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經知要》~ 卷下 (27)
卷下 (27)
1. 三、病能
［鼓脹者］腹脹身皆大，大與膚脹等也，色蒼黃，腹筋起，此其候也（鼓脹、膚脹，大同小異，只色蒼黃、腹筋起為別耳）。
［夫腸覃者］寒氣客於腸外，與衛氣相搏，氣不得榮，因有所繫，癖而內著，惡氣乃起，瘜肉乃生（覃之為義，延布而深也。寒氣薄衛，滯而不行，留於腸外，故癖積起、瘜肉生也）。其始生也，大如雞卵，稍以益大，至其成如懷子之狀，久者離歲，按之則堅，推之則移，月事以時下，此其候也（離歲，越歲也。邪在腸外，不在胞中，故無妨於月事。
皆由汁沫所聚，非血病可知也）。
石瘕生於胞中，寒氣客於子門，子門閉塞，氣不得通，惡血當瀉不瀉，衃（音不）以留止，日以益大，狀如懷子，月事不以時下，皆生於女子，可導而下（衃，敗血凝聚也。子門閉塞，衃血留止，其堅如石，故名石瘕。月事不以時下，無經可至也，可以導血之劑下之。按腸覃、石瘕皆言月事，則此二症惟女人有之，故曰皆生於女子也）。
《平人氣象論》曰：頸脈動，喘疾咳。曰水（頸脈，乃結喉旁動脈，足陽明之人迎也。水氣上逆，則侵犯陽明，故頸脈動。水溢於肺，則喘而咳）。目裹微腫，如臥蠶起之狀，曰水（目之下胞曰目裹，胃脈之所至，脾脈之所主。若微腫如臥蠶狀，是水氣犯脾胃也）。溺黃赤安臥者，黃疸（溺色黃赤而安臥自如，必成黃疸也）。
已食如飢者，胃疸（胃熱善消穀，故雖食常飢，此名胃疸）。面腫曰風（風為陽邪，故曰高巔之上，惟風可到，此面腫所以屬風也）。足脛腫曰水（水為陰邪，潤下之品，故足腫，腫者為水也）。目黃者黃疸（諸經有熱皆上熏於目，故黃疸者目黃）。
《舉痛論》曰：經脈流行不止，環周不休，寒氣入經而稽遲，泣而不行，客於脈外則血少，客於脈中則氣不通，故卒然而痛（泣者，澀而不利也）。
寒氣客於脈外則脈寒，脈寒則縮踡，縮踡則脈絀急，絀急則外引小絡，故卒然而痛，得炅則痛立止（經脈受寒則縮，縮則急，故卒痛。然客於脈外者，其邪淺，故才得炅氣則立止也）。因重中於寒，則痛久矣（重者，重複受寒也。傷之深，故不易愈也）。寒氣客於經脈之中，與炅氣相薄則脈滿，滿則痛而不可按也。
營行脈中，血不足者，脈中常熱，新寒與故熱相薄，則邪實而脈滿，按之則痛愈甚，故不可按也。……寒氣客於腸胃之間，膜原之下，血不得散，小絡急引故痛。按之則血氣散，故按之痛止（膜，脂膜與筋膜也。原者，肓之原，即腹中空隙之處。血凝則小絡急痛，按著空處，則寒散絡緩，故痛止。
非若經脈之無罅隙者，按之愈痛也）。寒氣客於挾脊之脈則深，按之不能及，故按之無益也（挾脊者，足太陽經也。其最深者。則伏沖、伏膂之脈；故手按不能及其處也）。寒氣客於衝脈，衝脈起於關元，隨腹直上，寒氣客則脈不通，脈不通則氣因之，故喘動應手矣（衝脈起於胞中，即關元也，其脈並足少陰腎經夾臍上行，會於咽喉，而腎脈上連於肺，犯寒則脈不通，而氣因以逆，故喘。曰應手者，動之甚也）。
白話文：
三、病症
[鼓脹] 腹部脹大，全身也跟著腫大，腫脹程度與皮膚腫脹相似，臉色呈現青黃色，腹部青筋浮現，這是鼓脹的症狀。（鼓脹和皮膚腫脹，大致相同，只是臉色青黃、腹部青筋浮現是它們的區別。）
[腸覃] 寒氣侵入腸道外側，與身體的防禦之氣相互搏鬥，導致氣血無法正常運行。由於受到某種阻礙，病邪積聚在腸道內部，形成團塊，產生惡氣，並長出息肉。（「覃」的意思是蔓延擴散且深入。寒氣侵襲防禦之氣，導致氣血滯留不行，停留在腸道外側，因此形成積聚和息肉。）起初，腫塊像雞蛋般大小，逐漸增大，最後會像懷孕一樣。這種情況會持續一年以上，按壓時感到堅硬，但可以被推動，月經仍會按時來。這就是腸覃的症狀。（「離歲」是指超過一年。病邪在腸道外側，不在子宮內，因此不影響月經。）這都是因為體液積聚所致，並非血液疾病。
[石瘕] 石瘕生長在子宮中，寒氣侵入子宮口，導致子宮口閉塞，氣血無法流通，應該排出的瘀血滯留在體內，日漸增大，外觀像懷孕。月經不會按時來，通常發生在女性身上，可以通過導引的方式將瘀血排出。（「衃」是指敗血凝聚。子宮口閉塞，敗血滯留，堅硬如石，因此稱為「石瘕」。月經無法按時來，因為沒有通路可以讓經血排出，可以用導引血液的藥物來排出瘀血。腸覃和石瘕都提到月經，這兩種疾病只有女性才會發生，所以說都生在女性身上。）
《平人氣象論》說：頸部的脈搏跳動，會導致喘氣、咳嗽的症狀。（頸部的脈搏，是指喉結旁邊的動脈，也就是足陽明胃經的人迎穴。水氣向上逆流，會侵犯陽明經，因此頸部脈搏跳動。水氣積聚在肺部，就會導致喘氣和咳嗽。）眼袋微微腫脹，像臥蠶一樣隆起，這是因為水腫。（下眼瞼稱為眼袋，是胃脈所經過的地方，也是脾脈所主導的地方。如果微微腫脹像臥蠶狀，表示水氣侵犯了脾胃。）小便顏色黃赤，身體卻可以安穩躺臥的，這是黃疸。（小便顏色黃赤，身體卻能安穩躺臥，必然會形成黃疸。）
吃完東西很快又感到飢餓的，這是胃疸。（胃有熱，容易消化食物，因此雖然吃過東西，還是會感到飢餓，這稱為胃疸。）臉部腫脹，稱為風。（風邪屬於陽邪，通常侵犯身體高處，只有風邪能夠到達臉部，所以臉腫的原因歸於風邪。）腳踝和小腿腫脹，稱為水腫。（水邪屬於陰邪，具有向下潤澤的特性，所以腳踝腫脹，這種腫脹屬於水腫。）眼睛發黃，這是黃疸。（各經脈有熱，都會向上熏蒸到眼睛，所以黃疸會使眼睛發黃。）
《舉痛論》說：經脈中的氣血運行不止，循環不息。寒氣侵入經脈，導致氣血運行遲緩，阻塞不通，停留於經脈之外，就會使血液減少；停留於經脈之中，就會導致氣血不通暢，因此會突然感到疼痛。（「泣」是指澀滯不利。）
寒氣停留在經脈之外，就會使經脈感到寒冷，經脈受寒就會收縮，收縮就會使脈象呈現緊張急促，緊張急促就會牽引外部的細小絡脈，所以會突然感到疼痛，如果受到溫熱的氣，疼痛就會立刻停止。（經脈受寒就會收縮，收縮就會緊張，因此產生突然的疼痛。而寒邪停留在經脈之外，其病邪較淺，所以只要接觸到溫熱之氣就會立刻停止疼痛。）如果重複受到寒邪侵襲，疼痛就會持續很久。（「重」是指重複受寒。寒邪侵犯較深，所以不易痊癒。）寒氣停留在經脈之中，與體內的熱氣相搏，就會使脈象飽滿，脈象飽滿就會產生疼痛，且按壓疼痛感會加劇。
營氣在經脈中運行，如果血液不足，脈中就會常常發熱，新的寒邪與原有的熱邪相搏，就會導致病邪更強盛，脈象更飽滿，按壓疼痛感會更加劇烈，所以不能按壓。……寒氣停留在腸胃之間、腹膜之下，血液無法散開，導致細小絡脈緊張收縮，因此產生疼痛。按壓這些部位，可以使氣血散開，因此按壓疼痛會停止。（「膜」是指脂肪膜和筋膜。「原」是指肓的原位，也就是腹部空隙處。血液凝滯，細小絡脈就會緊張疼痛，按壓空隙處，寒邪就會散開，絡脈得到舒緩，所以疼痛就會停止。並不像經脈那樣沒有空隙，按壓反而會加重疼痛。）寒氣停留在脊椎兩旁的經脈，因為位置較深，按壓也無法觸及，所以按壓沒有幫助。（脊椎兩旁的經脈，是指足太陽膀胱經。其中最深層的是伏沖脈和伏膂脈，所以用手按壓無法觸及。）寒氣停留在衝脈，衝脈起源於關元穴，沿腹部向上直行，寒氣停留在這裡會導致脈象不通暢，脈象不通暢就會使氣逆亂，因此會出現呼吸急促，甚至可以感覺到胸腹隨呼吸而上下跳動。（衝脈起源於子宮，也就是關元穴。其脈與足少陰腎經一同沿著肚臍兩旁向上行，匯合於咽喉。而腎脈上連於肺部，受到寒邪侵犯就會導致脈絡不通，氣也因此上逆，所以會喘。所謂「應手」，是指跳動非常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