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經注節解》~ 外篇 (37)
外篇 (37)
1. 五常政大論
根於外者，生源系地，故其所生長化成收藏，皆為造化之氣所成立，故其所出也，亦物莫之知，是以氣止息，則生化結成之道絕滅矣。其木火土金水，燥濕液堅柔，雖常性不易，及乎外物去，生氣離，根化絕止，則其常體性顏色，皆必小變移其舊也。按：注是矣，而未明快。
蓋神藏於無形，氣依於有象，中外常互相根也，缺一不可以生矣。六微旨大論曰：「出入廢則神機化滅，升降息則氣立孤危。」故非出入則無以生長壯老已，非升降則無以生長化收藏，其義一也。）故各有所制，各有所勝，各有所生，各有所成。故曰不知年之所加，氣之同異，不足以言生化，此之謂也。
（按：六節臟象論云：「不知年之所加，氣之盛衰，虛實之所起，不可以為工矣。」）
帝曰：氣始而生化，氣散而有形，氣布而蕃育，氣終而象變，其致一也。（按：始以發端言，散以分授言，布者遍滿，終者化去也。氣至則生，氣盡則死，天地之間，一氣而已。）然而五味所資，生化有薄厚，成熟有少多，終始不同，其故何也？岐伯曰：地氣制之也，非天不生，地不長也。（按：人物之生，固以天氣為始終，而生物之體，實借地氣以長養。
故生化成熟者天也，天氣所至，宜無不同，而其間有薄厚多少之殊者，則非天之生物有異，蓋由地之長養不同耳。下文正說地不長。）帝曰：願聞其道。岐伯曰：寒熱燥濕不同其化也。（舉四氣不同，則溫清異化可知之矣。）故少陽在泉，寒毒不生，其味辛，其治苦酸，其谷蒼丹。
（巳亥歲氣化也。夫毒者，皆五行慓盛暴烈之氣所為也。今火在地中，其氣正熱，寒毒之物，氣與地殊，生死不同，故生少也。火制金氣，故味辛者不化也。少陽之氣，上奉厥陰，故其歲化苦與酸也。六氣主歲，唯此歲通和，木火相承，故無間氣也。苦丹，地氣所化；酸蒼，天氣所生矣。
余所生化，悉有上下勝克，故皆有間氣也。）陽明在泉，濕毒不生，其味酸，其氣濕，（按：新校正云：「詳在泉，唯陽明與太陰之歲，云其氣濕，其氣熱，蓋以濕燥未見寒溫之氣，故再云其氣也。」）其治辛苦甘，其谷丹素。（子午歲氣化也。燥在地中，其氣涼清，故濕溫毒藥少生化也。
金木相制，故味酸者少化也。陽明之氣，上奉少陰，故其歲化辛與苦也。辛素，地氣也。苦丹，天氣也。甘，間氣也，所以間金火之勝克，故兼治甘。）太陽在泉，熱毒不生，其味苦，其治淡咸，其谷黅秬。（丑未歲氣化也。寒在地中，與熱殊化，故其歲物，熱毒不生。水勝火，故味苦者不化。
太陽之氣，上奉太陰，故其歲化生淡咸也。太陰土氣，上生於天，氣遠而高，故甘之化薄而為淡也。所以淡亦屬甘，甘之類也。淡黅，天化也。咸秬，地化也。黅，黃也。按：秬音巨，黑黍。）厥陰在泉，清毒不生，其味甘，其治酸苦，其谷蒼赤，（寅申歲氣化也。溫在地中，與清殊性，故其歲物，清毒不生。
白話文：
萬物的根源都來自於外部，其生長、變化、成熟、收藏，都是天地造化之氣所形成的。因此，萬物如何產生，我們無從知曉。當氣停止運行時，萬物生長變化的途徑也就終止了。木、火、土、金、水，以及燥、濕、液、堅、柔等屬性，雖然具有恆常不變的特性，但當外在環境改變、生氣消散、根源枯竭時，它們的常態、性質、顏色都會產生細微的變化，不再像原來那樣。註解雖然點出了這一點，但說得不夠明確。
神藏於無形之中，氣則依附於有形之物，內外兩者之間是相互依存的關係，缺一不可，否則生命便無法產生。正如《六微旨大論》所說：「出入之氣廢止，神機就會消亡；升降之氣停止，氣就會孤立而危險。」所以，沒有出入之氣，就無法生長、壯大、衰老和死亡；沒有升降之氣，就無法生長、變化、成熟和收藏，這兩者所闡述的道理其實是一樣的。因此，萬物都有其制約、勝負、相生和成就的規律。所以說，不了解每年氣候的變化和差異，就不足以談論萬物的生長和變化，這就是這個道理。
（正如《六節臟象論》所說：「不了解每年氣候的變化、氣的盛衰、以及虛實的起因，就無法成為一個合格的醫師。」）
黃帝問道：氣開始運行時，萬物便開始生長變化；氣分散時，萬物便有了形體；氣散佈時，萬物便繁衍生息；氣終結時，萬物的形態便會改變，它們的道理都是一樣的。（所謂「始」是指開端，「散」是指分佈，「布」是指遍佈，「終」是指化去。氣至則生，氣盡則死，天地之間，只有一種氣在運行。）然而，萬物所吸收的五味不同，生長變化的程度有厚有薄，成熟的時間有多有少，最終的結果也不盡相同，這是為什麼呢？岐伯回答說：這是因為地氣在制約它們。沒有天氣，萬物無法產生；沒有地氣，萬物無法生長。（萬物的產生，固然以天氣為始終，但其形體，卻是藉由地氣來滋養。）
因此，萬物生長和成熟是天所賦予的，天氣所及之處，理應沒有差別，但實際上卻有厚薄多寡的區別，這並非天對萬物有所偏愛，而是由於地氣的滋養程度不同所致。下面就來詳細說明地氣不生長的原因。黃帝說：我希望能夠聽聽其中的道理。岐伯說：寒、熱、燥、濕等不同屬性的氣，其變化也是不同的。（舉出四種不同的氣，就可以推知溫和清等其他氣的變化了。）所以，少陽之氣在泉時，不會產生寒毒，其味道是辛辣的，治療宜用苦味和酸味，適合生長青色和紅色的穀物。（這是巳亥年的氣化現象。所謂的「毒」，都是五行中過於強盛、暴烈的氣所形成的。現在火在地中，其氣正熱，寒毒之物，其氣與地不同，生死也就不同，所以寒毒之物很少產生。火能制約金氣，所以辛辣的味道不易生成。少陽之氣，上應厥陰之氣，所以這一年化生出苦味和酸味。六氣主導一年，只有這一年氣候平和，木火相承，所以沒有其他雜氣的干擾。苦味的丹是地氣所化，酸味的蒼是天氣所生。其他年份所生長和變化之物，都有上下勝負克制，所以都有雜氣的干擾。）陽明之氣在泉時，不會產生濕毒，其味道是酸味的，其氣是濕的，（根據新校正的說法：「詳細來說，只有在陽明和太陰當值的年份，才說其氣是濕的，其氣是熱的，這是因為濕燥的氣沒有明顯的寒溫之氣，所以才又說其氣。」）治療宜用辛苦甘的味道，適合生長紅色和白色的穀物。（這是子午年的氣化現象。燥在地中，其氣涼爽清靜，所以濕熱有毒的藥物很少產生。金木相互制約，所以酸味較少生成。陽明之氣，上應少陰之氣，所以這一年化生出辛味和苦味。辛味的素是地氣所化，苦味的丹是天氣所化。甘味，是間雜之氣，用來調和金火的勝負克制，所以兼具治療甘味的功效。）太陽之氣在泉時，不會產生熱毒，其味道是苦味的，治療宜用淡味和鹹味，適合生長黃色和黑色的穀物。（這是丑未年的氣化現象。寒在地中，與熱性質不同，所以這一年所產生的萬物，不會有熱毒。水能克制火，所以苦味不易產生。太陽之氣，上應太陰之氣，所以這一年化生出淡味和鹹味。太陰土氣，上生於天，氣離得遠而高，所以甘味的化生稀薄而為淡味。所以淡味也屬於甘味的範疇。淡味的黃色是天所化，鹹味的黑色是地所化。黅，是黃色的意思。按：秬音巨，是黑黍。）厥陰之氣在泉時，不會產生清毒，其味道是甘味的，治療宜用酸味和苦味，適合生長青色和紅色的穀物。（這是寅申年的氣化現象。溫在地中，與清性質不同，所以這一年所產生的萬物，不會有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