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介賓

《類經》~ 十一卷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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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卷 (2)

1. 三、五味之走各有所病

(靈樞五味論,全)

黃帝問於少俞曰:五味入於口也,各有所走,各有所病。酸走筋,多食之令人窿;咸走血,多食之令人渴;辛走氣,多食之令人洞心;苦走骨,多食之令人變嘔;甘走肉,多食之令人悗心。余知其然也,不知其何由,願聞其故。(癃,良中切。悗,美本切。)少俞答曰:酸入於胃,其氣澀以收,上之兩焦弗能出入也。

(謂上中二焦澀結不舒也。)不出即留於胃中,胃中和溫則下注膀胱,膀胱之胞薄以懦,得酸則縮,綣約而不通,水道不行,故窿。(綣,不分也。約,束也。癃,小水不利也。味過於酸,則上之兩焦弗能出入,若留於胃中,則為吞酸等疾。若胃中溫和不留,則下注膀胱,膀胱得酸則縮,故為癃也。

愚按:陰陽別論有云女子胞者,氣厥論有云胞移熱於膀胱者,五音五味篇有云衝脈任脈皆起於胞中者,凡此胞字皆音包,乃以子宮為言也。此節云膀胱之胞者,其音拋,以溲脬為言也。蓋胞音有二,而字則相同,恐人難辨,故在本篇特加膀胱二字,以明此非子宮,正欲辨其疑似耳。奈何後人不解其意,俱讀為包,反因經語,遂認膀胱與胞為二物。

故在類纂則曰膀胱者胞之室,王安道則曰膀胱為津液之府,又有胞居膀胱之室之說,甚屬不經。夫脬即膀胱,膀胱即脬也,焉得復有一物耶?致資後學之疑,莫知所辨,皆見之不真耳,知者當詳察之。)陰者,積筋之所終也,故酸入而走筋矣。(陰者,陰器也。積筋者,宗筋之所聚也。

肝主筋,其味酸,故內為膀胱之癃,而外走肝經之筋也。又宣明五氣篇曰:酸走筋,筋病無多食酸。)

黃帝曰:咸走血,多食之令人渴何也?少俞曰:鹹入於胃,其氣上走中焦,注於脈則血氣走之,血與咸相得則凝,凝則胃中汁注之,注之則胃中竭,竭則咽路焦,故舌本干而善渴。血脈者,中焦之道也,故鹹入而走血矣。(血為水化,咸亦屬水,咸與血相得,故走注血脈。若味過於咸,則血凝而結,水液注之,則津竭而渴。

然血脈必化於中焦,故鹹入中焦而走血。又宣明五氣篇曰:咸走血,血病無多食鹹。)

黃帝曰:辛走氣,多食之令人洞心何也?少俞曰:辛入於胃,其氣走於上焦,上焦者受氣而營諸陽者也,姜韭之氣熏之,營衛之氣不時受之,久留心下,故洞心。辛與氣俱行,故辛入而與汗俱出。(洞心,透心若空也。營諸陽,營養陽分也。辛味屬陽,故走上焦之氣分。過於辛則開竅而散,故為洞心,為汗出。又宣明五氣篇曰:辛走氣,氣病無多食辛。)

黃帝曰:苦走骨,多食之令人變嘔何也?少俞曰:苦入於胃,五穀之氣皆不能勝苦,苦入下脘,三焦之道皆閉而不通,故變嘔。齒者骨之所終也,故苦入而走骨,故入而復出,知其走骨也。(苦味性堅而沉,故走骨。味過於苦,則抑遏胃中陽氣,不能運化,故五穀之氣不能勝之,三焦之道閉而不通,所以入而復出,其變為嘔。又如齒為骨之所終,苦通於骨,內不能受,其氣復從口齒而出,正因其走骨也。

又宣明五氣篇曰:苦走骨,骨病無多食苦。)

黃帝曰:甘走肉,多食之令人悗心何也?少俞曰:甘入於胃,其氣弱小,不能上至於上焦,而與谷留於胃中者,令人柔潤者也,胃柔則緩,緩則蟲動,蟲動則令人悗心。其氣外通於肉,故甘走肉。(甘性柔緩,故其氣弱小,不能至於上焦。味過於甘,則與穀氣留於胃中,令人柔潤而緩。

久則甘從濕化,致生諸蟲,蟲動於胃,甘緩於中,心當悗矣。悗,悶也。甘入脾,脾主肉,故甘走肉。宣明五氣篇曰:甘走肉,肉病無多食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