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介賓

《類經》~ 十六卷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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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卷 (4)

1. 五十一、如瘧證

(《素問·至真要大論》)

白話文:

在治療疾病的時候,必須要根據疾病的性質來選擇相應的治療方法。當遇到實證時,應該採用泄法;當遇到虛證時,則應該使用補法。對於寒性的病,要用溫熱的藥物來治療;對於熱性的病,則需要用寒涼的藥物來處理。在調整人體的機能狀態時,要順應自然界的陰陽五行變化,保持人體與自然環境的和諧,這樣才能達到治病求本的效果。

帝曰:火熱復惡寒發熱,如有瘧狀,或一日發,或間數日發,其故何也?(凡病寒熱,多由外感,然有不因風寒而火熱內盛者,亦為惡寒發熱,其作有期,狀雖似瘧而實非瘧證,故特為問辨也。)岐伯曰:勝復之氣,會遇之時,有多少也。陰氣多而陽氣少,則其發日遠;陽氣多而陰氣少,則其發日近。

白話文:

古代中文:

帝曰:火熱復惡寒發熱,如有瘧狀,或一日發,或間數日發,其故何也?(凡病寒熱,多由外感,然有不因風寒而火熱內盛者,亦為惡寒發熱,其作有期,狀雖似瘧而實非瘧證,故特為問辨也。)岐伯曰:勝復之氣,會遇之時,有多少也。陰氣多而陽氣少,則其發日遠;陽氣多而陰氣少,則其發日近。

皇上問道:火熱發作後又惡寒發熱,就像瘧疾一樣,有的人一天發作一次,有的人隔幾天發作一次,是什麼原因呢?(一般寒熱病症多是由於外邪侵襲,但也有因內火旺盛而不是風邪引起惡寒發熱,發作有規律,雖然症狀類似瘧疾但實際卻不是瘧疾,所以我特別詢問這個症狀。)岐伯回答道:正氣與邪氣交爭,在不同的時間裡,它們的力量強弱各不相同。陰氣多而陽氣少,發作的時間就會較長;陽氣多而陰氣少,發作的時間就會較短。

此勝復相搏,盛衰之節,瘧亦同法。(夫寒熱者,陰陽之氣也。遲速者,陰陽之性也。人之陰陽則水火也,營衛也。有熱而反寒者,火極似水也。寒而反熱者,陰極似陽也。陰陽和則血氣勻,表裡治;陰陽不和,則勝復之氣,會遇之時,各有多少矣。故陽入之陰,則陰不勝陽而為熱;陰出之陽,則陽不勝陰而為寒。

白話文:

當人體的正邪交戰時,會出現盛衰的變化,瘧疾的發作也遵循相同的規律。(寒熱是由陰陽之氣造成的。遲緩或迅速是由陰陽之性決定的。人體的陰陽就是水火,就是營衛。陽氣過盛會像水一樣寒冷,陰氣過盛會像陽氣一樣發熱。當陰陽協調時,血氣運行均勻,身體內外都健康;當陰陽不合時,正邪交戰時,每一方的力量勢均力敵。因此,陽氣進入陰氣之中,則陰氣無法戰勝陽氣,產生熱;陰氣進入陽氣之中,則陽氣無法戰勝陰氣,產生寒。)

又若陰多陽少,則陰性緩而會遇遲,故其發日遠;陽多陰少,則陽性速而會遇早,故其發日近。此勝復盛衰之節,雖非瘧證,而多變似瘧,法亦同然。所謂同者,皆陰陽出入之理也。然同中自有不同,則曰是瘧,曰非瘧。是瘧非瘧者,在有邪無邪之辨耳。真瘧有邪,由衛氣之會以為止作;似瘧無邪,由水火爭勝以為盛衰,此則一責在表,一責在裡,一治在邪,一治在正,勿謂法同而治亦同也。同與不同之間,即殺人生人之岐也,學者於此,不可不察。

白話文:

如果體內陰氣過多、陽氣不足,陰氣的運行就會緩慢,因此發作的時間會延後;如果陽氣過多、陰氣不足,陽氣的運行就會快速,因此發作的時間會提前。這是勝復盛衰的規律,雖然不是瘧疾症狀,但變化很多和瘧疾相似,治療方法也相同。所謂的相同,都是陰陽出入的道理。但是相同之中也有不同,所以才說這是瘧疾,那是類似瘧疾。瘧疾和類似瘧疾的區別在於是否有邪氣的區分。真正的瘧疾是由於衛氣的運行阻滯而發作;類似瘧疾的則沒有邪氣,是由於水火相爭而出現盛衰現象。因此,一種是外邪引起的,一種是內部失衡引起的;一種治療的是邪氣,一種治療的是正氣,不要以為方法相同,治療方法也相同。相同與不同的區別,就是攸關生命健康的關鍵,作為醫者,必須在此處仔細辨別。

2. 五十二、咳證

(《素問·咳論》全,附:咳證治法)

白話文:

咳嗽病的討論全部內容,附上咳嗽症狀的治療方法。

黃帝問曰:肺之令人咳何也?岐伯對曰:五臟六腑皆令人咳,非獨肺也。(令,平聲。咳,康蓋切。)帝曰:願聞其狀。岐伯曰:皮毛者肺之合也,皮毛先受邪氣,邪氣以從其合也。(邪氣,風寒也。皮毛先受之則入於肺,所以從其合也。)其寒飲食入胃,從肺脈上至於肺則肺寒,肺寒則外內合邪因而客之,則為肺咳。

白話文:

黃帝問:「為什麼肺會讓人咳嗽?」

岐伯答道:「五臟六腑都會讓人咳嗽,不只是肺。」

黃帝說:「請具體說明。」

岐伯說:「皮膚和毛髮是肺的表裡。皮膚和毛髮最容易受到邪氣(風寒)的侵襲。邪氣侵入後就會沿著肺的表裡進入。如果寒性飲食進入胃部,也會通過肺脈上行到肺部,使肺受寒。肺受寒後,內外邪氣相合,侵襲肺部,就會引起肺咳。」

(肺脈起於中焦,循胃口上膈屬肺,故胃中飲食之寒,從肺脈上於肺也。所謂形寒寒飲則傷肺,正此節之謂。)五臟各以其時受病,非其時各傳以與之。(如肝當受病於春,以其時也;然有非木令之時而肝亦病者,正以肺先受邪,而能傳以與之也。凡諸臟腑之非時受邪者,其義皆然。

白話文:

肺部的經脈從中焦開始,經過胃、食道、橫膈膜,連接到肺。因此,胃裡的食物和寒氣會通過肺部的經脈上升到肺。所謂的「外感寒冷或飲用寒涼之物會損傷肺」,指的就是這一點。

五臟在不同的季節容易受到不同的疾病侵襲,但並非只有在某個季節才會得病。(比如肝臟在春季容易生病,但有時在非春季的時候肝臟也會生病,這是因為肺先受到了邪氣,然後傳給了肝臟。)所有臟腑在非本季節受邪生病的道理都是如此。

所以五臟六腑雖皆有咳,然無不由於肺者。)人與天地相參,故五臟各以治時感於寒則受病,微則為咳,甚者為泄為痛。(治時,治令之時也。上文言外內合邪,此即其證。邪微者淺而在表,故為咳。甚者深而入里,故為泄為痛。)乘秋則肺先受邪,乘春則肝先受之,乘夏則心先受之,乘至陰則脾先受之,乘冬則腎先受之。(此即治時受病也。

故當其時者,必先受之。)

白話文:

因此,五臟六腑都會咳嗽,但這些咳嗽都是由肺部引起的。人體與天地相連,所以每個臟器都有其指定的養護時節,如果在特定的時節受到寒氣侵襲,就會生病。輕則咳嗽,重則腹瀉或疼痛。(養護時節,就是臟器調養的時節。上文提到的內外合邪,就是這個證據。邪氣輕微的,只在表層,所以引起咳嗽。嚴重的,會深入內部,所以導致腹瀉或疼痛。)在秋季,肺部最容易受到邪氣侵襲;在春季,肝臟最容易受到邪氣侵襲;在夏季,心臟最容易受到邪氣侵襲;在至陰之時(十一月),脾臟最容易受到邪氣侵襲;在冬季,腎臟最容易受到邪氣侵襲。(這就是根據養護時節來判斷生病原因。)

帝曰:何以異之?(此下辨五臟之咳不同也。)岐伯曰:肺咳之狀,咳而喘息有音,甚則唾血。(肺主氣而司呼吸,故喘息有音。唾血者,隨咳而出,其病在肺,與嘔血者不同。)心咳之狀,咳則心痛,喉中介介如梗狀,甚則咽腫喉痹。(心脈起於心中,出屬心系,上挾於咽,故病喉中梗介、咽腫喉痹也。

白話文:

黃帝問:有何不同?(以下辨別五臟引起的咳嗽的不同)

岐伯答:肺引起的咳嗽,咳時會喘息並有聲音,嚴重時會咳血。(肺主導氣息和呼吸,所以喘息時會有聲音。咳血是隨著咳嗽而來的,表明疾病在肺部,與嘔血不同。)

心引起的咳嗽,咳時會心痛,喉嚨裡會感覺到像東西梗塞一樣,嚴重時會咽喉腫痛。(心脈從心中發出,屬於心臟,向上延伸到咽喉,因此疾病會導致喉嚨梗塞、咽喉腫痛。)

介介如有所梗,妨礙之意。)肝咳之狀,咳則兩脅下痛,甚則不可以轉,轉則兩胠下滿,(肝脈布脅肋,故病如是。胠,腋下脅也。胠,區、去二音。)脾咳之狀,咳則右胠下痛,陰陰引肩背,甚則不可以動,動則咳劇。(脾脈上膈挾咽,其支者復從胃別上膈,故為胠下痛而陰陰然痛引肩背。

白話文:

(咳嗽時)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卡住,妨礙氣息通暢的意思。)

肝咳時的表現,咳嗽時兩肋下方疼痛,嚴重時無法側身轉動,轉身就會讓肋骨下感到脹滿。(肝臟經脈分佈在胸肋,所以當肝臟生病時就會出現這樣的症狀。肋骨下,也就是腋窩下方的部位。)

脾咳時的表現,咳嗽時右肋骨下方疼痛,隱隱作痛蔓延到肩部和背部,嚴重時不能動,一動就會加重咳嗽。(脾臟經脈上行穿過橫膈膜,然後夾著食道,有一條分支從胃部分出再上行穿過橫膈膜,所以咳嗽時會感到肋骨下方疼痛,而疼痛會隱隱蔓延到肩部和背部。)

脾應土,其性靜,故甚者不可以動,動則增劇也。按:脾咳則右胠下痛者,蓋陰土之氣應於坤,出西南也。觀《平人氣象論》曰:胃之大絡,名曰虛里,貫膈絡肺,出於左乳下。豈非陽土之氣應於艮而出東北乎?人與天地相參,理有無往不合者。劇音極。)腎咳之狀,咳則腰背相引而痛,甚則咳涎。

(腎脈貫脊繫於腰背,故相引而痛。其直者入肺中,循喉嚨,故甚則咳涎。蓋腎為水臟,主涎飲也。)

白話文:

脾臟對應土,本性沉靜,所以脾氣發作得很嚴重時不可妄動,動了反而會加重病情。要注意:脾咳(因脾氣虛弱引發咳嗽)的人咳時會伴隨右邊肋骨下方疼痛,這是因為陰土之氣與西南方位相應。根據《平人氣象論》記載:胃絡,名為「虛裏」,穿過橫隔膜連通肺臟,從左乳下方出來。這難道不是因為陽土之氣與東北方艮位相應嗎?人體與天地相互感應,沒有什麼道理是不相通的。「劇」字讀音同「極」。腎咳的症狀是:咳嗽時腰背同時牽扯疼痛,嚴重時會咳出涎液。

帝曰:六腑之咳奈何?安所受病?(此下辨六腑之咳不同也。)岐伯曰:五臟之久咳,乃移於六腑。(五臟之久咳不已,則病及於腑,皆各因其合而表裡相移也。)脾咳不已,則胃受之,胃咳之狀,咳而嘔,嘔甚則長蟲出。(脾與胃合,故脾咳不已,胃必受之。胃不能容,則氣逆為嘔。

白話文:

皇帝問:「六腑的咳嗽怎麼回事?是怎麼得的病呢?」岐伯回答:「五臟的久咳,會轉移到六腑。五臟的久咳久治不好,就會累及六腑,都是因為臟腑相合,表裡相通而互相影響。脾的咳嗽久治不好,就會影響到胃,胃的咳嗽特徵是咳的時候會嘔吐,嘔吐嚴重甚至會吐出蟲子。」

長蟲,蛔蟲也,居腸胃之中,嘔甚則隨氣而上出。蛔音回。)肝咳不已,則膽受之,膽咳之狀,咳嘔膽汁。(膽汁,苦汗也。)肺咳不已,則大腸受之,大腸咳狀,咳而遺失。(遺失,《甲乙經》作遺矢,大腸病也。矢,屎同。)心咳不已,則小腸受之,小腸咳狀,咳而失氣,氣與咳俱失。

白話文:

長蟲:指蛔蟲,寄居在腸胃內,若嘔吐劇烈,蛔蟲會隨氣而上吐出。

肝臟久咳不止,膽臟就會受到影響,出現咳嗽膽汁的症狀(膽汁又稱苦汗)。

肺臟久咳不止,大腸就會受到影響,出現咳嗽遺失屎尿的症狀(遺失,指大腸疾病)。

心臟久咳不止,小腸就會受到影響,出現咳嗽失氣的症狀(咳嗽時同時失去氣息)。

(小腸之下,則大腸也。大腸之氣,由於小腸之化,故小腸受邪而咳,則下奔失氣也。)腎咳不已,則膀胱受之,膀胱咳狀,咳而遺溺,(膀胱為津液之府,故邪氣居之,則咳而遺溺。)久咳不已,則三焦受之,三焦咳狀,咳而腹滿,不欲食飲。(久咳不已,則上中下三焦俱病,出納升降皆失其和,故腹滿不能食飲。

白話文:

小腸下面是結腸。結腸的能量來源於小腸的運化。因此,當小腸受到邪氣侵襲而咳嗽時,能量就會向下流失。

腎臟咳嗽不止,膀胱就會受到影響。膀胱咳嗽的症狀是咳嗽時會小便失禁。(膀胱是津液的貯藏場所,因此邪氣駐留在膀胱時,就會出現咳嗽和小便失禁。)咳嗽時間過長,三焦就會受到影響。三焦咳嗽的症狀是咳嗽時會腹脹,不想吃東西。(咳嗽時間過長,上焦、中焦、下焦三焦都會受損,升降出納功能失調,所以會腹脹不想吃喝。)

)此皆聚於胃,關於肺,使人多涕唾而面浮腫氣逆也。(此下總結諸咳之證而並及其治也。諸咳皆聚於胃,關於肺者,以胃為五臟六腑之本,肺為皮毛之合,如上文所云皮毛先受邪氣及寒飲食入胃者,皆肺胃之候也,陽明之脈起於鼻,會於面,出於口,故使人多涕唾而面浮腫。肺為臟腑之蓋而主氣,故令人咳而氣逆。

白話文:

所有這些(導致咳嗽的因素)都集中在胃部,並且與肺部相關,會導致人流鼻涕、唾液增多、臉部浮腫和氣息不暢。(以下總結了各種咳嗽的症狀及其治療方法。各種咳嗽都集中在胃部,而與肺部相關,因為胃是五臟六腑的根基,肺部與皮膚和毛髮有關,就像上文提到的,如果皮膚和毛髮首先受到邪氣和寒涼食物侵襲,這就會影響肺和胃。陽明經脈起於鼻部,交會於面部,出於口腔,因此會導致流鼻涕、唾液增多、臉部浮腫。肺部是臟腑的掩護,主導氣息,因此會導致咳嗽和氣息不暢。)

)帝曰:治之奈何?岐伯曰:治臟者治其俞,治腑者治其合,浮腫者治其經。帝曰:善。(脈之所注者為俞,所入者為合,所行者為經,諸臟腑皆然也。詳經絡類十四、十六。愚按:咳證必由於肺,而本篇曰五臟六腑皆令人咳,又曰五臟各以其時受病,非其時各傳以與之,則不獨在肺矣。蓋咳有內傷外感之分,故自肺而傳及五臟者有之,自五臟而傳於肺者亦有之。

白話文:

皇帝問:如何治療(咳嗽)?岐伯回答:治療臟腑,要治療它們的穴位;治療腑,要治療它們的會合處;發生浮腫,要治療它們的經絡。

註解:

  • 脈絡匯聚的地方稱為「俞」,脈絡流入的地方稱為「合」,脈絡行經的地方稱為「經」,所有臟腑都是如此。關於經絡的詳細內容,請參閱《靈樞經》第十四、十六篇。

愚按:

咳嗽的病因必定與肺臟有關,但本篇中卻說五臟六腑都能導致咳嗽,又說五臟會在各自的時間發病,並互相傳染,因此病因不只在肺部。咳嗽可分為內傷和外感,因此咳嗽可以從肺臟傳到其他臟腑,也可以從其他臟腑傳到肺臟。

如風寒暑濕傷於外,則必先中於皮毛,皮毛為肺之合而受邪不解,此則自肺而後傳於諸臟也;勞欲情志傷於內,則藏氣受傷,先由陰分而病及上焦,此則自諸臟而後傳於肺也。但自表而入者,其病在陽,故必自表而出之,治法宜辛宜溫,求其屬而散去外邪,則肺氣清而咳自愈矣;自內而生者,傷其陰也,陰虛於下則陽浮於上,水涸金枯則肺苦於燥,肺燥則癢,癢則咳不能已,治此者宜甘以養陰,潤以養肺,使水壯氣復而肺則寧也。

白話文:

如果是風寒暑濕等外邪侵犯人體,必定會先侵襲皮膚,因為皮膚與肺相通,邪氣進入皮毛後無法排出,於是就會從肺部傳播到其他臟腑;如果是勞累、情緒等內在因素傷及身體,就會損傷臟腑之氣,先從陰分受傷,然後病及上焦(胸部以上),於是就會從其他臟腑傳播到肺部。

如果是由外而內入侵的病症,其病在陽,所以必須從表(身體表面)排出,治療方法宜採用辛溫之劑,祛除外邪,使肺氣清爽,咳嗽自然而愈;如果是從內部產生的病症,其病在陰,陰虛下方導致陽氣浮於上,體內津液不足導致肺部乾燥,肺部乾燥就會發癢,發癢則會引發不可遏制的咳嗽。治療這種情況宜用甘性藥物滋養陰分,潤澤肺部,使津液充足,肺氣恢復,肺部就能安寧。

大法治表邪者,藥不宜靜,靜則留連不解,久必變生他病,故最忌寒涼收斂之劑,如《五臟生成篇》所謂肺欲辛者此也。治里證者,藥不宜動,動則虛火不寧,真陰不復,燥癢愈增,病必日甚,故最忌辛香助陽等劑,如《宣明五氣篇》所謂辛走氣,氣病無多食辛者此也。然治表者雖宜從散,若形氣病氣俱虛者,又當補其中氣而佐以溫解之藥,若專於解散,恐肺氣益弱,腠理益疏,外邪乘虛易入,而病益甚也。

白話文:

治療外感表邪,用藥不宜過於平和,否則邪氣會停留難以化解,久了會轉變成其他疾病,所以最忌諱使用寒涼收斂的藥物,就像《五臟生成篇》中所說的「肺喜辛味」。

治療裡證,用藥不宜過於辛溫,否則虛火會無法平息,真陰無法恢復,瘙癢會更加嚴重,病情會日漸加重,所以最忌諱使用辛香助陽等藥物,就像《宣明五氣篇》中所說的「辛味發散氣血,氣病過多的人不要多吃辛辣」。

然而,治療表證雖然應該以發散為主,但如果患者身體虛弱,氣血兩虧,則必須補益中氣,輔以溫和發散的藥物。如果只專注於發散,可能會導致肺氣更加虛弱,腠理更加鬆散,外邪容易趁虛而入,使病情加重。

治里者雖宜靜以養陰,若命門陽虛,不能納氣,則參薑桂附之類亦所必用,否則氣不化水,終無濟於陰也。至若因於火者宜清,因於濕者宜利,因痰者降其痰,因氣者理其氣。雖方書所載,條目極多,求其病本,則惟風寒勞損二者居其八九。風寒者責在陽實,勞損者責在陰虛。

白話文:

治療內部臟器疾病,雖然應該保持安靜以滋養陰氣,但是如果命門陽氣虛弱,不能吸收陽氣,那麼參、薑、桂、附等溫補藥物也是必需的。否則,陽氣無法轉化為陰液,對陰液也沒有幫助。如果病因是火氣旺盛,則應清熱;如果病因是濕氣過重,則應利濕;如果病因是痰飲,則應化痰;如果病因是氣鬱,則應理氣。雖然藥方書上記載的很多,條目非常多,但是追究其病因,只有風寒和勞損這兩個原因佔了八九成。風寒之症的責任在於陽氣實,勞損之症的責任在於陰氣虛。

此咳證之綱領,其他治標之法,亦不過隨其所見之證,而兼以調之則可,原非求本之法也。至於老人之久嗽者,元氣既虛,本難全愈,多宜溫養脾肺,或兼治標,但保其不致羸困則善矣;若求奇效而必欲攻之,則非計之得也。夫治病本難,而治嗽者為尤難,在不得其要耳,故余陳其大略如此,觀者勿謂治法不詳而忽之也。)

白話文:

這篇講述咳嗽證候的大要,其他治療標本的方法,只要依據看到的證候兼顧調治就好了,本來就不是追求根治的方法。至於老年人的長期咳嗽,元氣已經虛弱,原本就難以完全痊癒,大多數應該溫養脾肺,或者兼治標本,只要能確保他們不至於羸弱就是好的了;如果想要奇效而一定要攻治,就不是妥當的辦法。治療疾病本來就難,治療咳嗽更是特別困難,在於沒有掌握要領罷了,因此我陳述大概的要點,讀者不要因為治療的方法講得不夠詳細而輕忽它。