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經》~ 十三卷 (28)
十三卷 (28)
1. 八、三陽並至其絕在腎
(《素問·著至教論》全)
黃帝坐明堂,召雷公而問之曰:子知醫之道乎?(明堂,天子布政之所,聖人嚮明而治,故曰明堂。)雷公對曰:誦而頗能解,解而未能別,別而未能明,明而未能彰,(頗能解,粗解其義耳。別者別其條理,明者明其精微,彰則利於用矣。楊上善曰:習道有五:一誦,二解,三別,四明,五彰。
)足以治群僚,不足至侯王。(群僚之情易通,侯王之意難測,所以有不同也。然則膏粱藜藿,其為難易亦然。)願得受樹天之度,四時陰陽合之,別星辰與日月光,以彰經術,後世益明,上通神農,著至教擬於二皇。(樹,立也。天度立則四時陰陽之序可以合,星辰日月之光可以別,用以彰經術,令後世益明,是上通神農之道,著為至教,則擬德於二皇矣。二皇,伏羲、神農也。
)帝曰:善。無失之,此皆陰陽表裡、上下雌雄相輸應也,而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可以長久,以教眾庶,亦不疑殆,醫道論篇,可傳後世,可以為寶。(陰陽表裡上下雌雄相輸應者,即指上文天度四時陰陽星辰日月光言,所以醫道合於三才,必盡知之,斯可以垂教後世,不致疑殆,永傳為寶矣。而道上知天文等四句,與《氣交變大論》同,詳運氣類十。
)雷公曰:請受道,諷誦用解。帝曰:子不聞陰陽傳乎?曰:不知。曰:夫三陽天為業,(陰陽傳,古經也。此三陽者,統手足六陽為言。三陽在上,應天之氣而衛乎周身,故曰天為業者,謂業同乎天也。)上下無帝,合而病至,偏害陰陽。(三陽主表,而虛邪中之,則應變不定,故其氣上下無常。
若三陽相合而病至,陽勝傷陰,則自外而內,偏害陰陽矣。《禁服篇》曰:審察衛氣,為百病母。蓋亦此義。)雷公曰:三陽莫當,請聞其解。(此必古經語也。言三陽並至,則邪變之多,氣有莫可當者。)帝曰:三陽獨至者,是三陽並至,並至如風雨,上為巔疾,下為漏病。
(此三陽獨至者,雖兼手足太陽為言,而尤以足太陽為之主,故曰獨至。蓋足太陽為三陽之綱領,故凡太陽之邪獨至者,則三陽氣會,皆得隨而並至也。陽邪之至,疾速無期,故如風雨。且足太陽之脈,上從巔入絡腦,下絡腎屬膀胱;手太陽之脈,上循頸頰,下抵胃屬小腸。
故上為頂巔之疾,下為漏病。漏病者,二陰不禁,凡水穀精血之類皆是也。)外無期,內無正,不中經紀,診無上下以書別。(三陽並至,倏如風雨,故外無證據可期,內無名目可正,病變之至,不中於經常綱紀。故其診也,亦無上下一定之法及可以書記先別之者。)雷公曰:臣治疏愈,說意而已。
(言臣之治病鮮愈者,正如帝之所教,然願言其意而已。)帝曰:三陽者,至陽也,積並則為驚,病起疾風,至如礔礪,九竅皆塞,陽氣滂溢,干嗌喉塞。(太陽為至盛之陽,故曰至陽。若諸陽更為積並,則陽盛之極,必傷陰氣。手太陽之陰心也,足太陽之陰腎也,心傷其神,腎傷其志,則為驚駭。
白話文:
八、三陽並至其絕在腎
黃帝坐在明堂,召見雷公並問他:「你瞭解醫道的精髓嗎?」雷公回答:「我能背誦醫理且略懂其意,但未能清晰分辨細節;雖能分辨卻未能透徹理解,即使理解也未能靈活運用。(背誦是基礎,理解需深入,分辨要條理,透徹方能實踐。)這樣的程度僅能治療一般官員,卻不足以應對諸侯王室的病症。(平民與權貴的病情複雜度不同。)希望能學習建立天體運行的法則,結合四時陰陽變化,辨別星辰日月的規律,以彰顯醫術,讓後世更加明白,上承神農的智慧,撰寫至高教導,媲美伏羲、神農二皇的成就。」
黃帝說:「很好!切勿偏離此道。這一切皆關乎陰陽表裡、上下雌雄的相互呼應。醫者需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中曉人事,方能長久行醫,教化百姓而不致困惑。將這些醫理編撰成篇,可流傳後世,成為珍寶。」
雷公請求傳授醫道,願背誦鑽研。黃帝問:「你沒聽過《陰陽傳》嗎?」雷公答不知。黃帝解釋:「三陽之氣與天相應(統稱六條陽經),若上下失序,邪氣聚合致病,將破壞陰陽平衡。(三陽主表,邪侵則氣機紊亂,陽盛傷陰。)」
雷公問:「三陽邪勢兇猛時該如何應對?」黃帝答:「三陽獨至(尤以足太陽經為主),實為三陽邪氣併發,來勢如暴風雨。上攻頭頂引發巔疾,下迫則致二陰失禁的漏病。(足太陽經貫穿頭腦與膀胱,邪盛則上下俱病。)此症外無明顯徵兆,內無固定規律,超乎常理,難以預測診斷。」
雷公坦言:「我醫術粗疏,僅能揣摩大意。」黃帝進一步說明:「三陽是至盛之陽,若邪氣積聚,會引發驚駭之症。病發如狂風霹靂,九竅閉塞,陽氣暴漲,導致咽喉堵塞。(太陽經極盛傷及心腎,心神失守則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