而人體也會有類似的現象,關鍵就在於善於調節和運用的所得失。
使能知其微,得其道,則把握在我,何害之有。設承製之盛衰不明,似是之真假不辨,則敗亂可立而待也,惟知者乃能慎之。」二家之論,亢害承製之義,無餘蘊矣。)
白話文:
如果能夠理解細微之處,掌握規律,那麼掌控權就會在我手中,又有什麼禍害呢?如果不能分辨承製的興衰,辨別真假,那麼失敗和混亂就會隨時發生。只有有識之士才能小心謹慎。」兩家人的論述,已經充分闡述了亢害於承製的道理,沒有什麼可以補充的了。)
帝曰:盛衰何如?(按:此因前言外列盛衰,故帝又辨悉其義也。)岐伯曰:非其位則邪,當其位則正,邪則變甚,正則微。(按:甚者病之重,微者病之輕,非位當位,義如下文。)帝曰:何謂當位?岐伯曰:木運臨卯,(按:以木運臨卯位,丁卯歲也。)火運臨午,(按,以火運臨午位,戊午歲也。
白話文:
皇帝問道:什麼是盛衰?
岐伯答道:不處於其適當的位置則為邪,處於其適當的位置則為正。邪氣變異會很嚴重,正氣變異則會輕微。
皇帝問道:什麼叫做適當的位置?
岐伯答道:木運臨卯位(丁卯年),火運臨午位(戊午年)。
)土運臨四季,(按:土運臨四季,甲辰甲戌己丑己未歲也。)金運臨酉,(按:金運臨酉,乙酉歲也。)水運臨子,(按:水運臨子,丙子歲也。)所謂歲會,氣之平也。(按:此歲會與年支同氣,故曰歲會,其氣平也,共八年。)帝曰:非其位何如?岐伯曰:歲不與會也。
白話文:
土運在四季運轉(按:土運臨四季,即甲辰、甲戌、己丑、己未年)。金運在酉月運轉(按:金運臨酉,即乙酉年)。水運在子月運轉(按:水運臨子,即丙子年)。所謂歲會,就是氣息的平衡(按:此歲會與年支五行相同,故稱歲會,其氣息平衡,共八年)。
帝說:如果不在這個位置上會怎樣?岐伯說:歲運不會相會。
(按:歲運不與地支相會,乃二十四歲之外,指三十六年而言也。)帝曰:土運之歲,上見太陰;(按:上謂司天,土運上見太陰,己丑己未歲也。)火運之歲,上見少陽少陰;(按:火運上見少陽,戊寅戊申歲也。上見少陰,戊子戊午歲也。)金運之歲,上見陽明;(按:金運上見陽明,乙卯乙酉歲也。
白話文:
(註釋:如果歲運與地支不相配合,指的是二十四歲以外,也就是三十六歲。)黃帝說:土運的年份,上見太陰星;(註釋:上指掌管天象,土運上見太陰星,就是己丑己未年。)火運的年份,上見少陽和少陰星;(註釋:火運上見少陽星,就是戊寅戊申年。上見少陰星,就是戊子戊午年。)金運的年份,上見陽明星;(註釋:金運上見陽明星,就是乙卯乙酉年。
)木運之歲,上見厥陰;(按:木運上見厥陰,丁巳丁亥歲也。)水運之歲,上見太陽,奈何?(按:水運上見太陽,丙辰丙戌歲也。奈何謂此十二年,是歲運與司天同氣者,其名與義為何如也。)岐伯曰:天之與會也。(……按:天與運會也。)天符歲會何如?岐伯曰:太一天符之會也。
白話文:
癸木運的那一年,上元運見厥陰之氣; (註:癸木運上見厥陰,即丁巳年和丁亥年。)
壬水運的那一年,上元運見太陽之氣,這是什麼原因? (註:壬水運上見太陽,即丙辰年和丙戌年。疑問為何這十二年,是年運與司天同氣,它們的名稱和意義為何?)
岐伯說:這是天運與地運相會的緣故。(……註:天運與年運相會的意思。)
天符歲會是什麼情況?
岐伯說:這是太一天符之氣的相會。
(按:既為天符,又為歲會,是名太一天符之會,如上之己丑己未戊午乙酉四歲是也。太一者,至尊無二之稱也。)帝曰:其貴賤何如?岐伯曰:天符為執法,歲位為行令,太一天符為貴人。(按:張景岳曰:「執法者位於上,猶執政也。行令者位乎下,猶主司也。貴人者統乎上下,猶君主也。
白話文:
既然是天符,又是歲會,因此稱為太一天符之會。就像上面提到的己丑、己未、戊午、乙酉這四年。太一的意思是至高無上的稱呼。
黃帝問:它的尊貴和卑賤如何?
岐伯答:天符執掌法則,歲位執行命令,太一天符是貴人。(按:張景嶽說:「執法者地位崇高,就像執政大臣。行令者地位較低,就像主管官員。貴人統管上下,就像君主一樣。)
」)帝曰:邪之中也奈何?岐伯曰:中執法者,其病速而危。(「中執法者,犯司天之氣也,天者生之本,故其病速而危。」)中行令者,其病徐而持。(「中行令者。犯地支之氣也,害稍次之,故其病徐而持。持者,邪正相持而吉凶相半也。」)中貴人者,其病暴而死。(「中貴人者,天地之氣皆犯矣,故暴而死。
白話文:
皇帝問:「邪氣進入人體後的情況如何?」
岐伯答:「如果邪氣侵犯了司掌法律的官員,那病勢會迅速而危急。因為這些官員掌管著維持天界秩序的氣,天界是生命之本,所以一旦侵犯,病情就會惡化得很快。」
「如果邪氣侵犯了掌管命令執行的人,那病勢會慢慢發展,持續一段時間。因為這些人執行的是地支的氣,危害性稍微小一些,所以病情會發展較慢,而且會持續一段時間。而『持續』是指邪氣與正氣相互抗衡,吉凶參半。」
「如果邪氣侵犯了貴人,那病勢會突然發作,很快就會死亡。因為貴人掌管著天地之氣,一旦侵犯,就會同時受到天地之氣的傷害,所以病情會極其兇險,很快就會死亡。」
按此三者,地以天為主,故中天符者甚於歲會,而太一天符者,乃三氣合一,其盛可知,故不犯則已,犯則無能解也。」)
白話文:
根據這三個屬性,地屬性以天屬性為主,因此,在天屬性相符時比在天干地支相會時更為嚴重;而太一天屬性相符時,這是三種屬性合而為一,其嚴重程度可想而知,所以如果不觸犯的話,就沒事;一旦觸犯了,就無力可解。
帝曰:位之易也何如?岐伯曰:君位臣則順,臣位君則逆。逆則其病近,其害速,順則其病遠,其害微,所謂二火也。(按:君者君火也,臣者相火也。君火者心火也,相火者三焦也。三焦配合心包,佐心君以行令,故心為君火,而三焦為相火。然君火者陽火也,居膈上而位高,如降而下行,火氣運動,是為君處臣位,其勢順而病亦輕。
白話文:
皇帝問:君位和臣位如此容易交替,是什麼道理?
岐伯回答:君處於君位,臣就順從;臣處於君位,君就違逆。違逆君位,疾病就會來得快,危害也大;順從君位,疾病就會來得慢,危害也小。這就是所謂的「二火」。(註解:君火指的是心火,臣火指的是相火。心火指的是心臟之火,相火指的是三焦之火。三焦與心包相配,協助心君執行命令,所以心為君火,而三焦為相火。但是,君火是陽火,位於膈膜上方,地位尊貴。如果君火下降,火氣運行,就是君處於臣位,這種情況順利,疾病也輕。)
相火者陰火也,居丹田而位在下,如脫根上升,火氣浮越,是為臣僣君位,其勢逆而病必重。此二火有一定之位,如變易則病有輕重之殊也。)
白話文:
相火屬於陰火,位於丹田下方,如果脫離正常位置而向上升,火氣浮動,就像臣子篡奪君位,其勢力強盛,所造成的疾病必定嚴重。這兩種火都有其固定的位置,如果產生變化,疾病的輕重程度也會不同。
帝曰:善!願聞其步何如?岐伯曰:所謂步者,六十度而有奇。(按:張景岳曰:「一日一度,度即日也。周歲共三百六十五日二十五刻,以六步分之,則每步得六十日又八十七刻半,故曰有奇也。」)故二十四步,積盈百刻而成日也。(按:景岳曰:「二十四步,合四歲之步也。
白話文:
皇帝說:很好!請問這些步驟是如何進行的?岐伯回答:所謂的步驟,就是六十分加上一些(超過的部分)。(注:張景嶽說:「一天為一步,步就是天數。一年共有三百六十五天二十五刻,用六步分,每一步就是六十天加上八十七刻半,所以說超過了一點。」)因此二十四步,累計超出的一百刻組成一天。(注:景嶽說:「二十四步,就是四年的步數。
積者,積二十四個八十七刻半,共得二千一百刻,是謂二十一日。以四歲全數合之,正得一千四百六十一日。此共以二十四步之餘,積盈百刻,合成四歲之全日,而三合會同之氣數,於斯見矣。詳如下文。」)
白話文:
「積」是指將二十四個「八十七刻半」相加,得到「二千一百刻」,相當於「二十一天」。若再將「四歲」的時間全部相加,剛好等於「一千四百六十一天」。也就是說,用「二十四步」的除數,累積「百刻」,可以得到「四歲」的全部天數。而「三合會同」的氣數規律,也由此體現出來。詳情如下文所述。
帝曰:六氣應五行之變何如?岐伯曰:位有終始,氣有初中,上下不同,求之亦異也。(按:張景岳曰:「此復求上文天道六六之節,地理之應六節氣位,及天元紀大論所謂上下相召,五六相合之至數也。位,地位也。氣,天氣也。位有上下左右之終始,氣有前後升降之初中,以天之氣而加於地之位,則上下相錯,互有差移,故曰上下不同,求之亦異也。初中義詳見後章。
白話文:
皇帝說:六種氣候是否與五行變化相應?
岐伯回答:方位有始有終,氣候有初有中,上下不同,所以要求取的方法也有所不同。(注:張景嶽說:「這句話回過頭來探尋上文關於天道的六合節氣、地勢與六個節氣方位的應對關係,以及《天元紀大論》中所提到的上下相召喚,五六相合的極致數。位,指方位;氣,指天氣。方位有上下左右的起始終結,天氣有前後升降的初和中,以天的氣候作用於地的方位,那麼上下相錯,互相有差異,所以說上下不同,求取的方法也有所不同。初中的含義詳見後章。)
」)帝曰:求之奈何?岐伯曰:天氣始於甲,地氣始於子,子甲相合,命曰歲立,謹候其時,氣可與期。(「天氣有十干而始於甲,地氣有十二支而始於子,子甲相合,即甲子也。干支合而六十年之歲氣立,歲氣立則有時可候,有氣可期矣。」)帝曰:願聞其歲,六氣始終早晏何如?岐伯曰:明乎哉問也!甲子之歲,初之氣,天數始於水下一刻,終於八十七刻半。(「甲子歲,六十年之首也。
白話文:
皇帝問道:「要如何求得(歲時)呢?」
岐伯答道:「天氣的運轉以甲幹為始,地氣的運轉以子支為始。子甲相合,稱為歲立。謹慎地等待那個時候,就可以準時地預測氣候變化。」(「天氣有十個天干,從甲幹開始;地氣有十二個地支,從子支開始。子乾和甲幹相遇,就是甲子。天干地支相合,六十年一個迴圈,歲氣確立,因此可以準時預測,把握氣候變化規律。」)
皇帝說:「我想知道各個歲次的六氣,從始到終的先後順序和時間長短。」
岐伯說:「您問得太明智了!甲子歲,歲初氣候,天數從水下一刻開始,到八十七刻半結束。」(「甲子歲,是六十年歲氣迴圈的開始。)
初之氣,六氣之首,地之左間也。始於水下一刻,漏水百刻之首,寅初刻也。終於八十七刻半,謂每步之數,各得六十日又八十七刻半也。故甲子歲,初之氣,始於首日寅時初初刻,終於六十日後子時初四刻。至子之正初刻,則屬春分節而交於二之氣矣。凡後之申子辰年皆同。
白話文:
初之氣,是六氣中的第一個,屬地支中的「左間」。開始於子時後一刻(約凌晨 11:15),結束於八十七刻半後(約下午 5:45),步數為六十日又八十七刻半。
因此,甲子年的初之氣,從正月初一寅時初刻(約凌晨 3:45)開始,到六十天後的子時初四刻(約晚上 11:15)結束。到了子時的正初刻(約晚上 11:15),就進入春分節氣,交替為二之氣。相同的規律也適用於後面的申、子、辰年。
」)二之氣,始於八十七刻六分,終於七十五刻。(「此繼初氣而始於八十七刻六分,直子之正初刻也。又加二氣之六十日餘八十七刻半,則此當終於七十五刻,直戌之正四刻也。後義仿此。」)三之氣,始於七十六刻,終於六十二刻半。(「始於七十六刻,亥初初刻也。終於六十二刻半,酉初四刻也。
白話文:
第二個時段:從八十七刻六分開始,到七十五刻結束。(「這是在第一個時段之後開始的,從八十七刻六分開始,也就是子時正初刻。加上第二個時段的六十天外加八十七刻半,那麼它應該在七十五刻結束,也就是戌時正四刻。後面的意思以此為例。」)
第三個時段:從七十六刻開始,到六十二刻半結束。(「從七十六刻開始,也就是亥時初初刻。在六十二刻半結束,也就是酉時初四刻。
」)四之氣,始於六十二刻六分,終於五十刻。(「始於六十二刻六分,酉正初刻也。終於五十刻,未正四刻也。」)五之氣,始於五十一刻,終於三十七刻半。(「始於五十一刻,申初初刻也。終於三十七刻半,午初四刻也。」)六之氣,始於三十七刻六分,終於二十五刻。
白話文:
四之氣,開始於酉時正初刻(晚間六點),結束於未時正四刻(下午六點四十分)。
五之氣,開始於申時正初刻(下午四點),結束於午時正四刻(中午十二點四十分)。
六之氣,開始於午時正初刻(中午十二點),結束於辰時正四刻(上午八點四十分)。
(「始於三十七刻六分,午正初刻也。終於二十五刻,辰正四刻也。此二十五刻者,即歲余法四分日之一也。」)所謂初六,天之數也。(「初六者,子年為首之六氣也。此以天之氣數而加於地之步位,故曰天之數也。後仿此。」)
白話文:
開始於三十七刻六分,也就是午時正初刻。結束於二十五刻,也就是辰時正四刻。這二十五刻,正是歲餘法四分之一日。所謂初六,是天的數目。初六指的是子年為首的六氣。這是用天的氣數加於地的步位,因此稱為天的數目。之後以此類推。
乙丑歲,初之氣,天數始於二十六刻,終於一十二刻半。(「始於二十六刻,巳初初刻也。終於一十二刻半,卯初四刻也。凡後之巳酉丑年皆同。」)二之氣,始於一十二刻六分,終於水下百刻。(「始於一十二刻六分,卯正初刻也。終於水下百刻,醜正四刻也。」)三之氣,始於一刻,終於八十七刻半。
白話文:
乙丑年,春天的第一個時辰,從清晨 4 點 30 分開始,到中午 12 點 30 分結束。(「從 4 點 30 分開始,也就是巳時開始的時間。到 12 點 30 分結束,也就是卯時開始時的 4 個小時後。所有後面的巳酉丑年都相同。」)
第二個時辰,從中午 12 點 42 分開始,到子夜 12 點(「從 12 點 42 分開始,也就是卯時開始的時間。到 12 點,也就是醜時開始的 4 個小時後。」)
第三個時辰,從子夜 0 點開始,到下午 5 點 22 分 30 秒結束。
(「始於一刻,寅初初刻也。終於八十七刻半,子初四刻也。」)四之氣,始於八十七刻六分,終於七十五刻。(「始於八十七刻六分,子正初刻也。終於七十五刻,戌正四刻也。」)五之氣,始於七十六刻,終於六十二刻半。(「始於七十六刻,亥初初刻也。終於六十二刻半,酉初四刻也。
白話文:
古代文本:
「始於一刻,寅初初刻也。終於八十七刻半,子初四刻也。」
開始於凌晨一點,寅時的開始;結束於凌晨五點十五分,子時的開始。
古代文本:
四之氣,始於八十七刻六分,終於七十五刻。(「始於八十七刻六分,子正初刻也。終於七十五刻,戌正四刻也。」)
第四種氣息,開始於凌晨五點二十六分,子時的正點;結束於凌晨四點十五分,戌時的正點。
古代文本:
五之氣,始於七十六刻,終於六十二刻半。(「始於七十六刻,亥初初刻也。終於六十二刻半,酉初四刻也。
第五種氣息,開始於凌晨四點四十,亥時的開始;結束於凌晨三點十五分,酉時的開始。
」)六之氣,始於六十二刻六分,終於五十刻。(「始於酉正初刻,終於未正四刻。此五十刻者,四分日之二也。」)所謂六二,天之數也。(「醜次於子,故曰六二。」)
白話文:
六種天氣,從下午6點16分開始,到下午6點50分結束。(「從酉時的第一刻開始,到未時的第四刻結束。這50刻,是白天的二分之一。」)所說的六二,是天之數。(「醜時在子時之後,所以稱之為六二。」)
丙寅歲,初之氣,天數始於五十一刻,終於三十七刻半。(「始於申初初刻,終於午初四刻。凡後寅午戌年皆同。」)二之氣,始於三十七刻六分,終於二十五刻。(「始於午正初刻,終於辰正四刻。」)三之氣,始於二十六刻,終於一十二刻半。(「始於巳初初刻,終於卯初四刻。
白話文:
丙寅年,第一時辰,天亮的時辰從早上5點開始到下午1點半結束。(「從正申時初刻開始,到正午初四刻結束。凡是寅、午、戌年都是這樣。」)
第二時辰,從下午1點半開始到早上9點結束。(「從正午初刻開始,到正辰初四刻結束。」)
第三時辰,從早上9點開始到凌晨4點半結束。(「從正巳初刻開始,到正卯初四刻結束。」)
」)四之氣,始於一十二刻六分,終於水下百刻。(「始於卯正初刻,終於醜正四刻。」)五之氣,始於一刻,終於八十七刻半。(「始於寅初初刻,終於子初四刻。」)六之氣,始於八十七刻六分,終於七十五刻。(「始於子正初刻,終於戌正四刻。此七十五刻者,四分日之三也。
」)所謂六三,天之數也。(「寅次於醜,故曰六三。」)
白話文:
四分之氣,從卯時開始,持續 12 小時 6 分鐘,結束於醜時(約上午 1 時)。
五分之氣,從寅時開始,持續 87 小時 30 分鐘,結束於子時(約晚上 11 時)。
六分之氣,從子時開始,持續 87 小時 6 分鐘,結束於戌時(約下午 7 時)。
這個 75 小時的時間,佔一天的四分之三。
丁卯歲,初之氣,天數始於七十六刻,終於六十二刻半。(「始於亥初初刻,終於酉初四刻。凡後之亥卯未年皆同。」)二之氣,始於六十二刻六分,終於五十刻。(「始於酉正初刻,終於未正四刻。」)三之氣,始於五十一刻,終於三十七刻半。(「始於申初初刻,終於午初四刻。
白話文:
丁卯年,一之氣,從亥初第一刻開始,到酉初四刻結束。(「亥卯未年以後都相同。」)二之氣,從酉正第一刻開始,到未正四刻結束。三之氣,從申初第一刻開始,到午初四刻結束。
」)四之氣,始於三十七刻六分,終於二十五刻。(「始於午正初刻,終於辰正四刻。」)五之氣,始於二十六刻,終於一十二刻半。(「始於巳初初刻,終於卯初四刻。」)六之氣,始於一十二刻六分,終於水下百刻。(「始於卯正初刻,終於醜正四刻。此水下百刻者,即上文所謂二十四步,積盈百刻而成日也。
」)所謂六四,天之數也。(「卯次於寅,故曰六四。此一紀之全數也。」)
白話文:
四之氣,從上午 10 點 39 分開始,到下午 2 點 40 分結束。(「從正午開始,到第二天凌晨 4 點 40 分結束。」)
五之氣,從下午 2 點 41 分開始,到清晨 4 點 00 分半結束。(「從巳初(上午 9 點)開始,到卯初(凌晨 5 點)的第四刻結束。」)
六之氣,從清晨 4 點 01 分開始,到晚上 10 點結束。(「從卯初(凌晨 5 點)開始,到醜正(凌晨 1 點)的第四刻結束。這裡提到的晚上 10 點,就是上文中提到的二十四步,累積起來共為一百刻,而形成一天。」)
次戊辰歲,初之氣,復始於一刻。常如是無已,周而復始。(「以上丁卯年六之氣,終於水下百刻,是子醜寅卯四年氣數至此已盡,所謂一紀。故戊辰年則氣復始於一刻,而辰巳午未四年又為一紀,申酉戌亥四年又為一紀,此所以常如是無已,周而復始也。」)
白話文:
到了戊辰年,最開始的氣,從(辰時的)第一刻開始。這種循環永不停息,周而復始。(根據上文記載,丁卯年六之氣,在子醜寅卯這四年最後的時刻,在水下百刻處結束。這就是一「紀」。因此,戊辰年開始,氣又從第一刻開始,而辰巳午未這四年又是一個「紀」,申酉戌亥這四年又是一個「紀」,所以這循環永不停息,周而復始。)
帝曰:願問其歲候何如?岐伯曰:悉乎哉問也!日行一周,天氣始於一刻。(按:張景岳曰:「歲候者,通歲之大候,此承上文而復總其氣數之始也。一周者,一周於天,謂甲子一年為歲之首也。」)日行再周,天氣始於二十六刻。(「乙丑歲也。」)日行三周,天氣始於五十一刻。
白話文:
黃帝說:請問一年中各個節氣的變化如何?岐伯回答:你問得太好了!太陽運行一週,天氣變化從一刻開始。(張景嶽注:「歲候指一年的主要節氣,這裏承接上文,進一步概括氣數的開端。一週指太陽運行一週,即甲子年是歲首。」)太陽運行兩周,天氣變化從第二十六刻開始。(「乙丑年。」)太陽運行三週,天氣變化從第五十一刻開始。
(「丙寅歲也。」)日行四周,天氣始於七十六刻。(「丁卯歲也。」)日行五周,天氣復始於一刻。(「戊辰歲也。」)所謂一紀也。(「如前四年是也,一紀盡而復始於一刻矣。紀者,如天元紀大論所謂終地紀者,即此紀字之義。」)是故寅午戌歲氣會同,卯未亥歲氣會同,辰申子歲氣會同,巳酉醜歲氣會同,終而復始。(陰陽法以是為三合者,緣其氣會同也。
不爾,則各在一方,義無由合。)
白話文:
(「這是丙寅年。」)太陽運行了四周,天氣開始於第 76 個刻度。(「這是丁卯年。」)太陽運行了五週,天氣又開始於第一個刻度。(「這是戊辰年。」)這就叫做「一紀」。(「就像前四年一樣,一紀結束後又從第一個刻度開始。紀,就像《天元紀大論》中所說的『終地紀』,就是這個紀字的意思。」)所以,寅午戌年的氣會聚在一起,卯未亥年的氣會聚在一起,辰申子年的氣會聚在一起,巳酉醜年的氣會聚在一起,最後結束又重新開始。(陰陽法中把這些叫做「三合」,就是因為它們的氣會聚在一起。)
帝曰:願聞其用也。岐伯曰:言天者求之本,言地者求之位,言人者求之氣交。(本謂天六氣,寒暑燥濕風火也,三陰三陽由是生化,故云本,所謂六元者也。位謂金木火土水君火也。天地之氣,上下相交,人之所處者也。按:張景岳曰:「言天者求之本,謂求六氣之盛衰,而上可知也。
白話文:
皇帝說:我想聽聽它們的用途。岐伯說:說到天,就要尋求它的根本;說到地,就要尋求它的位置;說到人,就要尋求人體氣機的交互作用。(根源指天的六氣,即寒冷、暑熱、乾燥、潮濕、風、火,三陰三陽由此化生,所以說它們是根本,也就是所謂的六元。位置指的是金、木、火、土、水和君火。天地之氣在上下相交,而這恰恰是人所處的環境。)
按:張景嶽說:「說到天就要尋求根本,意思是尋求六氣的盛衰,這樣就能得知上天的變化了。
言地者求之位,謂求六步之終始,而下可知也。人在天地之中,故求之氣交,而安危可知也。」)帝曰:何謂氣交?岐伯曰:上下之位,氣交之中,人之居也。(自天之下,地之上,則二氣交合之分也。人居地上,是以生化變易,皆在氣交之中也。)故曰:天樞之上,天氣主之;天樞之下,地氣主之;氣交之分,人氣從之,萬物由之,此之謂也。
白話文:
在判斷疾病的部位時,需要尋找六步的起點和終點,這樣才能瞭解病症的根源。因為人體處於天地之間,所以要探求氣的交會處,這樣就能知道病人的安危吉凶。
皇帝問:「什麼是氣的交會處?」
岐伯回答:「上下的位置,氣的交會處,就是人體所在的部位。」(從天到地,兩股氣交會的地方,人就生活在這個交會處。人們居住在地面上,所以生長、變化都發生在氣交會處。)
因此說:天樞之上,由天氣主宰;天樞之下,由地氣主宰;氣交會的部位,人氣遵循它,萬物也依賴它,這就是所謂的「氣交會」處。
(按:張景岳曰:「樞,樞機也,居陰陽升降之中,是謂天樞,故天樞之義,當以中字為解。中之上天氣主之,中之下地氣主之,氣交之分即中之位也。而形氣之相感,上下之相臨,皆中宮應之而為之市,故人氣從之,萬物由之,變化於茲乎見矣。」謹按王注以天樞為當齊兩旁穴,謂正當身之半,三分折之,上分應天,下分應地,中分應氣交,理誠是也。然以人氣從之二句觀之,則樞之為義,似不單指穴言。
白話文:
張景嶽說:「樞,就是關鍵樞紐,位於陰陽升降的中心,所以稱為天樞。因此,天樞的含義應以『中』字來解釋。中的上面由天之氣主導,中的下面由地之氣主導,氣交匯分界的地方就是中的位置。形和氣互相感應,上下相互臨接,都由中宮應對而形成市集。因此,人氣從此而生,萬物由此而生,變化也由這裡而顯現。」
謹按王注將天樞定位於兩旁穴位,認為它正位於身體中點,三分折算,上部應天,下部應地,中部應氣交,這道理是對的。不過,從「人氣從之」兩句來看,樞的含意似乎不只單純指的是穴位。
夫樞者,戶牖之所恃以開閤者也。人居天地之中,樞為上下之界,蓋一身之綱維,三才之關鍵:故推崇之曰天樞也。張景岳又言天樞更不單指人身,兼取卦象為喻,且引至真要大論云,初氣終三氣,天氣主之,四氣盡終氣,地氣主之,此即上下卦之義。然則三氣四氣則一歲之氣交也,自四月中至八月中,計四個月,一百二十日之間,而歲之旱潦豐儉,物之生長成收,皆系乎此,故曰氣交之分,人氣從之,萬物由之也。景岳之論,則更合氣運而為言,頗與人氣從之二句甚親切也。
白話文:
皇帝問:「什麼是『初中』呢?」
岐伯回答:「『初』指的是從一年的開始到夏至,大約有三十多度;『中』指的是夏至到冬至,其時間長度與『初』相同。」
皇帝追問:「『初中』的作用是什麼?」
岐伯回答:「『初中』的作用是將天地分開。」
帝曰:願卒聞之。岐伯曰:初者地氣也,中者天氣也。(按:景岳曰:「初中者,所以分陰陽也。凡一氣之度必有前後,有前後則前陽而後陰。陽主進,自下而上,故初者地氣也;陰主退,自上而下,故中者天氣也。又按初中者,初言其始,氣自始而漸盛也;中言其盛,氣自盛而漸衰也。
白話文:
黃帝說:我希望能聽完。岐伯說:最開始的階段是地氣,中間的階段是天氣。(注:景嶽說:「最開始和中間可以區分陰陽。每股氣體的變化一定有先後之分,有先後之分,前者就為陽,後者就為陰。陽主上升,從下到上,所以最開始的階段是地氣;陰主下降,從上到下,所以中間的階段是天氣。」又注:最開始和中間,最開始指的是氣的開始,氣從開始逐漸旺盛;中間指的是氣的旺盛,氣從旺盛逐漸衰退。
但本篇所謂初中者,以一步之氣為言,故曰初凡三十度而有奇,中氣同法。蓋陰陽之氣無往不在,故初中之氣亦無往不然。即以一歲言之,則冬至氣始於北,夏至氣中於南,北者盛之始,南者衰之始,此歲氣之初中也。以晝夜言之,夜則陽生於坎,晝則日中於離,坎則升之始,離則降之始,此日度之初中也。
白話文:
所說的「初」,指的是一步之氣。這一步之氣大約有三十度多,而「中」與「初」一樣。因為陰陽之氣無處不在,所以「初」和「中」之氣也無處不存在。
以一年來說,冬至時節,陽氣開始從北方出現;夏至時節,陽氣達到南方。北方是陽氣興盛的開始,南方是陽氣衰退的開始,這就是一年之中陽氣的「初」和「中」。
以晝夜來說,夜晚時分,陽氣在坎位開始升起;白天時分,陽氣在離位達到最高點。坎位是陽氣上升的開始,離位是陽氣下降的開始,這就是一天之中陽氣的「初」和「中」。
不惟是也,即一月一節一時一刻靡不皆然,所以日有朔而有望,氣有節而有中,時有子而有午,刻有初而有正,皆所以分初中也。」景岳此解尤為精確。)
白話文:
不僅如此,即使是一個月中的每個節氣、時辰和時刻都如此。因此,一天中會有朔望,氣候也會有節中,時辰有子時和午時,時刻有開始和正中,這些都是為了區分時間的開始、中間和結束。景嶽的這個解釋尤其精準。
帝曰:其升降何如?岐伯曰:氣之升降,天地之更用也。(按:景岳曰:「天無地之升則不能降,地無天之降則不能升,故天地更相為用。」)帝曰:願聞其用何如?岐伯曰:升已而降,降者謂天;降已而升,升者謂地。(按:此正辨更用之旨也。天地之氣本相交互,降者天也,然必有升而後有所降,故升已而降,降以升為用也;升者地也,然必有降而後有所升,故降已而升,升以降為用也。)天氣下降,氣流於地;地氣上升,氣騰於天。
故高下相召,升降相因,而變作矣。(按:天降地升,更相為用,病變因之而作矣。)
白話文:
**皇帝問:**氣的升降是怎麼樣的?
岐伯答: 氣的升降,就像天地之間的交互作用。
皇帝問: 希望能聽到它的作用是什麼?
岐伯答: 升起來然後降下去,降下來的屬於天;降下去然後升起來,升起來的屬於地。
天氣下降,氣流就會流向地面;地氣上升,氣騰就會升向天空。
帝曰:善!寒濕相遘,燥熱相臨,風火相值,其有間乎?岐伯曰:氣有勝復,勝復之作,有德有化,有用有變,變則邪氣居之。(按:景岳曰:「六氣皆有勝復,而勝復之作,正則為循環當位之勝復,故有德有化有用;邪則為亢害承製之勝復,故有災有變。」)
白話文:
黃帝說:很好!寒濕相互交會,燥熱相互依存,風火相互作用,它們之間有間隙嗎?岐伯說:氣有勝復,勝復的產生,有德行有變化,有作用有轉化,轉化後邪氣就會存在。(按:景嶽說:「六氣都有勝復,而勝復的產生,正氣就是循環到位的勝復,所以有德行有變化有作用;邪氣就是亢害承製的勝復,所以有災難有轉化。」)
帝曰:何謂邪乎?岐伯曰:夫物之生從於化,物之極由乎變,變化之相薄,成敗之所由也。(按:景岳曰:「物之生從於化,由化而生也;物之極由乎變,由極而變也。生由化而成,其氣進;敗由變而致,其氣退。故曰變化之相薄,成敗之所由也。薄,侵迫也。」)按天元紀大論,物生謂之化,物極謂之變,是解變化之義;此言從於化,由乎變,是推原所以生極之故也。文雖同而義實異,王注及諸傢俱作一例解,亦未之思也。
白話文:
黃帝問: 什麼叫做邪氣?
岐伯回答: 萬物生長順應自然變化,萬物發展極致後就會產生變化,不同的變化交織碰撞,就形成了事物的成敗。
註解:
景嶽解釋說:「物之生從於化,指的是由變化而生;物之極由乎變,指的是由極致而變。生成是由於變化而進展,氣息增進;衰敗是由於變化而導致,氣息衰退。所以說,不同的變化交織碰撞,就形成了事物的成敗。『薄』是侵犯的意思。」
根據《天元紀大論》的說法,「物生」稱為「化」,「物極」稱為「變」,這是對「變化」義項的解釋;而這裡所說的「從於化,由乎變」,是推論事物生長極致的原因。雖然文字相同,但含義卻不相同。王注以及其他註解都把它們當作同一種解釋,這沒有經過仔細思考。
故氣有往復,用有遲速,四者之有,而化而變,風之來也。(按,往者時之退,復者令之新,遲者應至而不至,速者不應至而至也。四序推移,固有一定之常數,應至而至,風之正也;乃氣有非常,則或未至而至,或至而不至,變變化化,風邪於是乎來也,惟有遲速而變化生焉。下文方推原到盛衰,景岳即以遲速為盛衰,誤矣。
白話文:
因此,氣息有往來運行,作用有緩慢快速之別。有了這四種條件,氣息就會發生變化轉化,這就是風產生的原因。(註:往指的是時間的推移,復指的是事物的更新,緩慢的是應當到來卻沒到,快速的是不應當到來卻到了。四季交替,本來有固定的規律,應到則到,這是正常的風;但有時氣息不正常,就會出現未到先到或到了卻不走的情況,氣息變化無常,這就是風邪產生的原因。而氣息的緩慢快速,正是風邪產生的原因。下文將推論到盛衰,景嶽將緩慢快速與盛衰等同起來,這是錯誤的。)
)帝曰:遲速往復,風所由生,而化而變,故因盛衰之變耳。成敗倚伏遊乎中,何也?(按:帝言風邪之起,固由於氣之往來遲速,然其所以遲速之故,衰則遲而盛則速耳。其間或成或敗,或先成而敗即倚焉,或敗矣而成即伏焉,咸不外乎往復遲速者何故。)岐伯曰:成敗倚伏生乎動,動而不已則變作矣。
白話文:
黃帝說:風的產生是氣體往返流動快慢變化導致的,而氣體流動快慢的變化又取決於氣體的盛衰。所以風的盛衰變化是氣體本身盛衰變化的結果。氣體的盛衰起伏和變動是由什麼引起的呢?
岐伯回答說:氣的盛衰起伏和變動是由它的運動引起的。氣持續不斷地運動就會發生變化。
(按:景岳曰:「動靜者,陰陽之用也。所謂動者,即形氣相感也,即上下相召也,即往復遲速也,即升降出入也,由是而成敗倚伏,無非由動而生也。但動而正則吉,不正則凶,動而不已,則災變由之而作矣。」成敗之相倚伏也,實變化之自然,動乎其不得不動,動靜之常也;若動而不已,是有動無靜,氣反其常,災變必因之而作,天地且然,人其可多動乎。)帝曰:有期乎,岐伯曰:不生不化,靜之期也。
白話文:
景嶽說:「動和靜是陰陽的作用。所謂動,就是形氣相互感應,上下相互召喚,緩急往復,升降出入,由此產生成敗起伏,都是動而產生的。但是動而正常就吉利,不正常就兇險,動個不停,就會產生災禍變故。」
成敗相互依存,這是事物變化發展的規律。動或靜都遵循一定的時期;如果動個不停,就是隻有動沒有靜,氣的運行與常理相反,災禍變故必然因此而發生。天地尚且如此,人又怎麼能過度活動呢?
黃帝問:「動靜是有規律的嗎?」岐伯答:「不產生變化,就是靜止的規律。」
(按:景岳曰:「陽動陰靜,相為對待,一消一息,各有其期。上文言成敗倚伏生乎動,即動之期也;動極必變,而至於不生不化,即靜之期也。然則天地以春夏為動,以秋冬為靜;人以生為動,死為靜也。」)帝曰:不生化乎?(「帝疑天地之道,豈真有不生不化者乎。」)岐伯曰:出入廢則神機化滅,升降息則氣立孤危。
白話文:
景嶽說:「陽氣活躍,陰氣靜止,兩者互相對應,一個衰退,一個興起,各有所執。上面所說成敗的起伏取決於運動,這就是運動的時期;運動到了極點必然會發生變化,以至於不再產生和轉化,這就是靜止的時期。因此,天地以春天和夏天為活躍期,以秋天和冬天為靜止期;人以生為活躍期,以死為靜止期。」
軒轅帝說:天地之間難道真有不再產生和轉化的東西嗎?
岐伯答道:如果出入功能廢止,那麼生命活動就會消失;如果升降運動停止,那麼氣就會孤立無援。
(按:景岳曰:「凡物之動者,血氣之屬也,其生氣根於身之中,以神為生氣之主,故曰神機。然神之存亡,由於飲食呼吸之出入,出入廢,則神機化滅而動者息矣。物之植者,草木金石之屬也,其生氣根於形之外,以氣為榮枯之主,故曰氣立。然氣之盛衰,由於陰陽之升降,升降息,則氣立孤危而植者敗矣。
白話文:
景嶽說:「所有會運動的物體,都屬於血氣的範疇。這些物體的生氣源自體內,由精神控制生氣,因此稱為『神機』。然而,精神的存亡取決於飲食呼吸的出入,如果出入停止了,則神機衰滅,運動也停止。一切生長在土地上的植物,例如草木、金石等,它們的生氣源自身體之外,由氣主導它們的繁榮凋零,所以稱為『氣立』。然而,氣的盛衰則取決於陰陽的升降運動,如果升降停止了,則氣立孤危,植物也會枯萎敗落。」
」按五常政大論曰:「根於中者,命曰神機,神去則機息;根於外者,命曰氣立,氣止則化絕。」)是則神機氣立者,萬物之所恃以生化,而天地之道所必不可無者也。無生化則無萬物,無萬物且不成其為天地,故下文云云也。故非出入則無以生長壯老已,非升降則無以生長化收藏。
白話文:
《五常政大論》說:「根源於體內的,叫做神機,神離去則機體停止;根源於體外的,叫做氣立,氣停止則變化斷絕。」
也就是說,神機和氣立是萬物賴以生成和轉化的基礎,也是天地運行的必要條件。沒有生成和轉化,就沒有萬物;沒有萬物,天地也不成其為天地。所以後文才會說出這些道理來。
因此,不通過出入,就無法生長、壯大、衰老、死亡;不通過升降,就無法生長、化育、收藏。
(按:景岳曰:「生長壯老已,動物之始終也,故必賴呼吸之出入;生長化收藏,植物之盛衰也,故必賴陰陽之升降。」)是以升降出入,無器不有,故無不出入,無不升降。(包藏生氣者,皆謂生化之器,觸物然矣。夫竅橫者,皆有出入去來之氣;竅豎者,皆有陰陽升降之氣往復於中。
白話文:
景嶽說:「生長壯老衰敗是動物的生命週期,因此必定依賴呼吸的出入;生長化收藏是植物的盛衰變化,因此必定依賴陰陽的升降。」
因此,升降出入的現象,在萬物中無所不在,所以沒有不出入的,也沒有不升降的。(包含生命力的器官,都稱之為生化之器,感應外物而然。水平的孔竅,都有出入往來的氣;垂直的孔竅,都有陰陽升降的氣在其中往復運行。)
何以明之?則壁牕戶牖兩面伺之,皆承來氣衝擊於人,是則出入氣也。夫陽升則井寒,陰升則水暖,以物投井及葉墜空中,翩翩不疾,皆升氣所礙也。虛管溉滿,捻上懸之,水固不泄,為無升氣而不能降也。空瓶小口,頓溉不入,為氣不出而不能入也。由是觀之,升無所不降,降無所不升,無出則不入,無入則不出。
白話文:
如何證明這點呢?按照牆壁門窗兩面的現象來看,所有承載著來氣衝擊到人的情況,都是出入氣的表現。白天太陽升起後,井水會變冷,晚上月亮升起後,水就會變暖,向井中投物或落葉從空中飄落時,緩慢輕盈,這些都是上升的氣體阻礙造成的。
空的竹管裝滿水,倒掛起來,水不會流出,這是因為沒有上升的氣體,所以水不能下降。
空瓶子口小,倒水時水不會流入,這是因為沒有氣體排出,所以水不能流入。
由此可見,上升的氣體無處不下降,下降的氣體無處不上升,沒有排出的氣體,就沒有吸入的氣體;沒有吸入的氣體,就沒有排出的氣體。
夫群品之中,皆出入升降,不失常守,而云非化者,未之有也。有識無識,有情無情,去出入,已升降,而得存者,亦未之有也。故曰出入升降,無器不有。按:啟玄妙喻,得未曾有,但無不出入二句,王本在下節器者生化之宇之下,詳味文義,必錯簡也,今移置於此。)故器者生化之宇,器散則分之,生化息矣。
白話文:
在萬物中,無論是有生命的還是無生命的,有意識的還是無意識的,它們都會經歷誕生、成長、衰退和消亡的過程。沒有任何事物可以違背這個規律。
因此,誕生、成長、衰退和消亡是所有事物必然經歷的過程。它們構成了一個循環,使得事物得以繼續存在。
因此,這個循環就像一個容器,它承載著萬物的生化。當容器分解時,生化作用就會停止。
(按:易曰:「形而下者謂之器,形而上者謂之道。」)器以載道,所以藏神而葆氣者也。生生化化,皆從此出,故曰生化之宇。宇者,天地四方之名也。如或不能保守形器,則必致於解散,而升者自升,降者自降,出者自出,入者自入,各相分而生化息矣,此寶命全形之論所由作也。化有小大,期有近遠。
白話文:
《易經》說:「具體可見的物質世界稱為『形器』,可感知但無法具體看見的世界稱為『道』。」『形器』可以承載『道』,因此能儲藏神靈並保護精氣。萬物的生長變化都從這裡產生,所以稱為「生化之宇」。「宇」是指天地四方的總稱。如果無法保護好自己的身體,「形器」就會崩解,升起的會自動升起,降下的會自動降下,出去的會自動出去,進來的會自動進來,各自分開,生化變化也就不會再發生了。這就是「寶命全形」理論的由來。變化有大小之分,時間期限有遠近之別。
(按:張景岳曰:「物之小者如秋毫之微,大者如天地之廣,此化之小大也。夭者如蜉蝣之朝暮,壽者如彭耼之百千,此期之近遠也。化之小者其期近,化之大者其期遠,萬物之氣數固有不齊,及其同歸於化與期則一也。」)四者之有,而貴常守,反常則災害至矣。(四者,謂出入升降也。
白話文:
張景嶽說:「事物的範圍,小的像秋毫之末,大的像天地之廣闊,這是化育的範圍大小。壽命短的像蜉蝣朝生暮死,壽命長的像彭耼活了一百多年,這是壽命長短的差距。化育的範圍小,壽命就短;化育的範圍大,壽命就長。萬物的氣數本來就不相同,但最後都歸於化育,壽命都有盡頭。」
出入、升降這四種功能都是有的,但要重視保持常態,違背常態就會帶來災禍。
按:人有此生,則必有此四者,有升有降,有出有入,是其常也,謹而守之,則生化無窮。如有升無降,有降無升,有入無出,有出無入,則反其常道,而災害未有不至者也。)故曰無形無患,此之謂也。
白話文:
註解:人生在世,必定有生長(升)、衰老(降)、吐故(出)、納新(入)四個過程,這是自然規律。如果只有生長沒有衰老,只有衰老沒有生長,只有吐故沒有納新,只有納新沒有吐故,就違背了自然規律,災禍往往會因此發生。因此說,沒有違背自然規律,就不會有災禍。
(夫喜於遂,悅於色,畏於難,懼於禍,外惡風寒暑濕,內繁飢飽愛欲,皆以形無所隱,故常嬰患累於人間也,若便想慕滋蔓,嗜欲無厭,外附權門,內丰情偽,則動以牢網,坐招燔焫,欲思釋縛,其可得乎,是以身為患階爾。老子曰:「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
」此之謂也。)
白話文:
身為患難的根源啊!過度追求歡樂和美色,害怕困難和災禍,害怕風寒酷暑,內心沉溺於飲食和愛欲,這些都無法隱藏在身體上,因此經常給人帶來各種疾病和困擾。如果放縱自己的慾望,貪得無厭,對外依附權貴,對內虛情假意,就會被外界的圈套困住,招致災禍。想要逃脫束縛,怎麼可能呢?所以,身體是患難的階梯。老子說:「我之所以有巨大的煩惱,是因為我有身體;如果我沒有身體,我還會有什麼煩惱呢?」
帝曰:善!有不生不化乎?岐伯曰:悉乎哉問也!與道合同,惟真人也。帝曰:善!(言人有逃陰陽,免生化,而不生不化,無始無終,同太虛自然者乎?真人之身,隱見莫測,出入天地,內外順道,至真以生,其為小也入於無間,其為大也過虛空界,不與道如一,其孰能爾乎。按:昔人云:愛生者可殺也,愛潔者可汙也,愛榮者可辱也,愛完者可破也。
白話文:
黃帝說:「好!難道沒有不生不死的嗎?」岐伯回答:「您問得好!只有與道合一的人,才能做到這樣。」黃帝說:「好!」(意思是說,有些人能超越陰陽,免於生化過程,達到不生不死的狀態,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與虛無自然融為一體。但真人的身體,隱顯無常,出入天地,內外都合乎道,憑藉至真而生存。他們微小時能進入虛無之中,宏大時能超越虛空界,與道完全合一。但誰能達到這種境界呢?
按:古人說:「愛惜生命的人可以被殺害,追求潔淨的人可以被玷污,愛慕榮華的人可以被羞辱,愛惜完整的人可以被破壞。」
本無生,孰殺之;本無潔,孰汙之;本無榮,孰辱之;本無完,孰破之。知乎此者,可以出入造化,遊戲生死矣。真見道語。)
白話文:
原本無所謂生,誰又能殺害它;原本無所謂乾淨,誰又能弄髒它;原本無所謂榮耀,誰又能羞辱它;原本無所謂完整,誰又能毀滅它。明白這些道理,就能自由出入天地間的變化,不受生死的束縛。(出自《真見道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