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經注節解》~ 外篇 (63)
外篇 (63)
1. 六元正紀大論
(「謂六十年中,除此二十四歲之外,則無同氣之加臨矣。」)帝曰:加者何謂?岐伯曰:太過而加同天符,不及而加同歲會也。(此復明上文下加之義也。太過六年下加在泉者,謂之同天符。不及六年下加在泉者,謂之同歲會。)帝曰:臨者何謂?岐伯曰:太過不及,皆曰天符,而變行有多少,病形有微甚,生死有早晏耳。(「此復明上文上臨之義也。
無論太過不及上臨司天者,皆謂之天符,共十二年。其變行有多少,因其氣之盛衰也,故病形死生,亦各有所不同耳。此及六微旨大論,四歲會,曰天符,曰太乙天符,曰同天符,曰同歲會,其目有五,皆上下符會,無所克侮,均為氣之相得,故於天時民病,多見平和。然其氣純而一,亦恐亢則為害,故曰變行有多少,病形有微甚,生死有早晏耳。
觀經文二十四年之間,惟於歲會八年曰,所謂歲會,氣之平也,則其他之不平可知。故曰制則生化,然則無制者乃為害矣。所以有至而不至,未至而至之變,皆其氣之偏耳。不可因其為和,便以為常而不之察也。」)
帝曰:夫子言用寒遠寒,用熱遠熱,余未知其然也,願聞何謂遠?岐伯曰:熱無犯熱,寒無犯寒,(「遠,避忌之謂,即無犯也。凡用熱者無犯司氣之熱,用寒者無犯司氣之寒,是謂熱無犯熱,寒無犯寒。」)從者和,逆者病,不可不敬畏而遠之,所謂時與六位也。(「時謂四時,即主氣也。
位謂六步,即客氣也。主客之氣皆當敬畏,不犯為從,犯則為逆矣。」)帝曰:溫涼何如?(「謂溫涼稍次於寒熱,亦可犯否。」)岐伯曰:司氣以熱,用熱無犯,司氣以寒,用寒無犯,司氣以涼,用涼無犯,司氣以溫,用溫無犯,(按:司氣者,司天地之氣也。言寒熱二者固不可犯,即溫涼二者亦當避忌。
蓋歲氣所繫至重,苟少犯之,皆能為害也。)間氣同其主無犯,異其主則小犯之,(「間氣,左右四間之客氣也。主,主氣也。同者,同熱同寒,其氣甚,故不可犯。異者,主寒客熱,主熱客寒,其氣分,其邪不一,故可因其勢而小犯之。上節言司氣,此節言間氣。如至真要大論曰:主歲者紀歲,間氣者紀步也。
」)是謂四畏,必謹察之。(「四畏即寒熱溫涼也。」)帝曰:善!其犯者何如?(「言有必不得已而犯之者,將何如也。」)岐伯曰:天氣反時,則可依時,(「天氣即客氣,時即主氣,客不合主,是謂反時。反時者則當依時,以主氣之循環有常,客氣之顯微無定,故姑從乎主也。
」)及勝其主則可犯,(「勝其主者,客氣太過也。如夏而寒甚,客水勝也。冬而熱甚,客火勝也。春涼秋溫,其氣皆然。故可以熱犯熱,以寒犯寒,以涼犯涼,以溫犯溫,而從其變,乃所謂從治也。」)以平為期而不可過。(……「過則傷正氣而增病矣。」)故曰:無失天信,無逆氣宜,無翼其勝,無贊其復,是謂至治。
白話文:
(「意思是說在六十年中,除了這二十四歲之外,就不會有相同性質的氣候加臨了。」)黃帝問:加是什麼意思?岐伯回答:太過的情況下,如果又遇到與當年天干相同的氣候,就叫做同天符;不及的情況下,如果又遇到與當年地支相同的氣候,就叫做同歲會。(這是在解釋前文所說的「下加」的意思。太過六年,在下方再加臨的氣,如果與天干相同,就叫做同天符。不及六年,在下方再加臨的氣,如果與地支相同,就叫做同歲會。)黃帝問:臨是什麼意思?岐伯回答:太過或不及的情況,都叫做天符。但氣的變化會有多少不同,病情的輕重也會有差異,生死的時間也會有早晚的不同。(這是在解釋前文所說的「上臨」的意思。無論太過還是不及,凡是加臨在司天之氣上的,都叫做天符,總共十二年。氣的變化有多有少,是因為氣的盛衰不同,所以病情的輕重和生死也會各有不同。這和《六微旨大論》中,四年一次的「歲會」現象有關,又稱天符、太乙天符、同天符、同歲會,共有五種情況,都是上下氣機相符,沒有相互剋制,都是氣的相輔相成,所以天時和人民的疾病,大多比較平和。然而,這種氣純一不雜,也可能因為太過而產生危害,所以說氣的變化會有多少不同,病情的輕重也會有差異,生死的時間也會有早晚的不同。
觀察經文所說,在二十四年之中,只有「歲會」的八年是氣比較平和的,所謂歲會,就是氣比較平和的時期。那麼其他時候的不平和就可以知道了。所以說,有約束才能產生變化,沒有約束就會產生危害。這就是為什麼會有應該到的卻沒到,不應該到的卻提前到的變化,都是因為氣偏頗的緣故。不可以因為它平和,就認為是常態而不去觀察它。)
黃帝問:老師說要用寒涼的方法來避開寒冷,用溫熱的方法來避開溫熱,我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希望您能解釋什麼叫做「遠」?岐伯回答:不要用熱性的藥物去對抗司氣的熱,也不要用寒性的藥物去對抗司氣的寒。(「遠」的意思就是避忌,也就是不要冒犯。凡是用熱藥的,就不要冒犯當年的司氣之熱;用寒藥的,就不要冒犯當年的司氣之寒,這就叫做「熱無犯熱,寒無犯寒」。)順應它就能平和,違逆它就會生病,不可以不敬畏而遠避它,這說的就是四時和六氣的關係。(「時」指的是四季,也就是主氣。「位」指的是六步,也就是客氣。主客之氣都應該敬畏,不冒犯就是順從,冒犯就是違逆。)黃帝問:那溫和涼呢?(問的是溫和涼是否也應該避忌。)岐伯回答:司氣是熱性的,就不要用熱藥去冒犯它;司氣是寒性的,就不要用寒藥去冒犯它;司氣是涼性的,就不要用涼藥去冒犯它;司氣是溫性的,就不要用溫藥去冒犯它。(註解:司氣指的是主宰天地之氣的氣。也就是說寒熱兩種氣不可冒犯,溫涼兩種氣也應當避忌。因為歲氣關係重大,稍微冒犯就會產生危害。)如果間氣和主氣性質相同,就不要冒犯;如果間氣和主氣性質不同,則可以稍微冒犯。(「間氣」是指左右四間的客氣。「主」指的是主氣。相同指的是同熱同寒,這種情況氣非常強盛,所以不可以冒犯。不同指的是主寒客熱,主熱客寒,這種情況氣已經分散,邪氣也不一樣,所以可以根據情況稍微冒犯。上一節說的是司氣,這一節說的是間氣。比如《至真要大論》說:「主歲者紀歲,間氣者紀步。」)這就是所謂的「四畏」,必須謹慎觀察。(「四畏」指的是寒、熱、溫、涼。)黃帝問:很好!那麼如果萬不得已要冒犯它,該怎麼辦呢?(問的是如果真的不得不冒犯時,應該如何應對。)岐伯回答:如果客氣出現與時令相反的情況,則可以順應時令。(「天氣」指的是客氣,「時」指的是主氣,客氣不符合主氣就叫做反時。反時的時候,則應該順應時令,因為主氣的運行有規律,而客氣的變化不定,所以可以暫時跟從主氣。)如果客氣勝過主氣,就可以冒犯它。(「勝其主」指的是客氣太過。比如夏天出現嚴寒,是客氣的水勝過主氣的火;冬天出現酷熱,是客氣的火勝過主氣的水。春天出現涼爽,秋天出現溫熱,氣候都是這樣。所以可以用熱來對抗熱,用寒來對抗寒,用涼來對抗涼,用溫來對抗溫,順從這種變化,這就叫做「從治」。)用調和陰陽平衡作為目標,但不可以過度。(……過度就會損傷正氣,增加疾病。)所以說:不要違背天時的規律,不要違逆氣候的適宜性,不要助長邪氣的強盛,不要贊助正氣的恢復,這才是最高的治療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