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經注節解》~ 外篇 (124)
外篇 (124)
1. 至真要大論
設不知此，而必欲用寒於夏，治火之王，用熱於冬，治寒之王，則有中寒隔陽者服寒反熱，中熱隔陰者服熱反寒矣，此皆治王之故也。春秋同。」）帝曰：不治王而然者何也？岐伯曰：悉乎哉問也！不治五味屬也。夫五味入胃，各歸所喜，故酸先入肝，苦先入心，甘先入脾，辛先入肺，咸先入腎，久而增氣，物化之常也，氣增而久，夭之由也。（按：不治王而然，謂非治寒熱於外而亦反見寒熱者。
蓋藥食五味各有所屬，其有所屬者，以各有所喜也。如肝喜酸則酸先入肝，以至腎喜咸則咸先入腎，入之不已，久而偏矣。偏用既久，熱多變寒，寒多變熱，臟氣偏勝，化為夭折，以此言治，皆由不知五味所屬之所致，故亦欲去寒而反寒，欲去熱而反熱也，是誤投藥餌之害與誤認脈證之害，厥咎均矣。舊本各歸所喜攻，今詳攻字之義殊不可解，當是故字之訛也，宜讀連下文為是。
）
帝曰：善！方制君臣，何謂也？岐伯曰：主病之謂君，佐君之謂臣，應臣之謂使，非上下三品之謂也。（按：張景岳曰：「主病者對證之要藥也，故謂之君，君藥味數少而分兩重，賴之以為主也。佐君者謂之臣，味數稍多而分兩稍輕，所以匡君之不逮也。應臣者謂之使，數可出入而分兩更輕，所以備通行嚮導之使也。
此則君臣佐使之義，非上下三品如下文善惡殊貫之謂。」）帝曰：三品何謂？岐伯曰：所以明善惡之殊貫也。（「前言方制，言處方之制，故有君臣佐使。此言三品，言藥性善惡，故有上中下之殊。」新校正言：「神農云：上藥為君，主養命以應天；中藥為臣，主養性以應人；下藥為佐使，主治病以應地。」竊疑此必非神農語也。
夫藥品雖有上中下之殊，其善其惡，總以治病而保人之性命，何乃強分若是哉，林億、張景岳俱未之思耳。）
帝曰：善！病之中外何如？（按：前問病之中外，伯所答者惟標本之義，此再問者，蓋欲明治法之詳也。）岐伯曰：調氣之方，必別陰陽，定其中外，各守其鄉，內者內治，外者外治，微者調之，其次平之，盛者奪之，汗之下之，寒熱溫涼，衰之以屬，隨其攸利，（按：張景岳曰：「方，法也。陰陽之道，凡病治脈藥皆有關係，故必當詳別之。
中外，表裡也。微者調之，謂小寒之氣，和之以溫，小熱之氣，和之以涼也。其次平之，謂大寒之氣，平之以熱，大熱之氣，平之以寒也。盛者奪之，謂邪之甚者，當直攻而取之，如甚於外者汗之，甚於內者下之。凡宜寒宜熱，宜溫宜涼，當各求其屬以衰去之，惟隨其所利而已。
」）謹道如法，萬舉萬全，氣血正平，長有天命。帝曰：善！（守道以行，舉無不中，故能驅役草石，召遣神靈，調御陰陽，蠲除眾疾，氣血保平和之候，天真無耗竭之由。夫如是者，蓋以舒捲在心，去留從意，故精神內守，壽命靈長。）
白話文：
如果不懂得這個道理，硬要在夏天用寒涼的藥來治療體內旺盛的火氣，冬天用溫熱的藥來治療體內虛寒的症狀，就會出現體內有寒氣卻表現出發熱的假象，服用寒涼的藥反而更熱，體內有熱氣卻表現出寒冷的假象，服用溫熱的藥反而更寒，這些都是因為治療不對症所導致的。春天和秋天也是一樣的道理。
皇帝問：「不用針對主要病症治療，也會出現這種情況嗎？」
岐伯回答：「你問得真好啊！這和藥物的五種味道的歸屬有關。五味進入胃裡後，各自會歸向身體偏愛的臟器，所以酸味先進入肝臟，苦味先進入心臟，甘味先進入脾臟，辛味先進入肺臟，鹹味先進入腎臟。長期食用會增強臟器的氣，這是物質變化的常態。如果氣過度增強又沒有適時調節，就會導致早衰。」（註解：這裡說的「不用針對主要病症治療也會如此」，指的是不以外在的寒熱症狀為主要治療依據，而是依據五味歸屬來治療，也可能出現寒熱表現反覆的情況。因為藥物和食物的五種味道各自歸屬於不同的臟器，而各臟器對應的五味也各有所偏愛。例如肝臟喜歡酸味，那麼酸味就會先進入肝臟；腎臟喜歡鹹味，鹹味就會先進入腎臟。如果長期食用某種味道，就會導致某臟器過度偏盛。過度偏盛之後，熱症會轉變成寒症，寒症會轉變成熱症，臟器氣血失衡，就會導致早衰。因此，依據五味歸屬來治病，是導致治療不當的原因。想去除寒症反而更寒，想去除熱症反而更熱，這和用藥不當或誤判脈象一樣，都是錯誤治療的結果。）
皇帝說：「講得好！藥方中的君臣佐使，是什麼意思呢？」
岐伯回答：「主治疾病的藥稱為君藥，輔助君藥的稱為臣藥，配合臣藥的稱為使藥，這不是指藥物等級的上、中、下之分。」（註解：張景岳說：「主治疾病的藥是針對病症的主要藥物，所以稱為君藥，君藥的種類少，但用量較重，是藥方中的主要成分。輔助君藥的稱為臣藥，臣藥的種類稍多，用量稍輕，用來輔助君藥的不足。配合臣藥的稱為使藥，使藥的種類最多，用量最輕，用來引導藥效到達病灶，並調和藥性。這才是君臣佐使的真正含義，並不是指藥物等級的上、中、下之分，也不是指下文所說的藥性善惡的區別。」）
皇帝問：「那上、中、下三品又是指什麼呢？」
岐伯回答：「指的是藥性好壞的區別。」（前面說藥方的組成，所以有君臣佐使的說法；這裡說藥物的分類，所以有上、中、下三品的區別。新的校正版本說：「神農說：上藥是君藥，主要用來滋養生命以順應天道；中藥是臣藥，主要用來滋養性情以順應人道；下藥是佐使藥，主要用來治療疾病以順應地道。」我認為這不是神農說的。藥物雖然有上、中、下之分，但是它們的藥性好壞，都是以治療疾病、保護人的生命為目的，為什麼要強行分成這樣呢？林億和張景岳都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
皇帝說：「講得好！疾病的內外，又該如何區分呢？」（註解：之前問疾病的內外，岐伯回答的只是標本的概念，這次再問，是想了解詳細的治療方法。）
岐伯回答：「調理氣機的方法，必須區分陰陽，確定疾病的內外，各安其位。內在的病用內治法，外在的病用外治法。病情輕微的，用調理的方法；病情稍重的，用平調的方法；病情嚴重的，用瀉下的方法，汗或下。用寒、熱、溫、涼的藥物，來對應不同的病情，只要對身體有利就行。」（註解：張景岳說：「方，指的是方法。陰陽是所有疾病、治療、脈象、藥物的基礎，所以必須詳細區分。內外，指的是表裡。病情輕微的用調理法，指的是輕微的寒症，用溫藥來調和；輕微的熱症，用涼藥來調和。病情稍重的用平調法，指的是較重的寒症，用熱藥來平衡；較重的熱症，用寒藥來平衡。病情嚴重的用瀉下的方法，指的是邪氣很盛的時候，就直接攻伐，例如在表面的就用汗法，在裡面的就用下法。凡是應該用寒、熱、溫、涼的，都要根據病情來選擇，只要對身體有利就可以了。」）如果能謹守正道，按照這個方法去做，就一定能萬無一失，氣血調和，健康長壽。
皇帝說：「講得好！」（堅守正道行事，就能百發百中，所以能運用草石，召遣神靈，調和陰陽，消除疾病，保持氣血平和，不會有夭折的情況。能做到這樣，是因為可以隨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身心，精神內守，自然可以長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