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經知要》~ 卷下 (12)
卷下 (12)
1. 三、病能
《至真要大論》曰：諸風掉眩，皆屬於肝（諸風者，風病不一也。掉，搖動也。眩，昏花也。風木善動，肝家之症也，掉眩雖同，而虛實有別，不可不察焉）；諸寒收引，皆屬於腎（收，斂束也。引，牽急也。筋脈攣急本是肝症，而屬於腎者，一則以腎肝之症同一治，一則腎主寒水之化，腎虛則陽氣不充，營衛凝泣；肢體攣踡。所謂寒則筋急也），諸氣膹郁，皆屬於肺（膹者，喘急上逆。
郁者，痞塞不通。肺主氣，氣有餘者，本經自伏之火；氣不足者，則火邪乘之。虛實之分，極易淆誤，所當精辨。近世庸者。概指為肺熱而攻其有餘，虛虛之禍，良可嗟悼）；諸濕腫滿，皆屬於脾（脾司濕化，又主肌肉，內受濕淫，肌體腫滿，故屬於脾，土氣太過，則濕邪盛行，其病驟至；法當分疏。
土氣不及，則木乘水侮，其病漸成，法當培補，二者易治，比於操刃）；諸熱瞀瘛，皆屬於火（昏悶曰瞀，抽掣曰瘛，邪熱傷神則瞀，亢陽傷血則瘛，雖皆屬火，亦有虛實之分。丹溪曰；實火可瀉。岑連之屬；虛火可補，參耆之屬。
仁人之言哉），諸痛癢瘡，皆屬於心（熱甚則瘡痛，熱微則瘡癢，心主熱火之化，故痛癢諸瘡，皆屬於心也），諸厥固泄，皆屬於下，（厥者，自下而逆上也，陰衰於下，則為熱厥，陽衰於下，則為寒厥。固者，二便不通也。陽虛則無氣，而清濁不化，寒也。火盛則水衰，而精液乾枯，熱也。
泄者，二便不固也。命門火衰則陽虛失禁，寒也。腎宮水衰則火迫注泄，熱也。腎開竅於二陰，腎主二便，居下故也）；諸痿喘嘔，皆屬於上（痿廢應屬下部而屬於上者，何也？肺熱葉焦，發為痿躄。氣急曰喘，病在肺也。有聲無物曰嘔，肺胃司之，總屬在上之症）；諸禁鼓慄，如喪神守，皆屬於火（禁，即噤也，寒厥咬牙曰噤。鼓，鼓頷也。
慄，戰慄也。寒戰而神不自持，如喪神守，皆火也。心火亢極，反兼勝己之化，此火實也，陽虛陰盛，氣不衛外而寒戰者，此火虛也）；諸痙項強，皆屬於濕（痙者，風濕而屈伸不利也。項屬足太陽寒水，水即濕也，故皆屬於濕）；諸逆衝上，皆屬於火（喘咳嘔吐，氣滿逆急。
皆沖逆之症，火性炎上，故皆屬於火）；諸脹腹大，皆屬於熱（熱氣內淫，變為煩滿，故曰皆屬於熱。近世執此一句，因而誤人不可勝數，獨不聞經曰：歲水太過，腹大脛腫。歲火不及，脅滿腹大。流衍之紀，病脹。水鬱之發，善脹。太陽之勝，腹滿。陽明之復，腹脹。又曰：適寒涼者脹。
又曰：藏寒生滿病。又曰，胃中寒則脹滿。此九者，皆言寒脹也。故東垣曰，大抵寒脹多，熱脹少，良有本矣），諸躁狂越，皆屬於火（躁者，煩躁也。狂者，妄亂也，越者，如登高而歌之類。火入於肺則煩。火入於腎則躁。又有陰盛發躁。成無己曰：陰躁欲坐井中，但欲飲水、不得入口。
白話文：
三、病能
《至真要大論》中提到：各種風引起的頭暈目眩，都屬於肝臟的病症（各種風病，指的並非單一風症。掉，指搖晃；眩，指昏花。風屬木，善於運動，是肝臟的特性，因此頭暈目眩雖然症狀相同，但虛實有所區別，不可不察）。各種寒邪導致的肌肉收縮牽引疼痛，都屬於腎臟的病症（收，指收縮；引，指牽拉。筋脈攣急雖然本是肝臟的病症，但歸屬於腎臟的原因，一方面是肝腎病症的治療方法相同，另一方面是腎臟主導寒水的代謝，腎虛則陽氣不足，營衛氣血凝滯，導致肢體攣縮。所謂寒則筋急，就是這個道理）。各種氣機鬱滯不通的病症，都屬於肺臟的病症（膹，指喘息急促上逆；郁，指阻塞不通。肺主氣，氣盛則本經自有的伏火得以發動；氣虛則容易受到火邪的侵襲。虛實的區分，極易混淆，必須仔細辨別。近世庸醫，往往都一概而論為肺熱，而攻伐其有餘之氣，導致虛上加虛的禍患，實在令人惋惜）。各種濕邪引起的腫脹滿悶，都屬於脾臟的病症（脾臟負責運化水濕，又主管肌肉，內受濕邪侵襲，肌體就會腫脹，所以屬於脾臟的病症。脾土之氣過盛，則濕邪盛行，病情發展迅速；治療方法應當疏泄。脾土之氣不足，則肝木乘克脾土，腎水侮犯脾土，病情發展緩慢，治療方法應當培補。這兩種情況都比較容易治療，如同操刀一樣容易）。各種發熱神昏抽搐的病症，都屬於火邪的病症（昏悶叫瞀，抽搐叫瘛，邪熱傷神則瞀，陽氣亢盛傷血則瘛，雖然都屬於火邪，但也有虛實之分。朱丹溪說：實火可用瀉法治療，如岑連等藥；虛火可用補法治療，如參耆等藥。這是仁者的話）。各種疼痛、瘙癢、瘡瘍的病症，都屬於心的病症（熱盛則瘡痛，熱微則瘡癢，心主熱火之化，所以疼痛、瘙癢、瘡瘍等病症，都屬於心的病症）。各種厥逆、便秘、泄瀉的病症，都屬於下焦的病症（厥，指氣逆上衝。下焦陰氣衰弱則為熱厥，下焦陽氣衰弱則為寒厥。固，指大小便不通。陽虛則元氣不足，清濁不分，屬寒證。火盛則陰液虧損，精液乾枯，屬熱證。泄，指大小便失禁。命門火衰則陽虛失禁，屬寒證。腎臟精氣虧損則火邪迫使小便失禁，屬熱證。腎臟開竅於二陰，主管大小便，位於下焦）。各種痿證、喘證、嘔吐的病症，都屬於上焦的病症（痿證應該屬下焦，為何屬於上焦呢？因為肺熱葉焦，會導致痿躄。氣急叫喘，病在肺臟。有聲無物叫嘔，肺胃主管，總歸屬於上焦的病症）。各種禁聲、頷鼓、戰慄、如喪魂失魄的病症，都屬於火邪的病症（禁，指閉口不能說話，寒厥咬牙叫禁。鼓，指頷部鼓動。慄，指戰慄。寒戰而神志不清，如喪魂失魄，都屬於火邪。心火亢盛極度，反過來克制其他臟腑的運化，這是實火；陽虛陰盛，衛外之氣不足而寒戰，這是虛火）。各種痙攣、項強的病症，都屬於濕邪的病症（痙，指風濕邪氣導致屈伸不利。項部屬於足太陽膀胱經，足太陽經循行於項部，屬寒水，水即濕，所以都屬於濕邪）。各種氣逆上衝的病症，都屬於火邪的病症（喘咳嘔吐，氣滿逆急，都是氣逆上衝的症狀，火性炎上，所以都屬於火邪）。各種腹部脹大的病症，都屬於熱邪的病症（熱邪內侵，導致腹部脹滿，所以說都屬於熱邪。近世醫家執著於此一點，誤人無數，卻不知經書上說：歲運水氣過盛，則腹大脛腫；歲運火氣不足，則脅肋滿悶，腹部脹大；水濕流注久病不愈，也可導致腹脹；水濕鬱滯也可導致腹脹；太陽經氣盛，則腹滿；陽明經氣亢盛，則腹脹；又說：適應寒涼則腹脹；又說：內藏寒邪則腹部脹滿；又說：胃中寒邪則脹滿。這九種情況，都是寒邪導致腹脹的例子。所以李東垣說，總的來說寒邪導致腹脹的多，熱邪導致腹脹的少，是有道理的）。各種躁狂妄動的病症，都屬於火邪的病症（躁，指煩躁；狂，指妄動；越，指行為失常，如同登高唱歌一樣。火邪入肺則煩躁，火邪入腎則躁動，還有陰盛也會導致躁動。成無己說：陰虛火旺導致的躁動，病人想坐在井裡，只想喝水，卻喝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