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經知要》~ 卷上 (18)
卷上 (18)
1. 四、脈診
脾脈者，土也，孤臟以灌四旁者也（脾屬土，土為萬物之母。運行水穀，變化精微，以灌溉於南心北腎、東肝西肺，故曰四旁。孤臟者，位居中央，寄旺四時之末各十八日，四季共得七十二日。每季三月，各得九十日。於九十中除去十八日，則每季只七十二日，而為五行分旺之數，總之五七三百五，二五一十，共得三百六十日以成一歲也）。
善者不可得見，惡者可見（善者，脾之平脈也。脾何以無平脈可見乎？土無定位，亦無定象，古人強名之曰不浮不沉，不大不小，不疾不徐。意思欣欣，悠悠揚揚，難以名狀。此數語者，未嘗有定象可指、定形可見也。不可得見者，即難以名狀也。惡者，即太過不及之病脈也）。
其來如水之流者，此謂太過，病在外；如烏之喙者，此謂不及，病在中（按《平人氣象論》曰：堅銳如烏之喙，如水之流，故脾死。夫如烏之喙者，硬而不和，如水之流者，散而無紀，土德有慚，病在不治，即所謂惡者可見也）。
《平人氣象論》曰：夫平心脈來，累累如連珠，如循琅玕，曰心平，夏以胃氣為本（連珠、琅玕，喻其盛滿溫潤，即微鉤之義也，即胃氣之脈也，故曰心平）。病心脈來，喘喘連屬，其中微曲，曰心病（喘喘連屬，急數之象也。其中微曲，鉤多胃少之義也）。死心脈來，前曲後居，如操帶鉤，曰心死（前曲者，輕取之而堅大，後居者。
重取之而牢實，如持革帶金鉤，而沖和之意失矣，故曰心死）。
平肺脈來，厭厭聶聶，如落榆莢，曰肺平，秋以胃氣為本（厭厭聶聶，澀之象也，如落榆莢，毛之象也。輕浮和緩，為有胃氣。此肺之平脈也）。病肺脈來，不上不下，如循雞羽，曰肺病（不上不下，亦澀也。如循雞羽，亦毛也，但毛多胃少，故曰肺病）。死肺脈來，如物之浮，如風吹毛，曰肺死（如物之浮，則無根矣。
如風吹毛，則散亂矣。但毛無胃，故曰肺死）。
平肝脈來，軟弱招招，如揭長竿末梢，曰肝平，春以胃氣為本（招招，猶迢迢也。揭，高舉也。高揭長竿，梢必和軟，和緩弦長，弦而有胃氣者也，為肝之平脈）。病肝脈來，盈實而滑，如循長竿，曰肝病（盈實而滑，弦之太過也。長竿無梢，則失其和緩之意，此弦多胃少，故曰肝病）。
死肝脈來，急益勁，如新張弓弦，曰肝死（勁，強急也。新張弓弦，弦而太過，但弦無胃者也，故曰肝死）。
平脾脈來，和柔相離，如雞踐地，曰脾平，長夏以胃氣為本（和柔者，悠悠揚揚也。相離者，不模糊也。如雞踐地，緩而不迫。胃氣之妙也，是為脾平）。病脾脈來，實而盈數，如雞舉足，曰脾病（實而盈數，強急不和也。如雞舉足之象，此即弱多胃少，為脾之病）。死脾脈來，銳堅如烏之喙，如鳥之距，如屋之漏，如水之流，曰脾死（如鳥之喙，硬也；如鳥之距，急也；如屋之漏，亂也；如水之流，散也。脾氣已絕，見此必死）。
白話文：
脾臟的脈象，屬於土，是個獨立的臟器，負責滋養周圍四方。（脾屬土，土是萬物之母。它運行水穀，將其轉化為精微物質，以灌溉滋養心、腎、肝、肺，所以說滋養四方。脾臟位於中央，寄居於四季的最後十八天，四季共計七十二天。每季三個月，共九十天，從九十天中減去十八天，每季只剩下七十二天，這就是五行分旺的數目，總共五個七十二天，是三百六十天，構成一年。）
健康的脾脈是難以察覺的，不健康的脾脈則容易觀察到。（健康的脾脈，是指脾臟平和時的脈象。為什麼說健康的脾脈難以察覺呢？因為土沒有固定的位置，也沒有固定的形象，古人勉強把它描述為不浮不沉，不大不小，不快不慢。它的脈象溫和舒緩，難以用言語描述。這些形容詞，都無法指出它的具體形態和樣子。所謂難以察覺，也就是難以形容。不健康的脈象，是指過盛或不及的病態脈象。）
如果脈象來勢像水流一樣連綿不斷，這表示太過，病在體表；如果脈象像鳥的喙一樣尖銳，這表示不及，病在體內。（《平人氣象論》說過：脈象堅硬尖銳如鳥的喙，或像水流一樣連綿不斷，都是脾臟將死的表現。像鳥的喙一樣的脈象，堅硬而不柔和；像水流一樣的脈象，散亂而沒有規律，這都是土的德行衰敗的表現，屬於不治之症，也就是所謂的不健康的脈象。）
《平人氣象論》說：正常的心脈來時，像連串的珠子，又像光滑的玉石，表示心脈平和，夏天以胃氣為根本。（像連串的珠子、光滑的玉石，形容脈象充盛溫潤，即稍有上鉤的脈象，這是胃氣充足的表現，所以說心脈平和。）病態的心脈來時，急促而連續，其中稍微彎曲，表示心臟有病。（急促連續，是脈搏跳動很快的表現。其中稍微彎曲，表示上鉤的脈象多而胃氣不足。）將死的心脈來時，前段彎曲後段停滯，像手持帶鉤的繩索，表示心臟將死。（前段彎曲，輕按時脈象堅硬而大；後段停滯，重按時脈象牢固而實，像拿著皮革帶的金屬鉤子，失去了平和的脈象，所以說心臟將死。）
正常的肺脈來時，輕微而柔和，像榆樹莢掉落一樣，表示肺脈平和，秋天以胃氣為根本。（輕微柔和，是脈象澀滯的表現，像榆樹莢掉落，又帶有毛茸茸的感覺。輕輕按摸，脈象緩和，是有胃氣的表現，這是肺的正常脈象。）病態的肺脈來時，不向上也不向下，像摸著雞毛一樣，表示肺有疾病。（不向上也不向下，也是澀滯的表現。像摸著雞毛一樣，也是毛茸茸的感覺，但毛糙感多而胃氣少，所以說肺有疾病。）將死的肺脈來時，像物體漂浮在水面上，又像風吹毛髮一樣，表示肺臟將死。（像物體漂浮在水面上，表示脈象沒有根基；像風吹毛髮一樣，表示脈象散亂。脈象只有毛糙感而沒有胃氣，所以說肺臟將死。）
正常的肝脈來時，柔軟而舒展，像揭起長竿的末梢一樣，表示肝脈平和，春天以胃氣為根本。（舒展，類似遙遠的樣子。揭，是高舉的意思。高舉長竿，竿梢必然柔軟，柔和而弦長，弦脈中帶有胃氣的，這是肝臟平和的脈象。）病態的肝脈來時，充實而滑動，像摸著長竿一樣，表示肝有疾病。（充實而滑動，是弦脈太過的表現。長竿沒有竿梢，就失去了柔和的意象，這是弦脈多而胃氣少的表現，所以說肝有疾病。）將死的肝脈來時，急促而有力，像剛拉緊的弓弦一樣，表示肝臟將死。（有力，是強勁急迫的意思。像剛拉緊的弓弦，弦脈太過，只有弦而沒有胃氣，所以說肝臟將死。）
正常的脾脈來時，平和而柔和，互相之間有間隔，像雞在地上行走一樣，表示脾脈平和，長夏以胃氣為根本。（平和柔和，是緩慢舒緩的樣子。互相之間有間隔，是不模糊不清的樣子。像雞在地上行走，緩慢而不急迫。這是胃氣充盈的表現，是脾臟平和的脈象。）病態的脾脈來時，脈象充實而跳動頻繁，像雞抬起腳一樣，表示脾有疾病。（脈象充實而跳動頻繁，是強勁急迫而不平和的表現。像雞抬起腳的樣子，表示脈象虛弱而胃氣少，是脾臟有疾病的表現。）將死的脾脈來時，尖銳而堅硬像鳥的喙，又像鳥的腳爪，又像屋頂漏水，又像水流一樣，表示脾臟將死。（像鳥的喙一樣，是堅硬的；像鳥的腳爪一樣，是急促的；像屋頂漏水一樣，是散亂的；像水流一樣，是散漫的。脾氣已經耗盡，出現這種脈象必定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