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經》~ 十九卷 (15)
十九卷 (15)
1. 十、九針推論
稀而疏之，貴精少也。稍深以留，欲徐入也。）大熱在上，推而下之，（推而逐之，抑其高也。）從下上者，引而去之，（引而去之，泄於下也。）視前痛者，常先取之。（先取其本也。）大寒在外，留而補之，入於中者，從合瀉之。（大寒在外，補中氣可以拒之。瀉合穴可以除之。
）針所不為，灸之所宜。（凡不宜於針者，當灸以治之。）上氣不足，推而揚之，下氣不足，積而從之。（推而揚之，引致其氣以補上也。積而從之，留針隨氣以實下也。）陰陽皆虛，火自當之，厥而寒甚，骨廉陷下，寒過於膝，下陵三里。（火自當之，宜於灸也。若厥而寒甚，陽氣大虛，當灸下陵，即陽明經三里穴也。
）陰絡所過，得之留止，寒入於中，推而行之。（寒留於絡而入於經，當用針推散而行之。）經陷下者，火則當之，結絡堅緊，火所治之。（寒氣凝聚，或陷於經，或結於絡，皆當以火逐之。）不知所苦，兩蹺之下，男陰女陽，良工所禁，針論畢矣。（寒邪在肌肉血脈之間，有不痛不仁不知所苦者，當灸兩蹺之下，即足太陽申脈、足少陰照海二穴也。然男子數陽，女子數陰，若男陰女陽，則反用矣，故為良工之所禁。
《調經論》亦曰：病不知所痛，兩蹺為上。與此法同。）用針之服，必有法則，上視天光，下司八正，（此下言當知天忌也。天光八正義俱見下章。）以闢奇邪，而觀百姓，（兼人己而言也。闢，避同。）審於虛實，無犯其邪。（虛風實風，皆能傷人，故無犯其邪。）是得天之露，遇歲之虛，救而不勝，反受其殃，（天之風雨不時者，皆謂之露。
《歲露論》曰：故諸逢其風而遇其雨者，命曰遇歲露焉。歲之虛者，乘年之衰，逢月之空，失時之和，因為賊風所傷，是謂三虛。詳運氣類三十六。）故曰必知天忌，乃言針意。（天忌詳義見下章。）法於往古，驗於來今，觀於窈冥，通於無窮，粗之所不見，良工之所貴，莫知其形，若神彷彿。（此下皆言針法也。
凡下文無注者，詳義俱見下章。）邪氣之中人也，灑淅動形。正邪之中人也微，先見於色，不知於其身，若有若無，若亡若存，有形無形，莫知其情。（邪氣，言虛邪也。虛邪之中人也甚，故灑淅動形。正邪之中人也微，故但先見於色而不知於身，此節與下章互有發明，所當參閱。
此數句與《邪氣臟腑病形論》同，詳疾病類三。）是故上工之取氣，乃救其萌芽；下工守其已成，因敗其形。是故工之用針也，知氣之所在，而守其門戶，明於調氣，補瀉所在，徐疾之意，所取之處。（因敗其形者，不知其難而反傷之也。所在，即三部九候之義。）瀉必用圓，切而轉之，其氣乃行，疾而徐出，邪氣乃出，伸而迎之，遙大其穴，氣出乃疾。（圓，流利也；切，直迫病所也；迎，奪也；遙，搖同。
白話文：
針刺時要稀疏，要講究精簡。針刺入時要稍深，但要慢慢地刺入。如果熱症在上方，要用針將熱往下引。（將熱推下去，壓制住上浮的熱。）如果病症從下方向上，就要將病氣引導出去，（引導病氣向下排出。）如果身體前方疼痛，要先針刺該處。（先取其根本病因。）如果寒邪在體表，要留針並補益正氣，如果寒邪侵入體內，要針刺合穴並用瀉法。（寒邪在體表時，補益中氣可以抵禦它。瀉合穴可以祛除體內的寒邪。）
針刺不適合治療的病症，可以用艾灸來治療。（凡是不適合用針刺治療的，應該用艾灸治療。）如果上焦氣不足，要用針法將氣向上提昇，如果下焦氣不足，要積聚並引導氣往下走。（提昇上焦之氣，是為了引導氣來補益上方。積聚氣向下走，是為了留針並使下焦充實。）如果陰陽都虛弱，可以用艾灸來溫補，如果出現厥逆且寒冷嚴重，腿骨兩側凹陷，寒冷超過膝蓋，就要針刺足三里穴。（陰陽皆虛，適合用艾灸。如果出現厥逆且寒冷嚴重，表示陽氣大虛，應該灸下陵，也就是陽明經的足三里穴。）
陰經絡脈所經過的地方，針刺後要留針，如果寒邪進入體內，要用針將寒邪推散並使其運行。（寒邪停留在經絡並進入經脈，應該用針推散並使其運行。）如果經脈凹陷，要用艾灸來治療，如果經絡結聚緊繃，也適合用艾灸治療。（寒氣凝結，或陷入經脈，或結於經絡，都應該用艾灸來驅散它。）如果病人不清楚自己哪裡不舒服，要灸雙腳踝下的部位，男子屬陰女子屬陽，這是高明的醫生所禁忌的，關於針刺的理論就講到這裡了。（寒邪停留在肌肉血脈之間，有不痛不仁不知所苦的情況，要灸雙腳踝下的部位，也就是足太陽經的申脈穴和足少陰經的照海穴。然而，男子屬陽女子屬陰，如果男子反屬陰女子反屬陽，就違反了常理，所以高明的醫生會禁忌。）
《調經論》也說：如果病人不知道自己哪裡痛，灸雙腳踝下的部位是最好的。與這裡所說的方法相同。）使用針刺的原理，必須有法則，向上觀察天象，向下管理八正。（以下講的是要知道天時的禁忌。天光和八正的意義都見下文。）用以避開怪異的邪氣，並觀察大眾的健康狀況，（兼顧自己和他人。避，同躲避。）要仔細判斷虛實，不要觸犯邪氣。（無論是虛邪還是實邪，都能夠傷害人，所以不要觸犯它們。）如果得到天降的露水，又遇到歲運衰弱，去救治反而無法成功，反而會受到禍害。（天上的風雨不合時節，都叫做露水。《歲露論》說：所以遇到風又遇到雨的，叫做遇到歲露。歲運衰弱，是說年衰、月空、時令不和，因為賊風所傷，這叫做三虛。詳細內容見運氣類第三十六篇。）所以說必須知道天時的禁忌，才能談論針刺的道理。（天時的禁忌的詳細意義見下文。）效法古代，驗證當今，觀察深奧的道理，通曉無窮的變化，粗淺的人看不見的，才是高明醫生所重視的，難以捉摸它的形狀，如同神一般的神奇。（以下講述針法。凡是下文沒有注釋的，詳細意義都見下文。）邪氣侵入人體，會使人感到渾身發冷，身體顫抖。正邪侵入人體比較輕微，會先在臉色上表現出來，身體卻沒有感覺，好像有又好像無，好像存在又好像消失，有形無形，難以知曉它的情況。（邪氣，指的是虛邪。虛邪侵入人體時會很嚴重，所以使人感到發冷，身體顫抖。正邪侵入人體比較輕微，所以先在臉色上表現出來而身體沒有感覺，這一節與下章互相發明，應該參閱。這幾句話與《邪氣臟腑病形論》相同，詳見疾病類第三篇。）因此，高明的醫生診斷疾病，是在病邪剛出現時就進行治療；低下的醫生則是在疾病已經形成時才治療，反而會使病情惡化。因此，高明的醫生運用針刺時，知道氣在哪裡，並守住氣的門戶，明白如何調氣，補瀉在哪裡，針刺的快慢，以及取穴的位置。（使病情惡化，是因為不了解它的難度反而會傷害到它。所在，就是三部九候的意義。）瀉法必須使用圓針，刺入後要旋轉針，這樣才能使氣運行，快速進針再慢慢出針，這樣才能使邪氣排出，將針伸直來迎接邪氣，擴大針孔，這樣氣才能迅速排出。（圓，表示針刺的流利；切，表示直達病所；迎，表示奪取；遙，同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