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經注節解》~ 內篇 (37)
內篇 (37)
1. 六節臟象論
（言物生之眾，稟化各殊，目視口味，尚無能盡之，況於人心，乃能包括耶。）嗜欲不同，各有所通。（按：人性多偏，故嗜欲亦異。）天食人以五氣，地食人以五味。天以五氣食人者，臊氣湊肝，焦氣湊心，香氣湊脾，腥氣湊肺，腐氣湊腎也。地以五味食人者，酸味入肝，苦味入心，甘味入脾，辛味入肺，鹹味入腎也。
陰陽應象論曰：「陽為氣，陰為味。」五氣入鼻，藏於心肺，上使五色修明，音聲能彰。五味入口，藏於腸胃，味有所藏，以養五氣。（心榮面色，肺主音聲，故氣藏於心肺，上使五色修潔分明，音聲彰著。氣為水母，故味藏於腸胃，內養五氣。按：五氣入鼻，無所不到，何獨藏於心肺耶？蓋心者血臟也，氣由鼻入，先行本臟，而後會於心而生血，惟生血，故能使五色修明也。
肺者氣龠也，鼻為肺竅，氣由鼻入，會於肺而後頒布於各臟，清濁於是乎分焉，惟能分清濁，故使音聲彰著也。謂之藏於心肺，宜矣。至於五味入口，藏於腸胃，而五臟之氣即借之以養者，蓋人必具五臟以生，而五臟又必須五氣而運。然非飲之食之，則五臟之氣亦乾槁而閉塞矣。
是五臟之氣，必借五味之氣以養也。）氣和而生，津液相成，神乃自生。
帝曰：臟象何如？（象謂所見於外，可閱者也。）岐伯曰：心者，生之本，神之處也。其華在面，其充在血脈，為陽中之太陽，通於夏氣。（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萬物系之以興亡，故曰心者，生之本，神之處也。火氣炎上，故華在面。心生血，其主脈，故充在血脈。
心王於夏，氣合太陽，以太陽居夏火之中，故曰陽中之太陽，通於夏氣也。按：王本作神之變，元起、太素並作神之處，良是，今從之。）肺者，氣之本，魄之處也。其華在毛，其充在皮，為陽中之少陰，通於秋氣。（肺藏氣，其神魄，其合皮毛，故云。按：王本陽中之太陰，甲乙、太素並作少陰。
新校正云：「肺在十二經雖為太陰，然在陽分之中當為少陰也。」良是，今從之。）腎者，主蟄封藏之本，精之處也。其華在發，其充在骨，為陰中之太陰，通於冬氣。（地戶封閉，蟄蟲深藏，腎又主水，受五臟六腑之精而藏之，故云主蟄封藏之本，精之處也。腦為髓之海，腎主骨髓，發者腦之所養，故華在發，充在骨也。
按：王本少陰，元起、甲乙、太素並作太陰。新校正云：「腎在十二經雖為少陰，然在陰分之中當為太陰。」從之。）肝者罷極之本，魂之居也。其華在爪，其充在筋，以生血氣，……為陰中之少陽，通於春氣。（夫人之運動者，皆筋力之所為也，肝主筋，其神魂，故曰罷極之本，魂之居也。
爪者筋之餘，肝之養，故華在爪，充在筋也。東方為發生之始，故以生血氣也。按：罷與疲通，肝主筋，過勞則運用乏竭而困倦矣，故云罷極。又人之血氣，生於心，統於脾，而藏於肝，肝得其養，則血氣充足而無病，故又云以生血氣也。陽中當作陰中，新校正云全元起、甲乙、太素並同。
白話文：
（要說世間萬物生長繁多，各自稟賦的變化又不同，即使是眼睛看、嘴巴嚐，也沒辦法完全了解，更何況是人心，又怎麼可能完全包含呢？）人們的喜好慾望不同，各自有所偏愛。（註：人性多有偏頗，所以喜好慾望也各有差異。）上天以五種氣滋養人，大地以五種味道滋養人。上天以五氣滋養人的方式是：臊氣歸於肝臟，焦氣歸於心臟，香氣歸於脾臟，腥氣歸於肺臟，腐氣歸於腎臟。大地以五味滋養人的方式是：酸味進入肝臟，苦味進入心臟，甘味進入脾臟，辛味進入肺臟，鹹味進入腎臟。
《陰陽應象論》說：「陽代表氣，陰代表味。」五氣從鼻子進入，藏於心臟和肺臟，向上使五官的顏色光澤明亮，聲音能夠清晰洪亮。五味從口中進入，藏於腸胃，味道儲藏後，用來滋養五臟之氣。（心臟使面色紅潤光澤，肺臟主管聲音，所以氣藏於心臟和肺臟，向上使五官的顏色清潔明亮，聲音清晰洪亮。氣是水的根本，所以味道藏於腸胃，在內部滋養五臟之氣。註：五氣從鼻子進入，無所不到，為什麼獨獨藏於心肺呢？因為心臟是儲藏血液的器官，氣從鼻子進入，先到達它本身的臟器，然後會聚於心臟而產生血液，只有產生血液，才能使五官的顏色光澤明亮。
肺臟是氣體出入的通道，鼻子是肺臟的孔竅，氣從鼻子進入，會聚於肺臟，然後分布到各個臟器，清氣和濁氣就在這裡分開，只有能夠區分清濁，才能使聲音清晰洪亮。所以說氣藏於心肺是很恰當的。至於五味從口中進入，藏於腸胃，而五臟之氣就藉由它來滋養，是因為人必須有五臟才能生存，而五臟又必須靠五氣才能運作。然而，如果沒有飲食，五臟之氣也會乾枯閉塞。
所以五臟之氣，必須藉由五味的氣來滋養。）氣和順了就會產生生命，津液相互生成，精神自然就產生。
黃帝問：臟器的表象是怎樣的呢？（表象是指外在顯現出來，可以觀察到的。）岐伯說：心臟，是生命的根本，精神的居所。它在臉上的表現為光澤，在體內的表現為血液脈絡充盈，屬於陽氣中的太陽，與夏季的氣候相通。（心臟，是君主之官，精神從這裡產生，萬物的興盛衰亡都與它息息相關，所以說心臟是生命的根本，精神的居所。火氣向上燃燒，所以在臉上表現為光澤。心臟產生血液，它主管脈搏，所以血液脈絡充盈。
心臟在夏季旺盛，與太陽之氣相合，因為太陽位於夏季火氣之中，所以說是陽氣中的太陽，與夏季的氣候相通。註：書本原記載「神之變」，《元起》、《太素》等書都記載為「神之處」，這是正確的，現在採用後者。）肺臟，是氣的根本，魄的居所。它在毛髮上的表現為光澤，在體內的表現為皮膚充實，屬於陽氣中的少陰，與秋季的氣候相通。（肺臟儲藏氣，它的神魄依附於它，它與皮毛相合，所以這樣說。註：書本原記載為陽氣中的太陰，《甲乙》、《太素》等書都記載為少陰。
新校正說：「肺臟在十二經脈中雖然屬於太陰，但在陽氣的分類中應屬於少陰。」這是正確的，現在採用後者。）腎臟，是主導蟄伏封藏的根本，精的居所。它在頭髮上的表現為光澤，在體內的表現為骨骼強健，屬於陰氣中的太陰，與冬季的氣候相通。（地戶關閉，冬眠的動物深藏起來，腎臟又主管水液，接受五臟六腑的精氣而儲藏，所以說它是主導蟄伏封藏的根本，精的居所。大腦是髓液的海洋，腎臟主管骨髓，頭髮是受大腦滋養的，所以頭髮有光澤，骨骼強健。
註：書本原記載為少陰，《元起》、《甲乙》、《太素》等書都記載為太陰。新校正說：「腎臟在十二經脈中雖然屬於少陰，但在陰氣的分類中應屬於太陰。」採用後者。）肝臟，是疲勞耗盡的根本，魂的居所。它在指甲上的表現為光澤，在體內的表現為筋脈強韌，用來產生血氣，……屬於陰氣中的少陽，與春季的氣候相通。（人體活動都是依靠筋的力量，肝臟主管筋，它的神魂依附於它，所以說它是疲勞耗盡的根本，魂的居所。
指甲是筋的餘部分，是受肝臟滋養的，所以指甲有光澤，筋脈強韌。東方是萬物發生的開始，所以用來產生血氣。註：疲勞與疲憊相通，肝臟主管筋，過度勞累就會導致筋力枯竭而感到疲倦，所以說肝臟是疲勞耗盡的根本。人的血氣，產生於心臟，由脾臟統管，儲藏於肝臟，肝臟得到滋養，血氣就充足而不會生病，所以又說用來產生血氣。陽氣中應當改為陰氣中，新校正說與《全元起》、《甲乙》、《太素》等書記載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