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經知要》~ 卷下 (19)
卷下 (19)
1. 三、病能
［肝，足厥陰也］是動則病腰痛不可以俯仰（支別者，與太陰、少陽之脈同結腰踝，故腰痛），丈夫㿉疝，婦人少腹腫（脈繞陰器，故控睪而痛為疝症。婦人少腹腫，亦疝也），甚則嗌乾，面塵脫色（脈循喉上額，支者從目系下頰，故其病如此）。是肝所生病者，胸滿嘔逆飧泄，狐疝遺溺閉癃（上行者挾胃貫膈，下行者過陰器，故為是諸病）。
《通評虛實論》曰：邪氣盛則實，精氣奪則虛（此二語為醫宗之綱領，萬世之準繩。其言若淺而易明，其旨實深而難究。夫邪氣者，風、寒、暑，濕，燥，火。精氣，即正氣，乃穀氣所化之精微。盛則實者，邪氣方張名為實症，三候有力名為實脈。實者瀉之，重則汗吐下，輕則清火降氣是也。
奪則虛者，亡精失血，用力勞神，名為內奪；汗之下之，吐之清之，名為外奪。氣怯神疲名為虛症，三候無力名為虛脈。虛者補之，輕則溫補，重則熱補是也。無奈尚子和、丹溪之說者，輒曰瀉實，尚東垣、立齋之說者，輒曰補虛，各成偏執，鮮獲圓通，此皆賴病合法耳，豈所為法治病乎？精於法者，止辨虛實二字而已。其中大實大虛，小實小虛，似實似虛，更貴精詳。
大虛者，補之宜峻宜溫，緩則無功也。大實者，攻之宜急宜猛，遲則生變也。小虛者，七分補而三分攻，開其一面也。小實者，七分攻而三分補，防其不測也。至於似虛似實，舉世淆訛，故曰至虛有盛候，反瀉含冤；大實有羸狀，誤補益疾，辨之不可不精，治之不可不審也，或攻邪而正始復，或養正而邪自除，千萬法門，只圖全其正氣耳。
嗟乎？實而誤補，固必增邪，尚可解救，其禍猶小；虛而誤攻，真氣立盡，莫可挽回，其禍至大。生死關頭，良非渺小，司命者其慎之哉）。
《調經論》：帝曰：陽虛則外寒，陰虛則內熱，陽盛則外熱，陰盛則內寒……不知其所由然也，岐伯曰：陽受氣於上焦，以溫皮膚分肉之間，令寒氣在外，則上焦不通，上焦不通，則寒氣獨留於外，故寒慄（陽氣者，衛外而為固者也。陽虛則無氣以溫皮膚，命曰無火。上焦所以不通，獨有寒氣而已矣）。
帝曰：陰虛生內熱奈何？岐伯曰：有所勞倦，形氣衰少，穀氣不盛，上焦不行，下脘不通，胃氣熱，熱氣熏胸中，故內熱（陰氣營於內者也。有所勞倦，則脾胃受傷。脾主肌肉，亦主運化，穀氣以生真氣，土衰則形肉與中氣俱衰，穀氣減少，脾虛下陷則上焦不行，下脘不通矣。脾陰不足則胃熱，肺居胸中，熱上熏肺則內熱也。
此言勞倦傷脾，故見症如上。若色欲所傷，真水耗竭，火無所畏，亢而刑金，此之內熱，尤為難療）。帝曰：陽盛生外熱奈何？岐伯曰：上焦不通利，則皮膚緻密，腠理閉塞，玄府不通，衛氣不得泄越，故外熱（陽主在上，又主在表，故陽亢則上壅而表熱，此傷寒之候也）。
白話文：
三、病能
肝，屬於足厥陰經。如果肝臟功能失調，會導致腰痛，無法彎腰或後仰（因為肝經的分支與太陰、少陽經脈在腰部和腳踝處交會，所以會引起腰痛）。男性會出現疝氣，女性則會感到下腹部腫脹（因為肝經的脈絡繞過生殖器官，所以牽引睪丸會疼痛，稱為疝氣。女性下腹腫脹也是疝氣的一種）。嚴重的話，會口乾舌燥，臉色暗沉、沒有光澤（因為肝經的脈絡循行於喉嚨、額頭，分支從眼部下方延伸到臉頰，所以會出現這些症狀）。這些是肝臟功能失調所引起的疾病，包括胸悶、嘔吐、消化不良、腹瀉，以及疝氣、小便失禁或小便困難（肝經上行者會經過胃部、穿過橫膈膜，下行者會經過生殖器官，所以會引起這些疾病）。
《通評虛實論》說：「邪氣盛則為實，精氣不足則為虛」。這兩句話是醫學的綱領，是萬世不變的準則。這句話看似簡單易懂，但其中道理卻非常深奧難懂。所謂的邪氣，指的是風、寒、暑、濕、燥、火等致病因素。精氣，也就是正氣，是食物消化吸收後產生的精華。邪氣盛就是實證，表示邪氣正盛，脈象也強勁有力。實證要用瀉法，嚴重者可以透過發汗、催吐、通便等方式治療，輕微者則可以用清熱降火的方式治療。
精氣不足就是虛證，指的是因為失血、過度勞累等原因導致體內精氣虧損，這種情況稱為內奪；而發汗、催吐、通便等治療方式也會消耗精氣，這種情況稱為外奪。氣虛、精神疲憊就是虛證，脈象也虛弱無力。虛證要用補法，輕微者用溫補，嚴重者用熱補。但是，有些人只會說要瀉實，有些人只會說要補虛，各持己見，缺乏圓融的觀念，這都是沒有根據病症來辨證施治的結果。真正精通醫理的人，只需要辨別虛實兩種情況就可以了。其中還需要仔細區分大實、大虛、小實、小虛，以及似實似虛等複雜的情況。
大虛的症狀，應該用強力的溫補方法來治療，如果用慢性的方式，就無法見效。大實的症狀，應該用強力的瀉法來治療，如果延遲治療，可能會產生其他變化。小虛的症狀，應該用七分補、三分瀉的方法，來開通體內的氣機。小實的症狀，應該用七分瀉、三分補的方法，來預防病情發生變化。至於似虛似實的情況，很多人都難以分辨清楚。所以說，虛證到了極致可能會出現類似實證的表現，如果誤用瀉法，反而會使病情加重；實證到了極致可能會出現類似虛證的表現，如果誤用補法，反而會使病情惡化。所以，辨證一定要精確，治療一定要謹慎。有時候，透過攻邪才能使正氣恢復，有時候，透過扶正才能使邪氣自然消退，總之，所有的治療方法，都是為了保護體內的正氣。
哎！實證如果誤用補法，確實會使邪氣增長，但還能補救，禍害還比較小；虛證如果誤用瀉法，會使正氣完全耗盡，無法挽回，禍害非常大。生死關頭，並非小事，身為醫師，一定要謹慎啊！
《調經論》中，黃帝問道：「陽氣虛弱，體表會感到寒冷；陰氣虛弱，體內會感到燥熱；陽氣旺盛，體表會感到燥熱；陰氣旺盛，體內會感到寒冷。為什麼會這樣呢？」岐伯回答說：「陽氣從上焦（胸腔）接受能量，用來溫暖皮膚和肌肉的間隙，使寒氣無法侵入體內。如果上焦功能失調，陽氣無法到達體表，寒氣就會停留在體表，所以會感到寒冷發抖。（陽氣是保護體表、使身體穩固的力量。陽氣虛弱就無法溫暖皮膚，就像沒有火一樣。上焦之所以功能失調，是因為體內只有寒氣。）
黃帝問：「陰氣虛弱，體內會感到燥熱，這是為什麼呢？」岐伯回答說：「因為過度勞累，身體虛弱，飲食營養不足，導致上焦功能失調，下焦功能也失調，胃部產生熱氣，熱氣向上熏蒸胸腔，所以會感到體內燥熱。（陰氣是滋養身體內部的力量。過度勞累會損傷脾胃。脾主肌肉，也主管運化食物營養。食物營養轉化為真氣，如果脾功能虛弱，肌肉和中氣都會衰弱，食物營養就會減少。脾虛下陷，導致上焦功能失調，下焦功能也失調。脾陰不足，就會導致胃熱。肺位於胸腔，熱氣向上熏蒸肺部，就會感到體內燥熱。
這裡說的是過度勞累損傷脾胃所造成的內熱。如果是因為色慾過度所導致的真陰耗竭，火氣沒有制約，就會過於旺盛而損傷肺金，這種內熱更難以治療。」黃帝問：「陽氣旺盛，體表會感到燥熱，這是為什麼呢？」岐伯回答說：「上焦功能失調，導致皮膚緊密，毛孔閉塞，體表排泄通道不通暢，衛氣無法宣洩，所以會感到體表燥熱。（陽氣主要在身體上方，也主導體表，所以陽氣旺盛會使陽氣向上壅滯，體表就會發熱，這就是傷寒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