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經注節解》~ 內篇 (23)
內篇 (23)
1. 陰陽應象大論
天不足西北，故西北方陰也，而入右耳目不如左明也。地不滿東南，故東南方陽也，而人左手足不如右強也。帝曰：何以然？岐伯曰：東方陽也，陽者其精並於上，並於上則上明而下虛，故使耳目聰明而手足不便也。西方陰也，陰者其精並於下，並於下則下盛而上虛，故其耳目不聰明而手足便也。
故俱感於邪，其在上則右甚，在下則左甚，此天地陰陽所不能全也，故邪居之。（……夫陰陽之應天地，猶水之在器也，器圓則水圓，器曲則水曲。人之氣血亦如是，故隨不足則邪氣留居之。按：天地陰陽猶不能全，人身臟腑豈能周密，邪之所湊，其氣必虛，自然之理也。唯善養生者，防患未然，邪不易入，如下之所言是矣。
）惟賢人上配天以養頭，下象地以養足，中傍人事以養五臟。（按：邪雖乘虛，無間可入矣。）
天氣通於肺，（居高故。按：天氣輕清而上浮，然肺為五臟之蓋，主氣而分布於五臟，亦如天之居高以臨下，故與天氣相通。）地氣通於嗌，（按：地陰而主味，然嗌者飲食之道路也，是以陰血不足，則嗌為之哽澀而難下。注云次下，混矣。）風氣通於肝，（風生木故。）雷氣通於心，（象火之有聲故。
按：天熱鬱則發而為雷，心藏火則散而為熱。）穀氣通於脾，（谷空虛，脾受納故。按：注是矣，然主受納者胃也，而脾實主運化，此不可以不辨。夫脾與胃相連，脾不能運化，則受納者必滿而溢矣。是胃不可以兼運化之職，而脾實可以兼受納之名也。）雨氣通於腎。（腎主水故。
按：此以上言五臟之所通，分屬也。以下則總論六臟九竅之形似，比類也注俱混論無別。）六經為川，（按：六經，六腑也。流而不息之為川。六腑之職，化糟粕轉味而入出，主瀉而不藏，如川之流而不息也。注但云流注不息，不知六經為臟為腑也。）腸胃為海，（按：人之飲食，由胃轉腸，凡有所入，無不歸焉，亦如海之廣大，無所不容。）九竅為水注之氣。
（按：七竅主納，二陰主出，然總為五臟津液流通之門戶，則氣字疑為器字之訛也。然即以氣解，亦通。蓋臟腑之氣必由九竅而外達，氣不通則水不得出，九竅之氣通，而後臟腑之水液因之而注矣。）以天地為之陰陽，陽之汗，以天地之雨名之；（夫人汗泄於皮膚者，是陽氣之發泄爾，然其取類於天地之間，則云騰雨降而相似也，故云。）陽之氣，以天地之疾風名之。
（陽氣散發，疾風飛揚，故以應之。舊經無名之二字，尋前類例故加之。）暴氣象雷，（按：雷出地奮，鬱極而通也。無病之人，氣宿丹田，及其有病，或抽掣，或眩僕，或狂叫喘促，卒暴非常，正如雷之發於地。）逆氣象陽。（……按：逆氣者，下自丹田，衝突而上也。
白話文：
天在西北方有所不足，所以西北方屬陰，因此右邊的耳朵和眼睛不如左邊的清楚明亮。地在東南方有所不滿，所以東南方屬陽，因此人的左手和左腳不如右手和右腳強壯有力。
黃帝問：「為什麼會這樣呢？」
岐伯回答：「東方屬陽，陽氣的精華都往上走，往上走就使得上面清明而下面虛弱，所以耳朵和眼睛聰明靈敏，但是手腳卻不方便。西方屬陰，陰氣的精華都往下走，往下走就使得下面充盛而上面虛弱，所以耳朵和眼睛不聰明，但是手腳卻很方便。
所以當人感受到外邪侵襲時，如果邪氣在上面，右邊會比較嚴重；如果邪氣在下面，左邊會比較嚴重。這是天地陰陽本身就無法完美的地方，所以邪氣才會停留在那裡。(……陰陽與天地的對應，就像水在容器裡一樣，容器是圓的，水就是圓的；容器是彎曲的，水就是彎曲的。人的氣血也是這樣，因此哪裡不足，邪氣就會留在哪裡。天地陰陽尚且不能完美，人的臟腑器官又怎麼可能周全？邪氣侵入的地方，必定是氣虛弱的地方，這是自然道理。只有善於養生的人，才能防患於未然，邪氣不容易入侵。以下所說的就是這樣。)
只有賢人能向上效法天道來保養頭部，向下效法地道來保養足部，中間配合人事來保養五臟。（這樣邪氣即使想趁虛而入，也沒有空隙可乘了。）
天氣與肺相通（因為肺位高，天氣輕清而往上浮，肺是五臟的保護層，主導氣息並將其分布到五臟，就像天居高位以臨下，所以與天氣相通）。地氣與咽喉相通（因為地陰且主掌味道，咽喉是飲食的通道，陰血不足時，咽喉就會哽澀難以下嚥。註解說往下，混淆了。）風氣與肝相通（因為風能生木）。雷氣與心相通（因為雷聲就像火發出的聲音。天氣悶熱就會發出雷聲，心臟藏火就會散發熱量）。穀氣與脾相通（因為穀物是空虛的，脾能接受納入。註解說的是對的，但是主導接受納入的是胃，而脾主要負責運化，這點必須區分清楚。脾與胃相連，脾不能運化，那麼接收納入的食物就會滿溢出來。胃無法兼顧運化的職責，而脾實際上可以兼顧接收納入的功能）。雨氣與腎相通（因為腎主水）。
以上是說五臟與自然之氣的相通，各自有所歸屬。以下則總論六臟九竅的形態，進行比類。注釋都混在一起談，沒有區分。六經就像河流（六經指的是六腑。流動不止的叫做河流。六腑的職責是將食物殘渣轉化為新的養分並排出，主要是排泄而不是儲藏，就像河流一樣流動不止。注釋只說流注不止，沒有說明六經是臟還是腑。）腸胃就像海洋（人的飲食，經由胃轉到腸，凡是進入的，沒有不歸於此的，就像海洋一樣廣大，無所不容。）九竅是水液流注的通道（七竅主導吸收，二陰主導排出，總體而言是五臟津液流通的門戶，這裡的「氣」字可能是「器」字的錯誤。如果用氣來解釋也說得通，因為臟腑的氣必然要通過九竅才能對外發散，氣不通暢，水就無法排出，九竅的氣通暢，臟腑的水液才能順利地排出。）把天地比作人的陰陽，陽氣發散的汗液，可以比作天地的雨水（人的汗液從皮膚排出，是陽氣的發散，但是與天地之間可以類比，就像雲騰致雨一樣。）陽氣可以比作天地的疾風（陽氣散發，疾風飛揚，所以可以與之對應。舊的經文沒有“名之”二字，尋找前面的例子而加上。）突然發生的暴烈之氣就像雷（雷是從地面爆發出來的，是積聚到極點的爆發。沒有生病的人，氣藏在丹田，當生病時，會抽搐、暈倒、狂叫或氣喘，情況突然而且非常，就像雷從地面發出一樣。）逆行的氣就像陽氣（逆氣指的是氣從丹田向上衝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